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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章 金蘭之交

這些詩詞歌曲一出來便受到寒門士子和深閨怨婦的熱捧,《襄陽週報》銷量大增,大家都被劉丹的痴情感動了,再也沒人說劉家的不是。桓宣和劉正看到劉丹在報紙上公開泡妞,又好氣又好笑,這小子,也算有能耐,總能別出心裁,在山窮水盡處搞出許多花樣來。蔡、鍾兩家看到劉丹的態度,心裡好受了許多,也算有了面子。說起來這件事情還真不能責怪劉丹,他沒有移情別戀,只是因為桓宣的規劃,換了一種變通的方式和自己結親。

劉丹的詞曲化解了鷺、燕二人的敵對情緒,但要想關係正常化還差得很遠,沒辦法,劉丹又拿出另外一個大殺器——麻將。麻將的威力李丹知道的非常清楚,後世社群裡到處都是麻將館,有人幾天幾夜泡在麻將桌上不願下來。麻將危害不少,但是麻將的好處就是可以拉近感情,劉丹把麻將拿出來就是讓冬梅和鷺燕二女一起玩,增加她們的感情,開解她們糾結的心情,只是沒想到冬梅把郗玟拉下水,而蔡燕癮頭最足。

麻將是最費腦子的,所謂“盯住上家、看緊下家、防著對家。”引誘上家放你需要的牌,看死下家不放他要的牌,還要防著對家坐收漁利、趁火打劫。至於輸贏、風險就是寧可不和牌,不能輕舉妄動放銃。

蔡燕好勝心最強,直來直去、喜怒都寫在臉上;鍾鷺無得失之心,隨手發牌,無所謂輸贏;冬梅純粹是舍命陪君子,心思也沒在麻將上;在四女中郗玟的麻將天賦是最高的,其他人手中的牌能算個七七八八,但是她不動聲色,輸贏由心,有時也放炮。

這座公館劉丹是仿造香港富豪的別墅建造的,以前他是個窮屌絲,看著眼饞,現在算是圓了自己的一個夢。劉丹安排冬梅在這裡住,屋子都是新裝修的,游泳池都貼了瓷磚,僕婦是孫氏安排的,沒有外人,非常安靜。冬梅休息日都會呆在這裡,連帶著郗玟和鷺燕二人也跟著過來,看見這裡新奇的裝飾,泳池、鞦韆,非常好奇。公館很大,又沒有長輩在,三女*乾脆搬過來一起住,游泳,打麻將,還有冰淇淋,小日子過得太舒服了。不知為什麼,這裡的冰塊好像取之不盡,真太奢侈了。

記得那天搬進來不久,泳池剛注滿清水,在太陽光輝下,水波盪漾,清澈透明,波光閃閃,連池底的瓷磚也被刷得乾乾淨淨,透過明亮的水,能夠看得清楚每一塊瓷磚的姿態。劉丹還設計了各種游泳服放在櫥櫃裡,在炎熱的暑期大家很難抵擋住泳池的誘惑。

剛開始三女都不願意下水,大露天的露出胳膊大腿,怪不好意思。還是郗玟第一個換上泳衣跳進了游泳池,舒展著雙臂,像一條美人魚在泳池穿梭,讓燕子和鷺兒羨慕不已。冰涼的池水浸透郗玟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帶給她陣陣涼爽,真舒服啊!郗玟滿足的閉上了眼睛,幾乎要呻吟起來。相對於江東壓抑的氣氛,這裡宛如世外桃源。

深吸一口氣,郗玟一頭扎進水中,溫軟的陽光在搖曳的水面折射下光怪陸離,宛若仙境,郗玟的心兒也在這清澈的池水中慢慢融化,鉛華洗盡,珠璣不御,彷彿回到天真浪漫的孩童時代,遠離喧囂的凡塵,沒有繩索與枷鎖,自由自在。

一首詩篇在郗玟心中響起:

“你不是母親,不是女兒,也不是新娘,烏爾瓦希,你是女人,是令天國神靈銷魂落魄的女人……

第一個春天的元旦,你從洶湧的大海里升起,右手舉著生命之杯,左手執著鳩酒;那暴戾的大海把千萬條頭巾堆放在你的腳下,猶如一條著魔的巨蛇暫且寧靜。

你那纖塵不染的光彩,出浴自大海的泡沫,潔白袒露,宛若一朵素馨花。

哦,烏爾瓦希,你這永恆的青春,難道你曾經嬌小,羞怯或是含苞欲放?”

郗玟讀過《泰戈爾散文詩選》,她最喜歡其中的這一首,彷彿自己化身烏爾瓦希,從洶湧的大海里升起。過去郗玟從來沒有讀過如此優美的抒情詩歌,從中得到這麼久遠的享受,彷彿正在飲著一股清涼而甘冽的生命之泉。在它們的每一思想和感情所顯示的熾熱和愛的純潔性中,心靈的清澈,風格的優美和自然的激情,所有這一切都水乳*交融,揭示出一種完整的、深刻的、罕見的美,宛如我們深埋於身體內的最原始、純潔的靈魂散發出的聖潔之光。

其實不止是郗玟,就連那些玄學大師也被這些詩歌流露出的寧謐的自然氣息深深地折服了,它與大自然渾為一體,沒有任何矛盾。詩人不是用眼睛用知識,而是用靈魂接觸自然。自然在他眼裡不獨是物質的,他在山川感知的鮮活境界,只有想象才能抵達。天人合一,水乳*交融,這些正是玄學追求的最高境界。他們最終相信,這些詩都是來自於天宮,只有聖潔的天庭才能孕育出如此清冽的生命之酒。

