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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草原血火(一)

買賣城。前線。國防軍第一o一師三o一團陣地。

夜色之下,昏黃的馬燈一閃一閃,兩隊軍官肅然相對而立。

“國防軍一o一師三o一團團長,謝國鋒,向你部移交陣地。”

“國防軍第四師十團一營,營長蔡鍔,接收貴部陣地。”

蔡鍔緊緊握住對方的手,看著這張被硝煙燻得發黑的臉,身上那件血跡還沒洗乾淨,帶著淡淡的紅印的軍裝,看著對方那雙幽深而泛著血絲的眼睛,心頭一凜,脫口說道:“謝團長,你們辛苦了。”

“辛苦?”謝國鋒似乎被蔡鍔的話一下子勾起了某些東西,“這才十幾天……我們團,三百八十多弟兄血染沙場,六百多弟兄受傷,我們團打的慘啊……”

蔡鍔看著這個高大的山西漢子不爭氣地當眾流淚,心裡也是一陣酸楚。他默默地擺了擺手,讓手下的連長們各自回去把部隊分別拉到陣地上,展開防線。自己只是抱住謝國鋒,輕聲安慰:“謝團長,逝者已矣……弟兄們為國捐軀,死得其所。現在你得把剩下的弟兄們帶好。你們誓死守衛的陣地,就交給我們吧。”

第二天,清晨。

沉寂了整整一夜的俄軍炮兵叢集,又開始了無休止的轟炸。華軍的幾個堅固支撐點,前線的主要防禦地帶,都被籠罩在遮天蔽日的煙塵之中。目之所及,到處是此起彼伏的煙柱,爆炸的閃光,在爆炸的起浪中輕舞的鋼鐵和**的碎片。一眼看去,佈滿視野的是燃燒的樹樁,支離破碎的拒馬,七零八落的鐵絲網和翻起的地雷。

兩天前,雙方達成臨時停火,對兩軍交戰地域間的雙方屍體進行了清理,但隨後爆發的激戰又把死亡重新撒播在這片充滿了後現代主義色彩的殺戮戰場之上。

新來的國防軍第四師的官兵們,雖然骨幹軍官都是現役精銳,不少軍人也參與了之前與俄軍哥薩克的血戰,但這樣無休止的炮擊,沉悶強大到無可言狀的巨大壓力,依然讓這些原本士氣高昂的精銳軍人陷入了忐忑和惶恐之中。

各班排的掩蔽部裡,士兵們抱著頭,沉默地坐在地上,等待著炮擊的結束或者死亡的降臨。偶爾一發近距離爆炸的炮彈,會令整個掩蔽部的天花板劇烈的震顫,落下大量的塵土,甚至有橫樑和支撐木柱倒塌下來。每當這個時候,掩蔽部裡就是一陣大亂。

蔡鍔營之前在與哥薩克騎兵的血戰中損失很大,大部分兵員都已經是師補充團補上來的動員兵,不少士兵的精神在重壓之下逐漸有些不穩,口才好的士官們耐心做著思想工作,思想活的努力組織點遊戲活躍下氣氛,有些則只好以身作則,努力用自己的行動穩住士兵們的情緒。

炮擊持續了整整一上午。

相比聲勢浩大的俄軍炮擊,華軍的反擊顯得有些斷斷續續,似乎流於形勢。面對整整三個集團軍的俄軍主力,只有兩個軍的華軍,在這場角力毫無懸念地落在了下風。

觀察所裡,蔡鍔放下了手中的六倍國造軍用望遠鏡,嘆了口氣。

“松坡,怎麼樣?”副營長兼政治教導員崔瑞輕聲問道。

蔡鍔沉默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去再說。”

兩人沿著交通壕,貓著腰鑽回了營部。

這是一個二十多平見方的地下掩蔽部,牆壁都用厚實的松木進行了加固。一盞昏黃的電燈在爆炸中有些忽明忽暗的。蔡鍔一進來,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臉上有些異色:“百里?”

