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驚塵微微點頭,看向小仙。小仙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即點了點頭。
小仙回到院內第一件事就是將羊圈前的喂毒匕首重新藏入左袖之中,這一幕自然難以逃過白瑩雙眼,白瑩輕蔑瞥了一眼小仙,便不再理會。
“雲葵,你口中的火狐狸是當日和你闖內院之人嗎?”玄驚塵走到正在與琉璃跳格子的雲葵身前問道。
當日紫微劍被紫茗收去,紫流觴與玄驚塵為探明紫綾生死,便去到內院紫茗屋前,恰好遇到葉楓與雲葵。葉楓後以詭異身法攜雲葵由二人面前離去,當時紫流觴便斷定葉楓並不是人。
雲葵點了點頭道:“是啊。”
“他現在也在南洲?”
“是啊。”雲葵邊回應邊在格子中跳著。
“他究竟是人是妖?”
“是啊。”雲葵依舊在跳格子,隨口敷衍玄驚塵。
見雲葵此狀,玄驚塵也不再多問,轉身回到小仙身邊,此時小仙正在與傻福聊著。
“原來你以前住在北村,我就說你很眼熟。”
傻福點頭道:“可惜北村除了我,所有人都被蛇妖和山賊害死了。”
“婉兒與張地主也遇害了嗎?”小仙緊張問道。
“張地主被山賊害死,婉兒遭到蛇妖毒手。蛇妖有著和婉兒一樣的相貌。”
小仙聞言,只感悲傷。
玄驚塵在一旁靜靜聽著二人所言,並沒有多話。
天色漸黑,饅頭也已蒸熟。狗蛋家裡爺爺與奶奶並不在,二人去往隔壁李家吃飯,爺爺為喝酒,奶奶只是因為身體好了,想串一串門。
狗蛋先端上一盤五個饅頭,小仙見狀,暗暗提防,毒可是雙門對付妖物常用手段,雙門中極陰門更是如此。小仙並不著急去吃饅頭,因為她已經看到了白瑩與琉璃眼中的異色。
忽然白瑩眼中厲芒一閃,雙手齊出抓向饅頭,雲葵眼疾手快,雙手後發先至,緊握白瑩雙手手腕,使白瑩難以觸碰到饅頭。
下一刻,琉璃雙手齊發,奪取兩個饅頭,順手將一個塞入雲葵口中,一個叼在自己嘴裡,手間毫不停歇,又拿起兩個饅頭。
雲葵見狀,才鬆開白瑩雙手,由琉璃手中又接過一個饅頭。一時間,琉璃與雲葵二人嘴中分別叼著一個,手中又各拿著一個,眼中露出得意之色雙雙看向白瑩。
只見琉璃叼著饅頭唔唔道:“手快能吃兩個。”
雙拳難敵四手,白瑩撇嘴,將最後一個饅頭拿起,同時看向玄驚塵不悅道:“看什麼看,我的!”
見到兩隻狐妖與雲葵都吃了起來,小仙才知這盤饅頭沒有毒,這時狗蛋又端上一盤,小仙暗道不妙,難道是先前一盤饅頭沒有毒,這一盤才是有毒的嗎?
小仙依舊不敢動手去拿,只見玄驚塵伸手拿起一個饅頭。小仙見狀,右手一把將饅頭奪過,遞到白瑩面前,“你先吃。”
白瑩見狀,眼波微轉,忽然略有深意笑道:“我就吃這一個,這一盤我不吃。”
小仙聞言,更加確信饅頭有毒,先前藏在左手袖口的匕首漸漸滑出。卻見白瑩微微抬起眼皮,道:“你那些小把戲就留著自己玩,不要現眼了。”
小仙聞言,緊握匕首,手間毫不客氣,直直刺向白瑩。玄驚塵見狀,急忙一把拉住小仙,小仙回首,皺眉怒道:“你的朋友不是死在了狐妖手中嗎,你為什麼還能這般客氣的和她們坐在一起吃放!”
玄驚塵聞言,眼皮微微跳動,沉聲道:“我的朋友並非死在她們二人手中。”
小仙聞言,憤憤甩開玄驚塵右手,手指白瑩,悲聲道:“我見過她,之前大殿後看守籠子的便有她,她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小仙之前扮作婦女之貌,混入村民之中,與婦女孩子同被關在籠中,故而見過白瑩數次。
“小仙姐姐,她不是惡魔,她曾救過我。”傻福坐在一旁,輕扯小仙衣袖道。
小仙詫異看向傻福,又看向玄驚塵,最後看向遠處與月兒一同做飯的狗蛋,搖頭不解道:“你們都瘋了嗎?她們是妖,你們遲早都會死在她們手中!”
卻見狗蛋這時端著一盤炒雞蛋走來,看向小仙道:“我不管你是誰的女兒,但白瑩治好了我的奶奶,又幫我朋友柱子治好體弱,如今每日還在四處行醫救人,沒有人會死在白瑩手中,你最好不要胡言亂語!”
