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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章 降服法明

就在劉丹以為事情都安排穩妥的時候,葉瑾又垂頭喪氣找上門來了:“丹哥,你快去救場,那武僧法明在演武場把我們全部都撂倒了。”

嗯?還有這個事?劉丹跟著葉瑾往騎兵連走去。法明是這幫人的頭,當年也是在軍隊裡混的,因為主將兵敗,隊伍打散了,法明帶著一夥弟兄佔山為王,後來被師父佛圖澄點化出家。佛圖澄看他們戾氣太重,收在身邊調教,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把這些人送到這裡來了。這些都是法和介紹的。

自從葉瑾把二十多武僧放在騎兵連之後,這才發現請來了幾個大爺,一個個牛氣得不得了,今天早操葉瑾讓他們一起搖大杆子,被他們斷然拒絕,說他們自己有獨自的練功方法,不學這個花架子。最後葉瑾的手下氣不過,提出比武,結果一個個被這些武僧全部打趴下了。葉瑾看見勢頭不對,沒敢上場,親自來找劉丹。

劉丹走進騎兵連營地,二十多個武僧像沒事的人一樣,各自在打拳,騎兵連的戰士臉青鼻腫,站在一邊,敢怒不敢言。法明見劉丹來了,停下拳法收功,其他人停下,聚集在法明身邊。

劉丹仔細一瞧,好一條大漢,法明頭裹萬字頂頭巾,身軀凜凜,相貌堂堂。眼若寒星,眉如刷漆,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草原黑豹,冷傲孤清寒氣逼人。

劉丹問道:“怎麼回事?”

法明道:“我們不想搖大杆子,這些東西對我們沒有用。”

劉丹道:“在我們的部隊,軍令第一條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不是你想幹啥就幹啥。在我們這裡,不是誰拳頭大誰說了算。你們想練自己的功夫,可以,但是必須向連長報告,得到連長的同意。其次,大杆子有沒有用,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劉丹看看他身邊的人,道:“今天既然說到比武,咱們也來比劃比劃,誰先來?”說完兩腳分開,擺個太極樁的姿勢。

二十多僧人面面相覷,突然爆笑起來,這小子年紀輕輕的,搞了一個童子軍,舞槍弄棒,以為這就是打戰了,有錢人真不知死活。想跟我們比劃,你夠格嗎?咱們可是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

法明眉頭緊鎖,對方這個姿勢一擺出來,秉性氣質突然一變,虛之若谷,持之如嶽,怕是不好對付。法明一個眼神,旁邊一個武僧站出來,對劉丹合什,道:“小僧法性,請施主賜教。”

劉丹道:“你們的師父把你們交給我,就說明你們已經還俗了,不用遵守僧人的戒律,你們進了軍營,就是一名戰士。我姓劉,是你們的團長。”

“團長,請賜教。”

法性說完猛喝一聲,左掌往李昊面上一晃,掄起右掌,往李昊胸前猛斬過去。劉丹把身子左轉側身避過,右手搭住法性右手手腕,左手抓住他的右手胳膊順勢一捋,法性身體失去平衡,一頭往前栽去,翻了幾個筋斗才站穩。

“好!”戰士們喝起彩來,今天真是憋屈,團長給咱們出了一口氣。

武僧們見法性一招就被放倒,收起了輕視之心,法性在眾人裡功夫算是很不錯的。這時又一個僧人撲上前去,拳頭如狂風鄹雨般地向劉丹攻來。李昊施展身法,宛如遊龍飛鳳,悠忽飄蕩。太極推手八法也展示出來。掤、捋、擠、按、採、挒。這次沒有一招把人放倒,而是一步步把太極精髓全部施展出來,最後一掤,把人摔出去。李昊下手極有分寸,這些武僧皮厚肉糙,並沒有多大妨礙,打個滾兒又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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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明見劉丹不好對付,親自上陣,將足一頓,起在半空,對著劉丹的頭部凌空三連踢。劉丹見法明雙腿凌空踢來,伸

