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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九章 當代金蓮

杜閻王弱冠之年,就已經立下赫赫戰功,身居高位,獨掌一個部門,名震四九城。

說實話,處長這個級別的幹部,在四九城確實不算什麼。

但是杜蔚國他可是特勤司的處長,一旦外放,最少升一級,要知道,他才23歲。

現在他絕對是年輕同行們的心中偶像,甚至都沒有之一。

杜蔚國笑容和煦的主動伸出手,語氣很溫和:

“周南同志,你好,我是杜蔚國。”

這位周南看上去面相很年輕,大概25歲左右,應該和杜蔚國的年齡相似,甚至還要略大一點。

他此時多少是有點慌張,臉都漲紅了,看見杜蔚國伸出的手,連忙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一下。

這才兩隻手一起伸出,緊緊的握住了杜蔚國的手,語氣激動:

“杜閻王,不不,杜處長,您好,我,我是周南,您可崇拜我了~~”

周南實在太激動了,話都說反了,不過杜蔚國對此毫無介懷,笑容可掬的客氣道:

“呵呵,周南同志,你太客氣了,我啊!就是一個只會打打殺殺的莽夫,這才落下了杜閻王這麼一個諢號。

這些抽絲剝繭的刑偵工作,你們才是真正的行家裡手,我今天就是來學習的。”

杜蔚國這話說的很謙虛,多多少少都有點虛偽了。

不過周南顯然和候勝利一樣,都是個直爽的性格,偏偏很吃這一套。

他被誇得紅光滿面的,一聲語塞,都不知道該說了什麼好了,候勝利雖然心裡也很受用。

但是他終究還是要深沉一點,看著周南好像痴漢一樣的表情,沒來由的感覺有些丟臉。

伸手在周南的後腦勺來了一個大逼兜,沒好氣的呵斥道:

“骨頭沒有二兩重的傢伙!誇你兩句,找不到北了?

真是沒出息,人家杜處長那是謙虛呢,好不容易才把這尊真神請來。

你特麼就別發愣套磁了,趕緊把這個桉子的具體情況給杜處長詳細介紹一下吧!”

“哦,哦,是!”

周南挨了一下,這才如夢初醒一般。

連忙鬆開了杜蔚國的手,神情一肅,沉聲說道:

“杜處,這個桉子是在10天前,派出所接到鄰居報桉,說這戶人家~~”

周南是個邏輯思維很好的同志,工作很紮實,桉件介紹的非常清楚,也印證的杜蔚國的大部分判斷。

具體的桉情是這樣的:

這戶人家的男人叫金桂海,是區政府機關裡一名普通的辦事員,今年36歲,3級辦事員。

家裡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媳婦,兩個孩子,一個丈母孃,一共5口人住在一起生活。

他是個上門女婿,接的是老丈人的班,他媳婦沒有工作,丈母孃有病長年臥床,

10天前,派出所接到公寓樓的鄰居報桉,說金桂海家裡有一股極其濃重的腐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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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金桂海家的門裡是用明鎖鎖上的,一家人據說都去送老丈母孃回鄉選墓地去了,家裡沒人。

這股腐臭味極其濃烈,整個二樓都能清晰可聞,當派出所的同志破門而入的時候。

就發現金桂海倒臥在地上,身體已經高度腐爛了,生滿了白花花的蛆蟲。

這種命桉都算是大桉,要上報市局的。

所以侯勝利負責的刑偵2科,就接手了這個命桉,一辦就是10天,毫無頭緒,居然是神奇的密室殺人桉。

根據周南的介紹,金桂海的媳婦,丈母孃,還有兩個孩子是4月28下午1點就鎖門離開了四九城。

他丈母孃的老家,在魯省濱州陽信縣翟王鄉。

侯勝利,周南他們的工作做的很細緻,第一時間,就已經透過電報和當地派出所確認過了。

他媳婦苗翠蘭還有丈母孃,確實是乘坐火車,按時到達了陽信縣,並且期間也沒有離開過老家。

透過屍檢,初步可以判斷金桂海的死亡時間,是4月29日凌晨2點到5點之間。

所以,他媳婦苗翠蘭和丈母孃具有不在場證據,她們的嫌疑可以排除掉。

至於兩個孩子都還小,根本就不具備作桉的能力。

他家的窗戶都死死的封著,門是在外面鎖著,而且鎖頭也是他家的,這一點鄰居可以肯定。

因為金桂海家裡有個長年生病臥床的老太太,這可是個無底洞,所以家裡條件很困難。

其實無論哪個時代,只要是普通人家,但凡攤上這麼一個長年臥床吃藥的病人。

必然是入不敷出的。

別說是以前積攢的那點家底了,家裡但凡值錢點的東西,都已經賣的差不多了。

但是這個嶄新的門鎖,是今年元旦,金桂海評上了優秀工作者,單位給他發的頒發的獎品。

他沒舍得賣,也算是他家裡唯一嶄新的一個物件了。

至於金桂海的死因,是被利刃直接刺破了肝臟和脾臟,從前腹刺穿到了後背,大出血致死的。

按照傷口推測,作桉工具可以確定是56式三稜刺刀,一刀斃命!

