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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需要一臺輪椅

秦朝再一次失去了思考能力。

如果說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失去思考能力,僅僅是因為對這個未知世界的恐懼與茫然,那麼這一次就只能是徹頭徹尾的絕望了。

他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拯救他拯救他這一世的阿爾弗雷德家族,或者說他根本沒有任何的頭緒,任何的方向去考慮該如何拯救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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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過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對這世界的一切也都沒有充分的體驗與瞭解,卻已經陷入了這等絕境,面臨了這樣無可挽回的局面,他又能夠折騰出什麼手段,掀起什麼風浪?

他嘆了口氣,心中極度苦澀,卻只是面無表情的再次望向了窗外。

陽光依然明媚,灑在他的臉上,只有冰冷。

依舊筆直站在他床前的老人明顯也是注意到了他的情緒,感受到了他的絕望,他張了張嘴,試圖說些什麼,但最終卻還是頹然沒有說出任何話來。

眯著眼睛望向窗外的秦朝當然也注意到了老人的欲言又止,並且事實上他本想回頭詢問老人,但最終,他還是漠然望著窗外,沒有回頭。

因為他已經猜到老人想要說些什麼——的確,不管如今的阿爾弗雷德面臨的處境何等糟糕,但最起碼他的妹妹,伊麗莎白還在為阿爾弗雷德的生存而努力而掙扎,甚至要是沒有猜錯的話,秦朝基本上可以斷定,他的妹妹肯定是在請求、哀求那些參加'索倫會議';的貴族們再給阿爾弗雷德一些時間,等到明年,最好過幾年再去承擔抵抗巫妖的責任。

那麼這種情況下,作為阿爾弗雷德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他有什麼資格絕望,又怎麼能夠不理會他妹妹所承擔的苦難而只是想著放棄?

這些,秦朝肯定都懂,可他心中還是很難掀起去掙扎去抗爭去試圖絕境逢生的念頭,原因可能是他並不認為阿爾弗雷德還會有什麼希望,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剛剛穿越過來的他還沒有對阿爾弗雷德產生那麼強烈的歸屬感,再加上他的腿即使到現在也還是沒有知覺,他又能做些什麼?

他只能沉默。

老人等了片刻等不到他少爺的再次開口,便只好嘆息,最終平靜留下一句去準備午餐,他佝僂著身子便緩緩轉過了身去。

這同時,秦朝也終於收回他望向窗外的視線,轉頭看向了老人的背影。

蒼涼而悲哀。

這是秦朝看到那佝僂著的背影後第一時間所生出的感觸,然後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突然便湧出一股衝動:是的,他確實還沒有真實的去觸控這個世界,但僅僅根據他所接受來的記憶,以及那個所謂的'索倫會議';,便足以讓他輕易想象得到荒原上那些貴族的自私、殘忍與愚蠢;那更何況這群貴族又都是一群犯了罪,被帝國放逐到這荒原的貴族?

現如今...當秦朝終於想到他不過才15歲的妹妹此時正面對著這樣一**詐殘忍的貴族,絕望掙扎著、卑微乞求著、他的心便也終於泛起波瀾,叫做心疼的波瀾。

於是他想著,好吧,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既然怎樣都不可能就這樣躺在床上等死,既然他已經是阿爾弗雷德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那麼該承擔的,終究還是要承擔的,起碼要試著承擔。

他緩緩掀起蓋在他身上的暗紅被子,木然看著他毫無知覺的腿。

老人也走到了門口,伸手拉向了房門。

他突然開口,聲音深邃而幽遠:"老弗農,我想我需要一臺輪椅。"

老人,確切的說,是那夜遭遇襲擊時僥倖活了下來的阿爾弗雷德老管家老弗農,瞬間僵立。他沒有轉身,但任誰都能瞧得出他的激動,然後等到他的肩膀終於不再顫抖,他這才轉過身來,壓抑著他再也壓抑不住的聲調,努力讓他顯得平靜:"如您所願,我的大人。"

是大人,而非少爺。

...