出手來想搭上法明的飛腿,法明的踢腿原來是虛招,見劉丹的雙手伸來,他將身子在空中一轉,一個鯉魚打挺,避開劉丹兩手,伸開鐵掌,並起左手兩指,閃電般照著劉丹兩眼點去。劉丹見對方來勢快捷,知道無法躲避,只得將身一仰,打算平躥出去。誰知法明敏捷非常,招中套招,左手二指雖不曾點著劉丹二目,跟著右手使一個崩拳,對著劉丹下頰打去。劉丹不敢大意,身體急速扭曲,如金蛇翻舞,臉頰劈開法明崩拳,雙足收攏,猛一個兔子蹬腿,正踢在法明腹部,法明飛出老遠,劉丹的背部也重重地摔在地上。

這是劉丹第一次摔得這麼狼狽,如果不是身法了得,身體不可思議地扭動避開法明的崩拳,這臉頰上要挨一下,以法明的力量,李昊的臉頰肯定要腫起老高,十幾天內別想消腫。

劉丹翻身而起,法明也衝過來再戰,這一次大為不同,劉丹打疊起十二分精神,法名雙目盡赤,狀似瘋虎,兩隻長臂如車輪一般揮動。劉丹也毫不示弱,施展太極雲手,掤捋擠按,上下相隨,牽動四兩撥千斤,引進落空隨即出。

兩人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法名的拳法剛猛迅疾,氣勢如虎,如巨浪拍岸,大開大合,劉丹心靜神松,意在勁先。法明越打越憋屈,這團長渾身滑溜溜好似抹了油,讓人沒有著力處,自己彷彿掉進了沼澤泥潭,越掙扎陷得越深,被對方的手勢帶動,根本就停不下來,累得氣喘吁吁。

戰士們看見劉丹的太極拳術都歎為觀止,原來太極拳竟有如此神化無窮之能啊,平時學拳時的要點訣竅在這裡一一展現,融會貫通,一些悟性高的當場手舞足蹈,隨著劉丹的動作比劃起來。

如此相鬥一個時辰,法明像個作繭自縛的蠶兒,越掙越緊,劉丹則象揮毫潑墨的才子,瀟灑豪邁、玉樹臨風。最後劉丹又是雙手一掤,把法明甩出丈遠,再也起不來了。

劉丹命令道:“把他們全部捆起來,每人十軍棍。”說完轉身離去。

葉瑾一揮手,眾人一擁而上,把他們都捆了。這些武僧也很光棍,技不如人,願賭服輸,沒有反抗。

第三天晚上,劉丹召集獨立團高階軍官在團部的講武堂上課,法明二十多人也在其中。雖然成立建立獨立團的時候,原來第一批五十多名學員分散在各連隊擔任基層指揮官,劉丹也會不定期地給他們講課,提高他們的政治素質。劉丹還把那些數學有天分的學員放在學校擔任教師,一些初中和高中教材都整理出來讓他們自學,同時也會不定期地給他們講課,回答他們的疑問。將來這些人都是科研骨幹,未來劉縣的科學技術的發展都寄託在他們身上,畢竟劉丹知道的很有限,而且不成體系。還好前世的應試教育讓劉丹的知識面面俱到,沒有短板,這些都給後面的發展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基礎。將來一大批人畢業出來之後,劉丹準備把《機械制造原理》印出來發給他們,讓他們自己發明創造,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們自己了。

這次把法明等人召集進來,明擺著是想把他們納入到獨立團的體系中來。雖然每人挨了十軍棍,第一是十軍棍是輕罰,第二是葉瑾捨不得用力,所以這些人都是皮肉傷,敷上藥調養兩天也就沒事了。

這次受挫,讓法明浮躁的心徹底安靜下來,開始打聽團長的事情,這才發現團長不是一般人,太極大杆子的練習是一門高深武功,據說團長騎戰的時候沒有一合之敵,雙手一抖,白蠟杆將對方兵器一攔,一拿,一紮,“呯”一聲,白蠟杆捅在對方胸口。如果是群戰,團長將白蠟杆掄圓,抖了起來,槍頭亂擺。大家只見眼前恍惚都是杆頭,自己的槍早被撩

