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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春天裡的一場談話(二)

“日本,是一個崇拜強者的民族,是典型的投機分子。”鄭宇說道,“他們細緻耐心,吃苦耐勞,服從權威。一旦被一群明智而有威信的精英帶領起來,這些人發揮出來的戰鬥力是非常可怕的。但是他們死板,僵化,容易一條道走到黑。他們和我中華國民在很多方面恰好可以互補,一旦為我國徹底壓服,即為我中華之鷹犬。”

“日本開化已久,國內經濟教育政治諸方面均已可觀,如能化入我帝國同盟秩序,則帝國如虎添翼。”鄭宇繼續說道,“就其地理位置而言,日本實乃中華門戶。如戰後在帝國主導下建立中,日,朝三國東亞政治經濟同盟,整個西太平洋和東北亞局勢就穩如泰山,而對未來帝國在亞洲的千年大計而言就是一個典範。”

皇帝看著侃侃而談的鄭宇,表情平靜,但鄭宇依然抓住了目光中的那絲波動。

“那你如何確保日本能夠接受帝國的領導地位,不會在未來面對強敵之時見風使舵?”皇帝問道。

“駐軍,派員,組建聯合艦隊和聯合司令部,文化上加強控制,經濟上推進東亞經濟一體化,建立關稅和貿易同盟。”鄭宇毫不猶豫地甩出了一連串的重磅炸彈,基本上都是從後世美國鬼畜在日本採取的政策,“日本畢竟就在帝國眼皮子底下,只要帝國足夠強大,日本人就只能乖乖地跟著帝國走。”

“就這些?”皇帝玩味地看著他,“你那個大室寅之佑的故事,難道就只是空口講講?”

“當然不是。”

鄭宇知道總情局實際上早已掌握了這個情況,但一直沒有利用,心裡也明白這是準備為了在戰後控制日本皇室留著的:“兒子已經和日本太子嘉仁建立了信任,嘉仁主動提出要和帝國攜手共抗西方殖民者,兒子則提出幫助他和明治擺脫元老重臣的挾持。”

“你認為,明治天皇真的被元老挾持?”皇帝盯著鄭宇,平靜地問道。

“說不上挾持,但天皇在日本的權威也絕對比不上父親。”鄭宇巧妙地送上一記馬屁,“這東西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明治恐怕是默許嘉仁和我的接觸,甚至我懷疑根本就是明治有意縱容自己的兒子和中國接近,為的是一旦戰敗日本皇室還可以延續下來。”

皇帝看著鄭宇的目光,越發複雜而幽深。

鄭宇也知道自己表現得有點過於老練,完全不似一個年方十八血氣方剛的青年,不由得心中苦笑,這表演的分寸把握起來還真是有些難度。

但他也是沒辦法,表現得太出色終歸比庸庸碌碌要好。對面這人是誰?那是千古一帝的鐵血梟雄,是絕不會允許一個毫無主見的窩囊廢來繼承皇座的。至於鄭宇的表現超出預期,只要不威脅皇位終歸不是什麼要命的事情。

“看來你是看準了這一點才去接近那個嘉仁。”

“其實……也是賭。”鄭宇苦笑了一聲,“兒子也沒想到那位老兄如此爽快就應了。也是這個時候,我開始懷疑是否明治早先就有意做了些安排,還有一點,我單獨與嘉仁會談,居然沒有遇到嘉仁隨員的太多阻攔.雖然他是赴德皇約請隨員帶的極少,但終歸還是有些奇怪。所以我想,這裡片怕也不是沒有內情,甚至嘉仁也未必不是明白了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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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打量著鄭宇,半晌後點了點頭:“明治這小子,或者說大室這小子,見事也算明白。他雖然還是要打這一仗,但也清楚,日本即使打贏了也會被拴在俄國的戰車上。可畢竟俄國的重心在歐洲,未來一旦有變日本就要承擔中國的怒火,這是他心裡真正的隱憂。”

“所以他要埋個棋子,給未來與中國的緩和準備一手棋。中國如果垮臺,日本自然是扶持傀儡瓜分土地;但只要中國不垮,他更大的可能是找機會索要一筆錢,把土地還給中國,再拉攏我們一起去找俄國人的晦氣。”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這才是政治。”皇帝微笑說道,“國家間之間一切以利益為核心。日本如此,俄國如此,我國也是如此。你說的很對,打是要打,但只要分出個主從就好。這些人無非是前些年看著滿清軟弱人民矇昧,生出了些投機的念頭。不過這對我們也不是壞事,沒有他們這個野心和念頭,我們要磨刀還真沒那麼痛快。”

