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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真意難明

清泉鎮的清泉二字,是源於小鎮中的一汪清泉,這汪泉水似乎永不幹竭,哺育著鎮中一代又一代的人,故而此鎮得名清泉鎮。

紫綾前幾次到訪時,都會坐在這汪清泉旁欣賞清澈的泉水,聽著清泉的聲音。

如今再到此地,紫綾不由重新去尋泉水。

獨自在廢棄的小鎮中走著,依循記憶,紫綾找到了清泉。

原本以為早已乾涸的清泉還在原處,而且處在廢棄小鎮中的清泉沒有受到絲毫汙染,泉水就如同紫綾記憶中那般乾淨清澈。

坐在泉水旁,紫綾輕輕閉起雙眼,聽著泉水的聲音。和以往幾次一樣,清泉之聲可以使紫綾的身心放鬆下來。

然而這樣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一個男子的聲音打破了泉水旁的寧靜。

“狼群是被你趕走了嗎?”

聽到聲音,紫綾被拉回了現實。現實是殘酷的,自己並沒有時間去發呆和享受。

男子長有一對狼耳,一雙銳眼,身著皮毛製成的衣服,一條又粗又長的尾巴左右掃動著。

紫綾心中慶幸著,在此等候果然是正確的抉擇,妖狼王來向自己問罪了。

當下紫綾並不回答妖狼王的問題,揚起手中的黑劍,向著妖狼王冷聲問道:“你可知這柄劍的來歷?”

妖狼王聞言,將臉貼了過來,先用眼睛緊緊盯著黑劍,接著又用鼻子嗅了嗅劍身,“從未見過。”妖狼王搖著頭。

“那你還記得去年來過的一位手持銀劍的玄劍山弟子嗎?”紫綾繼續冷聲問道。

妖狼王撓了撓頭,笑著道:“我是今年才到這裡的。你說的是誰,我不知道。”

“今年?”紫綾冷笑一聲。

清泉鎮在去年便被狼群襲擊可是張全親口告訴紫綾的。

面對信口雌黃的妖狼王,紫綾目露寒意。

妖狼王機敏的感應到紫綾對於自己的威脅,急忙向後一躍,連連擺手,“我只是想問一下我的狼群哪裡去了?”

“惡狼,不是應該有著敏銳的嗅覺嗎?”言語中,紫綾緩緩起身,紫色靈氣由體內湧出。

“等等......”妖狼王又退兩步。

聞言,紫綾冷眼看去,妖狼王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又沒有得罪你,為什麼要為難我?”

“怪就怪你殘害了太多無辜的人!”

言罷,紫綾冷哼一聲,一道掌拍出,妖狼王側身一翻躲開。

“你吃雞鴨的時候會考慮你殘害了雞鴨嗎?”妖狼王反問道。

“強詞奪理!”紫綾冷哼一聲,一腳踢向妖狼王小腹。

妖狼王向後一翻,口中抱怨道:“就你們人好吃好喝,我和同族都餓死算了。”

紫綾不去理會喋喋不休妖狼王,伏身低掃,妖狼王平地一躍,紫綾反身再踢妖狼王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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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就喜歡踢我肚子。”妖狼王一邊抱怨一邊敏捷閃開。

相鬥兩合,紫綾顰眉微皺,這妖狼王給人感覺並沒有妖王應當有的霸氣,反而張口閉口都滿是孩子氣。

紫綾不禁站在原地,重新打量面前的妖狼王。

妖狼王則一臉無奈,尾巴垂地,眼中機警的盯著紫綾,似乎擔心紫綾又突然出手發難。

見到妖狼王如此神態,紫綾再次開口,“你說你是今年才來到這裡?”

妖狼王謹慎的點了點頭,目不斜視,充滿警惕。

“那為何鎮中變得如此模樣,居民為何一個都不在了?”紫綾冷聲逼問道。

“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幹的。”妖狼王不滿的說道。

紫綾並不搭話,雙眼冰冷,死死盯著妖狼王。

妖狼王被紫綾盯得很不舒服,不耐煩道:“都是小狼們告訴我這裡有食物,我才跟過來的。”

小狼們應當就是指那些還未修煉成人形的狼。

紫綾觀妖狼王的神色,並不像是在撒謊,但心知狼本性十分狡詐,比狡猾的狐狸更難對付。

難辨真假,紫綾也不願再多詢問,既然妖狼王不知凌軒與黑劍的事,再讓它存活於世也是危害此地百姓。

如今先將其除之,再驅趕狼群,還清泉鎮百姓一個太平。

當下紫綾下定決心,體內湧出強勢靈氣。

受到紫綾靈氣威懾,妖狼王尾巴和耳朵上的毛都束了起來。腳步不由得向後退去。

紫綾正待出手,忽覺遠處傳來陣陣妖氣,接著兩側湧出狼群,為首的正是先前被紫綾打退的狼王。

紫綾狼王四目相視,紫綾露出冷笑,狼王發出低吼。

這時,狼群中走出一個女子和一個女孩,女子也是一隻狼妖,長著一條狼尾,不過並沒有長狼耳,而是人耳。

女子沒有左眼,左眼處是三條既大又深的傷痕,傷痕粘生在一起,看著十分可怖。

若不看這恐怖的左眼,女子長相還算美豔。

一旁女孩兒長著一雙貓耳,嘴邊露出虎牙,身後貓尾有規律的上下搖動,是一隻貓妖。

女子與女孩兒都穿著粉色綢緞所做的衣服。

此時女孩兒正笑嘻嘻的看著妖狼王,手中一指,口中喊道:“阿巴炸毛了。”

