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府門口,三位小姐已經做好準備,端的是人比花嬌,各有千秋。
“去吧,入了宮可不比在家裡,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南世忠身體不適沒有出來,由大夫人代為訓斥了幾句,便讓她們離開了。
三人同坐一輛馬車,剛上的車來,南瓊妃便一人獨大佔了一邊。南思弦也不跟她計較,拉著南妙蘭在另一邊坐下。
“大過年的,怎麼穿的如此冷情?也不怕人笑話了去!”南瓊妃撇了一眼南思弦,又低頭看看自己的大紅長裙,鄙視道。
南思弦身穿一襲淡粉色長裙,而南妙蘭也是一身藍色長裙,與南瓊妃的紅比起來的確是失了顏色,不過倒也是清麗可人。
“妹妹國色天香,我們自是比不得的。”南思弦淡淡的說了一句,想把事情揭過去。
偏偏南瓊妃卻是不肯就此放過,“大姐這話說的可是言不由衷了,誰不知道你是洛國出了名的美女。”
“姐姐,你這是幹什麼!大姐又沒招惹你,你何必說這些!”南妙蘭看不過去了,在她看來,兩位姐姐都是美人胚子,各有各的好。
南思弦微微一笑,“蘭兒,也就你貼心。”
“哼!也不知道誰才是你親姐姐,胳膊肘往外拐。”
“姐姐,你……”
正要再說,馬車停了下來,聽到外面的人說道:“三位小姐,我們到了。”
“好。”南思弦應了一聲,先一步下了馬車,然後是南瓊妃,最後是南妙蘭。
自有人領著她們進了宮,一路行走中,倒是如平日一般並無不同。
只不過,待走進宴會的大殿時,節日的氣氛也就出來了。
大殿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地上鋪著厚厚的嵌金絲的地毯,梁上掛滿了精巧的彩繪宮燈,結著大紅的綢花。
燈火通明,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鐘聲叮咚。
滿朝文武百官相邀而來,端的是熱鬧非凡。
“奴才見過清翎郡主。”有一小太監上前來,見她露出疑惑的神色,他趕緊道:“奴才是太子殿下的人,殿下擔心郡主無所適從,所以讓奴才來領著郡主。”
嘿,這洛雲飛倒是心細,知道自己雖然常常進宮,卻是從來沒經歷過這些事情。
“那就有勞了。”南思弦禮貌的微笑,然後跟著小太監離開了。
跟在身後的南瓊妃冷哼一聲,有什麼了不起!
三人的位置比較偏遠,但卻是相對比較顯眼的。
此時此刻,她們三人只覺得各種新鮮,卻不知道已經有人悄悄盯上了他們。
主位靠後一點的右側,坐著當今太后,她在靠後一點坐著麗妃和淑妃。
“太后,您可瞧見了?”麗妃小聲湊過去問道。
太后笑著說道:“見著了見著了,是那個粉色的吧?澈兒的眼光可真不錯。”
“是啊,那孩子還說什麼非她不娶,可把臣妾氣死了。”麗妃無奈搖頭,“這件事,怕是還要太后費心了。”
“澈兒的事怎能是費心?你放心,哀家先試試這丫頭,若是過關了,定讓澈兒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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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謝太後了。”麗妃起身拜了一拜,沒人看見她彎下身子的時候,眼中露出的得意之光。
“皇上駕到!”突然而來的通傳聲讓在座的所有人都起了身。
太后激動的走上前,語帶擔憂的問道:“皇兒怎麼來了?”
洛東城面色雖然還是蒼白,但精神卻是很好,“今日起身覺得身子爽利了些,便過來了。”
“可有多穿些?別凍著了。”太后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臂和胸口,感覺穿的挺厚實的才放下心來。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的都跪下了。
洛東城看著烏壓壓的一片,面帶微笑,“都起來吧,今兒大過年的,就別拘禮了。”
“謝皇上。”
洛東城環視了一圈,視線在一個角落定格,微微眯眼眯眼,他轉身往龍椅上走去。
洛雲飛姍姍來遲,見到主位上的皇帝時有一瞬間的恍惚,但是很快就恢復過來。
“兒臣參見父皇。”
自那日皇后生忌,他們還沒有再見過,此時看見洛雲飛坐著輪椅過來,洛東城不自覺的怒了。
“這是怎麼回事?”
太后向來不怎麼喜歡太子,如今見皇上又要為太子大發雷霆傷了身子,立時斥道:“太子殿下,你這是存心要來氣你父皇嗎?”
