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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真假難辨

小貓將紫綾引入屋後,屋後有一個山洞。洞口不大,但小貓可以輕鬆的進入。

與其叫做山洞,不如叫做山縫更貼切。

紫綾看見洞口,微微皺眉,自己可沒有小貓那麼小巧的身體。只得側著身子進入,卻覺胸前的衣服與山洞的巖壁發生了摩擦,不由將背部向後緊貼。

小貓聽聞身後動靜,在山洞中輕巧轉身,看向身後的紫綾。

見紫綾側身進入,胸脯前的白紗都蹭到了牆壁上,當下看了眼自己胸前,又抬起頭看了看紫綾,“哼”的一聲,頭也不回的快步向前走了。

紫綾越走越覺的山洞狹小,再見身前小貓頭也不回,快步走著,不由暗罵一聲。

歷盡辛苦,紫綾終於從山縫中擠出,眼前視野赫然開闊。

三面環山將眼前之地圍起,山中有數間房屋,數片綠油油的菜地,此時菜地中還有不少人正帶著草帽在澆水,遠端還有一條不甚急的小瀑布。

紫綾從這些人身上感受不到妖氣,但心中又難以接受會有如此多的人住在這裡。

“這些是人還是妖?”紫綾明知故問。

小貓回頭,歡快道:“當然是人啦,很好很好的人。”說著一蹦一跳的跑向菜地。

此時,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婆婆正蹲在埂子上低頭檢視菜葉,老婆婆看到小貓,笑著站起,一手輕錘著後背,另一邊向著小貓招手。

小貓快跑到老婆婆身前,老婆婆用手摸著小貓的頭道:“我那老頭子昨天抓了一條大魚,都沒舍得給狼兒們吃,就給你留著呢。”

小貓聞言,雙眼放出金光,口水順著嘴角流了出來,拍手道:“李婆婆,我要吃,我要吃。”

李婆婆咳嗽兩聲,拉著小貓的手正向一間屋子走去,卻見紫綾緩緩走來,李婆婆笑道:“你是新來的狼兒嗎,婆婆家有豬肉,你要不要吃些。”

紫綾看著李婆婆,再三觀察確實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普通人居然住在這裡,甚至與妖怪狼群和睦相處,若不是紫綾親眼所見,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心中固然驚訝,但紫綾表面仍裝做十分平靜,向著李婆婆道:“狼群的食物都從這裡獲取?”

“是啊,狼仙救了我們,讓我們能在這裡安靜的生活,我們當然要供奉狼仙了。”李婆婆笑著說道。

言罷,李婆婆又向紫綾招手道:“新來的狼兒,來婆婆家,婆婆給你做飯吃。”

聽李婆婆兩次喚自己為“狼兒”,紫綾也不去辯駁,只是跟在李婆婆後面,見前面小貓和李婆婆又說又笑,甚是親密。

狼仙指得或許就是琳沛,但這裡的人縱然供奉狼群,又能為狼群提供多少食物呢?

跟在李婆婆身後,走在埂子上的紫綾漸漸明朗,路過的每間屋子後面都有茅房,每個茅房斜下方都挖了個大坑,作為豬圈來用。每個豬圈中大小豬約莫二十餘頭。

除此之外,這裡還養著雞、鴨和鵝等家禽,半山腰還有一大群白茫茫的棉羊。

如此看來,至少眼下這段時日,狼群的食物是不用操心了。

沿著埂子離開菜地,三人走入一旁小屋,屋內正有一個老伯伯拿著針線縫補衣服。

李婆婆見了急忙道:“老頭子,別縫了,總愛幹些針線活,也不怕別人笑話。”

老伯伯姓王,王伯樸實善良,從來沒有脾氣,是這裡的老好人。

王伯見到小貓,將手中針線活放到一邊,笑著從廚房裡端出一個水盆,盆中有著一條二尺多長的魚正卷著身子遊著。

小貓見到魚想也不想就撲了上去,李婆婆見狀急忙伸手拉住,口中道:“別急,讓老頭子給你做熟了吃,別總吃生的。”

小貓聞言,一邊撓頭一邊“嘿嘿”笑著。

李婆婆又向紫綾道:“狼兒,我讓老頭子給你燒些豬肉吃。”

紫綾伸手摸了摸自己小腹,早晨吃過夾生飯與硬白菜到現在小腹仍在發脹。

當下微微搖頭,道:“老人家,我不餓,你也不必麻煩了。”

“你說你這只狼兒客氣什麼呀。老頭子,先給小貓和狼兒燒幾塊肉吃。”

王伯笑著點頭,端著盆子回到廚房。

這時,小貓拉著李婆婆的手道:“婆婆,她不是狼兒,是人。”

“人?”李婆婆不由看向紫綾,連忙道:“姑娘啊,對不住,婆婆歲數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分不清你是人還是狼兒。”

紫綾微微點頭道:“不礙事。”

“婆婆,她可是不是一般人,她是會法術的人。”隨即,小貓又開口道。

“哦。”婆婆瞪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悟之狀,“原來小姑娘竟是仙人。”

“我只是在修仙,並非仙人。”紫綾輕聲回應。

“修仙好啊,修仙能長生不老,修仙在中洲要屬玄劍山最好了,淨是仙人。”

