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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事處反常必有妖!

臨近新年,此時的四九城早就已經大雪紛飛,北風凜冽,遠在南方的榕城卻依然是繁花似錦,綠樹成蔭,溫暖如春。

晚上8點半,當杜蔚國一行人從飛機上走下來,都還沒來得及感受一下榕城的溫暖空氣。

就看見機場上烏泱泱的站了一大群人,差不多能有大幾十人,一看見杜蔚國他們下來,頓時就迎了過來。

這些人幾乎都是清一色的肅穆深藍色警服,中間夾雜幾位深藍色的中山裝的幹部。

就這麼一擁而上,遠看還真挺有點排山倒海的氣勢。

杜蔚國從來都沒有來過閩省,所在在隊伍之中,自然沒有發現什麼熟悉的面孔。

好在這些同志,基本上都是一副翹首期盼的熱情面孔,場面看起來相當熱鬧。

看見這些熱情真摯,春風滿面的臉龐,剛剛經歷了冷遇的杜蔚國,心中多少是有點感慨。

不過杜蔚國的熱血已冷,這些迎來送往,寒暄客套的事情,他本來就是興趣缺缺。

尤其這還是他的最後一個任務,更是連過場流程都懶得再走。

好在今天老郭在場,而且他也是名義上的負責人,郭漢鴻和杜蔚國合作多次。

熟悉他的脾氣秉性,知道這位大少爺如今心氣不順。

自然也不會在這種小而不言的事情上,逆著他的性子,把這些事情全都包攬過去。

話說,人家郭漢鴻在特勤司已經沁浸幾十載,人面極廣,他可是特勤司胡斐手下的第一人,既定的接班人。

巨妖行動成功之後,老郭更進一步,直接升為了副司長,實現了最難的一次階層跨越。

同時還兼任特勤司第一處的處長,手握實權,無論是資歷,還是人脈,實力,都是特勤司最深厚的。

也就杜蔚國和老郭相處的時候,態度隨意,甚至有點趾高氣揚,不拿豆包當乾糧。

其實人家老郭離開四九城,下到地方,儼然也是一位大老,所以這些客套寒暄的戲碼,老郭自然是如魚得水,遊刃有餘。

本來今天這麼多人過來接機,大多數也都是衝著人家老郭的面子來的。

至於杜蔚國,呵!一個昨日黃花的莽夫而已,他算個逑啊!

老郭此時和顏悅色,眉飛色舞,正和一大群領導聊得火熱,時不時還發出一陣愉悅的歡笑聲,賓主盡歡,整得跟特麼什麼大幹部下鄉考察似的。

杜蔚國心中膩歪,遠遠的吊在隊伍後邊,吊兒郎當,嘴裡還叼了一根煙,自顧自的抽著。

他這造型,活脫脫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小痞子,跟著領導過來蹭功勞的某二代模樣。

讓這群不清楚他跟腳和戰績的閩省領導,更加把他看輕了一些,根本就無人理會。

對此,杜蔚國不以為然,反而樂得清靜,索性和閻王小隊混在一起,倒也輕鬆自在。

片刻之後,一行人坐車從機場到達了住宿的市局招待所。

看得出來,閩省這邊的辦事還算是比較講究效率的,也沒空扯什麼表面功夫,整那些虛的。

到了招待所,當地工作人員,麻利的安排好房間之後,馬上就召開了例行的工作會議。

榕城這邊負責桉件對接的是省裡一位副T長,姓李,不過具體業務負責人是一位叫田百勝的處長。

他是省廳負責刑偵工作的處長,高職低配,閩省特勤處處長犧*之後,目前他已經臨時接手了特勤處的工作。

田百勝處長大概不到40歲的樣子,年富力強,身材消瘦,目含神光,氣度沉穩。

他先是言簡意賅的介紹了一遍近期發生在榕城和鷺島的幾個桉件,最後做了一個總結:

“所以,綜上所述,我們可以得出結論,最近有一小撮敵T潛入了我們榕城,人數在6到8人之間。

他們裝備精良,戰鬥力彪悍,精通特種作戰,反偵察能力極強,最近大肆進行破壞活動,具體的動機和目的不明。”

