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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倖存者

醫生指定一個護士照看這名海難倖存者,他叮囑這個護士多加留意。

“普通人類,有什麼值得留意的。”護士不以為然。

這個倖存者就是被偽造了一段記憶的韓諾,之前林甚歡設定過他的生物鐘,半夜的時候他準時醒來了,看著四周的環境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回憶了片刻:“休假碰上海難,豈有此理。”

韓諾惱火的翻了個身,他感覺到腰部被什麼硬東西頂得疼,伸手一摸是個盒子,盒子裡有一個手機和他平時工作用的器材,他這個海難倖存者,看到自己手機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看看有沒有訊號,訊號倒是沒看見,他一翻自己的手機便發現不對勁,仔細看了良久之後,他笑了幾聲,“林甚歡,我們的計劃有個好的開頭。”

他把這段屬於他的真實記憶溫習了好幾遍,一直到天亮有個護士走進來他才把手機收了起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護士問了韓諾一句,卻看見他茫然的望著自己,她這才意識到不能用催眠師語言和一個普通人說話,護士叫來一個二十年前移民到修普諾斯的同事,這同事是這家醫院裡唯一會使用人類語言的。

她的同事用英文問韓諾:“你是哪國人?”

韓諾仍然茫然的看著她倆,他倒不是裝的,他確實聽不太懂英語,只好指著自己反覆念著“中國”這個單詞。

同事告訴負責韓諾的護士:“這個人聽不懂英文,他是中國人,我有個朋友在為學校的醫院工作,他說有個女學員剛從中國來修普諾斯不久。”

於是林甚喜被請到了靠近城市邊緣的這家醫院,他們用每天十枚銀幣的薪水請她來做翻譯工作,正好零用錢用光了的她欣然接受了這份臨時工作,她腳步輕快哼著小曲愉快的走進病房。

直到她看見病床上那個人就是以前老是騷擾她的警探,她再也笑不出來了,驚訝的對韓諾喊:“怎麼可能是你!”

“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韓諾友好的和她打招呼,看見沒別的人在場,韓諾從脖子上扯出一個東西,林甚喜看見他的項鍊竟然跟林甚歡的一模一樣,她倒退幾步吃驚的對他說:“你這傢伙果然是個變態,你竟然帶女人的項鍊。”

“林甚歡還說看見項鍊你就會明白我和她是一起來的,看來她把你想像得太聰明了,這項鍊是你姐給我的。”

林甚喜詫異的問:“林甚歡?她在哪裡?”

“在海里。”韓諾回答她:“她發現前幾天進城的那批移民之中有海拉王國的人,於是和我一起來這裡阻止他們,對了,順便告訴你一聲,我跟她現在是朋友。”

如果不是林甚歡帶他來的他怎麼可能找得到這地方,但林甚喜怎麼也想不通林甚歡怎麼會和他混在一起,韓諾告訴她:“就在明天,我要離開醫院去移民局,這是我和林甚歡計劃裡的一部份。”

既然他已經是林甚歡的朋友,她覺得自己有必要保證他的安全,於是說:“修普諾斯的高層就是學校負責人,我去找他們反映一下情況,你不要冒險了。”

韓諾聽說過林甚歡和修普諾斯人的關係惡劣,他問林甚喜:“你怎麼給他們交待清楚?不說消息來源他們能相信你嗎,說了消息來源他們會相信你姐嗎?”

想來也是,暴露了林甚歡的行蹤,她不但不可能受到歡迎反而會被關起來,林甚喜打消了找西芙反映情況的念頭,她問韓諾:“海拉的意圖究竟是什麼?”

“如果我們知道,我還冒險進城來做什麼?不過那肯定不會是什麼善舉。”韓諾給她分配任務,兩人商量了大半天,林甚喜走出病房對負責韓諾的護士說:“我和他談了,這個人因為海難的事,情緒仍未穩定,請不要輕易打擾他。”

“真可憐。”護士這樣說著,她巴不得不用理會那個普通人類,她把林甚喜送出醫院並叮囑她明天要按時來。

第二天林甚喜一大早就來了,護士見她來得早很開心的稱讚:“真是個有責任心的好姑娘,那麼今天也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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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甚喜走進韓諾的病房拿出一包東西遞給他。

“這就是你們的男老師會穿的制服?”韓諾舉起紫色制服看了又看,這怎麼可能是男人穿的衣服,衣服上面有花邊和蕾絲不說,抖開一看分明是條連衣裙,他簡直要崩潰了。

林甚喜留意了一下病房外的動靜,她壓低聲音對韓諾說:“你不是進城來買衣服的吧?少羅嗦。”