秦朝覺得他這便算是真正觸控到了這個世界。

興許輪椅是老弗農在他醒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準備了,從秦朝提出需要輪椅,到用完午餐後老弗農推動輪椅將他推出房間,這一系列的事情並沒有花上太多時間。

然後由於城堡的一樓大廳外有7層臺階,在老弗農將秦朝推出城堡時,他便讓秦朝轉了過去,防止輪椅前傾。而正是由於倒著走下的臺階,秦朝便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這幾天所居住的環境。

那是一座典型的西方中世紀式城堡建築,起碼5層樓高,統一的是由青黑巨石堆砌而成,並且城堡頂部也就如秦朝前世在電視中所看到的那樣,有著處圓塔巍峨聳立,給人一種莊重的感覺,同時也讓處於城堡下的人很輕易的便感覺得到威嚴,感覺得到敬畏。

這種感覺對於秦朝來說尤為強烈。

在他眯著眼睛打量這座宏偉的城堡時,他甚至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興奮,以至於即便他的手狠狠的抓緊了輪椅的扶手,也還是無法平息他的興奮——這是屬於他的城堡,這是屬於他的阿爾弗雷德,這裡一切的一切都是完完全全屬於他一個人的。

這種感覺...很好,好到秦朝幾乎願意為守護這裡屬於他的所有而付出一切。

老弗農明顯沒能體會到他的興奮,在準備好的馬車停靠在了莊園門外後,他便推著他的大人轉了過去,向莊園外走去。而直到這個時候,秦朝才看到莊園裡有7、8個僕人正零散的站在莊園各處,他們都在為他們昏迷了整整個月,本以為再不會醒來的少爺驟然甦醒而感到吃驚、感到驚訝。

但遺憾的是,他們明顯沒有資格表現出他們的情緒,所以不管秦朝的突然出現再如何的讓他們震撼,他們也只能低頭站在原地,甚至不敢抬頭直視他們的少爺。

本想微笑面對這些僕人的秦朝意識到他的表情根本沒人看以後便就放棄,這個時候他肯定沒心思去深入的考慮奴隸、平民與貴族者之間的鴻溝,所以任由老弗農推著,沐浴著陽光,他便也是順著石子路向莊園外走去。

中間路過莊園門前的草地,秦朝擺手示意老弗農停了下來,然後他自己驅動輪椅走到草地的邊緣,望向草坪。

密涅瓦烏頭草顯然有著強悍的生命力,寒冬已經來臨,可草坪依然青蔥嫩綠,這裡早已看不到了任何血腥廝殺的痕跡,也很難想象就在個月前這裡上演過一場激烈而血腥的廝殺——地上沒有鮮血,沒有殘肢,也沒有屍體,有的只是在陽光下閃著碧綠光芒的草叢。然而儘管如此,儘管眼前只有這平靜的草坪,呈現在秦朝眼前、呈現在秦朝腦中的,卻全部都是那一夜的鮮血,那一夜的廝殺,他甚至感覺他站在這裡,在他眼前也還是那場廝殺的畫面:鮮血橫流,慘叫連連,怒吼不止,殘肢與屍體遍佈草地。

這讓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

在他眼前,是草地,更是戰場。

然後他將眼睛放在草地上那塊矗立著的黑色石碑上,石碑明顯已被清洗過,但鮮血依然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斑斑痕跡,顯得厚重而滄桑。

秦朝眼神空洞的看著石碑看了很久很久,最後在他終於轉動輪椅轉了過來的時候,不知何時已經有10來名騎士站在了他的身後。

騎士當然都是阿爾弗雷德的騎士,他們可能沒有參加那一夜的廝殺,可能也是從那場慘烈的廝殺中倖存下來的,但不管怎麼樣,能夠在這個時候還出現在阿爾弗雷德莊園,守護著他這個阿爾弗雷德的繼承人,他們的忠誠顯然不用懷疑。

秦朝打量著這些鎧甲鏽跡斑駁並不明亮的騎士們,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會放棄他們的生命也要忠誠於阿爾弗雷德,也無法理解這在他看來根本就是愚蠢的忠誠,但這都不會妨礙他心中的激盪與感動。

騎士們統一向他彎腰行禮,動作整齊而簡練。

迎著這10來雙或堅定、或猶豫、或驚喜、或驚疑的眼睛,秦朝緩緩將他的右手貼在了他的胸膛,堅定且認真的說道:"與阿爾弗雷德同在。"

"與阿爾弗雷德同在!"

低沉且沉悶的吼聲終於讓眯起了眼睛的秦朝在絕境中看到了那麼一絲微不足道的希望,他再不猶豫,示意老弗農推動他的輪椅向著莊園外走去,也向著誰也不知道的深淵決然走去。

莊園裡,便就只剩下那塊斑駁的黑色石碑靜靜矗立,石碑上被鮮血染成了黑色的字跡愈發清晰。

"我的孩子,如果你正處於苦難,請你謹記,處於苦難中的人,沒有悲觀的權利,如果悲觀了,就會失去面對苦難的勇氣,也失去與苦難抗爭的力量,結果只能是承受更大的苦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