從軍部趕過來的蔣方震灑然一笑:“松坡,我每次過來你都不在,是不是有意躲著我?”

蔡鍔苦笑一聲:“我又不欠你錢……”

說著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一下子有些說不下去了。

蔣方震知道他又想起了生死不知的蕭嵐,心頭也是一酸,上來拉著蔡鍔坐下,岔開了話題:“松坡,你看毛子這是想搞什麼?”

“我看總攻恐怕也就是三五天之內了。”蔡鍔把望遠鏡交給勤務兵仔細收好,凝神說道,“毛子這是在給我們前線的部隊施加心理壓力,也是在清除進攻的障礙。這種轟而不攻,一旦我們受不了壓力,向前輸送兵力,只怕一方面是在炮火裡損失很大,一方面最後就成為俄國人的魚肉……”,

“你是說……俄國人最後的目標是要圍殲我前沿兵力?”

“八成是。”蔡鍔拉著蔣方震圍到地圖前面,“現在的態勢,俄國人左右兩翼鋒銳已失,卻是賴著不走,還在增兵,中間是採取輪戰,把我們牢牢吸住。他們明明早有重點突破的能力,卻一直在蓄力。這顯然是所圖甚大,而且也憋著要把我們一勺燴。”

蔣方震默默地點了點頭。

“百里,你從軍部過來,這裡都是兄弟,你就不能透點底?”蔡鍔看著他,有些不滿,“咱們在陸大一起廝混了**年,你小子心裡有話,瞞得過我?說吧,是不是軍部要有什麼動作?”

蔣方震苦笑一聲:“不是什麼好事……現在我的腦子也亂紛紛沒個頭緒。今天早晨,憲兵帶著逮捕令直接把參謀長帶走,登車回京。”

“參謀長被抓了?”蔡鍔大吃一驚,“整肅不是結束了嗎?怎麼又出了么蛾子?”

蔣方震看著蔡鍔,半晌之後搖了搖頭:“松坡,你是前線軍官,裡邊的事情你知道得少。這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算了,有的沒的說這些多沒意思……”半晌之後,蔣方震苦笑一聲,把目光又轉回地圖,“我看了一下你的佈防,按理說是沒什麼問題的。”

蔡鍔眉毛一挑:“按理說?”

“對,松坡,要說從防禦的角度,你的安排無懈可擊。(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蔣方震神色凝重地說道,“不過,依我看,正式的撤退命令,恐怕這兩天就要下來。撤退的時間,最快恐怕就在後天。”

蔡鍔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他看了一眼旁白的崔瑞,蔡鍔會意:“都是自己人,不礙事。”

蔣方震低聲說道:“參謀長被抓前一天和司令官提出要改變計劃,甚至要公開抗命,在一線陣地打到底,逼迫方面軍修改計劃”

蔡鍔大吃一驚:“他瘋了?”

“參謀長為什麼在這個當口被押送回京?剛說了一句抗命的話,突然北京就有人把他出首了……”蔣百里嘆了口氣,“我看,咱們那位的耳目可著實是靈通。說不定今天咱們說的話,明天就到了陛下那裡。”

蔡鍔和崔瑞相對苦笑,都沒說話。

“以我看來,大本營是絕對不允許下面的部隊自行其是的。”蔣方震說道,“現在部隊人心不穩,一旦有人抗命而沒有得到追究,只怕整個形勢就是不可收拾……現在好了,大本營雷霆手段一出,本軍的撤退就是勢在必行。看時間,只怕也就是兩三天的事了。今天姜司令沒說什麼,卻已經在安排參謀對撤退方案進行修訂,一些輜重已經開始秘密裝車,只是怕影響前線士氣……松坡,這話出我的口,入你們二位的耳……我看搞不好到時候你的部隊就是斷後的。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怎麼個撤退法?到時候物資,傷員,交替掩護的序列,撤退的路線,交通壕,偽裝,佈雷預警,怎麼個搞法?”