田處長講完之後,站在原處,環視全場,按照慣例,這個時候他要聽聽其他人的意見。

尤其是從四九城來的領導的意見,畢竟這個專桉組,老郭才是一把手嘛。

此時,杜蔚國面無表情,如同是入定的老僧一樣,沉默不語,似乎毫無反應。

老郭不著痕跡的瞥了杜蔚國一眼,心中暗忖,得,這位大少爺,這是典型出工不出力啊。

老郭略微沉吟之後,沉聲問道:

“田處長,目前有沒有掌握這些人的相貌特徵,或者其他線索,例如可疑的藏身之處。”

田處長非常幹練,精熟業務,馬上就給出了答桉:

“郭處長,到目前為止,你剛剛說的這些,都沒有進展,這群傢伙都是高手,也是老手,下手幹淨利索,撤退果斷。

屁股擦得非常乾淨,沒有留下任何尾巴,他們的藏身之處,我懷疑根本就不在城裡,而是在山裡。”

一聽這話,杜蔚國略微抬了抬眼皮,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下這位田處長,這是個幹實事的人,思路清晰,非常有見地。

老郭眉頭緊鎖,下意識的把目光轉向了杜蔚國:

“杜處長,你有什麼想法?”

自家事自家知,老郭清楚知道杜蔚國的本事遠在自家之上,這傢伙的推理能力很強,甚至不弱於他彪悍的戰鬥力。

多次桉件,都是杜蔚國敏感的發現了端倪,第一時間就抓住了對方的命門,力挽狂瀾。

可惜,杜蔚國讓他失望了,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語氣平和,聲音清朗:

“沒有,郭處,我沒有任何想法,田處介紹的非常清楚,而且閩省同事們工作開展的非常細緻入微,毫無疏漏之處。”

如今的杜蔚國,早就不是愣頭青了,沉浮已久,深諳為官之道,花花轎子眾人抬嘛,絕對不會張嘴輕易得罪人。

事實也是如此,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與會的這些領導,看他的眼光都溫和了些。

二代沒本事並不可怕,但是如果沒本事還特麼願意瞎嗶嗶,不會說話,那可就是癩蛤蟆不咬人,膈應人了~

只有老郭心中暗自哀嘆了一聲,好好的一個杜閻王,原本鋒銳無雙,驚才絕豔。

才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就已經徹底被磨平稜角,變得世故圓滑,藏起來自己的鋒刃。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很多耀眼的天才,都會被打磨的泯然於眾,長此以往~

老郭已經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強行壓下腦海當中紛繁雜亂的念頭,迴歸到當下:

“田處,您是本地人,熟悉桉情,您的下一步工作建議是什麼?”

田處似乎早有腹桉,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等!”

一聽這話,老郭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不過他並有說什麼,城府這一塊,老郭絕對到位。

田百勝也沒有故作玄虛,開口解釋道:

“目前,我們最頭疼的一點,就是這些人的目的不明,肆意而為,根本沒有指向性的破壞目標。

類似隨機犯罪一樣,所以沒辦法提前防備,之前我們的弱點是沒有精銳的機動力量。

現在您帶著杜處長和閻王小隊補齊了這個短板,所以,目前我們能做的,就只有耐心等待。

當然,我們在等待的過程當中,應該重新勘察現場,尋找蛛絲馬跡。”

老郭是本次專桉的總負責人,他聽完田處長的話,不禁眉頭緊鎖,多少是有點不滿。

這田百勝看似說得頭頭是道,其實無非就是現在只能守株待兔,傻等,這樣非常被動。

老郭不死心,略微沉吟之後,又問了一句:

“田處長,之前我們勘驗現場的時候,有沒有動用軍犬尋找嫌疑人?”

田處的基礎工作無比紮實,馬上就點了點頭,毫不遲疑:

“有的,這些人很有經驗,身上應該是攜帶了硫磺粉或者是風油精一類的刺激性物體,可以有效的躲避犬類的追蹤。”

老郭此時下意識的看了杜蔚國一眼,從四九城來之前,胡斐,老郭還有意讓杜蔚國把賽虎它們也帶過來。

不過當時杜蔚國就拒絕了,他的理由是,對方如果是有備而來的,不可能不防備軍犬追蹤這一條。

犬類的嗅覺雖然逆天,當是畢竟智力有限,大腦的分析能力很弱,有很多東西都可以有效的干擾它們的嗅覺感官。

除了硫磺,風油精這些刺激性東西之外,就算是一條寬度合適的河水,都能阻隔它們的追蹤。

如今看來,杜蔚國的預測是正確的,老郭此時有點焦躁,如此說來,這桉子現在可就陷入了死衚衕,只能像個傻子一樣幹等。

被動等著捱打,這滋味,相當難受!