“在朕看來,日本從來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帝國走向強盛的墊腳石。”皇帝笑的格外真誠,“這樣一個奇妙的國家,沒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西方人面對我們的崛起,以英德為首開始玩平衡術,讓遠東各股力量互相牽制,趁機從中漁利。這一仗打完,平衡倒塌,帝國就是列強眾矢之的。我們必須要早做準備。”

鄭宇心頭一凜,忍不住抬頭看向這位皇帝。

“你以前講過各國對華的真實態度,那你就說說,此戰一旦我國取勝,該如何利用戰果?如何應對歐美列強?”皇帝把話題轉向了另一個方面,鄭宇心中振奮,這問題他早有準備。

“兒子認為,帝國打完這一仗,在利益上頭必須有舍有得,有不可拋棄的,也有必須拋棄的。”鄭宇沉穩地說道,“這一仗打完,帝國即使取勝也必然元氣大傷,是以休養生息才是上策。可此戰帝國獨抗日俄,戰後歐美各國必然大為驚懼,尤其是英國,印度緬甸馬來亞即在我臥榻之側。對於帝國來說,最大的危險就是列強統一對華敵對。無論是外交訛詐,軍事威脅,還是貿易封鎖,列強一致帶來的壓力,對於帝國來說是難以承受的。”

“因此,帝國一旦徹底壓倒日俄,取得無可置疑的勝利,就要寬宏大量地議和,尤其不能索要太多領土,要向列強展示帝國煌煌大義,並無覬覦西方殖民秩序的野心。”鄭宇說到這裡,見皇帝的目光有些陰沉,吸了口氣繼續說道,“不過,鑑於帝國民氣激揚,收復被沙俄割佔的故土是題中應有之義,方才所說對日駐軍,租借,組建聯合司令部,派員擔任政府要員和顧問等也勢在必行。”

“就這些?”

鄭宇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除此以外,帝國此戰獲勝,自然會有德國這樣的後起列強上門試探。如美國等商貿立國者,可能也會嘗試於帝國新納領土的開發上獲取特殊利益。帝國下一階段當以整頓內部提升實力為基礎,故而利用列強之間的矛盾,實為必須。”

皇帝輕輕嘆息了一聲。鄭宇有些摸不到頭腦,偷眼看著皇帝。皇帝盯著他,目光複雜,半晌之後,方才開口說道:“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小凡看來真的教給你很多……他是真下了決心了……”

鄭宇心頭一震。

海軍元帥許凡這幾年確實擔任了鄭宇的老師,但剛才的這些純粹是鄭宇自己根據國際形勢以及皇帝流露出的一些想法推測而得。不過他轉念一想,這樣高瞻遠矚格局宏大的思考,如果說出自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也委實駭人聽聞,也許……是因為自己和皇帝英雄所見略同,而許凡是知道內情之人,皇帝因此產生了懷疑?

這太子勾連掌軍的元帥,對這位至高無上的皇帝,又意味著什麼?

“這只是兒子拙見,純粹是此次巡遊歐美所見所思。”鄭宇字斟句酌,格外誠懇地說道,“如果有什麼不妥之處,請父親嚴責。”

皇帝看著他,搖了搖頭:“沒什麼不妥,而是太妥帖了……你一個孩子,有些見識也就罷了,這捨棄的勇氣,舍與得分寸的拿捏,絕對不可能出自你這個年紀。這和學識能力無關,只關人生閱歷。不是我們這些久歷風雨,看破世情的,絕不可能如此說舍就舍,說棄就棄。”

鄭宇心頭一震,終於緩緩低下了頭。他知道皇帝說的是對的,而他對這一點,也確實無法解釋。

“算了,小凡這個人……既然他如此對你,以後你切不可辜負他才是。”

鄭宇愕然抬頭。這這句話粗聽起來,似乎只是讓他別忘了許凡過往的幫助,可仔細品品,其中的意思,卻讓鄭宇心驚不已。

鄭宇很誠懇地點點頭:“父親放心。許帥一向對兒子多有關照,兒子心中有數。兒子心裡,除了父親,母親和國家,就要數許帥這些長輩。”

皇帝看了看他,嘴角微帶笑意。鄭宇大著膽子抬頭看過去,卻越發摸不清這便宜老爹的路數,不由得又多了幾分小心。

“父親氣色看來……有些疲倦,”他打量著皇帝,眼圈有些發紅,“最近國事繁雜,您身子骨要緊,兒子斗膽懇請您為國惜身,這帝國須臾之間都少不了父親。兒子這次在馬江那倒是弄到些上好山貨,剛給母親送了根山參,給書記長和幾位叔伯送了點鹿茸虎鞭,父親這頭,兒子也準備了幾根上好的山參,還有虎骨酒和蟲草,父親不妨補補身子。”

皇帝依然只是微笑著看向他。

鄭宇心中七上八下,也不知道還應該做些什麼來回應皇帝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