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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城堡閒遊

一片昏暗中,希文醒了過來。周圍仍然一片漆黑,只有壁爐裡面早已熄滅的炭火殘存著黯淡的紅芒。抬頭看向窗外黑湖上方,隱約有不甚明顯的波光。

他略微感知了一下身體的現狀——靈魂狀態的希文正以斯特蘭奇的身份跟海蓮娜聊著天,而身體則正在床上靜悄悄的躺著思考著,心分兩用卻毫不吃力。

正如曾在卡瑪泰姬那樣,希文的靈魂強度能夠為他提供支援,使其在靈魂離體的狀態下也依然能自由操縱自己的身體,而不只是如別的法師那樣僅僅用身體休息、靈魂學習的古老方式提高學習效率。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能感受到一個以現今軀體為藍本的副魂正在空蕩蕩的身軀裡緩慢地生長中。

理論上來說,每具身體在出生時就應該會誕生一個專有的靈魂。但是不知何故,羅齊爾這具身體中本應誕生的那份靈魂根本未曾出現,以致於空洞的軀體本能的接納了遊蕩在宇宙罅隙內希文的靈魂體。

如今,經過希文強大魂體的十一年溫養,這具身體已經具備了再度誕生靈魂的條件。但此時的軀體早已深刻的打上了希文的烙印,再生長的靈魂也只能作為其副魂而存在了……

‘說不定哪一天我就擁有了一具分身呢!’希文倒是略微有些興奮的想到。

……

不再想那麼多,希文決定先起床再說。

摸索著在枕頭邊找到了魔杖,他用很輕的聲音念道:“熒光閃爍(Lumos)。”

魔杖尖亮起一點微弱的熒光,僅僅照亮了他自己的床鋪。

從枕頭下面拿出懷錶,能看見時針正指向羅馬數字“Ⅵ(六)”。

霍格沃茨低年級的課業其實是十分輕鬆的,早上九點才開始第一節課,因此很多小巫師都養成了一覺睡到天亮的習慣。

希文則是在卡瑪泰姬長期被迫黎明醒來晨練,來到新的世界雖然略微有所鬆懈,但仍然會在早上六點左右自然醒轉。

左右看了看室友都還沉沉睡著,希文獨自換好衣服,離開了寢室。

公共休息室裡空無一人,但是壁爐已經被點燃,燃燒著溫暖的綠色火焰,驅散了因位於湖底而顯得有些陰冷潮溼的空氣。大魚缸裡還有幾隻腦袋渾圓的湖豚時不時搖晃幾下,撥弄出微濁的水流,給寂靜的空間添上了幾分生機。

略微思考了一下,希文決定前往黑湖邊進行例行的晨練。

通向地面的旋轉樓梯又暗又長,體驗極差,他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

‘斯萊特林的休息室大概是距離地面最遠的吧,我怎麼沒有分到拉文克勞呢?聽說拉文克勞的休息室在一座塔樓上,陽光很好,而且也能遠遠的看到黑湖的風景……’

當然,如果讓他知道拉文克勞塔樓因為太高以致於學生每次上下同樣極為不便,可能就不會如此心理不平衡了。

……

終於,希文爬完了漫長的樓梯來到地面。遠處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依稀映照出天上層層疊疊的雲朵的模樣。入口庭院內的火把還燃著明亮的火光,對比之下層雲仍顯得有些暗淡。

從庭院的視窗向外看能看到昨晚走過的長長的石階。因為乘船抵達船屋時太陽早已落山,天色比較昏暗,所以很難注意到周圍的具體環境。

現在天已經微亮,在迴廊的視窗由上而下能遍覽城堡的東南一側,可以發現整座城堡聳立在一座峭壁上,除了船屋周邊的狹窄範圍外,靠近入口庭院東南方位很難看到平坦的湖岸。

“看來在湖岸晨練的計劃泡湯了。”希文聳聳肩。“或許我該去城堡北邊的魁地奇球場附近碰碰運氣。”

反正時間還早,希文也不著急,用閒逛的心態走上禮堂門外的樓梯進入主塔,再透過一條寬敞的走廊便能夠到達城堡東側的角塔,那裡有一座高聳的石橋橫貫其與教學區的天文塔之間。

石橋架在險峻的懸崖上,走在橋上,微涼的晨風迎面吹過,地把希文的巫師袍吹的鼓盪了起來。

迎著風勢,希文解開袍子的紐扣,將其甩在身後,衣襬便如披風般隨風飄蕩。隨後,他把手肘架在欄杆上,眯起被風覆蓋的眼睛,俯視著崖邊搖擺的松樹,仍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用新的身份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餘年了,還來到了一個魔法學校上學?’

