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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螺旋絞紗

河間地出現一股流寇勢力的時候,維斯特洛大陸極北的永冬之地,在無數傳說中能令小兒止哭、貴族大老爺寢食難安的異鬼之王,帶著他手下幾十名異鬼,跪在冰天雪地裡一動不動。

自譽為異鬼的王者,這個世界最強大的魔法集合體之一的夜王,被一種不知名的氣勢壓得無法動彈,除了眼睛能動,一根手指都無法抬起。還好異鬼不需要呼吸,不然夜王連同身後幾十名異鬼早已氣絕身亡。

一隻比馬還大上一圈的藍色冰蜘蛛,用口器扎進了一隻異鬼的身體裡,使勁地吸吮也沒吸出任何東西,又無趣地走開。

以夜王和異鬼的能力,很輕易地就能殺死一隻冰蜘蛛,顯然限制住夜王和異鬼們的是別的東西。

“偉大的蜘蛛女王!請給予你的信徒支援!我將帶領我的子民重鑄女王昔日的榮光。”

夜王所說的話語,從最開始的狂妄自大,讓對方的冰蜘蛛服從自己,到現在的卑躬屈膝,低三下四地乞求。光是氣勢就能把自己壓在這裡幾個月不能動彈,夜王認清了形勢,對方是一個無比強大的存在,不丟人。

連續幾個月的請求,終於在今天有了效果。

天上飄下的雪花開始停在空中不動,幾隻冰蜘蛛用巨大的腿部把夜王身邊幾個異鬼扒開,腹部噴出絲線把夜王裹成了一個白色的繭,只剩下夜王長著王冠形狀犄角的頭部還在外面。

異鬼們很擔心冰蜘蛛會謀害夜王,異鬼們的力量都來自夜王,只要夜王一死,這一代的異鬼都會化為冰渣,直到幾百或許幾千年後新一代的夜王出現。可他們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幾隻冰蜘蛛同時把口器扎入夜王的頭部。

夜王沒有掙扎,冰蜘蛛要殺了自己不必費這麼大陣仗,坦然地接受幾根口器刺入頭部。

上一秒還在冰天雪地的極北之地,下一秒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地底洞窟,夜王看著自己的手和腳,沒有了任何束縛。

“不,我的身體還在原地,這只是冰蜘蛛輸送過來的意識,有人要和我交流!”

夜王向洞穴深處走去,並審視著這個巨大的洞穴。

洞穴漆黑的巖壁上長有各種比自己還要大的發光蘑孤,還有各種深紅色的晶體,這些微光足以照亮黑暗的洞穴。

繞過一個小洞口,一個龐大的建築群出現在眼前,這裡像一個城市一樣。洞穴底部有冰冷的湖泊,水裡的骸骨不時冒出氣泡,黑色的石制建築群鋪滿了崎區不平的洞底,發光蘑孤和深紅色的晶體不規則地分佈在建築上。建築群看似按某種規則排列,卻又無比地怪異扭曲。

還有各種形狀怪異的蜘蛛,以及各種夜王從沒見過的詭異生物在建築上爬行,冰蜘蛛在這些怪異的生物面前也只佔很小的一部分。

“我忠誠的子民,到織網的中心來!”夜王的耳邊環繞著一個女人的低語。

這個聲音就像一種命令,讓夜王不由自主地向城市中心的塔樓走去,沿途的各種怪物對著夜王發出嘶吼卻沒有發起攻擊。

建築都以區域中心的塔樓為基點,像蛛網一樣一圈又一圈地往外延伸修建。夜王每走過一個區域,就感受到了身為異鬼從沒有過的情感,謊言、嫉妒、誘惑,恐懼,背叛、謀殺、慾望和憤怒。這些情緒都是強行灌入意識,夜王的腳步也不受控地無法停止,只能任由這些情緒所折磨,直到走到中心的塔樓。

經歷了這麼多不曾有過的情感,解脫,這個概念第一次出現在夜王的腦海裡。沒有靈魂的亡靈生物異鬼之王,開始出現了想要躺下好好休息的想法。

而經過這些,在夜王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它的精神力和思維能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夜王強打起精神,抬頭看著塔樓外凋刻的文字想要識別,一股巨大的恐懼感瞬間充斥它的意識。

啊~~

再也承受不住精神上的折磨,夜王雙膝一軟趴在地上。

“不要嘗試瞭解塔樓的名字,我卑微的信徒!”女聲從塔樓裡傳來。

隨著聲音的出現,各種負面的情緒一掃而空,跪在地上的夜王抬起頭:“蜘蛛女王?”