韓諾終於扣完了這制服上的最後一顆釦子,他帶上裝飾著羽毛的寬邊帽從視窗翻了出去,林甚喜把他的床做了點手腳,弄成有人在矇頭大睡的造型,然後走出了病房。

“學員小姐,為什麼這麼早就離開?”負責照看韓諾的護士詫異的迎上來。

林甚喜向病房看了看,“那可憐的人,聽說昨天晚上失眠了一整晚,我已經催眠了他,讓他好好休息吧,要不然精神會垮掉的。”

護士心想:“今天的酬勞白給了,早知道應該先讓她做事再付錢。”

林甚喜又說:“晚上他大概會醒來,我會再來一趟。”

“這還差不多。”護士在心裡說著,她微笑目送林甚喜離開了醫院,至於病房裡的韓諾她仍然懶得多看一眼。

韓諾在醫院這條街的拐角處等林甚喜,他們一起向移民局走去,移民局外面已經排了一道長隊,韓諾目測了一下大概有四五十人的樣子,他帶來的針孔監視器夠用了,他心裡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林甚喜走到移民局門口,她對眾人說:“學校派我的導師來檢查移民局的工作,請大家配合,等會辦好證件出來的人來這邊把證件給我的導師過目。”

韓諾負著雙手很有架勢的站在隊伍一側,新來的移民們雖然不懂修普諾斯的規矩卻也對導師在修普諾斯的功能大致瞭解,導師在這裡不止是教學也是行政管理人員,所以移民們並沒表示異議。

辦好證件的人從移民局出來後就按林甚喜的吩咐向韓諾走來,韓諾接過證件,裝模作樣的仔細翻看上面他看不懂的催眠師文字,遞迴證件的時候不忘拍一拍對方的肩膀表示歡迎對方來到修普諾斯,幾十個針孔監視器就用這拍肩的動作被安置到了移民身上。

到了下午,拍完最後一個移民他倆正準備離開現場,移民局裡走了一個人出來,他熱情的對他們說:“是西芙院長派兩位來的嗎?辛苦了,請留下來用晚餐吧。”

看來不知是哪個多嘴的移民告訴了他外面有導師在檢查工作,他走近來觀察韓諾的臉,表情開始疑惑。

“他在說什麼?”韓諾問林甚喜。

林甚喜有些慌張,她用中文回答了他一句:“你快走。”說完後又用催眠師語言對移民局的人說:“不用麻煩了。”

韓諾拉低了帽沿迅速向醫院的方向走去,這舉止引起了移民局官員的警惕心,他皺著眉看著韓諾的背影,“我並不認識他,這是哪位導師?事情不對勁。”

說著他便向韓諾走的方向追了過去,林甚喜跟過去攔住他企圖拉回他的注意力,“那你認識我嗎?”

移民局的人看了看她,“也不認識。”

他沒再追韓諾而是疑惑的瞪著她,林甚喜敷衍他說:“因為他是新提拔的導師,而我是才來不久的學員,就是這樣,告辭了。”

說完她就想溜,移民局這人不是好糊弄的,他拉著林甚喜不讓她走,“我們去學校問一問就知道了。”

她無計可施只能被移民局的人拉著往學校走,這傢伙問問校門守衛就會知道並沒有導師接到指令要去檢查移民局工作,這下死定了。

她想控制這傢伙,可是她的催眠術被完全抵抗,她無比哀傷的想起修普諾斯的公務員屬於城裡的中等階級,這意味著此人至少是第三催眠等級以上的催眠師,她根本不是對手。

他倆快走到學校的時候遇上了一個人,那人搶過林甚喜一把將移民局的人推開老遠,林甚喜仔細一看,這位力大無窮的女士原來是阿咕的媽媽。

阿咕媽媽雙手叉腰怒斥移民局的人:“這位先生,在大街上這樣拉扯一個女學員,你想坐牢嗎?”

移民局的人就住在阿咕家那片街區,雖然阿咕媽媽不愛和人打交道,他們多年的鄰居彼此還是認得的,他問了她一句:“這真是學員嗎?為什麼我從沒見過。”

“連我這個家庭婦女都知道政府偶爾會不經過移民帶回一些催眠師,你竟然不知道,太可笑了。”阿咕媽媽的大嗓門轟得移民局這位耳鳴。

“那為什麼剛才的導師看見我一言不發掉頭就走呢?”那人還是覺得不對勁。

林甚喜還沒說話,阿咕媽媽已經幫她回答了:“別人看見你掉頭就走,你應該檢討一下自身的禮節禮貌上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我以為不透過移民來這裡的人很少,誰想到一下子遇上兩個。”那人自言自語的說著,他自認倒黴只想迅速遠離這個大嗓門的婦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