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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大海若能喚回

如果大海能夠帶走我的哀愁,就像帶走每條河流,那麼我便行到水窮處。

——蜜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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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莉恩喝著熱騰騰的鮮湯,整個人都暖洋洋的,說的話卻有點“吃碗麵,反碗底”的意味,“人數是我們佔優勢,規矩由我定。很簡單,不損壞這艘船就行,路凱,我瞭解你的能力,要抓住我不難,但別忘了,三公主在南希海是安全的。其實,束手就擒,對你們來說,會更好,我可以讓你們陪我三個月,遊山玩水。”

辛格勸阻道:“殿下,這你就不要摻和進來了。”

蜜莉恩以同樣的語氣道:“大叔,我心情不好的話,可無法牽制一名高階魔法師。”

辛格有些無奈:“殿下,這本就不是你的任務,不知你是怎麼騙開希爾德法師的,請不要將這當成兒戲。”

雙頭白鯊人阿爾夫斯搶聲道:“這關乎特里同的顏面!”

蜜莉恩臉色一變,“我就是特里同的顏面!”

也不管其他人是什麼反應,從腰間的挎包裡掏出一枚貝殼,溼潤的手指在上面一摩挲,輕輕叩開緊閉的貝殼,她身邊的水元素一陣湧動,凝結成一個水汽縈蘊的結界,結界內的一切都變得溼漉漉的。

綣水珠撐開無水結界,愛爾琳妮搖搖頭,示意歐冶不用擔心:“你安心對付他們吧,這對我影響不大。”

歐冶在兩名女子身上各看一樣,翻身躍上桅杆,居高臨下,再次面對海族強大武士。

愛爾琳妮問道:“三公主,試過近距離的魔法決鬥嗎?”

蜜莉恩手指輕叩著貝殼,清脆的聲音叮叮,“我一向不崇尚謙遜,密集的攻擊撕碎防禦,蠻暴的力量使敵人退卻與屈服,才是我的追求。”

“正是如此,精靈才是藝術的代言人。”愛爾琳妮打了個響指,指尖上跳起一枚火球。無需吟唱,瞬間施法,是高階魔法師向魔導士晉升的標誌,也是愛爾琳妮這段時間感悟斂火珠得到的成長。

橘紅的火球上火舌跳動,明明晃晃,不受保溼結界的影響,歡快而雀躍。

蜜莉恩絲毫不怵對方的天賦,單手叩開一枚貝殼,張開一團湧動的水流,瞬間匯聚成一波水箭,朝愛爾琳妮攢射而來。

這是中級魔法“水箭波”,能夠藉助一枚貝殼就瞬發,愛爾琳妮自認高階魔法師也達不到這樣的水平!愛爾琳妮看得出來,施展法術的貝殼就跟魔法卷軸一樣,都是承載法術的載體,目的是幫助魔法師施展未掌握的法術,魔法卷軸的施展同樣需要吟唱,以及呼叫魔力。

愛爾琳妮有著很高的元素親和力,未達到魔導士水平就能夠瞬發初級魔法,但與這位美人魚公主比起來,明顯有著很大的一段距離,特里同美人魚被稱為“天生的水系魔法師”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愛爾琳妮知道指望不了自己的同伴,咒語在瞬間完成,左手托出一道火焰護盾,一個中級的“火盾術”護住自己。

水箭嘭地撞在火焰護盾上,騰起一股水霧,蒸騰得火焰護盾明滅不定,水箭在發威後,與火元素一同消弭,很快就雙雙消失不見。

在“瞬發”之後,愛爾琳妮又展現了另外一個高深的魔法技巧——左右互搏,同時施展兩個不同的法術,還是不同階位的法術!

聞名不如見面,蜜莉恩終於知道蓋拉德上天才火系魔法師的天才之處,面對飛來的火球,三公主依然平靜,短暫的彈舌吟唱,素手在溼|漉漉的結界內一抹,拉出一面水盾,抵擋住了火球。

“魔法是一門技藝,熟能生巧,精靈不會依賴外力,而使得技藝生疏。”愛爾琳妮雙手同時打響指,各有一枚火球跳躍而成。

沒有立即展開攻擊,兩枚火球懸浮在面前,精靈法師更為纖細的雙手一搓,三枚火球躍然於蓮花狀張開的雙掌上,“技藝越精湛,越貼近魔法執行的規則。在我的技巧面前,數量、速度,你都不佔優勢。”

五個橘紅的火球,在愛爾琳妮揮動的雙手帶動下,從五個不同的角度先後衝向美人魚公主,正是愛爾琳妮擅長的“五火球”。

美人魚公主一次掏出兩枚貝殼,在面前一拍,一個湛藍的水球咕嚕嚕地凝聚起來,水球中翻滾著一連串氣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翻騰。

