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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非主流穿越

第一章 非主流穿越(《》)

“‘我喜歡那位陛下,’面對攝像鏡頭,一個頭髮染成黑色的美國少年毫不猶豫地說道,‘至於為什麼……我只是覺得他很酷,真的很酷。yep,皇帝萬歲!’”

“繼十九世紀的不列顛和平之後,我們再度迎來了一個新的和平時代:中國和平。這個來自東方的巨強,以空前的威力籠罩了整個世界。曾經老邁的帝國,曾經矇昧柔弱的民族,終於恢復了他們祖先的榮光,走到了這個時代的絕對巔峰。他的文化,他的商品,他的強悍與威嚴,揉合著那位領導者東方式的神秘與感召力,混合成了一種讓人畏懼卻又引人親近的東西。儘管是他們奪去了盎格魯撒克遜民族的皇冠,但我依然讚美他們。歷史選擇了這些東方佬引領這個世界,他們代表人類的未來。”

“我不得不說一句,那些……是真正的戰士!他們都是好樣的!見到那些老對手,我只說了一句:幹得漂亮,哥們!”

“金融危機,再次告訴全世界,中國依然是那個不可戰勝的巨人,他們依然充滿活力。即使是危機最嚴重的那一刻,在每一個中國人的臉上,我們看到的依然是自尊,自信,**,進取與樂觀。他們堅信自己的國家可以戰勝一切困難擊敗一切敵人,他們堅信自己的國家會一直引領人類社會,走向光明的未來……”

“在每一個政府部門,每一個社會組織,每一間企業,我看不到歇斯底里的狂亂與悲觀頹喪,只有冷靜和高效。所有的措施都得到了幾乎不折不扣的執行,在過去十年中盡情張揚個性的國民們,在危機來臨的這一刻,卻團結如同軍隊。這就是中國,一個讓人著迷的國度。”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和那個國家的央行和財政部作戰,在破產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犯了多麼恐怖的錯誤。我真正的對手,是那個人留下來的精神。”

“我知道你們覺得我們九零後很叛逆,認為我們和主流價值觀相悖。但我要告訴你們,我們要做的並不是顛覆這個世界。我們是新時代的陛下,我們負有責任,我們要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

“在這個平民時代,隨著資訊高速公路的普及,人們開始更多以欣賞甚至批評的眼光去看待那些光環籠罩著的大人物。但對於那個人,即使是今天最為叛逆的新人類也依然保持著由衷的敬意。因為,他帶給時代的一切,無論是光明還是不那麼光明的部分,都已經銘刻在了每一個角落,深深地融入了每一個人的血脈。

“在一年前金融危機達到頂峰的時候,國會曾經有過裁撤夏威夷,巴拿馬,關塔那摩和北愛爾蘭等地海外駐軍的動議。但當一位參議員提出‘掌握這些要地是陛下遺訓’之後,爭論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沒有幾個選民會支援一個公開反對陛下遺訓的人。”

“諸位法官先生,這裡所發生的現象是非常罕見的:一個政府害怕將一個被告帶到法庭上來;一個恐怖和血腥的政權懼怕一個無力自衛、手無寸鐵、遭到隔離和誣衊的人的道義信念……現政權該是犯下了何等駭人的罪行,才會這樣懼怕一個被告的聲音……隨著審判的進行,雙方的角色已經倒轉,現在接受審判的,是一個名叫巴蒂斯塔的殺人兇手,一個曾經自稱為古巴的鄭宇,許諾給古巴帶來和中國一樣的富足與強盛的說謊者,一個對人民犯下最大罪行的暴君。”

“小時候,奶奶還在,我經常纏著她問陛下的事情。有時候奶奶被纏得煩了,就會小聲嘟囔些什麼。當時我還沒明白,現在想想,好像說的是‘不著調的傢伙’,‘下輩子找你算賬’。”

“毫無疑問,二十世紀的大舞臺精彩紛呈,你方唱罷我登場,但真正的主角只有一個,不,兩個,那就是鄭宇,和他的國家。”

