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方玉的猙獰暴躁，葉陌只是微微一笑。
“作為蛇族大臣的話，家裡也應該藏有重要的資料檔案之類的吧。以五萬族人作為祭品，嘖嘖，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他緩緩摸索著房間內，想要找到一些隱秘的東西，或許對接下來的行動有所幫助。
不過房間很大，是人類房間的近乎萬倍，想要找到些機關按鈕實在很難，恐怕會浪費不少的時間。
“頂部，第三幅壁畫中蛇龍卡斯的眼睛！”
沉默中，方玉突然發聲，騰空而起後一腳踢在那近乎以假亂真的壁畫上，重達萬鈞之力。
果然，當那蛇目感受到方玉的力量後，彷彿活了一樣，竟然開始緩緩的閉合！
咔咔咔……
無數機械轉動的聲音響起，密集和繁雜，眾人身後的石壁陡然開啟，從整體分裂開來，露出了這大臣府中最隱秘的資料暗室。
葉陌沉思著觀察著方玉，只見少年此時已將憤怒壓抑在心中，雙目散發出濃郁的銀色神光，一切都逃脫不了他的眼睛。
這就是銀瞳的神通之一麼，透視或者剖析？
如果是透視的話還好，僅僅是看穿事物的真假虛妄罷了。而剖析的話，那可是對一切物品進行分析歸類，瞬間掌握所有資訊，堪稱最強大的輔助神通之一！
“幸好寒腹界的機關陣法並不發達，不需要靈力繫結就能開啟，否則還真得費一番力……”
方玉重新落到地面，死死的盯著暗室裡堆積的各類的資訊靈玉，裝滿著數不清的族內要事。
“哼，就這點小機關，只要一尾巴就抽爛了，還用想辦法去破解？”
白姑娘此時也化為了人形，穿著素雪白裳，好似從仙俠傳說中走出來的仙子一般。鳳目紅唇，青絲飄搖，絕代風華，正以一對赤足踏在地面，有些不是很適應的樣子。
粗看之下，彷彿是陸青茗和漣漪的融合體一般，畢竟這是白姑娘的第一次化形，參考的形象只能是縹緲宮內常走動的兩女。
而葉陌則徑直的走到了暗室內，仔細辨別後便抱出了一整箱的靈玉，共有數十枚！
“這些都是關於進化儀式的記載，雖然大部分是參加的人員資料……”
話還沒說完，方玉便急不可耐的拿起了一枚枚靈玉閱讀其中的資料，可卻越看越心驚。
“黎目，三百二十七載，三等血脈……於第三次儀式迴歸大地的懷抱，化為青眼白蛇族偉業的磚石……”
“覺光，二百八十七載，二等血脈……於第七次儀式中迴歸大地的懷抱，化為青眼白蛇族偉業的磚石……”
數不清的資料記載著這殘酷儀式的後果，一位位熟悉族人的名字後被打上已卒的標籤，示意著他們永遠的失去了生命，成為供他人進化的基石。
這些觸目驚心的記錄令方玉的臉色再度變得陰沉。
幸好那個名字的主人還是完好無缺，不然方玉真的擔心自己會不顧一切的發狂。
“月，四十八載，五等血脈……於八次儀式中表現良好，重點觀察物件，有成為新族民的潛力！”
新族民是什麼，方玉當然清楚，按照影叔的話來說便是覺醒了銀瞳的族人才有資格繼續延續下去。
月也有資格覺醒銀瞳麼？
最好的摯友，卻在犧牲了無數族人後才進化了資質，從平凡中脫離，這讓方玉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氣憤。
“五萬的族人，真的只剩下不到五千……而在最後一場儀式中，真正能存活下來的更是不足一百！可惡，發明這種儀式的傢伙真的不會遭到報應麼！”
方玉憤恨的用雙臂錘擊這地面，砸出一個個大坑，可卻無濟於事。
或許在仙古時代，這種慘絕人道的禁術會使人業火纏身，天降報應。但如今上界崩壞，因果失序，哪怕造再大的殺戮都引不來天公的一絲懲戒。
比起那個時代，如今的修仙界可謂更是強者為尊，弱者則形如草芥般，被任意宰割。想要逃脫那種命運的話，便只有投靠更大的靠山。
也是因此，如今的諸天萬界勢力之間的糾紛瓜葛更加複雜，再無法做到過去那般的超然物外。
“其實你可以想到一些好的方面，你的族人參加這儀式想必定是懷著期盼和喜悅，即便是赴死也覺得實在為族群做貢獻吧，這一切都是他們的意願嘛。這些痛苦其實都是你自己施加給自己的，除了你會有其他人為此難受麼，這也是一種舍小家為大家的思想嘛。”
葉陌的安慰話令方玉有些無言以對。