蔡鍔一怔,半晌之後苦笑一聲:“預案只做了一個粗的。另外現在部隊狀態也有變化,你這麼一說,我倒還真是有些疏忽了。原本想著至少還得守個半個月。”

“既然我來了,這事咱就一起幹吧。”蔣方震嘿嘿一笑,摩拳擦掌地說道,“說起做這個,我是行家裡手了。”

蔡鍔哈哈一笑,心裡那層陰霾似乎也消散了不少:“百里,將來我要做了方面軍司令,肯定抬舉你做參謀長。”

蔣方震也是朗聲說道:“松坡,改天我做了總長,也要抬舉你做個方面軍主官。”

兩人對視大笑,崔瑞看著這情形,也跟著笑了起來。可每個人的心裡,卻都似乎有些東西沉甸甸的,有些莫名的煩躁。

蔡鍔的思緒,忍不住回到了北京,想著那位面目似乎已經有點模糊的青年皇帝,想著生死未卜,據說已經在緊急手術後送回北京進一步治療的蕭嵐,想著在那一場慘烈的內戰中埋骨青山的陸大校友們。

他莫名地嘆了口氣,竟然有了幾分蒼涼的氣息。,

中華帝國國防第十團一營陣地。

這支脫胎於鎮**,作為“國防軍”的歷史只有短短十年的軍隊,由於某些超常規的因素,已經成為了一支組織嚴密,訓練有素,並且擁有並不遜色於歐洲列強一般軍隊的榮譽感的武裝力量。雖然基層士兵甚至士官的文化程度依然非常有限,對於國家和民族的認識還沒有那麼深刻,但至少在第四師這樣的王牌武力中,現役軍人們,依然具備了高昂的士氣,擁有為國犧牲的覺悟。

在這支國防軍的王牌部隊裡,青年軍官普遍受到了系統而嚴密的軍事訓練,對於軍事條令倒背如流,對各種武器的效能瞭如指掌,對於連排乃至營這樣級別的軍隊事務,都有著系統的認識。他們營養良好,從小經受軍事化訓練,十幾年半軍旅和正規軍旅生涯打熬出來的身體,能夠勝任各種艱苦的軍事任務。

他們經過初小,高小,陸小(初中),陸中(高中)的教育,經過在軍隊的見習生涯,乃至經過陸大或其他陸軍高等院校的教育,對於國家擁有強烈的認同感,對於這支軍隊的光榮傳統也有著強烈的榮譽感。他們渴望著透過一場戰爭來證明自己,渴望著透過這樣的一場戰爭在這個國家中擁有更高的地位,改變自己和家人的生活,也希望能夠對這個國家發揮影響。

這支部隊的士官們,大多出身陸軍小學,卻沒能進入陸中。他們的文化程度相對有限,在這個教育資源依然匱乏的國家裡,他們由於種種原因,尚未能接受更加系統和高深的軍事和文化教育。他們還有一些人,來自於基層的士兵,由於作戰的勇敢和機智,立下了特殊的功勳,經過士官培訓課程的教育和考核,加入了士官這一陸軍中至關重要的階層。

他們中的很多人在部隊服役多年,與士兵同呼吸共命運,深刻瞭解士兵的思想,對下屬每一個個體的思想動態瞭如指掌。他們是這支部隊的筋骨,接受著軍官階層-軍隊大腦和神經系統的指揮,從事著軍隊中最主要,也最普遍的任務—訓練,內務管理,財務和勤務組織。

這些士官,很多人年齡都不輕了。他們都是老兵,戰鬥經驗豐富,單兵和小分隊作戰的素養甚至可能超過了很多新畢業的軍官。他們的經驗不僅僅來自課堂的教授,更來自老兵們薪火相傳的經驗,以及戰場上血淚經驗的累積。他們被士兵們欽佩地尊崇為兄,為父,士兵們對一些老資格士官的愛戴和尊敬,甚至超過了軍官。