“我卑微的信徒,能經過這一個小小的考驗,你有資格知道我的真名。”

塔樓底部慘白的大門緩緩開啟,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出。

看著出現在熒光蘑孤和紅色晶體亮光下的身體,夜王都覺得扭曲、噁心。

蒼白的身體上有點點紅斑,一個美麗人類女性的頭部,嘴上是蜘蛛兩個毒牙和裂開的口器,本該立於正上方的身體歪在一邊,右手是人類的手臂,左邊卻長了一條腿,都撐在地上。下半身三隻手臂和三條腿分別從不同的地方生長出來,走路時隨著身體的扭動,八個肢體先後接觸地面,好像翻滾著前進的一個肉團。

“哦,有趣,在你的眼中我是這種樣子!”肉團站起身有兩個夜王的高度,女性頭部從側面歪過來看著夜王。

又一段資訊被強行灌進夜王的意識,是眼前這位存在無數的稱號,織網者、編織者、秘密藝術的老師、八影謀殺的女王、銀蜘蛛、蜘蛛之神、黑暗者、低語女士、耳語夫人。

“梅法拉女王陛下!”夜王單膝跪地向它的新女王致敬。

在夜王心中,眼前這位,顯然是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層級的真神,手指都不需要動一下就能殺死自己,心中認可一個最適合對方的稱呼。

梅法拉作為一位上古卷軸世界的魔神,雖然很強也沒那麼大的能耐輕易殺死夜王。她是在夜王完全卸下防備,敞開意識的情況下才連線過來,這裡的一切只是她灌輸於夜王意識中的資訊。

梅法拉最擅長的是謀殺、謊言、欺騙、性和知識的秘密。現在用一些小把戲唬住了夜王成為自己的信徒,梅法拉得到了一點小小的愉悅。

夜王抬頭看著肉團:“女王陛下!請給予您最忠誠信徒支援,我要帶領我的族人奪回我們的家園,征服整片大陸!”

“我忠實的信徒,我已知曉你的請求。你生於極寒,我可愛的冰蜘蛛們可以給你一些幫助。”

這個低魔的世界梅法拉也看不上,奈恩才是必爭之地,派些冰蜘蛛打發夜王就行。

“我忠實的信徒,我會給你冰蜘蛛,但你必須先為我做一件事。你去調查一件事情,我能指望你嗎?”

“女王陛下請講!”夜王還跪在地上。

梅法拉:“我的冰蜘蛛告訴我,你所在的世界出現了兩次魔力狂潮,一次小的,一次大的,有人在偷取我所在世界的魔力,你去把原因調查清楚。”

夜王:“女王大人!我所在的種族只能在寒冷地區生活,這次發起戰爭也是順應寒潮,其他區域我們根本去不了。”

信任這種東西在梅法拉這裡幾乎不存在,她把頭伸到夜王眼前,美麗的女性臉上突然從各處裂開,在臉頰、額頭、鼻子處又睜開了六隻眼睛,散發著澹紫色的魔力光芒,總共八隻眼睛死死地盯著夜王,夜王這時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過往,所有的記憶都被梅法拉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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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裔!

梅法拉透過夜王的記憶,看到了維特·拜拉席恩和異鬼在冰天雪地裡戰鬥的場景,那一聲聲的龍吼彷彿就在眼前。

這位最後的龍裔名氣很大,即使在眾位魔神的口中也是一隻了不起的蛆蟲,因為這位龍裔用陰謀詭計殺了奧杜因。

這個世界由另一位龍裔發現,現在眾位魔神裡,只有赫麥尤斯·莫拉在這個世界有僕人在活動,收集一些知識。梅法拉和赫麥尤斯·莫拉也有一些知識上的交易,和這位龍裔也聊過幾句,是個不好對付性格反覆無常、無法琢磨的人。

夜王看著陷入思考的梅法拉:“女王陛下,這個叫龍裔的人,就是我和族人南下最大的障礙。”

“我看到了你的想法,你要殺死那些人類,有幾位會感興趣”梅法拉說完,對著塔樓前的空地開始施展魔法。

很快又一個投影出現。勉強可以稱之為人形,腐朽的身體上無數的爬蟲在爬動,身上流動的黑色的魔力,即使是個投影也能感受到一股沖天的血腥味。

“人形”看著夜王,傳出一個女聲:

“寒冷、黑暗和不屈,這該是屬於我的卑賤僕從!梅法拉,你的謊言奪走了我一個玩具。”

梅法拉:“娜米拉,他要做的事情你應該會有興趣。”

梅法拉把一段資訊捏成一個魔法球交給了對方。

“我才是主宰黑暗的真神,你這卑賤的僕從!”

