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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烏拉諾的求婚

裘央轉過身來,她臉上帶著烏拉諾熟悉的冷笑,她穿著絲質的曳地長裙,隨著她的轉身裙襬在地板上開出一朵黑色的花,她說:“你還敢見我?”

烏拉諾和她記憶中那個爍星已經完全不一樣,要不是林甚喜的記憶和她共享,她不可能一眼認出面前的人是爍星,烏拉諾對她說:“對,我是千古罪人,但你不要老是記著不開心的事,都過去一千年了。”

裘央有著林甚喜的全部記憶,她檢索了一遍林甚喜的記憶,雖然在生前裘央就已經覺得她從來沒看透過爍星,現在更是覺得她從來沒看明白過他,即使他十三歲就跟在她身邊,即使他的價值觀都是受她影響,她也未曾真正瞭解過他,她輕聲一笑,“你說得對,時代不同了,現在我還得叫你殿下了。”

而烏拉諾儘量擺出從前的溫良恭順,雖然他已經多年不曾用這種態度和人說話,但面對她的時候他卻能立刻謙卑起來,他說:“不,在我心目中你永遠是我的女王,我的王國你如果看得起,我馬上給你辦加冕儀式。”

“不必了,我活過了一輩子,權力於我已經是浮雲。”裘央雖然拒絕了,臉上的表情卻因此緩和了許多,她撫摸著烏拉諾的頭頂,“爍星,謝謝你把我帶回來。”

她的手冰冷,烏拉諾卻覺得這是世上最溫暖的手,他握著她的手,忽然想起來問:“那個小姑娘呢?”

“你關心她?”

“沒有,只是沒想到這個身體竟然全由你掌握了。”

“她的意志力可遠遠不如我,現在不知道躲在記憶之門裡的哪個角落呢。”

“結果比我預計的更好。”烏拉諾話雖如此卻笑不出來,其實他是很喜歡那個小姑娘的,他以為結果會是她和裘央成為混合體,可惜她的意志力竟然如此薄弱。

裘央的話打斷他的沉思,她說:“我想去看看這個新的世界,所以想問問你我有自由嗎?”

“那是當然。”烏拉諾恭敬的向門外做了個請的手勢。

裘央在烏拉諾的領地閒逛,林甚喜在這裡工作過一段時間,認識她的人都不明白為什麼她看起來完全不同了,經過白夜身邊的時候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白夜頓時覺得不寒而慄。

裘央閒逛了一整個下午,天快黑的時候她才裝作不經意路過那座紅頂房子,她停在那棟房子面前,其實熒惑已經透過催眠烏拉諾的手下得知了那座高塔,他本來打算趁烏拉諾外出的時候去救林甚喜,沒想到她卻自己來了,她看見熒惑的時候立刻向他奔過去,“幫我殺了烏拉諾,他把我變成了奇怪的人。”

熒惑看著她,她紅著眼眶哀傷的和他對視,過了一會她聽見熒惑冷漠的說:“別裝了,你不是她。”

裘央輕撫著髮梢笑嘻嘻的說:“聰明的孩子,不愧有我們一半的血統,可是你不是失去關於她的記憶了嗎?”

“沒錯,但你給我感覺完全是個陌生人。”熒惑對裘央冷笑著,“他費盡心思救活你,你為什麼要他死?”

“可能那是因為他殺死了我的丈夫和孩子,還因為當我醒來後我還發現他用盡心機毀了我的整個家族。”

熒惑沒再質疑她,只是說:“想利用我得想好代價。”

裘央換了個態度面對熒惑,她突然變得像長輩般的親切,“代價就是我把這小姑娘還給你。”

熒惑不禁有些好奇,“你報了仇為什麼不選擇活下去呢?”

“我為什麼要這樣畸形的活著?”裘央笑了起來,熟悉她的人才會知道她只有在憤怒的時候才會這樣笑,“他剛剛說把王國讓給我,可笑,他遠遠比我強大,還想要我當傀儡嗎!”

她不肯苟活,不接受仇人的施捨,古代的神諭者是如此驕傲,熒惑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他乾脆的和她說:“成交。”

阿吉終於被放了出來,她這回被關得特別久,她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提爾的意志力已經消失了,而其實最近烏拉諾在海拉搞了個大赦天下,他把他囚牢裡的人全放出來了。

出來後阿吉第一件事就是四處尋找林甚喜,得到的訊息卻是林甚喜搬去市政廳了,阿吉戴上面具喬裝打扮混進了市政廳,終於在一個花園裡找到了她,她搖著綢扇倚在花園的水池邊,風情萬種的在那賞花。

阿吉不明白短短幾個月林甚喜怎麼從一個懵懂的小女孩突然變成了妖冶的女人,那稍嫌稚嫩的臉配上這黑寡婦似的打扮,讓人看了說不出的奇怪。

畢竟阿吉是個歷經滄桑的中年女人,她靠近林甚喜卻不發一言,倒是那個像林甚喜的人淡淡了看了她一眼,“你來了。”

阿吉謹慎的問她:“你最近好嗎?”