要知道,上一世也總共只經歷了二十年多一點的日子,其中還有沒什麼清晰記憶的幼年時期。

如今這清清楚楚的十一年經歷常常使他感到困惑,偶爾在深夜夢醒時還會恍然以為自己仍在卡瑪泰姬的竹蓆上;有時候還會懷疑卡瑪泰姬的經歷不過是一段漫長的夢境,自己本應屬於這個宇宙……

希文陷入沉思,渾然不覺自己仍然身處冷風之中。

就在這時,有一隻纖細的手拿著厚實的魔法書擋住了他的視線,也遮擋住了拂面的涼風。那只手的主人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的思考。

“你想要開學第一天就著涼受凍以便不去上課嗎?”一個磁性的女聲這樣問道。

希文從手臂上抬起頭,看見一個灰色頭髮、藍色眼睛、戴著黑框眼鏡的高年級女巫正詫異地看著他。

“你是…拉文克勞的級長?”希文依稀記得自己應該是在列車上便見過她一面。

“米蘭達·戈沙克。”她平淡的點了點頭。“真高興你還能記住我。”

‘你看著可完全沒有高興的樣子。’希文暗自腹誹。

今天的米蘭達披散著灰色的長髮,校服內搭著寬鬆的淺藍色長裙,倒是不似在列車上那麼嚴肅死板,反而在清風吹拂下有著一種乾淨、清純的氣質。

希文忍不住說道:“你要是換副眼鏡一定也是一個知性的漂亮女巫了。”

米蘭達挑了挑眉,道:“像你們這些斯萊特林的‘貴族’就是這麼口花花的嗎?開學第一天就敢調戲學姐了。”

希文尷尬的笑了笑:“咳咳,你可能對斯萊特林的‘貴族’有些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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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說道:“我可沒誤解什麼。在霍格沃茨待了四年,斯萊特林什麼樣子我已經很清楚了。”

看來斯萊特林名聲的確不怎麼好……希文無奈的攤了攤手。

“說起來,你並不很像一個斯萊特林。”米蘭達突然認真的說道。“沒見過斯萊特林有人起的這麼早。”

“是嗎?”希文興致勃勃的問道。“你說我有沒有一點像一個拉文克勞?分院帽糾結了很長時間把我分到斯萊特林還是拉文克勞。”

米蘭達終究沒繃住,嘴角抽搐著說道:“幸好你沒分到拉文克勞,不然一年級肯定要被帶壞……”

……

希文迅速轉移了話題,強行拉著本準備練習魔咒的米蘭達,讓她帶自己熟悉一下城堡環境,並趁機詢問了哪裡有適合晨練的地方。

無奈的米蘭達只好帶著希文離開了石橋來到天文塔,天文塔屬於教學區的建築群,一個四四方方的回型長廊連線了數座高大的塔樓。

長廊中間有一個寬敞的廣場,廣場上鋪滿一層嫩綠的草坪,一座噴泉坐落在草坪中央。

“你可以在這裡晨練。”米蘭達用下巴指了指樓下的草坪。

希文略微思考了一下,隨後黑著臉,表示難以接受:“所有要上課的人都會從這邊經過吧,我覺得我臉皮還沒厚到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當猴看還能若無其事的程度……”

米蘭達輕笑道:“只要你起的夠早,這裡就沒多少人。”

希文看著樓下已經零零散散的捧著書揮動魔杖的學生們,臉上拉起幾道黑線:“那些是你們學院的學生吧。”

他又指向了城堡西側的位置,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拉文克勞塔就在那邊,我起的再早也搶不過你們院那些書呆子們!”

這句話似乎覆蓋面有點大。

“說話注意點!”米蘭達黑著臉回道,隨後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你好像對城堡挺熟悉的樣子,你真的是剛來的新生嗎?”

希文暗道不妙。自己昨天晚上裝作幽靈的身份,被尼古拉斯和胖修士帶著參觀了挺長一段時間。而且幽靈不會被地形限制,所以他們幾乎將整座城堡都大致瀏覽了一遍。

今天醒來後希文完全忘了這茬,跟米蘭達待在一起時根本沒有表現出初來乍到的陌生感,這才引起了懷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