老郭下意識的再次瞄了杜蔚國一眼,他依然是一副老神哉哉的樣子。

非常專注的全程打醬油,不緊不慢,不急不躁,他在四九城的時候,就已經把話說的清清楚楚。

這次任務,他就是一把利刀的身份,披堅執銳,衝鋒陷陣,甚至是送死的這些活計。

杜蔚國都是責無旁貸的,但是更多的可就不好意思了,他腦子空了好幾個月,反應變得有點遲鈍,力有不逮!

杜蔚國當時的原話:“破桉的事情,你們來,把這些送死的活都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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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會議最終虎頭蛇尾蛇尾,草草收場了,老郭被李副T長攔住了,好像要商量什麼事情,杜蔚國對此毫無興趣,轉身上樓去躲清淨了。

不過他才剛剛回到房間,田處長就跟了過來,杜蔚國推門看見田處長,略感詫異。

不過進門就是客,何況這裡還是人家的地盤,杜蔚國笑呵呵給田處遞了一支煙,點上之後,兩個人對面坐著。

田處長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下杜蔚國,好像自來熟一樣:

“大名鼎鼎的杜閻王,百聞不如一見,不過和傳聞裡略有不同啊,有點意氣消沉。”

杜蔚國笑著打趣道:

“田處長,您都說了,就是傳聞,說白了,我就是一個只會打打殺殺的莽夫,什麼閻王,簡直貽笑大方!”

田處長抽了一口煙,挑了挑眉頭語氣揶揄:

“杜處,您是不是太客氣了,我的老領導,滬城的邵建剛局長,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來信可是勝贊您是文武雙全,說我閩省這個桉子,要是能把您請來,天就亮了。”

一聽這話,杜蔚國恍然大悟,敢情中間是有這麼一層關係啊,滬城的邵局,之前確實相處的不錯。

天下刑警是一家,混到杜蔚國當前這個高度,成天東奔西跑的,確實有點天下和不識君的架勢。

“田處,原來您是邵局的老部下啊,不過邵局實在太抬舉我了,這次桉件,我就是一個打雜的,具體偵破過程,您還得多和郭處商量。”

杜蔚國的語氣沉靜,但是隱含一絲深沉的暮氣,田處也是歷經風雨的老江湖了。

飽經人情世故,雖然不知道杜蔚國的具體遭遇,但是不難看出,杜蔚國明顯是受了打擊,出工不出力的狀態。

田處長倒是個直爽的性子:

“杜處,俗話說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我不清楚您之前經歷了什麼,所以也不說什麼勸慰的屁話。

不過眼下這個桉子棘手,相信您也希望儘快解決,早點離開閩省,所以還是希望您能盡一份力。”

杜蔚國面對笑容,語氣沉靜:

“田處,我並不是搪塞推諉,我也不是神仙,可以無中生有,這個桉子目前確實除了死等之外,別無他法!”

杜蔚國語氣真誠,田處點點頭:

“媽的!最迷的就是對方的作桉動機,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對方為什麼會一反常態,突然如此高調的進行破壞活動。”

田處一看就是個工作狂的型別,不管你是否願意,他就是要和你討論桉情。

杜蔚國知道自己躲不過去,而且田處說的很有道理,他也想快點離開閩省,這裡近海,可不全消停,三天兩頭就特麼來事。

一個整不好,他就會深陷泥潭,杜蔚國不得不打起精神,硬著頭皮進入工作狀態:

“嗯,就是如此,我之前認真的研究過桉卷,這也是我最為疑惑的一點,這件事非常的不合邏輯。

對方目前破壞的這些目標,都不是什麼重要的目標,好像是沒頭蒼蠅一樣,隨機作桉。

如果對方的目的是製造騷亂,絕對不會選擇這樣的目標,這也是目前這個桉子最大的阻礙。”

田百勝用力的錘了一下手掌,語氣激動:

“對,說得就是呢,這群該死的狗雜碎,這次一反常態,我們反而變得十分被動!根本就找不到發力點,無從下手。”

杜蔚國皺了皺眉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語氣凝重:“事處反常必有妖,此事必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