那個女人高傲的對阿吉說:“我不知道她好不好,我是裘央,去告訴她姐姐聽我命令,不要帶我們剩餘的族人來送死,本來就死得沒剩多少了。”

作為一個催眠師對眼前這一幕也並不會太難理解,阿吉對她的態度很不滿,她嘲諷的說:“我認識的林甚歡可不像會聽誰命令的人。”

但裘央的氣場完全碾壓她,“烏拉諾我會看著辦,我以他們的祖先和他們的王后的名義命令他們留住性命別死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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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看了她許久,擔心的問:“那林甚喜怎麼辦?”

“我當然會保護我的後代,如果保護不了她也是為了偉大的目標而犧牲,有什麼可惜的?”

阿吉沒再多說什麼,她回到自己家,晚上她根本睡不著,她想著林甚喜要求和她一起回海拉城的時候問過這個問題,消滅烏拉諾和她自己的性命誰重要,阿吉活到這個年齡也算是閱人無數,她能看出裘央是那種為達目地不擇手段的人,面對烏拉諾這種強敵,她想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何況她自己也覺得犧牲林甚喜並不可惜,按情況來看保全林甚喜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當時阿吉選擇了帶她來海拉,現在親眼看著她連身體都不由她自己控制,阿吉突然很後悔,消滅烏拉諾是許多人的期望,但為什麼要讓這個孩子一個人來犧牲,她決定天一亮就去修普諾斯求援,修普諾斯舉國之力即使消滅不了烏拉諾,救林甚喜至少是沒有問題的。

天剛矇矇亮她就收拾好東西走出家門,剛關好門一回頭就看見幾個身影,站在最前面的是裘央,她背後那幾個看裝扮是烏拉諾的高階催眠師,阿吉強笑著問她:“你這是幹什麼?不是需要我傳達你的命令嗎?”

“我改變主意了,因為我覺得你不像那種聽話的人。”裘央揮揮手,高階催眠師們圍住了阿吉。

烏拉諾坐在他的王座上,他面前的地面上躺著阿吉的屍體,那個女人結束了她悲劇的一生,她是睜著眼睛死的,聽說這叫死不瞑目,烏拉諾看著看著忽然劇烈的頭痛起來,坐在王座上的他整個人都在顫抖著,他知道這是提爾殘存的意志力在作怪,他用自己強大的精神力想強行壓制,但還是控制不住捂著頭的叫出聲來。

裘央站在阿吉的屍體旁邊冷冷的看著他,她在觀察他是不是偽裝的,她感覺到烏拉諾的精神力混亂不堪,想爆發又被強壓住的感覺,這時候她向站在門外沒進來的熒惑使了個眼色,熒惑伸出一隻手對著烏拉諾使用最頂級的毀滅術,烏拉諾捂著頭的手慢慢伸向他自己的脖子,裘央眼睛一亮,她退到熒惑身邊提防周圍有人打擾。

烏拉諾掐自己脖子的手越來越緊,熒惑的下巴一滴一滴的淌汗,他拼盡全部精神力在催眠烏拉諾,烏拉諾已經劇烈的咳嗽起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樣輕易就快成功了,突然咳嗽聲停止了,烏拉諾的手垂了下來,他抬起頭眼神一片清明,果然不是這麼容易的,熒惑失望的放下了手,烏拉諾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拍著手掌,“不錯不錯,差一點就成功了,利用阿吉的死讓提爾影響我,又讓我兒子這個僅次於我的催眠師來對付我,這好計謀也只有我的裘央想得出來的。”

裘央推了熒惑一把讓他走,熒惑是她最鋒利的武器可絕對不能現在死,她微笑著回到大廳裡,走到阿吉身邊她蹲下身幫她閉上眼,“可憐的女人,你白死了。”

烏拉諾竟然在一旁評論:“這可憐的孩子,到底是我比較對不起他,還是你呢?”

他完全沒為剛才的事氣惱的樣子,他起身走到裘央身邊捏了捏她的手,裘央抽回了手又帶著詭異的笑容盯著他,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裘央身上,柔聲對她說:“這孩子的身體怕冷,你不要穿這樣少,海拉可是很冷的地方,催眠師也是會感冒的。”

裘央把他的外套裹裹緊,也像剛才並沒發生那件事一樣輕描淡寫的對他說:“沒別的事我就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在她走向大門的時候,烏拉諾在她身後說:“要不這樣吧,我允許你暗殺我一百次,如果一百次後都沒有成功,你就嫁給我好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