一條湛藍的水蛇咻地從水球破殼而出,扭動著奇長的身體,在空中翻騰同時,一一撞向五顆不在一條直線上的火球。水蛇吞噬了火球,火球也消融了蛇身,在與第五個火球碰撞後,最後剩下的半截尾巴依舊在空中扭動著前進。

中級水系魔法“水蛇術”,是“水箭術”的擬化形態,魔法師通常會把一些初級魔擬化成一些動物的形態,能夠把直線飛行的法術轉換成曲線運動,從而躲開譬如樹木之類的障礙物,愛爾琳妮沒想到這個美人魚公主也懂得這種魔法技巧。

本是同為中級魔法,“五火球”與“水蛇術”的法術強度應該相當的,但這裡是大海,四周的水元素充沛得過分,而火元素卻不足,才會出現水蛇在攔下五個火球後,還剩下半截尾巴的狀態。

同時也反映了大海屬於特里同美人魚這個事實!

愛冒險的三公主顯然有著足夠的對敵經驗,她施展的攻擊還沒結束,“我說過,我喜歡火力壓制!”

在水蛇的尾巴離開時,水球已經變成了一道水刃,帶著明晃晃的光芒飆射而來,幾乎是銜著蛇尾而至。

原來蜜莉恩拍在一起的兩枚貝殼,是把“水蛇術”與“水刃術”兩個法術糅合在一起,做到幾乎同時釋放兩個法術。這種把不同法術融合到一起的整合技巧,只有到了魔導士級別才能做到,美人魚憑藉著其天生水元素親和力,以及水系魔法的柔和特性,硬生生的用同階魔法做到了簡化版的“整合”!

這就是愛爾琳妮之前說的,在大海裡面對美人魚,根本不用想著跑,這裡有著太多的水,以及水元素任由他們施展。

愛爾琳妮雙手接連推出一枚火球,前者慢,後者快,兩者碰撞在一起,爆發出一陣猛烈的火焰與衝擊波,將水刃摧毀粉碎。

雙方以快打快,在人魚公主為施展兩個中級法術而緩神時,愛爾琳妮立起的左手上已經凝聚出一面“火焰護盾”,她伸出的右手前,法術在一團紅光中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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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法師左手盾,右手攻擊,如同一位擅長攻防的騎士。

愛爾琳妮施展的是中級火系魔法中攻擊能力最強的一個,“火箭攢射”能夠召喚多枚火箭攻擊目標,並且是持續轟擊!

現在,除非三公主能夠在不到一秒的火力間隔裡,能夠一個接一個地釋放出法術攔截,不然的話,只能用身體擋下蜂擁而至的攻擊。

簡單的兩三個法術對碰,愛爾琳妮已經看出美人魚公主只有中級法師的水平,有足夠的元素親和力來快速凝聚足夠支撐法術的量,但沒有足夠熟練的技巧快速釋放法術,即使她有貝殼幫助,有凝水結界的輔助,速度跟不上,一切都是空談。

當然,愛爾琳妮並不想在海里傷害一位美人魚公主,她只是想落落三公主的面子,逼她跳回海里,這樣做的話,攢射的火箭依舊鎖定她,但海水會庇護三公主不受一點傷害。

愛爾琳妮要讓三公主明白,她是一位足夠讓海公主尊敬的精靈法師,並不是僅僅依靠先人的庇護,而大搖大擺出海的夏多雷!

蜜莉恩只攔下兩撥火箭,手上的速度已經跟不上了,這讓經歷那麼多冒險,自認實力不錯的她氣惱不已,執拗的性子一起,面對緊接而來的火箭,硬是不躲,但慌亂的手暴露了她對受傷的害怕。

下一枚貝殼怎麼都掏不出來,她一緊張,反而把挎包裡的貝殼全都翻了出來,噗噗落到甲板上,滾了一地。

“安菲特裡忒!”

蜜莉恩心裡念著海後的名字,祈禱海後能夠庇護她能夠避免火箭的灼燒,一時都忘了躲避。

糟了!愛爾琳妮更為緊張,她沒想到這美人魚公主的應變能力這麼差,其恐懼的臉色顯然是害怕得忘了躲避。可愛爾琳妮學習的魔法技巧,都是怎麼加強法術的傷害能力,怎樣做到更快、更強,從來沒想過怎麼把發射出去的法術攔截下來。即使想,她也做不到,就算現在拼著被魔法反噬的危險停下手中的法術,不讓接下來的火箭發射出去,但已經出去的那一枚卻怎麼都阻止不了了!

