他的眼神很是真摯，卻仍舊透著霸道的意味。
眼底深處的脆弱清晰可見。
林歌兒還是沒有想到，當自己再次看著他的時候還是會脆弱到不行，還是會不由地陷下去。
“先回府吧。”蘇漠風牽著林歌兒想要離開這裡。
“歌兒，別走。”墨子染低聲地說著，像是在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想要她能夠留在自己的身邊，而不被蘇漠風再次帶走。
林歌兒一時不知所措。
“回去吧，我可以什麼都不計較，真的。”蘇漠風再次說道，聲音很輕，輕到連眼神看起來都是那麼柔和。
她像是陷下去了。
“真的什麼都可以不計較嗎？”她問道。
“是啊，只要你回去，就算是你肚子裡的孩子我也能夠不計較，歌兒。”蘇漠風再次勸說道，可他努力支撐著的身體也很是艱難地站直著，但唯一不變的便是那雙手根本就沒有鬆開過，反而是牢牢地握緊。
“不，我不會回去。”林歌兒喃喃地甩開他的手，像是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為什麼不肯回去？你難道真的不愛本王嗎？”蘇漠風的聲音有些顫抖，好不容易才問了出來。
他的臉色蒼白。
可她也是備受煎熬。
林歌兒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
“你怎麼能夠說我不愛你，難道以前我所承受的那些還不夠愛你嗎？難道我真的對你沒有一絲情意嗎？”她一邊哭著一邊說著。
懷中的墨子染早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甚至當他聽到她所說的這一番話的時候，他幾乎絕望地閉上眼睛。
如果林歌兒真的被蘇漠風勸動的話，。那麼他的努力就全部白費了。
連僅有的期待也被破滅了。
蘇漠風看著哭泣的林歌兒，似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所以你還是愛本王的對吧？”
他的眼神裡很是認真，彷彿這一刻是真的認真地想要和她在一起，而不是以前那麼粗暴而冷酷地對待她。
她的神情有些淡淡的，隨後淚眼漸漸地止住了。
林歌兒看著他，“可是你還是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到最後還是這樣。”
蘇漠風不明白地看向她。
“本王哪裡不相信你？！不是什麼事情本王都已經打算不去計較了嗎？！”
她虛弱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落下。
“那孩子，那孩子確實我們的孩子，可是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為什麼在最後還是不肯相信？”林歌兒忍著眼淚問道。
蘇漠風的臉色冷住了。
“那孩子真的是我們的嗎？”他問道。
“那你相信嗎？！”林歌兒看著他就像是看著最後的一根稻草。
但是，他還是遲疑了。
只是遲疑了那麼片刻，林歌兒便能夠從他眼中看出他並不相信自己。
“你還是不相信我。”她冷冷地說著。
林歌兒再也不會相信他是真的想要和自己和好了，她低著頭，抱著懷裡的墨子染更加緊了。
“走吧，我真的相信你。”蘇漠風一邊說著，一邊仍然是來牽林歌兒的手。
林歌兒直直地抱著墨子染，一手雖然被他牽著，可還是不動。
“走吧！”蘇漠風突然衝林歌兒大喊，他聲嘶力竭地衝林歌兒大叫，像之前的樣子的瘋狂而沒有理智。
“真冷。”
林歌兒平靜地說著，隨後立馬縮回自己的手，放了下來，然後再看著問他。
“你就放過我吧，也許這樣我們都能夠過的更好。”
“不可以，本王絕對不會讓你離開的！”蘇漠風瘋狂地衝著她說著。
“可是你還不知道嗎？以前的那個林歌兒早已經死了，你聽不懂麼，她早就在被你不相信的那時候死了。”她緩慢地說著，彷彿眼裡沒有一絲感情。
蘇漠風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此刻的他瘋狂地搖著林歌兒的雙肩，“歌兒，林歌兒！”
他一個勁地叫著她的名字。
他叫著，眼睛一點一點充血，一點一點泛紅。
他是多麼喜歡她，難道她還是聽不懂麼。
“歌兒，跟我回去，我是真的相信你！”
林歌兒搖搖頭，“蘇漠風你又說謊了，你還是想要騙我回去才這麼說。”
“不，我沒有騙你！”他解釋地說道。
林歌兒還是沒有相信他，用力地甩開他的手。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虛弱。
如果她沒有遇見蘇漠風那麼就好了，這樣蘇漠風就不會那樣傷害她，如果她沒有懷孕就那就好了，這樣她也不會絕情地想要拋棄和蘇漠風的那一切，甚至是當初付出的感情，那樣她就不會留在墨子染的身邊還要想著別人，卻還是傷害了墨子染。
都是因為蘇漠風啊。
林歌兒抬起頭，一瞬間，眼淚就掉了下來。
