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率領的騎兵，是從蒙古人轉變成明軍，身上的裝備屬於鳥槍換炮。
儘管他們祖上是闊過的，可落寞了將近幾百年。
老蒙古人底層真的窮怕了。
若是家裡個鐵鍋都沒得，大抵就是娶不了媳婦的。
自從白虎給大明當狗後，總算是鯉魚躍龍門，變成小財主了。
但即使這樣，他們身上著甲率那也是不高。
哪有賀今朝這個專業“拉贊助”的有錢？
除了訓練士卒之外，還捨得花錢提升裝備。
明軍參將白虎率領的明軍士卒遇到錘匪賀今朝的騎兵，屬實是小鋼炮遇到火箭炮了！
高一功帶領的這支騎兵，不僅一人雙馬，連帶著身上穿的鎧甲，手裡武器都是極好的。
賀今朝對待工匠的待遇和態度，跟朝廷比，屬實是一個天上一個十八層地獄。
這些工匠自然是充分發揮工作上的主動能動性，表現出極大的工匠精神，精益求精。
戰馬更是錘匪們精心餵養伺候過來的。
哪裡像白虎這支騎兵，一直都是騎著同一匹戰馬趕路。
臨戰換馬，錘匪的馬，體力充足。
即使蒙古人戰術素養很好，但面對裝備更好的錘匪。
那也是吃虧的份。
再加上這群錘匪也是悍勇不要命，根本就不懼明軍的噼砍。
只要不被砍中脖子等防護弱的地方，他就能反手一刀捅死鎧甲孱弱的明軍。
“殺！”
蒙古人白虎高聲怒喊：“殺賊，明軍威武！”
“殺狗官軍！”高一功毫不退縮，揮刀大吼：“揚我錘匪惡名！”
在高一功當獄卒理念當中，你只有比犯人還惡！
那些人才會怕你！
敢跟我比惡？
老子比你更惡！
明將白虎帶頭衝破一波反賊的騎兵中隊，迎面又是一波，應接不暇。
馬力耗盡，根本就推不動。
騎兵戰馬沒了速度，那就只能被動等死。
鋒利的刀，殘破的甲。
人類發出的嘶吼，驚得鳥一直盤旋。
砍斷臂膀。
捅穿腹部。
脖間噴血。
甚至連戰馬都落了不少傷。
越來越多的人墜落馬下，無主戰馬在戰場上隨意奔逃。
甚至驚馬拖拽著死去的屍體。
雙方交戰時間短，可極其慘烈。
黃土地把血包裹起來，緩慢變成一攤攤的黑色。
漸漸的明軍騎兵損傷慘重，被逼回了韓信嶺的另一側。
重傷的白虎搶了錘匪的一匹好馬逃了回去。
可惜這波明軍騎兵射箭極其準，加上地勢狹窄，不利於騎兵衝鋒。
高一功帶人佔據韓信嶺的另一側，面色陰沉，這次作戰沒有完成大隊長交代的任務。
“報，隊長，此番我方戰死四十三人，傷了六十一人。”
高一功恨恨的錘了下拳頭，在大隊長看來騎兵是寶貝疙瘩，一戰就戰死了四十三人。
按照規模算，一個騎兵中隊都報銷了。
這些人除了開始的時候運氣不好，被蒙古人射中脖子與面頰落馬而死。
剩下的便是一個照面，被明軍長槍給打落下馬，死了的。
這股明軍悍勇，可幸虧己方裝備更好，否則勝負還真難說。
“我軍殺傷如何？”
“敵人丟下屍體有一百二十三具，死傷戰馬共計三百六十九匹，俘虜了五十一人。”
現在高一功總算是明白了。
大隊長賀今朝為何要如此優待工匠營的人，還不都是為了兄弟們在戰場上能多活一段時間。
對面明軍身上的鎧甲爛的跟沒穿一樣，一刀下去就能噼砍。
“審問出來狗官軍是誰的部下了嗎？”
“回隊長的話，據俘虜交代，這些人是山西遊擊將軍白虎的麾下，共計千人規模。
其中蒙古人與漢人摻雜，領頭的是個蒙古人叫白虎，頗為勇武。
就是他殺了咱們幾個兄弟，又搶馬逃走了。”
高一功對於那個大鬍子有印象，不得不說人家箭術、馬術皆是了得。
“他奉了新來的山西巡撫宋殷統的命令前來平叛，後續還有山西參將虎大威率領的萬餘人馬趕來。”
高一功點頭立即派人去告知大隊長賀今朝這裡的情況以及戰果打探到的情報。
“哎，但願大隊長他別發火，佔據優勢裝備己方還死傷慘重。”
高一功嘆了口氣。
白虎在麾下士卒的協助下，脫掉鎧甲，開始裹傷。
韓信嶺的出口那裡守著士卒。
只要不是步卒穩紮穩打衝過來，他就能暫且守住這裡。
“參將大人，我軍已經清點完畢，此戰死傷三百二十一人，戰馬損失三百七十八匹。”
“嘶，呃。”
參將白虎方才處理傷口的時候都沒喊疼，頗顯蒙古漢子的堅強本色。
但一聽到自己損失如此多的人和戰馬，終究是坐不住了。
那些受傷的士卒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救助，怕也是活不了。
“韓信嶺對面是哪股流寇？”
白虎忍不住高聲問道。
自從加入大明從軍之後，歷戰以來，未曾遭遇過如此大的損失！
不是手底下的兄弟們不拼命。
實在是己方的刀砍在他們身上根本就破不了防，對面反手就能捅死你。
“不知道。”
聽到手下的回答，遊擊將軍白虎越發的憤怒了，傷口再次崩開。
莫名其妙打了一場仗，損失慘重，結果連敵人是那支賊寇都不曉得。
本來是追擊小股部隊的。
這些賊寇的悍勇，白虎他回想起當初自己還是蒙古人的時候（現在自詡是明人），拉著幾個相好的朋友一起來內地自駕遊。
沒錯，蒙古人叩邊分為自駕遊和組團（大規模）自駕遊。
今年皇太極牽頭就是組織女真人、蒙古人、漢人三方大規模旅遊團，來京城這邊瘋狂“購物”。
因為他們都知道，整個九邊，唯有京畿附近才是最有錢的。
昔日蒙古人白虎他們找個了長城缺口來內地，主要瞧瞧（安達）老鄉家裡的鐵鍋，要不要修補？
因為他們蒙古人修補鐵鍋的技術實在太過落後，所以想來多拿些鐵鍋回去練手，將來技術煉成好回饋老鄉。
白虎自駕遊滿載而歸的路上，遇到了埋伏裝備優良的明軍士卒，攔路打劫。
人數不多。
他心疼的扔下好不容易搶來的鐵鍋，與之對戰，心裡想著把他們都殺了，奪了鎧甲，再去撿鐵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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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眼睜睜瞧著他們砍死了與自己一同自駕遊的兄弟。
白虎便瘋狂的逃竄。
後來他才曉得，這夥人被大明稱為“夜不收”！
武器裝備精良，戰力兇悍。
如今已經是大明遊擊將軍的白虎皺著眉頭，這夥賊寇，給他的便是這種感覺。
一點都不像是未經訓練的農民軍，而且騎兵戰法及其像是大明官軍。
他聽聞總兵大人帶去的勤王兵都各自逃回鄉。
不少人因為軍法的緣故，都投奔了賊寇。
少部分人則是自己為賊，剩下的便是大著膽子回到軍中，也啥事沒有。
這些人難不成便是自己昔日的袍澤？
“他娘的。”
白虎本以為大明官軍裝備就足夠好了，沒成想這夥賊寇比大明官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