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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提筆研墨

就在狐尾即將掃到雲葵臉龐之際,雲葵既沒有擋也沒有閃,反而一頭撞向白瑩的腰間。

“砰”地一響,白瑩被撞倒在地,雲葵也被狐尾掃了一個跟頭。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雲葵好勝好強的性格盡顯無疑。

葉楓早已知道雲葵會如此選擇,但真正看到後,眼中不由黯然失色。葉楓的黯然並不是對雲葵此舉的失望,而更多則像是心傷。

上前抱起雲葵,雲葵趁勢舉劍騎在葉楓脖子,擺出一副勝利者的樣子。白瑩翻身而起,看著雲葵的樣子,不悅道:“又沒有分出勝負,怎麼好似是你贏了?”

“我贏嘍,白瑩輸嘍。”雲葵在葉楓頭頂揮舞無憂劍,歡快道。

白瑩活了四千多年,當然不會和一個八歲的孩童計較,更何況葉楓還這麼寵著雲葵。

“你這次來又是來找尊主的嗎?”白瑩妙目輕眨,嬌聲問道。

“只是來此一看,並非特意找她。”葉楓如此答道。

白瑩聞言,直接拉住葉楓的手道:“和我去一個地方,讓你看看尊主給我們帶來的新主人。”

“紫綾。”葉楓道。

“你怎麼知道?”白瑩奇怪道。

白瑩邊說心念也急轉開來,善於看穿他人是狐狸慣有的技能。想到雲葵是玄劍山弟子,葉楓言出紫綾名字,想來葉楓與紫綾之前定然相識。

忽然,白瑩眼光閃出奇異光芒,盯著葉楓的金絲髮帶道:“你去過玄劍山了。”

葉楓微微點頭,“在玄劍山待了近一年,近日剛剛離開。”

白瑩輕輕仰頭,似乎在想自己身處玄劍山一年會是什麼樣的。

閒談中,白瑩對葉楓的態度與之前冰絕見到葉楓時的樣子完全不同。冰絕見到葉楓可以說是又敬又畏,而白瑩則顯得輕鬆許多。

或許冰絕對於葉楓的瞭解遠遠超於白瑩,在白瑩眼中,葉楓只是九尾妖狐的朋友,自己的同族。

白瑩牽著葉楓的手,想將葉楓帶到狗蛋家中,琉璃未必識得葉楓,但綻雪一定也很想見葉楓。

不過葉楓並沒有動,反而道:“我現在有事,還不能隨你同去。”

白瑩聞言,鬆開手,眼珠一轉,這一次白瑩可想不明白了,葉楓究竟有什麼事?

但既然葉楓這樣說了,白瑩也沒有過多強求,“極陰嶺的同族們都在大殿,尊主在至陽嶺守著熒惑神劍。”接著又手指狗蛋家的方向道:“我與綻雪姐姐現在住在那個村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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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同族位置告知,白瑩又想了想,叮囑道:“這兩日有玄劍山弟子來到南洲,陰陽雙秀也不知藏在哪裡,你自己小心。”

葉楓點頭笑道:“多謝。”

“我要回去了,下次再見。”說著,白瑩擺了擺手,跑開了。

白瑩走後,雲葵才收起無憂劍,並從葉楓身上躍下道:“火狐狸,我們走吧。繼續找你說得那個人。”

聞言,葉楓微微點頭,雲葵則牽住葉楓的手,二人繼續旅行。

見到葉楓後,白瑩心情好極了,一路哼著小曲,回到狗蛋家中。剛至門前,就聞到了棗饅頭的香味。

顧不得扣門,白瑩直接躍入院中,見幾人正坐在院子中吃著早飯,不過奶奶大病初愈仍在睡覺。

白瑩急道:“吃飯為什麼不等我?”言罷,衝向桌前。

棗饅頭依舊還是棗饅頭,只是沒了棗,僅剩下饅頭。一旁琉璃嘴角沾著棗泥,正一臉滿足的看著白瑩。

“我的饅頭!”白瑩欲哭無淚,直接撲向琉璃。

琉璃早有防備,起身躍開,繞桌而逃。白瑩緊隨其後,一切都和昨夜那般相像。結局也沒有太多變化,白瑩將琉璃按在身下,用力抓癢,發洩心頭不快。

幾人用過早飯,爺爺便要去檢視麥子,畢竟昨日割麥子只是第一步。

白瑩與琉璃也玩累了,雙雙躺在地上。狗蛋見狀,拿起一個剩下的饅頭放到白瑩嘴前,白瑩一口叼住,躺在地上吃了起來。

綻雪與白瑩隨爺爺去檢視麥子,紫綾與琉璃留在屋內幫狗蛋補炕。

補炕這種事情紫綾從來沒有做過,玄劍山中沒有炕,全部都是床,冬季時分高階弟子會以靈氣禦寒,低階弟子會在屋內生爐子。

狗蛋將桶內一半的黃黏土倒入另一個桶中,然後又找了一個老舊門板,平放在地,隨後便坐在原地等待。

“要幫忙嗎?”紫綾冷聲問道。

狗蛋聞紫綾聲音冰冷,不禁一個激靈。狗蛋原本已經和白瑩混熟了,琉璃與綻雪雖然才認識,但琉璃溫和好處,綻雪認真嚴肅,二人並未讓狗蛋感到害怕。

可紫綾給狗蛋的感覺總是充滿寒意,狗蛋不知該如何與紫綾交談,是以幾人中狗蛋與紫綾交談最少。

“不用,我等白瑩給我帶一些麥稈回來。”狗蛋乾笑兩聲,隨後兩人又無話可說了。

尷尬氣氛中,幸虧有琉璃,只聽一旁琉璃忽然喊道:“主人,快看,月兒在這裡畫奇怪的畫。”