都是因為蘇漠風，她才會變成今天這樣。
看著懷裡的墨子染，她越發堅定了自己之前的拒絕。
眼前的蘇漠風神情近乎瘋狂地看著她。
可是她卻比任何時候都還要來的無動於衷。
他直直地看向她，蘇漠風再次伸出手去。
“歌兒，別再拒絕本王了。”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柔軟起來。
可是沒有想到的卻是--
林歌兒輕輕地推開了他。
一點點近了，於是聲音就一點點響亮起來。
“林歌兒你是不是覺得本王現在已經管不了你了是嗎？！”蘇漠風衝著她怒吼道。
“你當初根本就不應該和我成親。”林歌兒微弱地說著，臉上的淚珠還沒有幹去。
他再次抓住她的手。
可那樣的動作早已經變得粗暴而冷酷，讓她愣住。
他手裡仍舊是那樣的寒意，在拉住她的時候還沒有化透，手一觸碰，總是涼進心裡。
林歌兒死死地低著頭，雙膝一彎跪倒在地，或者，這樣的林歌兒甚至希望她能夠找個地方躲開。
可是現在根本就沒有人幫她。
墨子染在用盡最後的力氣想要爬起來，幫她推開蘇漠風。
可是林歌兒，曾經是被蘇漠風那樣欺辱，如今又被不相信，現在的她最後能夠逃脫的機會也是現在了。
又怎麼能夠再次被他帶著。
她知道，如果真的回去的話，按照蘇漠風今天看到的，他是絕對不會讓她肚子裡的孩子留下來的。
她曾希望的是生在窮苦人家，這樣她也就不會遇到政治聯姻，更加不會遇到蘇漠風。
只是如今，這樣的一雙手，被他那樣粗暴地拉扯著。
彷彿她的身體也都快要被他拉了過去。
至此，連同這雙手，以及自己所以引為傲的一切，都將不再是自己所有。
她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衣袖，努力地支援著自己的身體。
在那麼冷的溫度裡，心裡卻都是驕傲。
林歌兒是那樣的不想低頭，只是，卻不得不低頭。
“我是絕對不會和你回去的！”
她倔強地說著，更像是用生命在抵抗這樣一個男人。
直到最後。
那個男人終於鬆開了手。
而她虛弱地當著蘇漠風的面一步步地將墨子染扶了出去。
那天之後，墨子染沒有問過那天究竟他們在吵什麼，也隻字不提的原因，林歌兒終日把自己困在房間內，不跟墨子染說一句話，也不跟其他人說一句話。
那天的第二天，墨子染走到她的房門外，想要和她見一面。
可當門開來之後，林歌兒只看了他那一眼，便不願意再看第二眼，林歌兒是怕，林歌兒怕林歌兒看了那一眼，就會想要逃離開這裡。
她還是會想到蘇漠風，一想到他便是會挪不開視線，就想起還在的歲月，就會哭，會有過他冷酷之下的柔情，會想著要隨她而去。
林歌兒死死地蜷縮著身子，抱住自己，整整三天，一眼不發。
第四天，林歌兒走出房門
墨子染抬起頭看著林歌兒，一臉都是憔悴，他什麼都沒說。
他知道，她還是想著他。
即使是當初選擇了他，可還是沒有忘記那一段過去，甚至是包括那樣的感情。
就算他知道林歌兒要做什麼，但是他同樣毫無辦法。
而七天之後，清晨的街上，極少有人。林歌兒拖著步子，慢慢的走在街道上。街上是冷冷清清，花鋪、藥鋪、飯館，往日是極其繁華的，只是這個時間，大概人是最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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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染就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後。
而她也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就跟在自己的身後。
林歌兒緩慢地走在街上，神情莫名地有些恍惚，也許是散心，可她的心情仍舊不好。
頭頂上的陽光慢慢地灑了下來，斜斜地打在林歌兒的眼睛上。
接著餘暉的光，斜斜地印出林歌兒的倒影，姣好美麗的眉目，蒼白的神情，劉海耷拉在額前，卻仍舊掩蓋不住眉眼間的動人。
生得多好看的女子，可卻變得如此憔悴。
蘇漠風和還是墨子染，唯獨林歌兒的腦海裡在徘徊。
正是他們兩人的介入，讓她的生活變得不再平靜。
直到她停頓了下來，緩慢地回過身去，卻發現身後的墨子染，那個穿著白衣而斯文的少年。
當他也愣住的時候。
林歌兒本想要轉身就走人，可是墨子染卻快步追了上來。
“歌兒，等等我。”
她這才猶豫地停頓了下來。
“歌兒，這是給你的。”墨子染走到她的跟前，忽然看著她說道。
“是什麼？”林歌兒恍惚地看了他一眼，疑惑地問道。
墨子染的眼神裡有著說不出的柔情，只見他緩慢地拿出一根木簪子。
雕了整整天，木材廢了又換，換了又廢。
那根簪子放在他的懷裡許久，遲遲都未能夠送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