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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靜觀其變

“你們三階為何會在南洲?”翼羽張望四周,並不見其餘一階同門更加沒有看到掌門與二位長老,當下不解問道。

“我們是奉執法長老之命前來相助師姐。”思影眼珠一轉,抱拳開口道。

三階弟子來到南洲除了添亂究竟還能有什麼作為?翼羽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但念及三人先前以九幽封魔訣助自己除掉陸展平,翼羽此時對三人倒是頗有好感。

“你倆剛才膽子可真夠大的,若思影稍慢一步,你們兩個可就危險了。”翼羽看向龍乾與墨坤道。先前二人擋在思影身前,為思影吸引了陸展平的注意,思影才得以輕鬆使九幽封魔訣將其制住。而當時龍乾與墨坤若是因為對思影不信任,而冒然閃躲,只會將思影暴露於陸展平面前,思影的九幽封魔訣極有可能就失敗了。

“思影絕對不會束空,我們相信她。”龍乾與墨坤相視一笑,思影也站在兩人中間露出笑容,隨即看向地上的腐屍,問道:“翼羽師姐,這是什麼?”

而翼羽似乎並未聽到思影的疑問,腦中滿是先前思影三人相互信任的畫面以及龍乾的回答。

“師姐?”

翼羽這才回神,看向腐屍,心中並不知這腐屍是誰,但看穿著應該是雙門之人。翼羽蹲在腐屍身旁,看到屍體旁有著一個玉佩,或許這個玉佩可以在日後幫助雙門之人辨出其身份,當下翼羽將玉佩扯下,玉溫而滑。

“這是由先前怪人體中掉出的屍體。”翼羽將玉佩收好,看向思影答道。

“這人被妖怪吃了?”墨坤咋咋呼呼道。

“若是被妖怪吃了,身體又怎會儲存如此完整?”思影笑看墨坤反問道。

“言之有理。”墨坤緩緩點頭,有仔細想想,還是難解其中端倪,不由搖頭嘆氣看向龍乾,龍乾當然也不知其中之理,二人困惑相視。

比起這具腐屍,思影倒是更加在意素水柔的下落,轉而抬起頭問道:“翼羽師姐,水柔師姐現在哪裡?”

“水柔在休景洞。”

“休景洞?”思影從未聽過此地,此時不由看向龍乾與墨坤,二人也紛紛搖頭。

“我們在休景洞被雙門眾人襲擊,水柔現在應該還在休景洞中。”翼羽暗暗祈禱素水柔沒有出事,此時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十分沒有底氣。

聽聞素水柔有難,思影緊握手中寶劍,急忙道:“水柔師姐修為高深,不會有事。”思影話雖如此,眼中還是在向翼羽尋求肯定。

然而翼羽的眼中只有猶豫,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若只是單純的被人襲擊,以素水柔身手絕不至於讓翼羽露出如此苦相,可見其中是出了大事,思影語氣也變得急促起來,“師姐,我們快去尋水柔師姐吧!”

“不對......”翼羽緩緩搖頭,站在原地喃喃自語。忽然抬首看向思影問道:“如果有一天龍乾與墨坤對你兵刃相向,要置你於死地,你會如何?”

思影在山門中是出了名的機敏,翼羽此時將心中疑惑向思影提起,要知道思影如何回答。思影不解翼羽為何會有此問,當下道:“那便是我做了傷天害理的惡事,也可能是他們兩個成了惡人。”思影言語中看向龍乾與墨坤二人,話音一頓正色繼續道:“他們有難言之隱!”

一句難言之隱使得翼羽再度陷入深思,細細回想巖謐與自己交手的一招一式。若真是兩個陌生之人交手,定然先會互相出招試探才會以命相搏,而巖謐上來便是無極劍意,因為巖謐知道眼前之人根本沒有試探的意義,互相之間太熟悉了。

翼羽依照這個思路細想下去,巖謐招招狠辣,要取自己性命,而翼羽最後趴地時卻偏偏躲開巖謐刺來的土隱劍。

翼羽並不認為自己可以躲開由身後而來的土隱劍,而自己趴地之時卻偏偏躲過了,那應是巖謐手下留情,但巖謐最後又為何要忽下毒手呢?

翼羽摸著先前被巖謐穿透的胸口,眼中混混,巖謐想向自己傳達些什麼呢?

見到翼羽苦惱原地,思影雖然擔心素水柔,但卻上前不敢打斷,只能心中乾著急,默不作聲站在一旁。忽聞墨坤道:“思影,我們何時去休景洞?”

見到墨坤這不合時宜的問題,思影不由皺眉,將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墨坤不要說話,墨坤這才看向翼羽,見翼羽神色嚴峻,似乎在深思什麼事情,當下急忙道:“只是覺得我們三人能一路相安太好了,所以就......”