西元1904年,中華帝國華夏十年,癸卯年,十月十日。

德意志帝國,符騰堡公國,斯圖加特皇帝行宮獵場。

綠毯般的草地點綴著枯黃的落葉,清澈的河水緩緩流淌,河對岸山嶺層疊,湛藍的天空如同一塊碩大無朋的藍水晶覆蓋在青山綠水之上。

身穿深藍色軍裝,戴著普魯士驃騎兵尖頂帽的禁衛騎兵正沉默而整齊地行進著,巨大的鐵十字軍旗迎風飄揚,旗面中央的普魯士鷹舒展著翅膀和利爪。這面富有魔力的軍旗所到之處,連四周的陽光也彷彿被其吸收或隔斷,憑空多了幾分冷厲的肅殺。

不知不覺間,隊伍緩緩停了下來。領隊的軍官有些出神地看著對面,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半晌之後忍不住嘟囔了一句:“verrckter(瘋子)!”

河對岸,一匹栗色的高頭駿馬正如同離弦之箭飛掠而過,遠遠甩開了後面的幾個騎者。馬上的青年伏低了上身,臀部微抬,整個人如同貼在馬背上一樣,偶爾揮動下馬鞭踢一踢馬刺,胯下的駿馬就會隨之變換奔跑的速度和方向。

青年的眼睛盯著前方,思緒卻早已飛回了萬里之外的祖國。

大半年了。

從美洲到歐洲,剛剛成年的他作為外交特使,努力改善帝國孤立的外交態勢,受盡白眼也吃盡了苦頭。其中的酸甜苦辣,真是一言難盡。可為了打破黃禍論的包圍,在國戰在即的時刻破壞可能的歐洲新十字軍,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無怨無悔,只是擔心這最關鍵的一環能否達成。

眼前的德國,正是此行的最後一站,也是黃禍論的發源地,歐洲**陰謀的核心,是破解整個困局的關鍵。

黃禍論和**浪潮,根本上還是在於帝國的強大動搖了傳統的歐洲殖民秩序。自1896年建國之後,新生的中華帝國就以一種狂飆突進的態勢崛起於東方,震撼了掌握霸權的歐洲列強。為了轉移英法對德國擴張的警惕,德皇高調煽動黃禍論,而面對這條甦醒巨龍的現實威脅,在中國周邊有著巨大殖民利益的英法荷西諸國也或明或暗地開始了串聯。**大潮在歐洲此起彼伏,新十字軍的呼聲越來越高。

經過了一系列的勾心鬥角和利益往還,俄國終於被推上了東征的軌道,野心勃勃的沙皇試圖用馬刀和大炮建立“黃俄羅斯”,徹底消除這個東方帝國對於俄國遠東領土的威脅。為了進一步加強軍事優勢,在德國的串聯之下,俄國與島國走向了事實同盟,經過多年的厲兵秣馬,即將聯合對華開戰。與此同時,歐洲的黃禍俱樂部也一直在串聯列強,試圖用瓜分中國來化解英德兩大陣營間日益激化的矛盾。

青年眉頭緊鎖。

到德國已經快一個月了,可德皇威廉二世僅僅在柏林象徵性地露了一面,隨即不知所蹤。半個月來,使團和駐德使館在柏林上下打點,透過前德皇副官馮馬肯森等反俄派的關係,終於獲得了這一次在斯圖加特行宮的謁見機會。明天,他就要陪同那位驕傲自負的德皇打獵,為了挽回局面作出最後努力。

可他實在沒有什麼信心來說服那位傲慢自負的皇帝。顯然,對方打出黃禍論的招牌只是幌子,企圖把歐洲列強的視線轉移到東方,掩護德國在非洲和中東的擴張,並為德國的擴軍備戰蒙上一層遮羞布。這個人還是沙皇的表兄和密友,而德皇的表妹黑森公主亞歷山德拉又是沙皇摯愛的皇后和事實上的……縱者。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對方似乎都沒有理由放棄對俄國的支援而轉向中國。更可怕的是,對方本身也對中國抱有巨大的領土野心。早在四年前,威廉二世的密使就曾提出要租借膠州灣,卻被中華帝國皇帝嚴詞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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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能做的,似乎也只剩下現炒現賣地熟悉一下馬場的環境,熟悉一下德皇最喜歡的這種柏布馬,爭取在明天利用馬術讓那位愛馬如命的皇帝產生些許好感,再尋機加以遊說。

