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戰爭前，蟻巢第一層是地下商業區，大型地下商場中可能隱藏著畸變獸群，戰鬥組注意保護測繪員安全；突擊組注意與大部隊保持適當距離；保障組跟上，不要掉隊！”
霍格機械從機械高牆守備部隊和控制部中徵召人員，組成先遣軍，執行這次蟻巢清理任務。
先遣軍下設六個戰鬥營，每個營約200餘人，從不同的通道進入地下軌道，相互之間保持半小時左右的支援距離，就像六支尖刀向前推進。
第六營的指揮官是來自高牆守備部隊的一名上尉，此刻他正浮空而立，腳下噴射著淡藍色火焰，全身包裹著銀色戰甲，頭盔照射出幾組紅色射線，時刻掃描著周圍環境。
這套環境探測裝置透過紅外成像、熱感應、雷達反射等多種方式採集環境訊號，再由軟體轉碼成人眼視覺訊號，傳回全營所有人戰術目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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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光黑暗對這些賽博戰士來說，算不上大困難。
當然，這只是通用視覺訊號，如果士兵本人還置入了其他奇奇怪怪的感應元件，戰術目鏡上反應的資訊還能更加全面。
……
馬原將戰術目鏡中的畫面縮小到最小，放到視野一角，源自畸變血肉的夜視能力讓他不用藉助賽博元件，就能看清周圍環境，並且這種感覺更加真實可靠。
紀元戰爭前，人類一定找到了低成本大量製造合成金屬的方法，寬闊的隧道就像建在地下的高速公路，至少有數十米寬，兩側牆壁上依附著管道般的支撐裝置。
這些人類的工業造物儲存之完好，簡直就像如果重新給它們接通電源，整個地下系統馬上就能重新運轉一樣。
隧道中到處都是密密麻麻血管狀、類似苔蘚般的植物。
與行走在堅固地面感覺完全不同，馬原抬起靴子，啪嘰啪嘰，不知名粘液拉出細細絲線。
短短一天時間，特製橡膠鞋底便出現了磨損跡象。
這些血蘚分泌的粘液具有輕微腐蝕性。
馬原聞著空氣中瀰漫的淡淡地血腥味，不禁想到，從這一點細節上，就能看出人類機械文明的斷層嚴重。
構成蟻巢系統的金屬在多年腐蝕下還能儲存完好，最起碼現在的霍格機械還沒掌握這種技術。
恢復人類文明的光榮距離馬原太遠，這些宏大命題的遐想很快在腦海中消失。
他感受著周圍比地上高出至少三倍的黑血病毒含量，就像是三伏天進入了空調房一樣，嘴角露出了剋制不住的笑容。
每運轉一個周天積累的血能幾乎有之前的三倍，血肉力正在緩慢而穩定的增加。
戰鬥營的後方是建設軍，當戰鬥營完成地圖測繪和畸變獸清理後，建設軍就會噴灑工業黑血滅活劑，清除危險性較小的畸變植物，將環境中的黑血病毒含量降低下來。
所以馬原並不擔心有人會察覺到他正在吞噬黑血病毒。
士兵們的腳步引得許多畸變蟑螂逃散，這些巴掌大小的扁平蟲子攻擊性不高，生命力頑強，就算是被子彈轟擊，也能拖著半邊身子亂跑，戰鬥組清理它們完全是浪費時間。
威爾帶著幾個熟悉的面孔從全地形車搬下氣壓噴霧器，朝著前方戰鬥組噴灑強效驅蟲劑。
吸血蠅、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亂七八糟的小型飛蟲像雨滴一般墜落地面，跟畸變蟑螂一起，蔫蔫地躺在地上。
強效驅蟲劑雖然無法立刻殺死它們，但能降低它們的活性，讓後面的建設軍可以相對容易清理它們。
建設軍可沒有先遣軍這種全包裹戰鬥服，被吸血蠅咬上一口，不一會就會鼓起個拳頭大小的膿包。
剛今天進入蟻巢時，就有戰鬥組的倒黴士兵開啟面罩飲水，被一隻動作遠超普通吸血蠅的特殊血蠅鑽進了嘴裡，等馬原所在的醫療分組把他拖到醫療車上，士兵已經口吐黑血，內臟被腐蝕了小半，沒有救援價值了。
從那以後，士兵們再也不敢開啟戰鬥服，保障組也開始定時噴灑強效驅蟲劑。
獻祭那只黑鐵級的畸變血蠅，讓馬原獲得了“微量吸血”能力，作為回報，馬原從自己的庫存中拿出一套簡易維生裝置，吊住了那名士兵的命。
“小馬，作為一名賽博醫生，最不需要的就是廉價的同情心，哪怕再簡易的人工肺球，用在普通士兵身上和用在軍官身上完全是兩個價！”
魯賓，第六營後勤組醫療分組的另一名賽博醫生，因為年齡較大資歷較老，被任命為後勤組醫療分隊的隊長。
他用過來人提醒晚輩的語氣指出馬原的“錯誤”。
“公用醫療元件沒法拯救士兵性命時，咱們自己帶的私人價值才能發揮出作用！”
“我在這一行幹了幾十年，見多了同情心爆棚的年輕醫生最後虧得血本無歸……”
馬原笑了笑有說話，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魯賓只是擔心馬原經常這樣做的話，會影響他出售自己的私人元件，可他並不知道，比起馬原的收穫來，一點賽博元件根本算不上什麼。
有威爾在後勤組任副組長，馬原做事很方便，獲取更多戰鬥績效對他來說誘惑力不高，他現在就是一門心思的撿屍。
從黏糊糊的地面上撿起一隻手指長的綠色飛蟲，將其丟到便攜手術箱中。
“獲得祭品畸變蠕蟲：靠血苔粘液為食的小型飛蟲。”
“正在記錄畸變蠕蟲基因組資訊……”
“恭喜寄主獲得血肉力0.3點。”
一股髮絲粗細的紅色能量突兀出現，又迅疾消散在體內。
蟲子再小也是塊肉，積少成多，有收穫就不錯。
今天探索地下蟻巢系統，他也慢慢摸索出了一條新的獻祭規則。
獻祭不入品級的畸變獸一般不會獲得能力類的獎勵，得至少是黑鐵級畸變獸才行。
像畸變蠕蟲這類普通畸變獸，只有第一次獻祭時有用，一般給的都是血肉力。
這讓馬原試圖以數量換獎勵的算盤落空，好在經過多年演變，地下蟻巢中的畸變生物幾乎構成了新的生態系統，畸變獸的種類繁多。
嗯，靠近隧道牆壁地面的那只蟲子，自己好像也沒見過。
馬原視線向遠處投去，剛要邁開腿，瞳孔忽然收縮到針尖大小，視線中央出現一個十字準星，鎖定了蟲子上方兩米位置。
黑暗深處，閃爍起成對的微弱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