三個姑娘看見郗玟像金魚一般自得其樂,又羨慕又嫉妒,這個野女人,不知道在哪裡學會的游泳,不過她的身材真不錯,珠圓玉潤,風姿綽約,讓三女自慚形穢。

“下來吧!”郗璿遊了一陣,招呼三女。見三人還在扭扭捏捏,道:“冬梅,你別說你不會遊。”

冬梅紅了臉,怕郗璿說出更難堪的話,趕緊道:“我們先去換衣服。”說完拉著兩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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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久,三女入池,很快就適應了池水的溫度,郗玟見鷺、燕二人靡顏膩理,夭桃穠李,楚楚動人的模樣太惹人憐愛,忍不住迎上去抱住兩人一人親一口,道:“多好的兩顆小白菜,可惜給那個野猴子拱了!”

“呀!你這個女流氓!”鷺、燕二女見玟姐佔自己便宜,嬉笑著來抓郗玟,三女在泳池內吵作一團,青春四溢。

四女混熟了,大家想來個金蘭結義,不過被郗玟拒絕了,拒絕的理由很強大:“我不要做你們的大姐,我要做你們的夫君!梅子做我的大老婆,鷺兒做二老婆,燕子是三老婆。梅子,你跟劉丹說,這棟樓我買下了,我要來個金屋藏嬌。”

“你這個臭蚊子!”三女面面相覷,最後一擁而上,把郗玟狠狠地蹂躪了一番。

劉丹和二女的事情鬧得很大,郗玟也知道來龍去脈,到了劉丹這個位子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這還真不能怪他。而且事後劉丹寫了這麼多的歌曲和詩詞,也算有心了,只是這兩個丫頭太傲嬌了。在襄陽兩丫頭還算一個人物,放在江東,啥也不是,不過這話可不能說

桓宣要劉丹和江東的世家聯姻,大家都聽說了,那些世家都放下身段,動起了心思,就連琅邪王家和陳郡謝家也蠢蠢欲動,這讓劉丹也覺得很奇怪。王家不用說了,謝家現在還沒有大顯,至少要等到謝安出山才大紅大紫,不過現在已經出現振興的苗頭。

士族對於聯姻是非常重視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和低於自己品級的家族結親。王敦叛亂,王導在京城靠邊站,陶侃、庾亮時有廢其之心。當此之時,站在王導身邊的人物起了關鍵性作用,那就是高平郗氏的郗鑑。郗鑑堪稱當時中流砥柱,後世赫赫有名的北府兵即淵源於他。當時王導急於獲得郗鑑的支援,王羲之也因此成為郗鑑的東床快婿,娶了郗鑑的女兒郗璿。

高平郗氏屬於寒門,核心力量始終遊離在建康城外,郗鑑是流民帥,流民帥是東晉時期的朝廷為招撫地方豪強所授予的官職。司馬睿南渡後,北方一些漢族豪強為圖自保而招募流民,蓄養私兵,被稱為流民帥。由於北方被胡族佔領,大量流民帥屯紮於江淮之間,比如郗鑑,祖逖,蘇峻等人。流民因為國破家亡,對胡虜恨之入骨,再加上人窮命賤,個個都是亡命之徒,戰鬥力很強。

東晉朝廷對他們是既重視,又防備:流民帥掌握著相當力量的軍事武裝,並有和胡族作戰的經歷,東晉朝廷要仰仗他們的實力以防禦北方入侵,不得不重視他們。另一方面,他們相互猜忌,彼此之間有不小的隔閡。

流民帥不得朝廷信任。一般來說,朝廷授給他們官職,並給與一定的地盤以供其部屬駐紮,但不許他們過江。東晉朝廷認為這招是“一箭雙鵰”——既將流民帥的威脅降低,又使得他們為東晉守邊。

流民帥也樂於這種安排。他們也對東晉朝廷抱有戒心,不敢脫離自己的部屬貿然過江。流民帥的第一目標還是自存。雖然名義上歸附,實際上和朝廷若即若離,紛紛當起了“山大王”,過著無法無天的生活,甚至公然打家劫舍,搶奪行旅,一定程度上與強盜無異。

《晉書·祖逖傳》中就提到祖逖的部屬常常幹打家劫舍之事。雖然沒有提到祖逖的參與,但史書往往多美化之言,他們的這些行為大有可能是得到了祖逖的默許或支援。祖逖沒有朝廷的支援,屬於自籌資金的私有企業,沒有皇糧,將士們都餓著肚子,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行啊。

流民帥大多門戶不高,並且不具備風流旨趣,無法與“揮麈談玄”的東晉上層門閥士族建立良好關係,因此始終無法進入東晉的權力中心,註定是邊沿人物。

魏晉時期,京口(今鎮江)仍是貧瘠荒涼之處,發展水平低。但因有長江作為屏障,加之很多南渡流民抵達安全之地後,不願再南行,因此京口成為流民大量的落腳點。郗鑑及其家族經營京口,他一面招流民,組成軍隊,另一面利用京口靠近盛產糧食的三吳之地的優勢,用三吳糧谷來保障軍隊糧食供應。

京口在郗鑑經營下,已經日漸強盛。王敦之亂時,郗鑑就以此地流民為軍,成功平亂。此後,更使屯紮重兵的京口成為東晉朝廷的有力後盾,起到制約長江上遊各門閥勢力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