在海里傷害一位海族公主,以其性格,結果是怎樣,愛爾琳妮都不敢想象了,她有些懊惱自己,不該這麼爭強好勝。

可精靈的性格就是如此高傲!

嘩啦的一聲,在蜜莉恩側面的海里,跳出一個矯健的身影,噗地噴出一個水柱,澆滅了那枚臨近蜜莉恩的火箭。

接著,另一個水球從它身上膨脹而出,一下子裹住了美人魚公主,讓她從接下來的兩撥火箭下倖免於難。

愛爾琳妮松了口氣,她放下維持“火箭攢射”的右手,不再做攻擊的動作,但左手卻緊緊握住了法杖,戒備著救下美人魚公主的那頭海獸。

一個直徑十米的水球就這麼停在船上,裹著跌坐在甲板上的美人魚公主。在蜜莉恩的身前,昂首挺胸浮著一匹葉海龍,全身都被銀白的骨質包裹著,顯得堅固有力,再加上湛藍水球,儼然一堵牆護在美人魚公主面前。

見魔獸護住,愛爾琳妮拋下懊惱,放下的右手再次舉起,戒備著如同護崽老母雞,旗肢張揚的葉海龍。

蜜莉恩嘆了口氣,臉上的慌張神色一掃而光,她拍了拍葉海龍的腦袋,臉貼著長吻低聲寬慰一番,葉海龍抖抖飄揚的旗肢,收起護衛全身的水球,深深望了一眼精靈法師,才戀戀不捨地躍回水中,濺起大股水花,打溼帆船。

看著精靈手上又燃起的火球,蜜莉恩攤開手掌,一枚透藍的珍珠正躺在其中,散發著元素的波動,“看來,我得覺醒了星空倒影才能戰勝你了,真不愧是夏多雷的魔法天才!”

這是自然界中稀有的“法|律協鳴珍珠”,天才奇寶,能夠儲存一個完整的法術,持有者無需吟唱,無需呼叫魔力,只需要精神力啟動珍珠,就能釋放預先儲存的法術!

可以說,這樣的天賦魔法裝備,連一頭野獸都能夠使用,蜜莉恩的坐騎多啦艾波就擁有另一枚,儲存著一個防禦性的水系魔法,它就是憑此對抗火系魔法,護衛主人!

顯然,驚慌失措只是三公主偽裝的麻痺敵人手段,縱使愛爾琳妮被奉為天才,這第一次與蓋拉德之外的魔法師交手,還是吃了虧!

怪不得先輩遠行者感嘆:遠行者遠行,任重道遠且行路難!

回到眼下情況,愛爾琳妮有些詫異地看著蜜莉恩,對方的好勝之心很特里同,乾脆利落服輸卻很不三公主。

蜜莉恩笑道:“怎麼?難道還要我說你高法欺負我一個中法?保溼結界、蘊法貝殼已經彌補了這點差距了。作為蘭蒂斯帝國公主,真要面對敵人,會只是高階魔法師嗎?你不也面對過巡洋領主?”

愛爾琳妮嘆道:“我們必定竭盡全力,勝利後回首,就不會覺得自己犯了很多錯誤。前面是夏多雷的格言,後面是歐冶說的。”

蜜莉恩道:“人類海盜有句話,叫江湖險惡,更何況是大海?你我之間勝負其實無關緊要,你們的命運早就被決定好了。還繼續打嗎?同是法師,別忘了我可是特里同。”

特里同美人魚能夠潛入深海,體格總比精靈要好,這位連塞壬的“潮汛魅惑之歌”的高段位都熟練掌握的公主,會不會學習了武技,只有大海才知道。

確實沒有繼續戰鬥的必要,愛爾琳妮問道:“這是安樂爾保溼結界吧?當年海族登陸的依仗?”

蜜莉恩點頭承認,“當年的技藝早已失傳了,海族再也沒人能製造出大型二持久的結界了,只有這個維持我們登陸一段時間,所以你無需非蓋拉德擔心。”

愛爾琳妮並不擔心蓋拉德,她是遠行者,只需關注遠行的道路,關於蓋拉德的事情,只需傳信回去,自有蓮恩雪特操心,“你找我們有什麼事?第一次見到路凱時,你就計劃好了吧?計劃好這一次攔截。”

蜜莉恩並不否認,碼好蘊法貝殼,向愛爾琳妮問道:“你知道愛麗兒公主嗎?”