原來先前的男子並非此地妖狼王,只是狼群中的一員,名叫阿巴。

不僅來了群狼,又來一個狼妖和一個只貓妖,紫綾不由倍感壓力。

站在女子面前,紫綾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只狼妖身上所散發的可怕妖氣,這並不是一隻簡單的妖怪,遠比阿巴修為高得多。

身陷包圍,紫微劍又不在手中,應付起來只怕十分不易。

心知難以輕易退去,當下紫綾將靈氣縈繞身前,隨時做好與狼群一戰的準備。

阿巴聽見女孩嘲諷自己,撇了撇嘴道:“小貓,注意你的口氣,你現在可是依靠著琳沛大姐。”

小貓搖著尾巴,一手捂著嘴一手指著阿巴強忍著笑道:“身為狼居然炸毛了。”

忽地,小貓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聲難止。

阿巴似乎也知道這樣的行為讓狼群失了面子,當下耷拉著腦袋走入那個叫做琳沛的狼妖身後。

“姑娘,你為何殺我同族。”琳沛張口問道。

原來她才是這裡的妖狼王,當下紫綾一揚手中黑劍,道:“四處作惡害人,自當誅之。”

琳沛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們做什麼與你無關,但你傷了我的同族,你想如何解決?”

看著興師問罪的妖狼王,紫綾凝神於心,沒有絲毫怠慢。

卻忽聽琳沛嘆氣道:“不知姑娘可有雅緻到我小屋一敘?”

突聞此言,紫綾只道自己聽錯了,並不接話。

琳沛見狀,又道:“姑娘可願到我小屋一敘?”

紫綾這才意識到自己並未聽差,只是心中不明面前狼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若此時琳沛率領群狼齊攻自己,自己已是極難脫身,何必還要畫蛇添足,將自己誘到其它地方?

心道跟隨琳沛前去固然十分兇險,但留在此地也不見得安全。

紫綾沒有拒絕,或許這就是紫綾的性格。

琳沛見紫綾願意隨自己去,滿意的點了點頭。

只見琳沛一轉身,狼群也隨之轉身,由四周護在琳沛身旁,阿巴也跟在琳沛身後,不時回頭打量紫綾,又不禁看了看琳沛。

這神色似乎是阿巴都不明白琳沛為什麼會這樣做。

難不成是我會錯意了,狼群對我本身並無惡意?

紫綾這樣想著,不由想到了九尾妖狐。九尾妖狐雖修為遠高於自己,卻從未刁難過自己,甚至還出手相助。

若不是九尾妖狐間接害死了凌軒,紫綾心中還是有一絲想與其成為朋友的想法。

念及此,紫綾猛地吸了一口氣,心中斥責道,我到底在想什麼,無論如何也絕對不能同妖魔為伍,畢竟自己是人非妖。

我不是妖,但在玄劍山上的又是什麼,當時自己身體充盈著妖氣,心中還覺十分暢快,自己體內仍有一半是妖的血統。

越想越亂,走在狼群中的紫綾不由眉目間露出煩躁之意,呼吸也有紊亂之象。

“喵,你怎麼了?”

紫綾側目,看向長著貓耳和貓尾的小貓一副關切的樣子。

“無事。”

小貓好奇的眨著眼,問道:“姐姐,你是不是玄劍山的弟子啊?”

“姐姐”這個稱呼讓紫綾覺得十分新鮮,雖然看上去小貓確實只是一個小女孩兒,但既然修成人形,那小貓最少已經活了千年,而自己只有十六歲。

當下紫綾不去回答,只是冷眼看著小貓。

小貓被紫綾帶有寒意的雙眼盯得直發毛,“喵嗚”一聲,鑽到前面琳沛手臂下。

之後,還悄悄回頭看了眼紫綾,見紫綾依舊面若寒霜,不由打了個冷顫,便不再看去。

紫綾現在與狼群走的這條路正是先前紫綾與狼群相鬥的那片樹林,乾癟的狼屍仍在地上。

走到此處,紫綾見到狼王仇恨的盯著自己,喉嚨中發出低沉的怒吼,與此同時,其餘狼也由口中發出了同樣的怒吼。

琳沛見狀,輕撫狼王的頭,安慰著狼王,狼王這才收斂起來,其餘狼也隨之停止了怒吼。

見到琳沛始終未露出明顯敵意,難知其真實本意,紫綾唯有繼續跟在琳沛身後,向著前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