見到墨坤還在言語,思影側身一手捂住墨坤的嘴巴,用力皺了皺鼻子。墨坤這才不再吭聲。

“你剛才說什麼?”翼羽腦中似乎想出了什麼,然而這個點卻一閃而過,翼羽一瞬間又將其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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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坤此時只道是翼羽生氣了,嘴中“唔唔”不斷,想去道歉,怎奈被思影捂住嘴巴,道歉之語難以出口。

“翼羽師姐,墨坤話多打擾師姐了,請師姐見諒。”思影一手緊捂墨坤的嘴巴,趕忙賠禮賠笑。

翼羽的好脾氣在玄劍山人盡皆知,但思影畢竟是三階,此時可不敢有絲毫怠慢。

“你再說一遍?”翼羽看向墨坤,眼中透出灼灼。

思影見翼羽神色雖然嚴峻,但並沒有生氣之狀,這才移開捂在墨坤嘴前的手。墨坤可就沒思影這般機靈,只道翼羽要刁難自己,雙眼透出可憐,求助看向思影。

思影見狀,心中只覺好笑,當下輕拍墨坤肩膀道:“師姐讓你說,你就說吧。”

墨坤無奈,稍加思量,開口道:“我們三人一路相安無事,我覺得很幸運,去休景洞前我還想有些心理上的準備。我並沒有冒犯師姐的意思。”

三人!翼羽心念急轉,腦中只覺豁然開朗。玄驚塵、巖謐與素水柔三人同時離去,但最終與自己交手的只有巖謐,至少可以說出其餘二人還沒有成為怪物。

而巖謐與翼羽交手之時明顯保留著自己的心智,“殺招,是因為你知道肯定殺不死我,而做給陸展白看,你最後將我逼出洞外,是想讓我一人離開休景洞,那我獨自離開休景洞能做什麼?”

聽聞翼羽喃喃自語,思影沒有插嘴,但是緊握寶劍的右手食指不斷敲打著劍柄,展露出此時思影的急躁。

忽然,翼羽有了一個想法,翼羽內心覺得巖謐就是想讓自己這般,當下揚手撤劍,神情也放鬆下來。見到翼羽神色,思影急忙問道:“翼羽師姐可是有了什麼主意?”

“主意還沒有,我們先靜觀其變。”

“那水柔師姐?”思影不知幾人究竟發生了何事,但見此時翼羽並無前去相助之向,心中十分著急。

“師姐?”思影實在難以理解。

“就如同龍乾與墨坤相信你一般,我相信著巖謐與水柔。”翼羽如此答道。

休景洞空地內,陸展平早已追出,而巖謐卻半跪在地,難以動彈。忽然巖謐身上發出層層白氣,白氣將魁梧身軀漸漸蒸散,露出巖謐本來樣貌。

巖謐趴跪其中,大口喘息著,衣服上還殘留著先前魁梧身體的幾塊似人非人的皮。陸展白見狀,皺眉上前扯住巖謐頭髮將其拽起,不悅道:“你這個廢物,才這麼兩下就不行了!”

巖謐被揪住頭髮只覺劇痛,但巖謐口中仍是一語未發,只是輕輕閉著雙眼,一動不動的站在陸展白身前。

陸展白將巖謐隨手放下,走到少筱身前,少筱先前被翼羽震斷手臂此時仍在昏迷。陸展白也不多言,由懷中掏出一瓶藥液灌入少筱口中,少筱這才緩緩轉醒。

“門主......”少筱聲音虛弱,捂著自己斷裂的手臂露出勉強笑容道。

見到少筱無事,陸展白做出松了一口氣的樣子,長嘆道:“你沒事可太好了,我不能沒有你的相助啊。”

“承蒙門主錯愛,少筱慚愧。”少筱見到陸展白將自己救醒,只覺感激涕零,當下感嘆道。

“我至陽門無論較玄劍山還是九尾妖狐都太過薄弱了,我們若是再無變通恐怕遲早滅亡。”

“門主若有吩咐,少筱定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我若讓你妖化成怪物,你可願意?”

“願意,只要能為門主效力,少筱什麼都肯做!”

“好!”陸展白露出滿意笑容,將懷中一粒暗黑色的丹藥取出,遞到少筱嘴邊。少筱毫不含糊張口將丹藥嚼碎吃下。

丹藥入腹,少筱只覺渾身灼燒,隨即身上發出層層熱浪,熱浪好似要燒著少筱的身體。滾燙的皮膚之上漸漸生出了新的皮肉,但也僅是皮肉並非血肉。皮肉由少筱身體各處長出,將少筱本身包裹在內。少筱也變成了如同陸展平與巖謐相似的樣子。

巖謐在一旁看的清楚,眼中不由露出鄙夷。人要藉助妖邪之力對於陸展白這樣的修仙之人而言實在是恥辱,而陸展白非但不這麼認為,反而將之視為了自己的力量。

陸展白注意到巖謐鄙夷神態,口中發出不屑之哼道:“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說著,重新走到巖謐身旁,用力拽起巖謐頭髮,將其拖入一條小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