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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南分陰陽

紫綾同九尾妖狐,三日三夜不停歇由中洲趕至南洲陰陽嶺。三日三夜間,紫綾與妖狐交談了數次,關係漸漸親密。

此時,二人身形下落至陰陽道前。

九尾妖狐手指陰陽道南側,“此處向南為至陽嶺,向北則是極陰嶺,而此地名曰陰陽道。”

紫綾長居中洲從未到過南洲,此時不由看向兩側,並未覺這至陽嶺與極陰嶺有什麼分別。

“陰陽嶺原本有兩個不濟的老頭統領,不過被人家廢了修為,抓了起來。”說著,九尾妖狐一雙媚眼看向紫綾,似乎看紫綾會作何反應。

然而紫綾並未接話,反而向後看去,問道:“冰絕與逍遙師兄呢?”

“他們恐怕再有幾日才能到。”

紫綾微微點頭,看向寂靜四處,問道:“你將這裡的人都殺光了嗎?”

九尾妖狐聞言,睜大眼,掩嘴作出悲傷之狀,“你就是這樣看人家的嗎?”

說著,九尾妖狐又拉住紫綾的手,二人向北面極陰嶺飛馳而去。

眨眼間,一座正在修建的大殿映在紫綾眼中。而大殿前有著難以計數的年輕人與狐妖。

年輕人扛著石木建設宮殿,一旁的狐妖則手持鞭子鞭笞那些動作遲緩的年輕人。

二人落至宮殿之前,霎時所有狐妖盡皆拜倒,剛剛還在扛木頭的年輕苦力,也慌忙扔下手中的活,跪拜在地。

有的苦力匆匆扔下手中的活時,被石頭砸裂了腳,鮮血直淌,卻仍是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如何?”九尾妖狐得意笑問。

“殘忍。”

九尾妖狐搖頭道:“人家是問你人家的宮殿氣不氣派,比玄劍山的大殿如何?”

“玄劍山正殿氣勢宏偉,歷經萬年,並非這小小宮殿可比。”紫綾如實答道。

“哦?”妖狐眼睛一眨,看向跪倒眾人,“你們都聽見了嗎?人家的好妹妹說你們蓋的這座宮殿太小了,是在敷衍人家。你說你們該不該死?”

紫綾萬萬想不到九尾妖狐會出此言,正欲說些什麼,卻被跪地一人目光所吸引。

當所有人都低頭跪拜時,若有一人怒目抬頭,確實十分明顯。

那人正帶著惡毒,怨恨的眼神看著紫綾,神色中恨不得將紫綾碎屍萬段。

“小妖怪,將這偷看人家妹妹的無禮之徒帶上來。”

“是尊主。”

一旁一隻六尾狐得令,將那人從人群中揪了出來,帶到九尾妖狐面前。

“你這人好生無禮,盯著我妹妹是想做什麼?”

那人瞪著圓滾滾的雙眼怒視紫綾,接著一口口水吐向紫綾,怒道:“妖精,你必將遭天譴,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話可真多,誰來將他的舌頭扯下來。”

六尾狐聞言,上前一步,一手捏開那人的嘴,另一只手伸入那人喉嚨,一把將男子舌頭扯出。

“哇”的一聲慘叫,男子口中溢位大股鮮血,穿過下巴,流向地面。

然而男子雙眼還是惡狠狠的盯著紫綾。

“你知道人家為什麼不挖你這雙眼嗎?”說著,九尾妖狐拍了拍手,一個脖子上系著麻繩的婦女和男孩雙雙被一隻三尾狐拉了出來。

麻繩一端綁在婦女脖頸上,另一端綁在男孩脖子前,三尾狐拉著繩子中間,將二人帶到男子面前。

女子見到男子滿嘴是血,眼淚立時流出,快跑兩步跪在地上將其緊緊抱住,“相公,你受苦了。”

男子也緊緊抱住女子,口不能言只有從喉嚨裡發出“呼嚕”的聲音。

小男孩則坐在一旁放生大哭,口中不斷喊著,“爹......爹......”

“這下知道人家為什麼不挖你的眼睛了嗎?”

男子聞言,雙眼露出恐懼,連連向著九尾妖狐搖頭叩首。

然而九尾妖狐只一招手,六尾狐接過繩子,身形一躍,將女子與孩子吊在了大殿橫樑之上。

麻繩立時緊勒女子和孩子的脖頸。

女子吐出舌頭,雙手緊緊抓住系在喉間的麻繩,圓鼓鼓的雙眼看向地下跪著的男子。

男孩將雙手抓在喉間麻繩上,雙腿用力瞪著,奮力掙扎。然而越掙扎,麻繩勒得越緊,男孩兒臉部已經脹紅。

“兩個只能活一個,你選吧。”九尾妖狐愉悅的看著跪地男子。

男子沒了舌頭,只能從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用力向九尾妖狐磕頭。眼中再無先前半分強硬,只剩乞求。

“別磕了,快些選吧。不然兩個可就都要死了。”九尾妖狐掩嘴笑看男子。

這時,只見九尾妖狐身後白影一閃,一人手持紅色長生草髮簪憑空躍起,空中只一旋身,已將繩子割斷,左手緊摟女子,右手抱著孩子,輕盈落下。

這人不是紫綾還能是誰?