覺察到這是探詢對方內心的機會,愛爾琳妮換了種輕鬆的語氣,“童話裡都是騙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他也不是。”

蜜莉恩也放鬆了下來,“我與她有著相似的命運,我也做了同樣的選擇。”

愛爾琳妮眼神曖昧,“不會吧?你一眼就愛上了路凱?”

蜜莉恩皺起了鼻子,“這世界哪有一眼入心田?我可沒愛麗兒的單純,世間男兒,偉岸者,勇武者,多才者,有德者,從來都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是想……上岸看看……”

想更多瞭解陸地上的生活,自小聽“小美人魚”的故事長大,油然而生的是對陸地的嚮往。

嚮往山高水長,草長鶯飛,白鹿青崖間,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愛爾琳妮心中一動,看到了與三公主建立紐帶的方法,便說道:“世間情動,不過盛夏白瓷梅子湯,碎冰碰壁叮噹響。見多了海闊天空,心心念念山高路長。路凱身上擁有的,比你看到的要多得多,金波河上水火並濟,俘虜數位督軍都是他的功勞。”

蜜莉恩挑了挑眉,“我找的便是他,即使你是這艘船的話事人。”

愛爾琳妮:“只要不偏離目標,我不干涉他的任何自由。”

蜜莉恩:“真不知道你們從哪裡找到這一個人。”

愛爾琳妮:“等上一萬年,你也會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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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並不好,愛爾琳妮施放法術的火光,給歐冶仔細打量對手的機會。

藍鯨人統領立在那裡,露出水面三米多高,右臉佈滿海獸刺青,刺青蔓延過脖子,一路延伸到左邊肩膀!

這是海族武士的傳統,每獵殺一種海獸,就把對應海獸的刺青紋在臉上,以彰顯自己的戰績,而左臉則是不留紋身的!

這位藍鯨人統領的刺青當然不是一隻海龜就爬滿半張臉的情況,海族的神廟裡,專門有一本書籍,上面把所有兇猛海獸的影象全部符號化,據說是海神波塞冬給驍勇的海族武士的恩賜,紋在身上的大小是有嚴格規定的,不同大小代表獵物的強大程度!

在辛格的額角,則紋著有三顆腦袋的大白鯊的符號,代表這位武士第一次獵殺的是一條三頭大白鯊!

只可惜上面沒有標明年齡……

似乎看破歐冶心思,辛格道:“十五歲,保護妹妹擊殺的。你運氣好,今天遇到雙頭大白鯊人。”

歐冶道:“那是他運氣不好,遇到我。”

聽完辛格的轉述,兩顆腦袋的阿爾夫斯叫囂起來,大有馬上撲過來,將歐冶撕成碎片的架勢。

歐冶卻不等辛格喊話,召喚出螺旋甲盾,或作盾飛擊,或作舟騰空,配合蛛網,將騎著大白鯊躍出海面的沙克族騎士一一擊倒。

將鉤鐮槍舞得生風的阿爾夫斯,被蛛網阻滯了行動,歐冶欺身而上,一記手刀劈在兩根脖子中間,乾脆利落地暈了過去。

歐冶再次踏著螺旋甲盾騰空而起,平鋪在海面上的三階螺旋甲盾,在心靈控制下,縮回一階形態,返回歐冶手上,人與盾合一,騰空撲向站立的辛格。

辛格一聲大笑,“你可知道章魚人的絕技‘縮骨功’?”

話聲落下,藍鯨統領的身形猛然拔高,變成一位九米高的參天巨人,収於腰間的雙拳上水波翻轉,隨著雙臂前衝,水流化作半月狀,衝向歐冶。

歐冶以盾牌作刀,猛然揮動,切開了辛格藉助水流發出的絕技“波動拳”,直面藍鯨人海崖也似的下巴,故意露出狡詐的笑容。

下一刻,揮動的螺旋甲盾恢復椒圖甲殼的原狀,轟然撞在藍鯨人的下巴上。

連四周的海浪都為這一撞擊喑啞。

藍鯨人偉岸的身影轟然倒下,昏迷不醒。

歐冶落在礁石上,朝船上揚了揚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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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船在蜜莉恩的催促下,快速遠去。

礁石旁,北定海統領昏睡的身影,如同一座孤島。

蜜莉恩遠眺的視線,掠過一直跟著她的護衛們,看向那彎月,月如鉤。

有一個巨大的身影沖天而起,遮住了月亮,又落回海中,海風似乎傳來它砸入水中的巨響。

蜜莉恩開心地笑了起來,口中念著:

當大海在微笑,我就是,笑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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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七十週年國慶,恰逢此時恢復更新。

烏蓬裡一番低語,紅牆上一句長宣。

五千年經風雨,四萬萬……(沒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