一邊,“呯呯呯呯”一連串爆豆子的聲音,身上早被扎了個窟窿。

法明的家傳武學是一杆馬槊,這次也帶過來了。上等馬槊往往使用桑柘木,宋朝著名大殺器神臂弓,用的也是這種木頭。桑柘木,是桑木之中名貴的一種,被視為槊的首選,其硬度與柔韌度均極其出色。神臂弩的木材,最重要的就是彎折回彈、瞬間復位的剛柔並濟的能力,因此可以側面論證柘木是冷兵器軍械中最好的造槊材料之一。

馬槊裡邊有非常多的講究。槊杆根本不像普通槍、矛所用的是木杆,而是取上等韌木的主幹,剝成粗細均勻的蔑,膠合而成。那韌木以做弓用的柘木為最,次以桑、柞、藤,最差也得用竹子。把細蔑用油反覆浸泡。泡得不再變形了,不再開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而這個過程耗時將近一年,一年之後,將蔑條取出,蔭涼處風乾數月。後用上等的膠漆膠合為一把粗,丈八漢尺長,外層再纏繞麻繩。待麻繩乾透,塗以生漆,裹以葛布。

葛布上生漆,幹一層裹一層,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發出金屬之聲,卻不斷不裂,如此才算合格。然後去其首尾,截短到丈六左右。前裝精鋼槊首,後安紅銅槊纂。不斷調整,合格的標準是用一根麻繩吊在槊尾二尺處,整個丈八馬槊可以在半空中如秤桿般兩端不落不墜。這樣,武將騎在馬上,才能保持槊尖向前而不費絲毫力氣。

如此製造出來的槊,輕、韌、結實。 武將可直握了借馬力衝鋒,也可揮舞起來近戰格鬥。只是整支槊要耗時三年,並且成功率僅僅有四成,因此造價高得驚人。在漢朝,槊這種威力強大但造價昂貴的武器,只能少數貴族裝配,而一般文人貴族、官僚,佩華麗的劍足以彰顯身份。只有需要領兵作戰的門閥貴族,才需要具有實戰性的騎兵武器,因此,槊與世家貴族出身的將領結合,成為其標誌,這也說明法明家世顯赫。隋唐程咬金用的就是馬槊,法明來到劉家村一直不肯用自己的俗名,也是怕給族宗蒙羞。

劉丹可沒有本事給戰士裝備馬槊,但是有白蠟杆也是不錯,四川的白蠟杆有的是,源源不斷,加上獨特的訓練方法,也不會比馬槊差。

法明是個武痴,聽說團長這裡有高深武學,心癢難耐,只是一進門就弄得灰頭灰臉,面子上抹不開,這次聽說團長也講課,一大早就趕來了。只是他沒察覺,自己不知不覺把劉丹放在軍主的位置。

劉丹站在講臺上,直接點法明:“法明,起立,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追隨大師學法,問過大師如何才能把武功修煉到極致嗎?”

法明站起來道:“問過師父,師父說人生惟生死為一大關頭,此關不破,則種種障礙,隨之而見。常用技擊之功已臻至絕頂者,一遇猝然變端則心膽俱落,手足失措,即生死之關不破故。人到生死俄頃間而能萬念皆空,無一毫持牽,此所謂無掛礙斯無恐怖,無恐怖則生死之念絕,此禪門所謂瞭解人間生死念,便覺當前火自涼也。只是弟子暗鈍,不能解師父甚深含義。”

劉丹高興道:“大師知見超群,深悟上乘,我沒能皈依大師門下,是沒有這個福氣啊。大家練武,要參悟道釋儒三家經典,道家的‘無’、釋家的‘空’、儒家的‘浩然之氣’都要參悟。欲學技擊先學不動心。只有做到無君泰然,百體從令,技擊始有超神入化之境;欲學技擊先學數息。數息之功,即不動心之道,所謂氣靜則神恬,神恬則氣足。技擊臻此境界,而後可稱上第,可稱絕技;欲學技擊必須破生死關頭。佛門之畢生修養,乃以此為究竟證悟,勘破塵根,悟徹輪迴,而後可以神明以法之中,超其象於塵磕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