可是,他真的沒把握。

想起一旦鎩羽而歸,帝國可能面臨的列強圍攻,那位冷酷嚴厲的養父又會如何處置自己,一股巨大的恐懼就攫住了青年的心。臨別前養母憂慮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情,彷彿又出現在眼前,讓他的心中一陣酸楚,又是一陣抑制不住的煩躁。

十八歲的帝國太子用力揮動馬鞭,狠狠地抽打馬臀,雙腿夾緊,馬刺在馬腹上劃出兩道深深的血痕。胯下的柏布馬發出暴烈的嘶鳴,四蹄騰空,又格外快了幾分。

迎面的風如刀般刮削著裸露的肌膚,在這風馳電掣一般的極速狂奔中,青年終於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心頭壓了十幾年的重石在這一瞬間彷彿也鬆緩了許多。許久之後,他輕輕吐了口氣,準備收緊馬韁。突然之間,胯下馬的上身陡然下墜,後臀撅起,而青年就如同騰雲駕霧一樣向前方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草坪上。

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他的眼前就已經是一片黑暗。就在這一剎那,耳邊彷彿響起了一陣撕扯布料的聲音,彷彿在一片暗夜中突然出現了漫天的古怪光團……轉瞬間,意識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陣焦急的呼喊喚回了鄭宇的意識。太陽穴鑽心一般地疼痛,腦子暈暈乎乎的。他勉強睜開眼睛,幾張人臉影影綽綽,好半天也看不出個路數。

到底怎麼回事?明明記得自己騎過一個急轉彎下坡,被後邊來的一輛車撞下了瀾滄江。那滿天的古怪光團,渾濁的江水……可惜了那輛美利達山地車了。

鄭宇伸出手努力想抓住什麼,兩隻手把他拉了起來。他晃了晃頭,有點想吐,又過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八成是被江水衝到下游遇到了好心人。鄭宇心中難免有些死裡逃生的唏噓,但很快就意識到眼前的狀況,努力想要微笑一下表示感謝。可他剛剛抬頭一看,嘴巴就再也合不攏了。

綠草如茵,天藍如海,很明顯絕不是迪慶的高原風光。

“這是哪裡?”

“殿下,您怎麼了?”旁邊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

“行知,殿下可能是腦震盪。快!把劉大夫趕緊接過來!”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殿下?鄭宇有些費解地晃了晃頭,目光漸漸聚焦。

眼前的一個青年留著三七分頭,戴著小圓眼鏡,眼圈有點發紅,隱隱還有淚痕,正扶著他的肩膀。

鄭宇一看到這人的打扮,大腦中突然就冒出了一個詞—“華服”,他又多看了幾眼這人的服裝,收腰立領,有點像《新精武門》裡陳真的那套,但更為瀟灑幹練,人穿上就多了幾分英氣勃勃,很有點尚武的架勢。

往左邊看看,有個年紀稍長的青年,同樣打扮,分頭,戴了副黑框大眼鏡,牽著一匹栗色的高頭駿馬,馬還在不耐煩地打著響鼻,兩條前腿明顯地一瘸一拐。

鄭宇能感到,身後還有一個人正在拍打後背揉捏腰部,倒是蠻舒服的。

他有點不好意思了。自己一驢友,之前那一撞一摔已經自忖必死無疑。結果不但沒掛,別人還照顧得這麼盡心竭力。看這打扮,不是來藏區拍電視劇的劇組就是當地的名門。

看來這藏地民風就是淳樸。救了人還對自己如此照顧周全,這讓哥情何以堪?鄭宇心頭一熱,又有些慚愧,開口說道:“哥兒幾個,謝謝了。我……”

鄭宇卻愕然發現自己說話的聲音很是陌生,不知怎麼就透著一股優雅的味道。

“您是不是要趕我們走!”分頭青年的聲音有些發顫。

“殿下,我等看護不周確實有罪。”身後一個聲音傳出,“還請您開恩寬恕。”

鄭宇徹底暈菜了。殿下?開恩?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藍色上裝,白色馬褲,黑牛皮馬靴,再看看旁邊,一個藍色圓筒帽掉在地上,底朝上,好像還被踩癟了。怎麼看怎麼像是……電視上馬場騎師的裝扮?

這個時候,大腦裡開始瘋狂地湧出一些東西。中華帝國?皇帝?養父?亞洲戰爭?他疼痛難忍地抱住頭,尖叫了一聲,再次人事不省了。

“殿下!殿下!”