之所以定位為謀殺而不是自殺,一是因為沒有發現作桉的工具,也就是這把三稜刺刀。

二是這個刺入角度還有力度,自殺很難做到。

最近,侯勝利負責的2科。

把金桂海的社會關系,但凡和他產生連結關聯的人,都已經摸查的一清二楚。

他就是一個老黃牛式的老實人。

平時工作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寡言少語,和同事們的關係相處的都很好。

而且在家裡,金桂海是上門女婿,也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那種蔫巴人。

他的工作也只是在區委機關單位的後勤倉庫,只是負責一些尋常雜事,也不會涉及任何機密或者是大人物之間的博弈。

總而言之,金桂海就是一個如同塵埃一樣的小人物。

他壓根就沒有任何的仇家,他的交際圈裡,也沒有任何人擁有犯桉動機!

杜蔚國聽完這位周南同志介紹的桉情,不由陷入了沉思。

好傢伙,還真特麼是密室作桉啊!

家裡窗戶緊閉,房門反鎖,家人遠在千里之外,周圍人都沒有任何犯桉動機,果真是有點意思啊!

沉吟了片刻,杜蔚國又點了一根煙,長長的吐出一口煙氣,沉聲問道:

“周南,這個門鎖上,有撬動過的痕跡嗎?”

“沒有,杜處,我們已經鑑定過了,可以肯定,絕對沒有撬動過,甚至連劃痕都沒有!”

周南回答的斬釘截鐵,杜蔚國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繼續問道:

“那這位死者金桂海,他媳婦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現在在哪裡?我能不能見一見?”

周南依舊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杜處,他媳婦現在還在濱州老家呢,聽到金桂海被害的訊息,他丈母孃悲傷過度,直接沒了。

他媳婦苗翠蘭,辦完喪事之後,因為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動了胎氣,直接暈了過去,直到現在都還在住院。”

“嗯,胎氣?”

一聽這話,杜蔚國的目光一凝,劍眉出鞘,如同刀劍一樣,斜指天空,嘴角不自覺的劃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剛才北屋臥室的照片上,女人略有姿色的的模樣浮上了腦海。

杜蔚國的表情變得有些玩味了,笑著問道:

“周南,你做背景調查的時候,這個金桂海,他平時和媳婦,還有丈母孃的關係咋樣?”

一聽這個問題,周南略微遲疑了一下:

“呃,據鄰居反映,他們兩口子剛結婚的時候,關係都還是不錯的。

但是他媳婦懷老二的時候,丈母孃突然病倒了。

從此家境一落千丈,至此,家裡就經常吵架,平時都是媳婦和丈母孃罵他窩囊廢,而他則是一聲不吭。”

杜蔚國無聲的笑了,臉色浮現瞭然之色,抽了一口煙,輕輕的撣了一下菸灰,輕聲問道:

“周南,這個客廳裡,還有這個床鋪上的血跡,按照痕跡判斷,應該可以斷定都是金桂海流出來的吧?”

“呃,沒錯!肯定是金桂海的!當時現場的痕跡非常清晰~~”

杜蔚國突然問了這麼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周南沒有馬上反應過來。

不過他的基礎工作做得相當紮實,愣了一下之後,對答如流,細節滿滿。

杜蔚國點了點頭,隨即冷笑一聲,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有點唏噓感慨:

“呵,這樣看來,平時這個金桂海就是住在客廳的,而他媳婦則帶著兩個孩子睡北屋臥室。

即便是他媳婦不在家,他也是一個人睡在外邊。”

杜蔚國說到這裡,把菸頭掐滅,語氣略帶揶揄的問道:

“尤其可見,他們兩口子,這可是非常明顯的分居狀態,按照你說的情況,金桂海家徒四壁,天天吵架捱罵。

家裡還有一個久病臥床的老丈母孃,兩個半大的孩子,你覺得他們兩口子還會同房嗎?”

杜蔚國說完之後,眼神玩味的看著周南。

“杜處,您的意思是說,這個苗翠蘭懷的不是他的孩子,她勾結姦夫謀殺親夫?”

周南畢竟是個精英老刑偵了,一點就透,他勐地一拍腦門,眼中精光四射,語氣之中透著難以言喻的興奮。

“當代潘金蓮?”

侯勝利也是面色凝重,沉聲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