娜米拉開口,漫天的黑暗和血腥味衝來,夜王的身體不由自主開始顫抖。拜錯了神,認錯了主人,夜王一時低著頭不敢說話。

梅法拉向娜米拉的投影說道:“他能讓我的冰蜘蛛在這個世界大量繁殖,也能讓黑暗、寒冷和死亡充斥大地。”

一段夜王看不見聽不到的資訊在兩位魔神之間交流。

娜米拉:“梅法拉,你之前和其他魔神簽訂過合作條約,我們何不再合作一把,這個世界太低階,但我的僕人能讓這裡充滿死亡和黑暗,我也會很快樂。”

梅法拉:“我們兩人都不擅長戰鬥,有龍裔的阻撓計劃容易失敗,需要再找一位加入。”

娜米拉:“我僕人的身體極寒,梅魯涅斯·大袞的火焰屬性和他相反,另一位屬於黑暗的正好。”

梅法拉又施展一個魔法,塔樓前的空地上再次出現一個投影。

沒有皮膚,強健的黑色肌肉直接暴露在外。腿是反關節,腳趾長有利爪,背後還拖著一條長滿棘刺的尾巴。腰間的骷髏裝飾,手上拿著一把純黑色的釘錘。頭上四根犄角兩根向後兩根向前,沒有嘴唇,一張開嘴就是無數的利齒:

“誰在呼喚我!”

夜王跪在一旁看到這個投影,如果說前兩位只是詭異、血腥,能力比自己強大。而現在這位,即便是在意識裡也能真的一巴掌拍死自己。

“莫拉格·巴爾,一位黑暗子民需要我們的幫助。”娜米拉說道。

“啊!”莫拉格·巴爾大吼一聲,一把抓住夜王的頭部。

莫拉格·巴爾,陰謀之神、靈魂的收割者、統治之主、殘暴之主、詭計多端的冷港之主。其領域是凡人的統治和奴役。他的最終願望是收割所有凡人的靈魂。這是梅法拉在一旁傳給夜王的資訊。

“卑微的世界!”莫拉格·巴爾探查完夜王腦海中的資訊後,就想離開。

梅法拉:“莫拉格·巴爾,你不來,我就只能去找梅魯涅斯·大袞。”

莫拉格·巴爾咧開嘴:“梅魯涅斯·大袞?哈哈哈,二百多年前他被人類打到自己的領域,至今都沒有恢復過來。他為了苟且偷生,甚至還和人類達成了契約,讓他手下聽從人類的召喚。梅魯涅斯·大袞已經心向光明,他不配與我並稱!”

梅法拉:“這個世界又來了一位龍裔!”

“龍裔也不過是只大點的蛆蟲!弱者必須受到強者的懲罰!”

莫拉格·巴爾手掌一握,一個奇怪的碗落在夜王手裡,碗摸上去像是黑色的石頭,正中間有一根金屬長針。

“鮮血契約,傳播我的思想,找到一位屬於我最忠實的人類信徒,讓他用鮮血籤訂契約,他將成為一名強大的吸血鬼,會是你最大的幫手!”莫拉格·巴爾說完,投影便消失不見。

奈恩那邊,出現了一個逃跑的罪犯,這名罪犯越來越強大,正要找莫拉格·巴爾麻煩,沒工夫管這偏遠地界。(打賭老滾6的主角還是個罪犯)

“我們給予你幫助,你也必須用你的行動給我們回報!哈哈哈。”梅法拉說完,讓夜王的意識回到了身體。

夜王清醒過來,身邊的異鬼族人都已經起身,只有自己還保持著原本的姿勢,風雪也重新落在自己身上。

異鬼從不做夢,但剛剛發生的一切好像人類口中的夢一樣。夜王站起身,發現面前的雪地裡有幾樣東西。

拿起黑色的石碗,一段資訊再次進入意識,是莫拉格·巴爾的信仰已經鮮血儀式的魔法,還有吸血鬼。

石碗底下還有一顆骨質戒指,夜王帶在右手食指上,耳邊就傳來一陣低語:“凡人皆為骨骸,血肉鑄成城池,食屍鬼遍佈大地!”

旁邊幾隻冰蜘蛛嘴裡叼著幾個蛛網編織的袋子放到夜王身邊,裡面是一顆顆白色的蜘蛛卵,數量有好幾百顆。

其中一隻最大的冰蜘蛛,從嘴裡吐出一把細長的長劍和一個戒指。

長劍很細,單面開刃,劍身前端微微上翹,更像一把刀,握把和刀身底部遍佈複雜的魔紋。

戒指上有一顆碩大的黃色寶石,夜王戴上後感受到了它和長刀的作用,隱形,沉默和快速行走。

“向南!孵化蜘蛛卵。”冰蜘蛛已經離開,夜王向異鬼們發出指令。

夜王現在的心思非常活躍,來極北這一趟,夜王有了一位女王梅法拉,一位主人娜米拉,一位統領莫拉格·巴爾。

魔神沒有直接降臨,但只要自己足夠努力能讓魔神注意這裡,自己就不再是卑賤的僕人,可以成為魔神的代言人,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