其實玄劍山自紫清仙人之後再無人修煉成仙,但玄劍山威望實力在此,隨便一個三階弟子下山露兩手,都會被常人誤以為是仙人下凡。

紫綾當下輕輕點頭,並無多言。

片刻,王伯端著一盤香噴噴的紅燒肉從廚房出來了,向著紫綾與小貓道:“快趁熱吃,我再給你們燉魚。”

紫綾拿起筷子,夾起肉塊,放在口邊吹了吹,然後放入嘴裡。

紫綾以前在玄劍山上所食都是奇珍之材,但此時卻覺這尋常豬肉也不錯。至少比那硬白菜和夾生米飯強多了。

小貓則一點不客氣,一手抓起快紅燒肉,兩手倒騰,口中不斷喊著:“燙燙燙燙……”

忽聽“唔”的一聲,小貓將一塊紅燒肉整吞了下去。

李婆婆見狀,連連拍著小貓的後背道:“慢點,別噎著。”

紫綾吃過一塊紅燒肉後,便放下了筷子。

李婆婆見狀,忙問道:“是不是老頭子手藝不行,姑娘吃不慣?不行就讓老頭子再給你做點別的。”

紫綾輕輕擺手道:“多謝婆婆。肉很好吃。”

小貓見紫綾不吃了,一把將盤子拉到自己面前,將臉埋進盤子中,不停的吃著。

這副吃相,不禁讓紫綾想到了雲葵。

李婆婆見狀,急忙道:“慢點吃,不夠還有。”

頭鑽在盤子裡的小貓連連點頭,可就偏偏不慢點吃。

小貓剛剛吃完紅燒肉,又見王伯端著一盤魚出來了,魚大到魚頭和魚尾都在盤子外面,只有魚身子在盤子當中。

魚剛剛放在桌上,小貓眼珠一轉盯住紫綾,紫綾不語,微微側頭。

小貓見狀,伏趴在桌上,又將盛魚的盤子攬在面前,低頭開始吃。

紫綾見到小貓吃魚的樣子,不由將頭轉了回來,心中暗道,貓吃魚怎麼不吐刺。

其實貓吃魚一般吐大刺不吐小刺這是眾人皆知的,但紫綾平日在山上也見不到貓,偶爾下山也是除妖過後匆匆而去,極少觀察這些,故而看到小貓吃魚的樣子有些驚奇。

瘋狂吃魚的小貓發覺紫綾看著自己,急忙抬頭看去,見紫綾雙眼依舊那麼冰冷,小貓不覺發出一顫。

小貓以為紫綾怨恨自己吃獨食,連忙將盤子推向紫綾。

而紫綾此時心中在意的是小貓為什麼吃了半條大魚,一根刺都沒吐出來。當下也不接盤子,只是默默看著小貓的臉。

小貓被看的發毛,耳朵和尾巴都豎起來了,發出尖叫“喵”聲,這一聲才把紫綾思緒打斷。

“我不吃。”

小貓見狀,“哼”了一聲,重新將盤子攬在面前。

看著吃魚的小貓,李婆婆和王伯都一臉幸福。

在紫綾眼中,這一點都沒有人在供奉著妖的感覺,而更像是一對老夫婦在看著自己的女兒。

琳沛所言應該是真的,他們曾經傷害過人,但現在已經不會去傷害人了,而是透過這種方式來尋求共存之法。

即便如此,還有許多地方紫綾想不通,若琳沛是張全口中的女狼妖,她又怎麼會收留這些人呢?

“老人家,你曾經住在清泉鎮嗎?”想到此處,紫綾向著李婆婆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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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婆婆點頭道:“我和老伴以前就住在清泉鎮,後來被妖怪襲擊才躲到這裡。”

“妖怪,是狼妖嗎?”

卻見李婆婆笑道:“怎麼可能有狼妖,狼都是仙狼,下凡來救我們的。”

聞言,紫綾心中一涼,道:“不是狼妖?”

“當然不是了,是一個很高很大的妖怪,我也說不清那是什麼。”李婆婆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魁梧妖怪可是手中拿著雙錘?”想起林中所遇男子,紫綾急忙法問。

李婆婆聞言看向王伯,問道:“老頭子,你還記得嗎?”

王伯搖頭道:“那時鎮中太亂了,看不清,只顧著逃跑了。”稍微停頓一下,王伯嘆了口氣道:“若不是狼仙來救我們,我們恐怕都要葬身在小鎮中了。”

紫綾越聽越一頭霧水,老兩口的話和張全所言大相徑庭,紫綾一時難以判斷當時情況。

“你們從清泉小鎮逃離後便來到此地了嗎?”

老兩口似乎回憶起了曾經清泉鎮時的恐怖場景,當下點點頭,並不再多言了。

張全稱狼妖殘忍殺害了清泉鎮中的人,而這裡的老夫婦則說狼不是妖而是仙,救了自己的性命。

總有一邊所言不實,究竟是張全對狼起了誤會,還是老夫婦有什麼難言之隱。

看來不論是這件事還是凌軒的事,都必須要親口去問琳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