“啟稟皇祖母,孫兒……沒這個意思。”
“那你這副樣子是給誰看?”太后撇了他一眼,拍拍皇帝的胸口,寬慰道:“皇兒別生氣,別傷了身子。”
洛東城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洛雲飛,藏在袖子裡的手不自覺的握緊,又放開,“罷了,入座吧。”
“謝父皇。”
洛雲飛阻止了獵影要幫忙的動作,自己操作著輪椅到了皇帝的身邊。
一場宴會持續了兩個時辰,還算是賓主盡歡。
洛東城因為身體的緣故並不能喝酒,也並沒有什麼食慾,喝了幾口茶便離開回宮去了。
皇帝一走,整個宴會的氣氛都鬆動了很多,洛雲哲早就已經跑去了南家三姐妹那裡嘮嗑。
洛雲飛也沒多少精神,隨意的應付了幾個大臣之後,便同太后告辭離開。
“太子,可還記得今夜要替天子守夜?”太后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若是身體不適,哀家可以讓澈兒替太子前去。”
“不必!孫兒多謝皇祖母體諒!孫兒告退!”
說完,洛雲飛揚長而去。
一直都在關注著洛雲飛這邊的南思弦,見他離開了便假借要去如廁,也離開了宴會。
一路尾隨至他的寢宮,南思弦見他一臉疲憊的模樣很是心疼。
“殿下,不如去休息一下,我替你守夜?”獵影提議道。
“我倒是想。”洛雲飛搖搖頭,“皇祖母可是時時刻刻盯著我出錯呢。”
“可是……”
“別可是了,你去幫我拿些酒來,不然這一晚上可太難熬了。”洛雲飛笑了,只是這笑容有些苦澀。
“不如就讓我陪著太子殿下守夜如何?”南思弦到底沒忍住,現身了。
洛雲飛似乎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沒什麼想吃的,就來啦。”南思弦聳聳肩,對獵影說道:“快去拿酒來,我們痛痛快快的喝。”
不一會兒,獵影就把酒拿來了,還帶了幾樣下酒的小菜。
“殿下,我去給你們守著。”話落,獵影就消失不見了。
洛雲飛早先給宮裡當晚要值夜的的宮女和小太監放了假,只留下幾個暗衛在暗處保護著,現在又加了個獵影,這東宮可說是銅牆鐵壁。
寢宮裡有些悶,南思弦看今夜沒有下雪,而且外面的月色也挺美的,就提議去院子裡喝。
洛雲飛自然是二話不說的答應了。
“嗯,這酒和宴會上的不一樣,這酒入口雖淡,但是越喝越覺得醇香濃郁,好酒!”
“自然是好酒!這可是我自己用桃花釀的,每年只一罈,是我留給自己的。今年,倒是便宜你了。”
“那我不是陪著你守夜嗎?”南思弦喝多了便露出了本來面目,笑嘻嘻的調笑道:“如此月色,有我這個洛國第一美女陪著你,是你賺了好嗎?”
洛雲飛聽她滿口胡言,只搖搖頭,舉起杯中酒就要喝。
“等等!”南思弦拉住他的胳膊,“你毒還沒解乾淨,不能多喝,醉了對你身體不好。”
“不醉,這漫漫長夜,我該如何度過?”說完,一口飲盡杯中酒。
南思弦想起剛才在宴會上太后的刁難,想來他心中也是苦不堪言吧?
“我不明白,皇祖母為何如此不喜歡我?是因為我是罪後之子?還是因為當年父皇執意要立我為太子,傷了皇祖母的心?”
一杯接著一杯……
洛雲飛苦笑,這太子之位若是可以,他情願舍了,去過那平民百姓自在的生活。
“你可知,我有多羨慕宮外的生活?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與家中妻兒簡單度日。可惜,我永遠不會有那樣的生活。”
“怎會沒有?”南思弦攔下他又要灌酒的手,湊近他的臉,帶著醉意的親上他的嘴唇,“只要你想,我付出一切也要給你。”
月色朦朧,兩個已然醉了的人互相看著對方。
洛雲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了,只覺得渾身熱的不行,而眼前的人,雙唇冰涼。
他的喉結緩緩動了一下,忽的一把將人抱進懷裡,狠狠吻了過去。
南思弦沒想到他會突然吻住自己,而且還是這樣激烈的吻,一時之間有些茫然,忘記了回應。
得不到回應,洛雲飛心中閃過一絲戾氣,發狠一般的將人抱起,直接一撲,把人壓倒在桌上。
南思弦腰磕在了杯盤上,疼得她忍不住呻吟出聲,奮力的掙扎想要起身。
卻不知她的這一聲讓洛雲飛徹底沒了理智,她的掙扎也越發讓他瘋狂。
“乒乓——”杯盤掉落在地的粉碎聲。
“殿下,發生了何事?”
獵影以為是出事了,想要衝進去,卻突然聽見洛雲飛的一聲爆喝:
“不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