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不沾泥的憤怒，左掛子心煩意亂的道：“我也被人騙了。”
“你還敢狡辯！”
不沾泥張存孟現在後悔極了，要不是被這個人哄騙。
大首領還不會負傷而逃，他的好兄弟楊六也不會被他親手斬殺。
大家繼續在範家莊園裡渾渾噩噩的過日子。
現在好了，殺了兄弟，也回不去了。
在大明官軍這裡，也遭人排擠，還得被人利用，別看你是個五品官，人家都不拿正眼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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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個屁！
“夠了。”左掛子大吼一句：“現在你不想死的話，便按照洪大人的命令去做事，你已經回不去了！”
聽到左掛子的話，不沾泥張存孟同樣醒悟過了。
現在無能狂怒有什麼用呢！
就算大家披上了官身，到哪不是吃飯，該受氣還得受氣。
不沾泥恨恨的甩了幾下馬鞭，脫掉自己的官服，帶著自己的人奔向甘泉縣。
苗美一直在注意著這邊的爭吵，他見不沾泥領隊跑了，便主動請纓道：“大哥，我帶人尾隨其後，盯著他點。”
“嗯？”左掛子表示不理解。
“他與賀今朝有舊，萬一他降而復叛，到時候攻城的人豈不是咱們？”
“對，你說的有道理。”
苗美便召集自己的隊伍，綴在不沾泥隊伍的後面。
“苗哥，咱們當真是要跟著官軍殺咱們的兄弟？”苗美也有心腹。
“不，我們趁機逃走。”
苗美才不願意跟著官軍，他主動請纓，目的就是想要逃走。
因為他覺得左掛子與不沾泥是回不去了。
到時候綁在大明的戰船上，最後也是個死，只能是官軍的炮灰。
左掛子不知道他的那番舉措，已經在許多兄弟們心中跌了份。
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殺了昔日的兄弟們。
那將來狗官軍讓左掛子殺我們，你會不會因為你的官帽子動手殺呢？
猜疑鏈一旦開始種下，便很難解開了。
人性是禁不住試探的。
洪承疇接到奏報，說不沾泥已經率隊趕往甘泉縣。
“洪大人，你就怕不沾泥進了甘泉縣，反悔了，不會給你開啟城門？”
“我倒是希望這樣。”
洪承疇特別希望賀今朝能夠接納不沾泥。
到時候自己又可以開展反間計。
範家莊園是如何被官軍攻破的，想必賀今朝不會不懷疑。
他必定會對不沾泥有所防範，不會全力守城。
雙方待的日子久了，自然而然就有可能會產生矛盾，繼而擴大矛盾。
範家莊園的例子就在眼前。
就算是成功了。
一個昨天投降過官軍的起義軍首領，轉頭就去賺起義軍的城池，不沾泥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無論如何，對於洪承疇而言都是有利的。
今天一早，依舊是跑步訓練，隨著人數越來越多，也不僅僅在城牆上跑了。
甘泉縣的百姓也早就習慣了街道上傳來的腳步聲。
只不過今天城外突然一陣喊殺聲，打破了這番平靜。
賀今朝止住腳步，命令士卒繼續訓練，他則是飛快的跑上城牆，想要觀察到底發生何事了。
因為城牆上的預警並沒有報，這說明城外的官軍並沒有發動攻城。
“大隊長，城外來了一夥不明身份的人與官軍打起來了。”
聽到劉二虎的彙報，賀今朝頓感奇怪，難不成是陳沖領著人來報復了？
可洪承疇率領的隊伍不在城外，這可是賀虎臣的人。
“狗咬狗，不必理會。”賀今朝扶著城牆垛子繼續觀望。
可是一幫人竟然衝破官軍的阻礙，直衝甘泉縣而來。
大叫著開啟城門，我們是不沾泥的人。
“不沾泥？”
賀今朝一個激靈，難不成範家莊園已經被官軍給攻破了嗎？
不可能，那範家莊園可是範家花了大價錢修建的，就算是官軍，沒有付出相對的人命填，是絕不可能攻破的。
“大隊長，是義軍，咱們要開門嗎？”
“不開！”
賀今朝還沒有想明白這其中的邏輯，便直接拒絕。
他說他們是不沾泥的人，就開城門。
想屁吃！
“萬一是官軍演戲呢？”
“可是城外的人是真的在廝殺。”
“就算是不沾泥親至城外，老子也不會給他人開門。”賀今朝沒好氣的道：
“莫要輕易相信他人，尤其是咱們缺乏許多消息來源，無法判斷真假的時候。”
“是。”
劉二虎暗暗點頭，又從大隊長這裡學到了一招。
賀虎臣可沒手下留情，對著這幫反賊就開始砍。
他覺得這戲要是不演的真一些，賀今朝鐵定是不會相信的。
不沾泥張存孟聽著自己麾下士卒的慘叫，因為真的打不過官軍，他發誓，只要進了甘泉縣，一定要幫助賀今朝守衛甘泉縣。
“賀今朝，我是不沾泥，速速開啟城門，讓我進去。”
不沾泥向城牆方向大吼。
此時甘泉縣城牆上站滿了許多戒備的士卒，操炮手已經就位，就等大隊長一聲令下。
“我累了。”
賀今朝靠在城牆內的躺椅上，根本就不理會城下的叫嚷。
“大隊長是懷疑不沾泥已經投降了官軍？”
高一功看著城外的廝殺，可官軍殺人那狠勁，一點表演的成分都沒有啊。
雙方當真是拼死搏殺。
“賀今朝，速速開啟城門。”
不沾泥命令麾下繼續吼叫，可惜讓他失望了，城門依舊沒有開啟。
而寧夏總兵賀虎臣為了配合不沾泥賺取城池，呼喊著麾下士卒開始攻擊不沾泥的人馬。
城外死傷一片，可城上毫無動靜。
不沾泥整個人都傻了。
他萬萬沒想到，賀今朝會如此狠心，置之不理！
難不成訊息已經走漏？
可甘泉縣明明是三面圍困，賀今朝他只能龜縮在城內，如何能派出探馬打探四方呢？
不沾泥的再一次怒吼，終究是沒有回應。
裝睡的人你怎麼喊都喊不醒，除非你拿針扎他。
可惜不沾泥沒有扎賀今朝的機會，便灰熘熘的回去了。
寧夏總兵賀虎臣看著不沾泥心灰意冷的回來，沒有叫開城門，也在意料當中。
賀今朝可沒有那憨批，直接就接納你進城，縱然是王嘉胤來了城下，他也不劊開啟城門。
高一功滿臉震驚的道：“大隊長猜對了，那不沾泥果然是降了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