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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小貓倒上樹

這天下午,陽光正好的時候,杜衛國正坐在辦公室裡抽菸發呆,郝山河曬著太陽打盹,胖貓郝小黑趴在桌上睡得呼嚕呼嚕的,一片歲月靜好,舒服極了。

“噹噹當。”辦公室外邊有人敲門。

呦呵,這是來業務了?杜衛國收束了的發散的思維,郝山河也坐直了身體,郝小黑懶洋洋的睜開了眼睛。

“請進!”杜衛國聲音清朗的應了一聲。

門開了,走進來一個挺漂亮的姑娘,大高個,瓜子臉,幹淨利索,衣著得體,可是杜衛國並不認識她。

“同志,你好,你找誰?還是有什麼事情?”

杜衛國語氣非常客氣的問道。

這個大姑娘倒是毫不怯場,大方的說:“杜科長,我找你,我是廠廣播站的於海棠。”

杜衛國眉頭一挑,呦呵,於海棠,四合院著名的白月光之一啊,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果然是不錯,盤亮條順,不過自己並沒有和她打過啥交道啊?

“找我?於海棠同志,你找我有什麼事?”

於海棠大大方方的走了過來,非常自來熟的坐在杜衛國的辦公桌側面,整個過程都挺自然的一點都不怯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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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衛國眉頭輕輕一皺,他都也不知道該說這於海棠到底是心大自來熟還是壓根就是有點虎了,反正也都無所謂吧。

郝山河面帶微笑,把郝小黑抱在懷裡,輕輕的擼著,一幅坐等吃瓜看戲的嘴臉。

“杜科長,我今天是來給何雨水求情的?”

於海棠此時目光灼灼的看著杜衛國,開口倒是很直接,算得上快人快語。

杜衛國一皺眉,兩道眉毛利刃出鞘一般,他現在聽見姓何的都特麼有點膩歪,而且何雨水和他有毛關係啊?。

“何雨水?她咋了?”

於海棠直勾勾的盯著杜衛國,口齒清晰,還略帶刻意的播音腔:

“她上班的紡織廠現在打算開除她,而且街道辦也打算把她從家裡攆出去,她哥是混蛋王八蛋,但是她是無辜的,杜科長,現在也不是舊社會了,不能搞株連那一套啊?”

杜衛國聽著有點蒙,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情,另外於海棠這貌似質問的口氣讓他非常不爽,丫的,你特麼算那顆蔥啊?

“於海棠同志,我昨天才出院上班,你說的何雨水的情況,我根本就一無所知,你找我是不是找錯人了?”

杜衛國面色不愉,語氣也變得有些冷冽。

於海棠卻是怡然不懼,振振有詞的說:

“杜科長,我知道肯定不是您授意的,您是真英雄真豪傑,不可能對付一個小姑娘,但是難免有些小人想討好你巴結你,是何雨柱得罪了你,他們就株連無辜的何雨水,這就叫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

杜衛國都被她逗笑了,郝山河也是抿嘴一笑,這個於海棠今年應該才18歲吧,何雨水的同班同學,剛剛高中畢業才上班,純純愣頭青一個,還真特麼是無知者無畏啊!啥話都敢說。

杜衛國有些無奈的笑著說:“呵呵呵,於海棠同志,你應該是誤會了,我就是一個軋鋼廠保衛科的副科長,哪有人會討好我啊,再說了,我就算再厲害,也管不到人家紡織廠啊?”

於海棠瞪著漂亮的大眼睛看著杜衛國,她想了一會才說:

“您說的也有道理,可是,何雨水她實在太無辜了,她這要是丟了工作再被趕出院子,她以後咋辦啊?杜科長,您幫幫她吧?”

杜衛國已經被於海棠的腦迴路徹底打敗了,這娘們是不是腦子有點啥大病啊?

“於海棠同志,這件事情的根源在紡織廠,而紡織廠那邊我從來都沒去過,一個人都不認識,我咋幫她啊?”