紫綾聞言走去,見姐姐正拿著一根木棍在地上練習寫字。狗蛋不必去看,姐姐在地上練習寫字已屬常態,而且狗蛋也不識字,即便看了也不懂。

不過狗蛋卻覺得有寫字的工夫不如在家中幫忙幹點兒農活。姐姐則完全不這樣認為,姐姐想讀書寫字,之後去到一個較大的鎮中當一個教書先生,離開這艱苦的村子。

看到姐姐寫字,紫綾心中長嘆一聲。曾經在溪旁木屋前,父親紫穹也是在地上教自己寫字。

紫綾看著姐姐寫下的文字,張口念道:“雲隱霧,天籠霜,伊人一劍中洲蕩。萬古名,薄如煙,沖霄一怒,為解浮生。”

琉璃見紫綾念出,不禁睜大眼仰慕看向紫綾,口中讚歎道:“主人,你真厲害。”

但紫綾卻不知為何姐姐會寫下這幾句話,這話中之意好似在讚頌某人,而這個人紫綾覺得便是紫清仙人。

這幾句話應該是此地某位說書人讚頌紫清仙人時所用。雖然紫綾憎恨如今的玄劍山,但對於紫清仙人卻不敢有半分不敬。

“月兒,教我認字。”琉璃覺得紫綾能將這些念出來,莫名的瀟灑,自己也想在白瑩面前顯擺一翻,便纏住月兒,讓其教自己認字。

月兒本就願意教書,如今琉璃願意學,姐姐當然不會拒絕。可到底從哪裡教,月兒又覺得無從下手。

見到月兒猶豫不覺,琉璃眼中露出可憐委屈的樣子。

月兒連忙道:“不是不教你,是我不知道從哪裡教起。”

聞月兒願意教自己,琉璃連忙指著地上的字道:“就從這幾個字。”

“也好,你就照著我寫的寫一遍好了。”

琉璃笑著以手在土上寫字,邊寫嘴中邊念道:“雲隱霧,天籠霜……薄如煙……為解浮生。”

見到琉璃寫完,一旁紫綾不由心中讚道:琉璃寫的字倒是漂亮。

月兒也頗感驚訝,字型方圓兼備,哪裡像是第一次寫出,甚至有大家之風。

“你的字真漂亮。”月兒呆呆看著地上琉璃以手寫出的字,自己也不由模仿起琉璃字型的樣子。

模仿過後,姐姐忽然拉起琉璃的手,將琉璃帶到屋內。紫綾好奇,也跟隨進屋。見到紫綾離開,院內狗蛋長舒一口氣,總算沒有那麼壓抑了。

姐姐在屋內櫃中翻出一個嶄新的毛筆,又找出墨與硯臺,趴在床前開始磨墨。

硯臺普通,方中帶圓,墨也只是最便宜的墨,只是毛筆看起來還算精緻。

琉璃看不懂月兒在做什麼,不由微微側頭。

毛筆、墨與硯臺是月兒央求了爺爺許久,爺爺才託村中一個說書人買來,月兒一直捨不得用,心中想等自己認識了所有的字,並將所有的字寫得漂亮之後再用。

直到今日見到琉璃寫出的字型,月兒覺得到了該用這文房三寶的時候了。

月兒磨墨手法十分生疏,甚至都沒有往硯臺中加水,看樣子是第一次磨墨。

紫綾見狀,不由上前道:“我來。”

紫綾冰冷聲音傳入月兒耳中,月兒心中有些害怕,又有些不捨,但還是將墨交於紫綾手中。紫綾在玄劍山時雖然極少寫字,但如何磨墨自己還是知道的。

在硯臺中加入少量的水後,紫綾蹲在炕前,擺正身子,穩握書墨在硯中磨起,輕重快慢雖不能說恰到好處,卻也遠比月兒強上許多。

硯臺內墨汁漸濃,紫綾又加入些清水,繼續磨墨。墨汁不能隔夜,紫綾也不知二人要寫多少字,又稍磨片刻,期間再少量加入一次清水,見墨汁顏色濃淡適中,便將書墨斜立在硯臺一側。

見到紫綾磨墨手法,月兒心中暗記,待紫綾磨過後,月兒輕聲言謝,便將毛筆拿起。紫綾見是新筆,儘量將聲音放柔和道:“拿水浸泡後再用。”

姐姐心中正嘀咕筆如此硬該如何是好,聽到紫綾此言,方才醒悟,急忙拿了個杯子,倒入清水,將筆泡在杯中。

月兒笑著看向紫綾,“姐姐,你懂得可真多。”

紫綾輕輕點頭,不再多言。

月兒此時不由側目悄悄看向紫綾,見紫綾眉目如畫,其實是一個大美人,只不過紫綾的寒冷遮蓋了這一切。

月兒又不禁看向琉璃,琉璃正目不轉睛,好奇盯著杯子裡的毛筆。

琉璃雖然一張娃娃臉,但也十分嬌俏可愛,狐妖都是這般漂亮的嗎?月兒不禁抬頭,幻想著自己若也是一隻狐妖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