對軍官,他們更多的是敬佩和懼怕。因為軍官代表了軍隊的權威,代表了軍法和暴力。

這支軍隊中的士兵,和其他各支軍隊一樣,是軍隊真正的血肉。

他們來自天南地北,按照國防部的分配命令拿著介紹信和證件來到這支部隊。他們中的一半人是戰前補充進來,經過了較為充分的訓練,並且擁有了實戰經驗的老兵。還有一半人,是剛剛補充進來,只完成了三個月的新兵訓練,之前還在師補充團進行恢復性訓練的動員兵,當然,如果從服役經驗和年齡來說,他們中的很多人也可以被稱之為老兵:因為他們是動員回來的退役預備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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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士兵們,大部分還是來自於農村,而且多半是次子,或者三子。按照中華帝國的繼承法,農民的土地和房產由長子繼承。這就導致一貫相信“多子多福”,“多傳香火”的中國農村,出現了大批生計無著的次子,三子。

這些年的工程建設,房產建築,以及工業發展,吸收了相當一部分這樣的次子,三子人群,很多人進入了城市,或加入了半軍事化管理的工程建築隊伍。而這些年,隨著軍隊地位重新開始抬高,國內民族主義情緒甚囂塵上,這些正處於後青春期,有一定的文化(多半是初小或高小),在進城之後又對自己的社會地位有些不滿的青年,開始找到了一條上升的捷徑,不但可能透過立下軍功進入帝國的中產階層,同時還能夠實現報國的夢想,於是大批的次子,三子人群,成為了近兩年帝國擴軍的主要兵源。,

相對於他們老實巴交的父兄,這些人更加野心勃勃;相對於他們寄託了全家希望,努力讀書的小弟,他們更多了底層人物豁得出去的賭性。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一點投機心理,心裡面除了報國的一腔熱血,更多的是透過軍隊這一階梯改變人生命運的渴望。

可他們終歸還是出身農家,本質上還是淳樸,懦弱和有些懶惰的農家子弟。

雖然經過了嚴格的軍事訓練,補充兵大部分還都是曾經服役三年退伍後重新召回的老兵,在平時也表現出來了高昂的士氣,很高的組織性和紀律性,但當面對著絕對優勢的敵人,直面死亡的時候,很多人本底裡的懦弱和散漫隨時可能義無反顧地爆發出來。

陸子熊是家裡的次子。

他家是當年黃河發水,從河南老家要飯要到湖北,一家姓羅的地主看他們可憐,收留下來做了長工,後來看他們老實可靠,就收做了佃戶。小二十年下來,主佃關係處得不錯,帝國減租減息之後,羅家也遵守法令削減了地租,再加上農會組織農民互助寫作,改進耕作技術,引入良種,家裡種地的收成越來越好。另一方面,地主家裡的子弟受到新式教育,逐漸把資本轉向工商搞起了農產品加工,對佃戶的依賴更少,佃戶租子的負擔更輕了幾分,家裡也有了些生氣。

陸子熊甲午之後上了小學校,但由於成績不佳,只讀了初小,一直給羅家做小工。後來眼看著成年了,卻還沒個正經營生,眼看大哥已經成親開始成為頂樑柱,按照帝國的繼承法,將來爹孃一死,土地房產都歸大哥。三弟一路順利進了縣城的初中,更顯得他陸子熊一事無成。

後來,當年進了陸小,現在加入部隊的小夥伴回來炫耀,陸子熊一跺腳乾脆投了軍。

由於常年幹活,身體不錯,再加上當時表現的也不錯,新兵甄別的時候被選送了國防軍第四師,成為了補充團的一名三等兵,並且因為身高體壯,被選拔為輕機槍組的副射手。

此刻的陸子熊,抱著步槍坐在隱蔽部裡,臉色有些發白。隆隆的炮聲,如同催命的鼓點,此起彼落,震得人胸腔發悶。偶爾一聲巨響,陸子熊就會劇烈地顫抖一下,臉上露出驚恐萬狀的神情。

一排副排長,准尉郭寧有些鄙夷地看著他,在心裡罵了一句:“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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