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蝠接近了傳送空間的出口,那邊泛起翠綠的光,翠液島就要到了。
“祀祀,我身體裡的這是個什麼,讓你那樣的敬畏?”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就算知道了……應該也不敢說出來。總之,它令我發自本能地畏懼和崇拜。”
哦……
克奇塔,看起來你挺牛的嘛。
殺掉那只克拉肯後,心臟處就一直悄無動靜。
它也累得睡著了嗎?
皮爾斯一抬頭,已經到了傳送的出口跟前。
沒有猶豫,他這次跨步很穩,直接衝了進去。
他沒有注意到,之前安妮射血在他右臂上形成的刺青,驀然間閃了幾下暗紫光芒。
那刺青的形狀與紋路,像是一片龍鱗。
…………………
翠液島總督府,宴客大廳內,頭戴翠綠寶冠的中年人總督凱爾.馬修斯,被一柄紫色的血刃釘在牆上。
肥碩的臉痛苦扭曲,眼睛裡滿是絕望。
外面遠處,艦船的炮火聲轟鳴,反噬的詛母變化已在島上失控傳播,海岸的防禦基本就要崩潰。
安妮心中冷笑。
只會玩兒陰的,縮頭老烏龜,終於讓老孃逮到了機會,一舉空降偷家要了你的命。
安妮身後,站著她的精英突擊隊,和成功發動了邪咒反噬的母體。
還有變大成巨狐的瀆瀆,嘴裡正嚼著一個衛兵的頭顱。
“骯髒的小母狗,我的堂兄們不會放過你的!”
凱爾總督口中不斷向外噴血,他仍掙扎著對安妮叫罵。
凱爾右邊的牆上,釘著他的兒子,兒子也跟著罵道,
“女怪物!從你那個惡棍老爹開始,你們就不完全是人了吧?噁心的變態,流著不知道什麼血的玩意!”
安妮嘖了一聲,
“跟蒼蠅一樣吵。”
“說得好像你們的血很純一樣。”
她伸手打了個響指。
噗的一聲,凱爾兒子的頭部爆出一道紫火,然後炸裂成一片碎渣。
“啊啊!!”
兒子的渣液噴到自己臉上,凱爾發出哀嚎。
安妮靠過去,掏出一把匕首,揚手一揮。
嗤,凱爾的右臂落地。
他頓時眼淚和鼻涕濺射出來,仰起頭只有嘶啞的抽搐。
“為了我父親……”
一直面色冰冷沒有表情的安妮,這時眼底捲起暴烈的湧動。
那是刻骨的仇恨。
她的父親,上一代藍月島總督,被凱爾用極其陰險的詭計毒死。
當時是打著和談的幌子,在中立的第三方島嶼上。
十六歲的千金小姐安妮,目睹盛放爸爸遺體的棺木,運回藍月島橫在自己面前。
又是三聲哧啦的割響,左臂和雙腿落地。
然後女爵從懷中掏出一顆紫色的小丸,對著其吹了一口氣。
小丸展開,變成一隻蠕動帶刺的毛蟲,她把它按進了凱爾的身體。
“嘎啊……”
他渾身毛孔出血變黑,皮膚下面出現無數細小的東西,在啃噬著他的血肉。
“運氣好的話,三天三夜後你就可以斷氣了。”
安妮拍了拍凱爾的臉。
前翠液島總督,這時已說不出話,兩個眼珠子暴凸,嘴張大只能發出“嗬、嗬”的幹響。
接著安妮把嘴湊到他的耳邊,
“放心,我是一個很仁慈的人……你的孫子和孫女,我只會給他們喂下‘甜酒’,他們走時不會有任何痛苦,就如同安睡一樣。”
“你的這條血脈,從此將不會在地海存在。你的島,我會好好打理。”
說完帶著屬下、狐狸和母體,轉身離開了宴會廳。
只留下“嗬、嗬”在偌大的廳室內迴響。
………………
出來到翠液總督府的前庭,她感覺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大仇得報,安妮並沒有十分的開心,但也是長長地松出了一口氣。
父親……
這時,她的右手腕忽然一癢,發起熱來。
那裡也有一個龍鱗片般的圖案,正是之前,咬出射向皮爾斯血箭的地方。
這是一種血秘術,在她和皮爾斯之間臨時建立了一個,可以互相感應對方的無形鏈鎖。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她知道他被吸下去後,會被傳送到另外的什麼隨機地方,那時戰情緊急分秒必爭,她只能那麼處理。
有這血鏈的緊繫,戰爭結束後一定找得到我的皮皮。
但這時候的突然熱癢,說明他正在迅速地向自己接近。
女爵有點疑惑地抬起了頭。
皮爾斯透過傳送空間到了翠液島後,右臂上的圖案就持續發熱,想起他跌落時安妮說的話,也大概猜出來這是一種遠端聯絡的咒術。
他很快感應到熱魔力波動指向的位置。
騎著祀祀飛過去,便看見了翠液島的總督府。
剛好遇到安妮他們走出來,她正抬頭望向自己這邊。
落下,女爵臉上露出訝然與驚喜。
皮爾斯這一程飛過來時向下看,很明顯,翠液島已敗,在蝙蝠背上遠眺過去,海岸那邊翠液艦隊都打出了白旗。
藍月島和鷹島的大部隊在登陸。
當然,還有詛母殭屍和惡女之拳們在島上四處亂殺,血火連綿、哭嚎連天。
他走到女爵的面前,單膝下跪,做了個漂亮的騎士禮。
“安妮大人,我來晚了。”
一臉錯過戰鬥的懊悔表情。
皮爾斯立刻感覺到,她看見自己雖然很高興,可她身上現在散發著一種,自己從沒遇過的氣息。
那是解脫,又夾雜著淡淡的傷感。
原身的記憶這時浮現,老總督被陰謀毒殺的仇怨,映入腦海。
哦,是復仇了吧……
安妮握住皮爾斯的手,輕輕把他拉了起來。
吻了一下他的面頰。
他們旁邊,巨蝠對著灰白巨狐嘶嘶地叫了一下,他聽在耳朵裡……
像是“Guuaiibiii”。
狐狸回應著也嗥了一聲,
“Shaaaadiooo”
報仇是什麼感覺呢?自己前生今世都沒有過如此的仇恨,他不知道現在應該是恭喜,還是安慰,或是說些別的什麼。
伶牙俐齒,有點尷尬的卡住了。
“你是怎麼過來的?”
安妮先開了口,她似乎是在暗自平復情緒。
“被捲進那下面的幽暗漩渦裡,吸力突然變小了不少,祀祀便又可以向上飛。穿過好長好長的一片灰霧後,我們居然就飛回到了傳送的霧橋。”
皮爾斯與祀祀已經商量好了說辭,現在自然是……不能提奇遇蕾塞冬的事。
“有點奇怪,不過還真是挺幸運的。一般這種傳送空間的不穩定邊緣,都會將物體偏離帶到比較遠的地方。”
“你回來就好,這裡還有許多事要辦,我們走。”
女爵深吸一口氣,平復了胸口的起伏,轉身帶著隊伍行去。
皮爾斯就在她身邊,剛剛在一瞬間,他瞧見了她轉瞬即逝的一個眼神。
輕顫欲出的淚光,少女望著再也見不到的父親,葬入永恆黑暗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