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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妄自菲薄

第二日正午十分,翼羽仍是深陷突破之中,難以醒來。

一旁紫流觴與巖謐也已閉目修煉,靜靜等待著翼羽。

素水柔此時正一個人躲在玄天涯發呆,而玄驚塵則滿腹心事,在山中閒逛,閒逛中還看見凝雨在內院中走動,雖不知未入門弟子為何進來,但也沒心情去問。

玄驚塵便一直由內院溜達到玄氣場。此時來到這裡,或許是因為這裡是玄驚塵最初的地方。

中午本該是休息的時候,而玄氣場卻有著一個未入門弟子正在閉目修煉。

玄驚塵走去,見這個女孩衣著簡樸,可見家境並不好。

玄驚塵不願打擾女孩兒修煉,便靜靜在一旁盤膝而坐。

看著玄氣場,玄驚塵心中悵然。

少時曾與紫流觴在此打鬧,雙雙被掌門紫戊真人責罰。

之後,一個習得治癒他人功法的溫柔少女出現,加入到了自己與紫流觴當中。

少時喜歡胡鬧的二人,總是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可又不敢告訴紫戊真人,每次都是少女溫柔的幫助二人療傷。

三人結下深厚友誼。

再後一個嬌豔少女加入其中,時時刻刻圍繞著紫流觴。似乎紫流觴在,她便有說不完的話。

就在幾人晉入二階時候,一個叫做凌軒的少年橫空出世,技驚四座,紫流觴與自己先後敗於其手。

刻苦修煉,只求超越凌軒!

哎,翼羽呢,她究竟是什麼時候融入四人之中的呢?

玄驚塵撓了撓臉,好像是不知不覺間就和她混熟了,至於第一次見面在哪裡,自己也記不起來了。

想到這裡,玄驚塵嘴角露出笑容,原本是孤兒的自己,不覺間已經有了不少好友。

這時,面前的未入門弟子起身了,似乎對自己的煉氣很是不滿意,不由輕聲嘆氣搖頭。

轉身一瞬,那弟子驚見玄驚塵,不由驚叫一聲,摔坐在地,半晌不敢做聲。

見狀,玄驚塵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雖不是什麼絕世美男,卻也生得白淨,器宇不凡。怎麼會把一個未入門弟子嚇得摔在地上。

“我乃玄劍山一階玄驚塵,你是何人,速速報上名來!”見面前之人有趣,玄驚塵故意大聲道。

那弟子見玄驚塵如此氣勢,“嚶”的一聲,更是一言不敢發。

“難道你沒聽見我在問你話嗎?”玄驚塵厲聲問道。

那弟子一哆嗦,畏畏縮縮道:“晴......晴鈴。”

“你為什麼坐在地上,是嘲笑我相貌醜陋嗎?”

晴鈴被玄驚塵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怔怔坐在原地,眼眶中浸出淚水。

本想忙中取樂,不料卻將晴鈴嚇哭了,玄驚塵急忙走上前去,伸手欲將其扶起。

晴鈴見狀,嚇得急往後退。

玄驚塵尷尬一笑,問道:“未入門弟子現在或是休息,或是收拾磚瓦,你怎麼自己在此修煉?”此時,玄驚塵語氣轉軟,聲音溫和。

即便玄驚塵此時態度友好,但之前的可怖形貌已深入晴鈴心中,至少晴鈴認為那是可怖的。

晴鈴不願回答,可又不敢不答,當下只得聲若蚊吶道:“我想成為九階弟子。”

玄驚塵雖已為一階弟子,可畢竟也是從未入門弟子過來,確實能體會到晴鈴心中的不安與緊張,畢竟不能成為九階弟子就要離開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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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努力,一定沒問題。”玄驚塵安慰道。

“我……不行。”晴鈴語氣中沒有絲毫信心。

“努力總會獲得收穫。”

聞言,晴鈴使勁搖頭道:“我腦袋不靈,是個笨蛋,無論我怎麼努力也比不過其他人。”

玄驚塵從沒見過有人這麼貶低自己,當下感到好笑,“能進得玄劍山,就已經遠超常人,怎麼會有笨蛋呆子?”

言語中,玄驚塵盤膝坐在了晴鈴身旁。晴鈴則不由向另一側挪了挪,與玄驚塵保持一個自認為安全的距離。

“我就是笨,什麼都做不好。”晴鈴低聲委屈道。

“你再煉氣,我看看你資質如何。”玄驚塵爽朗笑著道。

晴鈴現在著實沒心情煉氣,可又害怕玄驚塵,只得重新盤膝閉目,開始煉氣。

玄驚塵大腿支起右手,右手托住下巴,靜靜看著。雖然晴鈴做出盤膝煉氣狀,可絲毫沒有進入煉氣的狀態。

“你不用在意我,專心煉氣。”玄驚塵輕聲道。

即便如此,晴鈴仍是難以專心致志,一想到下個月玄劍大會結束後自己可能離開山門,心中越發慌亂。

見到晴鈴如此狀態,玄驚塵輕嘆一聲,“好了,我還是陪你說說話吧。”

晴鈴這才睜開眼,不敢直視玄驚塵,低聲問道:“師兄,我是不是不行?”

玄驚塵不去回答,反而笑問道:“你為什麼會來玄劍山?”