月兒聞狗蛋之言,急忙放下手中炒菜的鏟子,跑到狗蛋身邊,眼中充滿責怪,“別說了。”
畢竟南洲村落一直受到雙門庇護,也得雙門不少幫助,如今狗蛋之言確實有些薄情與不妥。
“一群瘋子!”小仙實在難以忍受這裡的人,一把將右手的饅頭擲出,轉身跑向屋外。玄驚塵見狀,也急忙起身,急追而去。
琉璃見到饅頭落地,覺得十分可惜,當下起身跑去撿起,吹了吹上面沙土,放在口中吃了起來。
“我去讓他們離開這裡。”白瑩見狀,雙眉一簇,身形一閃間追了出去。院外,玄驚塵幾步之間便追上了小仙,小仙見到玄驚塵只覺心中委屈,氣憤道:“你怎麼不繼續吃你的饅頭了,吃死你才好!”
“我不覺得饅頭有毒......”
“玄驚塵,當你說出要幫我找尋父親時,你知道我有多感動嗎?”小仙向著玄驚塵喊道,“誰知你居然如此膽小,屈服在兩隻狐妖的淫威之下。你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我不能拋下你。”
“你滾!”言罷,小仙一掌括在玄驚塵臉上,發出一聲脆響。
巴掌打出,小仙也知自己失控失手,但小仙從小被寵慣了,從來不會向人道歉,當下微微側頭,低聲啜泣起來。
“打情罵俏就滾遠一點,這裡不歡迎你們!”只聽白瑩在二人身後道。
玄驚塵聞言,點頭道:“小仙,我們走了。”
“等一等。”只見傻福手拿兩個饅頭跑向小仙道:“姐姐,這兩個饅頭你拿去吃。”
白瑩見狀,向著傻福冷笑一聲道:“你倒是會做順水人情。”
見小仙不肯接,傻福便將饅頭塞入小仙手中道:“姐姐,你們路上小心。”
小仙聞言,點頭道:“你也小心。”
言罷,頭也不回的向西面走去,玄驚塵向著傻福點了點頭表示謝意,又看了一眼白瑩,也隨小仙離開。
小仙緊緊攥著兩個,沿河走出南村,見四下無人,揚手便欲將饅頭扔出,卻被玄驚塵一把握住手腕攔住,小仙怒目回頭,又欲罵玄驚塵,卻見玄驚塵臉上的五個巴掌印,當下將怒罵憋回肚中,“你想做什麼?”
“我們這幾日一直吃野果,你的身體能吃得消嗎?”
“吃不消,也總比被毒死好。”小仙白眼道。
“我覺得饅頭無毒,所以我先吃,若我吃完無事,你再吃如何?”不及小仙同意,玄驚塵便由小仙手中取過饅頭,掰了一半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後嚥下。
小仙見狀,急道:“你不要命了?快吐出來!”
卻見玄驚塵微微閉眼,靈氣由胸口四散而出,繞周身一行,隨即回到胸口,才睜眼笑道:“沒有毒,你放心吃吧。”
見狀,小仙顧及面子,只是訥訥看著饅頭,並不往口中放。玄驚塵見狀,將手中半個饅頭放到小仙嘴邊,笑道:“是要我喂你嗎?”
聞言,小仙臉色一紅,接過玄驚塵手中半個饅頭道:“我自己會吃!”言罷,將饅頭放入口中,縱然只是饅頭,但小仙只覺好幾天沒有吃過這般美味的食物了。
“真甜。”小仙不由道。甜得當然是棗,小仙這才意識到玄驚塵故意將棗留給自己。
當下將手中剩下的半個饅頭由中掰開,將有棗的一半遞給玄驚塵,道:“一人一半。”
玄驚塵笑道:“你都吃了便好,我是粗人,少吃幾頓都沒事。”
小仙聞言,噗嗤一笑道:“你哪裡像粗人,比我生得還白淨吶。若你是個女子,一定很漂亮。”
玄驚塵見小仙心情好轉,也是一笑,“這話我倒是聽得不少。若有來世,做一回女子也許不錯。”言語中,玄驚塵輕輕推回小仙的手,示意小仙將饅頭全部吃下。
小仙見玄驚塵並不去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若不是自己,自己與玄驚塵先前便可美餐一頓。只見小仙跺腳道:“我去向狐妖再要幾個饅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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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小仙之前的樣子,玄驚塵並不認為白瑩願意將多餘饅頭給小仙,這事小仙自己也應該清楚。
“不必了,尋你爹要緊。”
“怎麼能行,萬一你餓垮了怎麼辦?”
“她們不見得會再給我們饅頭。”
“我跪下好好求求她們,或許她們會......”
“你何必這般糟踐自己。”
“不行,是我欠你的,我一定要去!”小仙倔強道。
見狀,玄驚塵輕嘆一聲,接過小仙另一只手中沒有紅棗的半個饅頭道:“我將這一半吃了,就不會餓垮了,你也不必再回去。”
小仙見玄驚塵願意吃,當下連連點頭,笑道:“這樣最好了。”隨即又問道:“倒是你,怎麼能確信狐妖沒有在饅頭中下毒呢?”
玄驚塵吃了一口饅頭,笑道:“我們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