半個鐘頭後。

鄭宇呆呆地看著對面牆上的水晶壁燈。

暈菜了,徹底暈菜了。

他已經基本弄清楚了狀況。

他莫名其妙地穿了。而且穿到了一個自己完全沒聽說過的歷史環境。據說現在是一九零四年十月十日,位置是德意志帝國的斯圖加特皇帝行宮獵場。

他靈魂附體的這個青年,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麼回事,居然也叫鄭宇,字天河,年方十八歲,是中華帝國開國皇帝的養子。這位皇帝陛下從小就被人販子賣到外洋,籍貫宗族完全不明,所以至今沒認什麼親戚。十四年前,已經五十一歲卻依然無後的皇帝從自己開辦的孤兒院中收養了一個幼童,也就是這一位鄭宇殿下了。

根據回憶和套出來的話,這個中華帝國正在面臨俄國和島國的聯合戰爭威脅,在全球又被德皇鼓吹的黃禍論所孤立,為了改善外交環境,皇帝陛下命令即將成人的鄭宇代表帝國皇室巡遊歐美表達善意。在臨行之前,似乎是為了名正言順起見,也似乎是考慮到依然無子,皇帝還特意發了詔書,宣佈鄭宇這個唯一的養子為皇太子,待歸國後擇機舉行正式的冊封儀式。

似乎這一次出訪的效果還不錯,在英美法諸國以及南洋等地都取得了些許成果。最後一站是德國,德皇威廉二世拉著這位中國皇子參加了在柏林的閱兵,然後立刻閃人不知去向。代表團在德國上下四處打點,總算獲得了在斯圖亞特行宮拜謁皇帝的許可。明天,就是陪同德皇陛下打獵的日子。

為了讓愛馬如痴的德皇高興,這位中國皇子從皇帝的馬場裡牽了一頭和德皇愛馬一樣的柏布馬想先熟悉下環境,結果奔跑太快,中間踩上一個老鼠洞一下把皇子摔了出去。等隨從們趕過去,皇子殿下已經人事不省。好半天之後醒過來,就是自己剛剛那一幕了。

鄭宇慢慢地也從失魂落魄的呆滯中清醒了過來。他已經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他,不但穿越了,還成了一個皇帝養子。

這個中華帝國是甲午之戰後漢人推翻了滿清建立的,不過皇帝卻是姓鄭。鄭宇想了半天,也不記得歷史上有這麼一個人。不過,雖然從目前的情況看,這個不一樣的中國,儘管情況並不樂觀,但至少這算個國家不是?太子是不是未來的皇上?而且貌似這個中華帝國還統一了疆域,不是在臺灣的那種,這樣想來……鄭宇開始有點興奮了。

在前世,他的公開身份只是普普通通的銀行職員,畢業六年終於熬成了個正科,不過在背後他的身份卻很不一般。

前一段,鄭宇正準備咬著牙成為光榮的房奴,結果卻被女友一個分手談話雷得外焦裡嫩。其實情節相當的老套,無非是灰姑娘與富二代白馬王子一見鍾情談婚論嫁,可鄭宇這個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對於這份青梅竹馬的感情還是有太多的不捨。

可不舍又能如何?

心灰意冷之下,鄭宇終於萌生了一絲野心和豪氣。做不了富二代,咱就不能做富一代?和幾個為人四海很有些資源的朋友聊了聊,他乾脆辭了工作準備下海。作為對上一段生活的告別,也為了圓自己一個夢,鄭宇毅然決定單車騎行進藏,淨化下心靈。可萬萬沒想到,居然在事故發生的一剎那就這麼穿了……

皇帝養子?這個身份有點意思。該走哪條穿文路線?說起來,這個中華帝國又是神馬回事?到底這算是歷史穿越還是穿越異界?不得不說,鄭宇的神經比較的粗線條,內裡也是個不甘寂寞之人。面對這個全新的人生,短暫的錯愕之後,他已經迅速進入了狀態。

鄭宇把視線移向床邊站著的幾個隨行幕僚。

“行知,卓峰,東行,放心,這事不是你們的首尾。”

幾個青年知識分子明顯松了口氣。

“坐下吧,陪我說說話。”

現在鄭宇的整個狀態,正是來自某宮鬥劇裡的太子爺。陪著女友看了這麼多年的肥皂劇,鄭宇也的確沒想到自己會有親自登場的那一天。

“卓峰啊,你是領班的。說說吧,咱爺們這趟差事究竟怎麼個名堂?”