“因為成為九階弟子每月就有銅靈幣了。”晴鈴說完這話就後悔了,急忙改口道:“因為可以斬妖除魔,匡扶正義。”

說到匡扶正義時,晴鈴自己話中都沒了底氣。

晴鈴說完,見玄驚塵沒有回話,悄悄側目看去,見玄驚塵正笑看自己,急忙又將目光轉回,補充道:“真的……”

見到晴鈴的語態神色,玄驚塵哈哈一笑道:“為了銅靈幣又如何,沒什麼不對啊。”

聞玄驚塵此言,晴鈴驚道:“可師父說……”

“別聽那老頑固的,說好聽話有什麼用,還不是讓妖狐打趴下了。”

隨口一言,不想卻引起了晴鈴共鳴,“是啊,師父沒想象中的厲害。”言語中,晴鈴雙眼露出失望之色,看來晴鈴心中一直認為師父秦易無所不能。

玄驚塵正欲開口接話,卻見晴鈴雙眼又突然露出嚮往,“但是凝雨卻能打敗妖狐。”

凝雨,這個名字玄驚塵好像聽過,但是倒底是誰,卻對不上號。

“門中還有人這麼厲害的人物?”玄驚塵自然不信凝雨可以打敗妖狐,只是隨口反問。

“當然了,都是未入門弟子,我和她差太多了,不止是凝雨還有離幻、洛舞、東夙……”晴鈴說了一連串名字,那樣子恨不得把所有未入門弟子誇個遍。

“你怎麼如此喜歡誇讚別人,你自己就沒一點長處嗎?”玄驚塵依舊笑著。

晴鈴一語不發,將頭埋地更低了。

從未見過如此妄自菲薄之人,玄驚塵雖不討厭晴鈴,卻不喜歡這樣的性格。

忽地,玄驚塵將雙手搭在晴鈴肩膀上,道:“抬起頭。”

晴鈴被嚇得一哆嗦,只是將眼皮向上抬起,又急忙垂下了。

雖不知晴鈴為何會這樣,但既然在玄劍山當中,玄驚塵又作為師兄,自然要盡些本分。

只見玄驚塵起身,右手一揚,黑芒乍現,長庚劍上手,“抓穩了!”

話落,晴鈴只覺身體忽然飄起,本能抱住玄驚塵,稍一定神,才發覺自己正踩在長庚劍上,御劍行空。

“師兄……”晴鈴心裡害怕,聲音中帶有祈求。雙手不由抱得更緊了。

“不必害怕,馬上就到。”

話音剛落,晴鈴只覺身形急降,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驚呼。

下一瞬,腳已落地,玄驚塵收回長庚劍,笑看身後晴鈴。

此時晴鈴驚魂未定,腳已發軟,玄驚塵見狀,一把將晴鈴抱住,道:“站穩。”

晴鈴這才回神,深吸一口氣,原地站定。看向四周,眨眼功夫竟已到山下永平鎮中。

見晴鈴站穩,玄驚塵才鬆開手,笑著向前一指道:“走吧。”

晴鈴不解其意,只得低頭跟在後面。

“你家在哪裡?”

“傍山村。”身後晴鈴低聲喏喏道。

“村子好啊,人少,所以人們都親如一家。”

晴鈴輕“嗯”一聲,就不再言語。

“你中午吃過東西了嗎?”

晴鈴為了晉入九階弟子的事,最近總是心神不凝,中午也沒有吃飯,但此時又不敢和玄驚塵說,當下只得道:“吃過了。”

不過晴鈴不爭氣的肚子卻將自己出賣了,話音剛落,肚子就“咕咕”響了。晴鈴的臉也刷一下紅了。

玄驚塵自然聽見了,也看到了,不過卻不言明,“我沒吃,你陪我隨便吃點。”

言語中並無商量語氣,晴鈴只得默默點頭。

稍走兩步,玄驚塵笑著一指店前招牌,“百年麵館,就這裡了。”

老闆見到玄驚塵笑著迎上,“大俠,好久不見了。”

玄驚塵也笑著回應道:“前幾天剛回山中,好久沒吃過你做的包子了。一碗面一籠包子。”

老闆看了眼晴鈴,笑道:“好嘞。”

麵館中的晴鈴依舊是低著頭,一語不發。直到面與包子上桌。

玄驚塵拿起筷子遞與晴鈴道:“嘗一嘗,味道不錯。”

晴鈴低著頭接過筷子,挑起麵條放入嘴中。面很合晴鈴口味,加上晴鈴本就餓了,當下大口吸溜著。

看著晴鈴吃地滿意,玄驚塵也愉快地笑了,手指包子,“再嚐嚐這裡的包子,絕對是世間極品。”

聞言,晴鈴又拿起一個包子,輕輕一咬,皮薄餡香,味道鮮美。

晴鈴將面與包子盡數吃完,悄悄地打了一個飽嗝,才微微抬頭道:“師兄,你不吃嗎?”

玄驚塵擺了擺手道:“我可能餓過頭了,突然不想吃了。”

聽玄驚塵說得有趣,晴鈴噗嗤笑出了聲,不過這笑聲立時被晴鈴憋了回去。

“吃飽了嗎?”

晴鈴微微點頭。

玄驚塵摸出一枚金靈幣正欲放在桌上,卻見老闆突然擺手道:“大俠快快收起,小店可不能再收了。”

玄驚塵倒是第一次見給錢還有不收的人。

只聽老闆解釋道:“前兩天剛有一位紫衣女俠與她的幾位朋友來小店吃飯,當時我也沒注意,他們隨便吃了兩口就給小的留下一枚金靈幣。今日這錢,小的可不能再要了。”

紫流觴暗道,原來如此,看來今日是沾了那個紫衣宗室弟子的光了。當下紫流觴收回金靈幣,隨口言謝。又向晴鈴道:“走,再陪我去街上轉一轉,看看還有什麼有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