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的輩分極尊極古，哪怕裡蜀山七聖名義上與他同輩，其他人也不敢怠慢忽視這位祖師爺的意見。
“前輩有何指教？”
“學會敬畏死亡。”
嚴略略思索一下，好像有想到什麼，又有迷迷糊糊的東西阻擋他弄明白，像是霧裡看花，隔著層什麼東西一樣。
“前輩，可否明言？”
太清說完這句連虛影都漸漸消失，一旁守護的清冷本就與其他人相處不太友好，更是一言不發地跟隨太清，虛影淡化。
嚴心裡不解，跟饞嘴的貓一樣，被勾起了好奇。
可是他這會的心思有一部分又被度人經牽扯了，沒法靜下心好好思量太清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畢竟是開創天書手卷，能九轉成仙的大能，不會無緣無故隨口一句。
這麼特意地告誡，應該是在提點他什麼。
只是嚴現在沒什麼頭緒，只好先記在心裡。
“各位道長，不知太清前輩是什麼意思？”嚴試圖探探七聖的口風。
司徒鍾沒正形道：“老前輩都喜歡神神叨叨的，一般都會告訴你，時候未到，到了自然就明白了。”
獨孤宇雲對自己這個貪杯的師弟很是無奈，他想了想，認真對嚴說道：“雖然以我的境界還不足以揣測太清師兄的深意，但我想應該還是與你自身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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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水善之道，適應力這方面自認不差，不如你我二人切磋一二，細探一番？”
嚴明白獨孤宇雲這是在釋放善意，有意借交手來為他探查有無隱患。
隨即點頭道：“求之不得。”
獨孤宇雲手指劃過虛空，水蒸氣匯聚，凝結成一股小水流纏繞他的手指，流動、旋轉，清澈透明，裡面還隱約蘊含了至柔真意。
獨孤宇雲笑了笑：“既然是切磋，就不必太過較真，傷了和氣，以意志較量為主如何？”
“如此甚好。”
嚴同樣屈指，指尖閃爍有黑金光芒。
獨孤宇雲劍指一豎，畫太極魚。嚴食指前伸，虛空連點。
澄澈小水流盤旋著撞向黑金光球！
其餘七聖都默不作聲觀看，雖然是小試身手，但是難得與外界高境界的強者交手，又是各自意志的比拼，對他們也有啟發。
叮！
兩者相觸，卻沒有太大的響動。
嚴一個恍惚，彷彿見到一片雲夢大澤。
而獨孤宇雲則是窺探到浩瀚仙境，令他忍不住讚歎出聲。
這一聲驚歎，立刻驚醒了沉浸在對方“道之意境”的兩人。
嚴先一步回神，沉默片刻，道：“至柔、至善、至真、至純，不愧為昔日劍聖，了不起的路。”
“你知道？”獨孤宇雲略感驚訝，“看來你果然對我蜀山所知甚多。”
“後生可畏啊，雖是一窺邊角，卻仍能見你的道路比我宏大許多，是我不及也。”
“前輩的水善之道也給我很大震撼。”
司徒鍾不耐煩道：“好了好了，你們倆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師兄，你到底看出了什麼沒有？”
眾人看向獨孤宇雲，只見他眼神中疑惑，遲疑道：“倒是有些收穫。”
嚴好奇道：“請說。”
“我聽聞，你為自己的‘路’取名夢獄之力？”
“正是。”
“夢之幻境，如獄桎梏。雖然意境非常深遠浩大，可是我總隱隱感覺，其中鎖住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嚴皺眉：“還請明言。”
劍聖搖搖頭：“抱歉，或許太清師兄看出來了名堂，我還不足以窺探到深處。”
嚴半信半疑，夢獄乃是他一手開發出來，沒有任何人插手，也不存在前輩遺澤，所以他很確信其中沒有任何大能的暗手。
一直以來，嚴都十分信任夢獄，作為自己的立身之本，他不覺得其中有什麼他還不瞭解的東西。
所以他對獨孤宇雲所說的“藏著什麼”表示懷疑，但他並沒有把這份懷疑表露出來。
反而是其他七聖聽到獨孤宇雲這麼一說都來了興趣。
這位蜀山劍聖的功底，他們還是清楚的，連劍聖都自認看不透，這就激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
司徒鍾更是嚷嚷想要跟嚴再來切磋一次，姜雲凡、李逍遙在一旁也躍躍欲試。
“到此為止，”徐長卿冰著臉，嚴肅刻板道，“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正事要緊。”
或許是尊敬，或許是一貫嚴格的形象使然，在場其他七聖對徐長卿都比較尊重，立馬收斂正色，躬身半禮。
“我們走吧。”
嚴掩飾眼中的異樣，嗯了一聲，跟了上去。
……
裡蜀山困鎖著眾多妖靈精怪，不過它們都對七聖起不到什麼威脅，反而更像是為深層至寶設定的一處屏障。
穿過妖界，解封天罡法陣，不知多少封印、鎮塔，好不容易到了一處竹閣。
“到了。”徐長卿冷冷淡淡。
“這裡就是？”嚴訝然。
這般樸素無華，更沒有一點神奇的地方，居然是存放至寶典籍的地方？
徐長卿捧出一個古樸的木盒，遞給嚴，示意他開啟。
嚴眼中閃過異樣，接過盒子，卻發現七聖自覺退居門外。
“你們這是？”
“度人經一次只可一人閱，我等為你鎮守。”
嚴驚訝地看著徐長卿帶著其餘三人鎮守四角，獨留他一人在竹閣中。
嚴搖搖頭：“蜀山這幫人還真是放心。”
開啟盒子，裡面躺著一本薄薄的線裝本，頁面紙張都有些泛黃，和普通的古籍沒什麼不一樣，一點看不出這是蜀山第一孤本，完全沒有闡述“真意”的玄妙。
嚴翻開第一頁，瞳孔微縮，精神就被引導至一個環境中……
淪陷區戰場前線。
“該死，這些病毒體是瘋了嗎！！好好的，為什麼又開始衝擊防線了？！”
“人呢！人都死哪兒去了？！”
“防務官！防務官！哨塔情況怎麼樣了！”
一個渾身襤褸，散發著s級不穩定波動的大漢破口大罵，扯住一個戰士，就拿口水給他洗臉。
“組織防線！人手呢！把防禦大隊給我叫來！都想被感染成怪物嗎！！”
“吳、吳將軍……”小戰士咽了口唾沫，“第二大隊向我們求援，我們要不要……”
“求求求、求他個姥姥！！”吳將軍氣得衣服一摔，“沒見我這邊都要全軍覆滅了嗎！還支援個屁！老子還想要支援！”
“格老子的，上次才突破出去一群大佬，老子幹不過就算了，怎麼這次連底下的小嘍都瘋了！”
“難不成真的要決戰了？！”
吳將軍喃喃自語，憂慮地看向戰場方向。
小戰士顫顫巍巍，差點站不住：“吳、吳將軍，那、那我們……”
吳將軍一咬牙，拽著小戰士領口，鄭重道：“打！人沒死光就給老子往死裡打！聽著，去通知營地的人，別管什麼後勤、守禦，通通給老子上前線！”
“不想死就都給我去拼命！”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