那個比較沉穩的年長青年柯山明顯有點愣神,似乎沒聽太明白。

鄭宇這才反應過來,八成是這個中華帝國的用詞造句已經不是前清的官場話了。想了想,貌似前面好像搞了幾次“白話文”運動,不過這樣也好,省的說話咬文嚼字地彆扭。

“你別多想,”鄭宇微微一笑,“就是讓你說說,對明天與威廉二世的會談有什麼想法。”

“我們剛剛收到了國內的訓令。”柯山語氣沉重地說道,“根據情報,為了對抗中英同盟,俄國方面已經向德軍總參謀部和奧國總參謀部正式提交了‘東方波蘭’計劃,準備聚集俄,德,奧,日四國之力瓜分我國。”

此言一出,鄭宇頓時被雷得外焦裡嫩。他萬萬沒有想到,異變之後的時空居然也會出現類似八國聯軍侵華的橋段。很顯然,修通了西伯利亞鐵路的俄國,聯合德奧法日,對於這個新生的中華帝國具有致命的威脅!

畢竟是前世場面上混出來的人精,鄭宇心裡震驚,表面上卻依然是一派雲淡風輕,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繼續。”

柯山聞言一怔,可看著這人氣定神閒的做派,心裡也莫名其妙地安穩了一些:“根據該計劃,德奧陸軍將透過鐵路在北方與俄軍並肩作戰,而德奧海軍將派出一支遠征艦隊與日俄聯合艦隊匯合,以島國和朝鮮為基地,掩護陸軍進佔我國臺灣和膠東半島,並與北方部隊南北對進,事後俄國控制蒙古新疆,日俄聯合瓜分東北,奧國佔領臺灣,德國佔領膠東半島。該計劃已經得到了德國國內親俄派的大力支持。”

“此外,方面為了打消德國在西線的顧慮,俄國已經利用與法國的盟國關係進行斡旋,以幫助法國收復安南北部以至佔領雲南為誘餌,誘惑法國加入這一計劃。歐洲的黃禍俱樂部,已經在全力遊說各國,力圖以瓜分中國來緩解英德兩大集團的矛盾,避免歐洲戰爭,比利時和荷蘭也蠢蠢欲動,甚至西班牙內部已經有人提議趁機收回關島租借地。”

“國內指示我們,為了您的安全,您可以選擇乘飛艇直接回國。”柯山說道,“德國的工作,現在看來是很難進行下去了。”

鄭宇表情鎮定,可心裡早就開了鍋。他並不知道這一切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政治權謀。他只是本能地感覺,如果自己接到這封電報就馬上回國,那這次巡遊歐美化解黃禍論的努力也就會淪為笑柄,自己歸國後的處境不問可知。

不論於公於私,他都必須盡力破壞這個危險的提案。

根據他對前世的瞭解,提出黃禍論的正是德皇威廉二世。在此人的蠱惑之下,俄國把擴張矛頭從巴爾幹和君士坦丁堡轉向東方,最終引發了日俄戰爭。

現在,黃禍論的矛頭所向卻是比島國強大得多,也富饒得多的中華帝國。瓜分這個東方大國,讓在殖民地問題上劍拔弩張的新老列強們分享一頓美味大餐,避免在歐洲爆發一場毀滅性的戰爭,卻也的確是很有誘惑力的提議。

如何破局?

看起來這一切的關鍵是提出計劃的俄國人,但事實上,真正的核心恐怕還是這位德皇威廉二世,歐洲力量平衡的樞紐,黃禍論的主倡者,俄國東進的背書人,全體德國人尊崇和服從的至尊。只要能夠說服威廉二世,這個東方波蘭計劃也就自然成了一枕黃粱。

鄭宇回憶著讀過的各種穿文,搜尋著有關那位德國至尊的一切,臉色急劇變幻。對方是沙皇的表兄,而沙皇摯愛的皇后黑森公主亞歷桑德拉是德皇的表妹,兩位野心勃勃的皇帝私交甚密,尤其是隨著英國在布林戰爭表現拙劣,這兩國都開始垂涎英國的殖民地,彼此恐怕也早有默契。

可真的就此放棄嗎?灰溜溜地回國,成為外交失敗的替罪羊,或者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不一樣的中國重蹈前世庚子年的覆轍,再次淪入深淵?