“放肆!”突見此變,六尾狐眼露怒意,一掌襲向紫綾。

九尾妖狐睫毛輕眨,紅尾一掃間,將六尾狐逼退。

六尾狐見狀,心中不解,“尊主?”

九尾妖狐走到六尾狐前,伸手摸了摸六尾狐的臉蛋,“小妖怪,這位姑娘可是我族之人,又是人家的好妹妹,你怎地如此無禮?”

六尾狐急忙跪地,“尊主恕罪。”

六尾妖狐一頭短髮,身著白紗衣,頭上沒什麼髮飾,臉上英氣襲人,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

若非是那六條顯眼的白尾,很難想象這是一隻六尾狐妖該有的相貌。

女子和孩子落地後,咳嗽聲不斷。紫綾見二人脖頸間的繩子由於先前一翻折騰,已經緊到難以解開,索性好人做到底,順手將二人脖間繩子割斷。

男子跪爬過來,緊緊將自己的妻兒抱住。見三人團聚,紫綾心中長舒一口氣。

“如何?”九尾妖狐湊上來問道。

紫綾不解其意,眼中疑惑看著九尾妖狐。

“隨意決定人的生死感覺如何?”

“褻瀆人命,遲早會遭報應。”紫綾這句話並沒有咒罵九尾妖狐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忠告。

“報應?”九尾妖狐掩嘴嬌笑著,似乎聽到了一個有趣的笑話。

笑聲中,紅色妖尾猛地一掃面前一家三口。

紫綾在自己救下母子二人時便對九尾妖狐有了提防,此時見九尾妖狐突然發難,身形急轉,舉雙掌於胸,擋在三人之前。

這是紫綾第一次感受到九尾妖狐的妖氣,剎那間紫綾腦海中閃過一個字——死!

這已經不能稱之為妖氣了,叫做魔威更好。

九尾妖狐並未傷到紫綾,而是將狐尾及時收了回來。因為九尾妖狐已經猜到紫綾會擋在三人身前。

九尾妖狐收尾後,紫綾仍是呆呆站在原地,紫綾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後背滲出的冷汗,以及由於恐懼發抖發軟的雙腿。

紫綾猛提一口靈氣,希望使自己精神振作,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不爭氣的雙腿忽地失去知覺向下跪去。

九尾妖狐見狀,上前一步,將紫綾抱入懷中,使紫綾得以站穩,輕撫紫綾後背悄聲道:“人家沒想嚇到你的。”

九尾妖狐並沒有讓紫綾像其餘狐妖與人一般跪在自己面前。

紫綾稍緩一口氣,忽地想到自己尚且如此,身後一家三口豈不是要受到魔威衝擊而亡?

急忙回頭看去,卻見三人仍是完好抱在一起,只是受到驚嚇楞在原地。而且男子嘴中也已止血。

紫綾雙眼緊緊盯著九尾妖狐,魔真的是無所不能,若自己也能如此,為父親與凌軒報仇豈不是輕而易舉。

見到紫綾目光灼灼,九尾妖狐故作羞澀的側過臉,“人家......好看嗎?”

“我想獲得可以報仇的力量。”紫綾雙眼炯亮,向著九尾妖狐道。

“當然,人家可以給你任何想要的東西。不過你可要回報人家。”

無所不能魔竟會向自己索取回報,自己現在手中的髮簪也好,身上穿著的白紗也罷,都是九尾妖狐所贈,自己實在想不出能給九尾狐妖什麼東西,若非要說自己還有什麼,那便是......

“若我紫綾能報得大仇,這條命任憑你用。”這是紫綾唯一能想到的現在還屬於自己的東西。

九尾妖狐聞紫綾這般說,搖頭道:“人家可不會要你的命。只是希望你能記住人家講過得每一句話。”

這可比要紫綾的命還難,任憑紫綾記性再好,也不可能將九尾妖狐的每一句話都清清楚楚的記住。

自知無法做到,紫綾直率道:“我很難記住你的每一句話。”

“那就挑你認為重要的記住好了。”說著,九尾妖狐緩緩鬆開抱在紫綾腰間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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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綾此時已經可以穩穩站住。

“小妖怪們,你們聽著,以後極陰嶺就以我妹妹為主了。誰若敢違抗我妹妹的言語,那便是違抗本尊之意。”

言及“尊”字,九尾狐再無往常嬌媚,有的只是威嚴,讓人與妖不得不屈服的威嚴。

一旁一臉英氣的六尾狐也被驚得臉色煞白,跪地低頭不敢看向九尾妖狐的眼睛。

見到眾人盡皆跪拜,九尾妖狐一揚衣袖,向著紫綾道:“若有什麼事情,儘管到至陽嶺尋人家便好。”

言罷,九尾妖狐身形升入空中,飛向南方。

見九尾妖狐走後,妖與人依舊伏在地上,紫綾急忙道:“都起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