那些族人是含著喜悅主動去成為族群進化的基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方玉的確沒資格干涉他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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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他可是少族長，怎麼可能喊出別去為族群獻身的口號，這也是為何青眼白蛇族的族長對方玉的突然迴歸並不擔心的原因。
即便你發現了真相又如何？破壞第九場儀式的話，那可不是救蛇了，而是將得罪剩下的整整五千族人！方玉似乎並不站在正義的這一邊，如果那樣做的話，他就相當於族群的叛徒不是麼，他根本無能為力！
“不，可是進化沒這麼簡單對吧……”
方玉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顫抖，突然眼睛放出兩道精光，身姿挺拔驕傲的說道。
“我雖然不知道那幕後的人有什麼本事！但有仁師弟的靈獸進化，那可是服用了神獸寶丹，再加上本身血脈非凡和極大的偶然性才發生了進化！青眼白蛇族想要整體進化為銀瞳白蛇，哪裡會有這麼簡單，這些族人根本什麼都不懂！”
“並非我看不起自己出身的種族，而是以區區數萬蛇族為祭品就想進化出完美的銀瞳白蛇的話？簡直是痴人說夢罷了，在絕對的血脈差異前，數量再多也根本不重要！若真的能夠完成族群進化，我絕不會阻礙他們的選擇，但他們完全是被矇在鼓裡給騙了，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好的事情！”
“即便會站在族群的對立面，即便這是一項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但我又怎能親眼目睹著他們跳入火坑，必須阻止他們！”
試想一下，如果任何族群都能以這樣的方式進化，萬年後的諸天萬界絕對比現在的大能至尊多出數百上千倍!
而諸天萬界根本就不可能承載如此多的至尊，這種儀式可以說違反了天地的規則，是不可能實現的禁術！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低等血脈妄圖向高等血脈邁進，這種儀式怎麼可能有蠢貨會相信。聽上去簡直相當於是搶奪了天道的畫筆，自主的創造著奇蹟與造化，若是真的話，諸天萬界都將因此崩潰……”
白姑娘出乎意外的點頭稱讚道，不過聯想到她本身就是天地異種的血脈，知道些秘聞也很正常。
葉陌無奈的攤了攤手，緩緩拿起了一枚靈玉邊閱讀邊說。
“傻瓜很多，但純粹的傻瓜卻很稀有。能夠騙得數萬蛇族死心塌地，肯定不會完全靠嘴編，想要揭穿這謊言，恐怕比想象中的還要難很多。而且那頭蛇妖說過，這件事的背後牽扯著另外一個宗門啊……”
方玉看完全部記載後，開始將一切恢復原狀，同時回應著葉陌的話。
“以人為的方式替妖族蛻變血脈？這等手段，如果我沒猜錯話，應該是那個宗門沒錯了！”
葉陌和方玉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撥出。
“萬獸宗！”
只有以御獸之道為主的萬獸宗，才會對妖族神獸的血脈研究的這麼透徹吧，沒想到如此大的宗門居然也會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放心吧，我會派人去萬獸宗質問這件事，肯定要讓他們給出一個答覆，青眼白蛇族雖然不是荒宗的麾下，但我們依然有質問的資格！”
新任荒宗長老向萬獸宗發出質問，稍不注意就將成為令兩宗交惡的罪人，方玉都沒想到葉陌居然肯為他出頭，好感度瞬間爆了表。
“師叔~~~”
“費用我事後給你打個清單，看在你是師侄的份上，打九折。”
“……好，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