看著眼前這些眼圈發紅臉色蒼白的下屬,鄭宇漸漸感受到了那股悲憤和不平,體會到了一股不屈與執著。

是的,自己前世不過是個小人物。可普通人就不能改變歷史?那些所謂的大人物就真的是超人和天才?德皇?一個從小殘疾,自尊到畸形,有些小聰明,極度迷信武力的**君主,一戰後落魄荷蘭鬱鬱而終。這個人真的就不可說服?憑著自己這麼多年讀過的無數正史野史穿文大作,憑著前世跑信貸應付各類人精的經驗,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

既然來了,看了,成了帝國太子,那這個大時代也好,這個似是而非的中華帝國也好,自然就成為了自己這一世人生的大舞臺。身為炎黃子孫,更不要說身為皇族,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坐視。

前世無力改變現實,更無力改變歷史,可現在有了這樣一個機遇,這樣一個舞臺,又有什麼放不開的?反正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前世默默無聞了二十八年,今世難道還要灰溜溜地領便當?

鄭宇的目光,在隨員們年輕的面孔上掃過,感受著他們的憤怒,看著他們不自禁地露出期待,嘴角微翹,平靜地說道:“俄國人的計劃早在意料之中,這不是什麼新聞了。”

眾人一怔,都是面面相覷。

“黃禍論在歐美早已甚囂塵上,這一次我們出行歐美也正是為了打破外交上的孤立。”鄭宇從容地說道,“英國人和我們簽署了中英同盟,俄國人就馬上丟擲這個東方波蘭計劃,無非就是想拉德奧甚至法國下水,進一步加強對我**事政治經濟上的優勢,利用這個態勢來訛詐我們。這些心思,陛下早已明察。”

眾人很明顯地精神一振。

看著這些人的表現,鄭宇忐忑不安的內心逐漸穩定了下來,本來的一絲緊張和惶恐終於被拋在了腦後。

“德國人只要參戰,英國就要履行開戰義務,而法國也很可能要根據英法‘誠摯條約’的精神追隨英國投入戰爭。雖然法國人當年和我們在安南有些舊怨,但畢竟安南遠在萬里之外。”鄭宇滿臉的自信,“真正讓法國人痛徹肺腑的,是德國人在普法戰爭後割取的阿爾薩斯—洛林,是那五十二億金法郎的鉅額賠款!這些才是插在高盧公雞心口的刺刀!”

“法蘭西第三共和國,當年正是依靠普法戰爭激發的愛國熱情得以建立,內部又是黨派林立紛爭不休。任何一個法國內閣,膽敢堂而皇之地追隨德國,尤其還要背叛與英國的協定,恐怕馬上就有傾覆之禍!”鄭宇轉向年長青年柯山,從容問道,“卓峰,你德國人的海陸軍編制,物資儲備,金融財政,是否已經準備好要打一場大戰?”

柯山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俄國人包藏禍心,德國人難道就是傻子?”鄭宇此刻已經完全進入了角色,越發地揮灑自如,“透過海路南北夾擊?德國的公海艦隊還遠遠不具備挑戰英國的實力,而奧國海軍想從地中海透過直布羅陀海峽遠征萬里來到東亞,還要先問問英國的地中海艦隊和遠東艦隊。至於北線,德國人能適應西伯利亞的嚴寒?馬上就是冬季,即使是俄國人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的西伯利亞進行大規模的作戰!”

“這一切只是訛詐。”鄭宇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我們又何懼之有?”

眾人目不轉睛地看著鄭宇,心悅誠服地點了點頭。

“國內之所以要我回國,擔心我的安全只是一個方面。更多的是要用實際態度向德國表明,我們根本不怕所謂的武裝干涉。”鄭宇的臉上一派智珠在握,“這無疑表明了帝國的決心和信心。可對於我們來說,既然擔負著為帝國改善外部環境的重任,哪怕有一絲一毫的機會都絕對不可以放棄。”

“殿下,您的意思是我們還有機會?”分頭青年趙明開口問道。

“我相信一句話,”鄭宇環視眾人,深深吸了口氣,“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