杜衛國已經有點不耐煩了,而於海棠卻像個二傻子似的,得寸進尺的提著要求:

“啊?那咋辦啊?杜科長,那何雨水肯定受了他哥的牽連,這事和您多少也是有關係的,她要是真的被逼上了絕路,對你的名聲終究也是有影響的,杜科長,您畢竟是領導幹部,門路廣,辦法也多,您就幫著想想唄?”

杜衛國此刻已經冷下了臉,他已經不想繼續聽於海棠在這胡扯了,還特麼想道德綁架我,還真是給你臉了,小貓倒上樹了①你這屬於,信不信我特麼連你的工作也一起鏟了。

“呵呵呵,小於同志啊,你說的話多少呢,也有點道理,在襲擊杜衛國這件事情上何雨水確實是無辜的,但是紡織廠要開除她,理由到底是什麼?真的是被他哥牽連的嗎?你都問清楚了嗎?不清不楚的就跑過來讓我們保衛科幫忙,我們這可不是婦聯,也不是居委會街道辦,我們既沒有權利也沒有義務受理。”

郝山河有點看不下了,他擼著黑貓,笑呵呵的插了一句話,綿裡藏針,一下就把事情上升到了公事的層面。

“郝科長,我,我就是想求杜科長幫忙的。”

於海棠有點反應過味了,她此刻也覺得自己有點太冒失了,人家幫是情分,不幫也是本分,她憑啥要求啊?

老郝頭嗤笑一聲,不緊不慢的說:

“呵呵呵,小於同志啊,可是我怎麼聽著有點道德綁架的意思呢?敢情何雨水被紡織廠開除了,沒了工作,就一定是杜衛國幹得?她要是以後婚姻不幸福,或者出了啥意外,是不是也都是杜衛國幹得啊?

小於同志啊,我們要是真想對付何雨水,用得著這麼麻煩嗎?她包庇罪犯,事實確鑿,現在其實就可以和她哥一起作伴的,我們好心放了她一馬,看來還放出麻煩了,這事鬧的,呵呵呵。”

郝山河依然是笑呵呵的說著話,不緊不慢,風輕雲淡的,但是殺人誅心,他現在說出來的話根本就是如刀似劍一般了,於海棠聽得心驚肉跳,遍體生寒,臉色煞白。

她只是有點虎,有點楞,剛剛才進入社會,仗著自己稍有幾分姿色,工作也算清貴,所以大家夥平時都捧著她聊,讓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幾斤幾兩了,說白了就是根本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而已。

不知天高地厚。

她本身也不是傻子,好歹也是上過高中,受過正規教育的人,多少有點見識。

郝山河一番話說完,她整個後背都已經溼透了,被嚇出一腦門子冷汗,她此時才幡然明白,這個保衛科到底是個啥地方,杜衛國和她們到底差著多遠的距離,敬畏之心油然而起。

“郝科長,杜科長,我,我錯了,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我就是~~”

杜衛國此時靜靜的欣賞完郝山河老同志的表演,真是賞心悅目啊,那表情,語氣,語調,語速,再配合他擼著黑貓的動作,簡直就是逼格拉滿啊!

都特麼堪比佛祖拈花一笑了,氣質這一塊老郝頭那是拿捏的死死的。

杜衛國淡淡的說了一句:“於海棠,你趕緊回去吧,我們都知道你是善意的,也是替朋友著急,算是有情可原,不過我勸你們還是要搞清楚人家廠子到底為啥要開除她,對症下藥才行,不能沒頭蒼蠅一樣的亂撞啊!”

“好的,我,我知道,謝謝,我先走了,再見杜科長,再見郝科長。”

於海棠忙不迭的點頭,然後如蒙大赦一般跑了出去,杜衛國和郝山河相視一笑,這特麼叫什麼事啊?

郝山河搖了搖頭,輕笑一聲:“呵呵,小杜啊,你們這個院子,嘖嘖!還真是挺有戲啊?有那麼點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意思。”

杜衛國也自嘲的笑了一聲:“呵!那是,我們院裡人才濟濟的,我現在都已經後悔了,當初不應該修房子的,重新申請一個住處就好了。”

杜衛國給郝山河點了一顆煙,他自己也搞了一根,青煙嫋嫋之間,郝山河聲音有點遙遠的說:

“其實搬到哪其實都一樣,人間哪有清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