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永孝站在警隊總部的街頭，心中滿是怒火，那股洶湧的殺意從身上散發出來。
“黃志誠！”
“韓琛！”
“秦易！”
“都得死！”
倪永孝心中發狠，站在原地不動，心中在不斷的謀劃著。
過了不知多久，倪永孝終於回過神來，拿起電話開始打給自己手下。
結果一連打了十幾個電話，始終沒有人接聽。
倪永孝越打越覺得不對勁，他直接打給了大哥倪永忠。
“大哥，家裡有沒有事？”
“阿孝，家裡沒事。”大哥連忙安慰倪永孝，“你沒事吧，我聽說你被警察帶走了。”
“我已經被律師保釋出來了，三叔在不在？“倪永孝有些緊張的問道。
“三叔沒訊息。”倪永忠也察覺有些不對勁，“今晚尖沙咀不太平，警笛一直在響，我現在收不到任何訊息。”
“那羅繼有沒有回來？”倪永孝再次問道，“阿仁呢？也沒有回來？”
“凡是跟你出去的，都沒有訊息。”
“……”倪永孝忽然察覺出一絲冷意。
……
讓沙皮哥把倪家四大天王安置好，當然不能現在放了，還不到時候。
倪永孝沒準備好，四大天王也沒準備好，就摩擦不出什麼火花來。
無論是畫餅還是做蛋糕，火候一定要把握好。
火小了效果不夠，火大了收不住容易翻車。
其中選材最關鍵。
就比如倪家四大天王，其中甘地實力最強。
國華、黑鬼、文拯、韓琛都比不上甘地，所以他們對甘地非常忌憚。
而甘地作為一方諸侯，對倪家也有不臣之心。
為什麼不選甘地，甘地實力太強，再加上其他人，四大天王集體反水倪家根本扛不住，可能一波就要沒，或者直接跑路。
再或者倪永孝用重利誘惑甘地，到時候反戈一擊，國華他們也是要跪。
這鍋湯加了甘地容易變味，所以，甘地要死。
讓其他四個人吞甘地的地盤，留給倪家準備時間，要麼在混亂中一起玩完，要麼在混亂中走向平衡。
甘地死了，剩下人就可以吞甘地的地盤，一起合作分蛋糕，而且以他們的實力，只有聯合起來才敢對抗倪家，在成功之前團隊比較穩定，不容易內訌。
現在這邊材料火候都準備好了，但是另外一邊倪家就還差點火候。
秦易重新換了打扮了一番，換了裝束，帶著小富轉身就去找林懷樂。
時至午夜，林懷樂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他的地盤就在在左敦，緊挨著尖沙咀。
今天晚上警隊大舉出動，對尖沙咀倪家場子瘋狂掃蕩，把倪家從上到下抓個乾淨。
這讓林懷樂心中格外恐懼，他回想起傳說中的二十家名單。
“97之後，只有二十家社團才能存在下去！”
“不聽話的統統幹掉。“
“招安才是唯一的出路。”
這些話反覆迴盪在他的腦海裡，原本他心裡還有那麼一點懷疑。
但是今天晚上警方的動作著實把林懷樂嚇到了，他確信警隊是要來真的了。
懷疑是蕩然無存，但是恐懼卻縈繞在他心頭。
和聯勝五萬多人馬，看起來聲勢浩大，港島社團第一。
但是又能有個屁用，警隊說掃你就掃你。
之前擺爛不管，可他們一旦認真起來，港島沒有任何一個社團能扛得住警隊的雷霆一擊。
招安才是唯一出路。
“鈴鈴鈴！”
電話突然響起，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十分刺耳，把心事重重的林懷樂嚇了一跳，緩了幾秒鐘才拿起電話。
下一秒他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頗為恭敬的說道，“張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我這就出門，恭候您的大駕。”
林懷樂馬上穿衣服出門，靜靜的等在街頭。
過了幾分鐘，一輛車緩緩的停在了林懷樂身邊。
“張先生。”林懷樂快步走到秦易的車邊，替他拉開了車門，臉上笑容格外殷勤。
秦易看著林懷樂的神情覺得有些詫異，這個熱情有點過火了。
“林先生，上車吧，我有事和你說。”秦易招了招手。
林懷樂連忙鑽進車裡，恭敬的坐好，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今晚尖沙咀的事情聽說了吧。”
“我已經看見了。”林懷樂誠惶誠恐的回答道。
“有什麼感覺？”秦易面無表情的看著林懷樂。
“……”林懷樂一時語塞，這讓他這麼回答？
兔死狐悲？
不，這話不能說，顯得自己很同情社團一樣。
我可是進白名單的人了。
林懷樂馬上挺直了腰桿，嚴肅的回答道：“倪家太猖狂，現在下場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
“說的好。”秦易豎起了大拇指，“林先生的覺悟就是不一樣啊。”
“你今晚準備一下，明天上午跟我見見倪永孝。”
“倪永孝放出來了？”林懷樂一驚。
“這次只是個警告。”秦易瞥了林懷樂一眼，“讓倪家識相一點。”
“港島社團上百個，最大的三個和聯勝、新記、號碼幫。”秦易豎起三根手指，“新記已經明確表示擁護內地，協助97平穩過渡，你們和聯勝也進入了考察期，剩下號碼幫不足為懼。”
“剩下的小社團中，像什麼洪興東星都是依附於大社團，其餘的一二百人小團體成不了氣候。”
“但是倪家不一樣，在小社團這個分類中，他屬於實力最強的，想和小社團談，不僅要殺雞儆猴，更要殺猴給雞看，搞定倪家，其他就都好談了。”
“你明天和我一塊去，看看倪永孝是什麼態度。”
“明白。”林懷樂連忙點頭。
但是轉念一想，覺得眼前這個叫張偉的大圈似乎對勸降社團過於熱心了，這個人身份就很耐人尋味了。
他試探的詢問道：“那如果倪家不肯合作……”
“那下個月就讓倪家消失。”秦易語氣中殺機四溢，“首長咳咳咳……上頭臨行前有囑咐，我們的政策一向是挽救教育為主，打擊消滅為輔。“
“但是也要豎立一批典型，要從嚴從重處理，讓其他人看到我們的決心。”
林懷樂勐然一驚，後背幾乎被冷汗溼透了。
“當然，我們還是希望平穩過渡，畢竟和氣才能生財嘛。”秦易露出一個微笑，“是不是，林先生？”
“啊對對對！”林懷樂勐點頭。
“那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林懷樂下了車，一直看著對方的車消失在夜色中。
他後背幾乎被冷汗浸透了，風一吹，感覺刺骨的寒意。
……
第二天一大早，林懷樂精神抖擻。
他特意更換了造型，甚至穿上了西裝，繫好了領帶，整理好自己儀表，像是準備見大人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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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秦易見到林懷樂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個西裝筆挺的白領打扮的社團頭目，而不是林懷樂一直穿的夾克襯衫。
秦易沒有說話，只是示意林懷樂上車。
林懷樂小心翼翼的坐到後座上，正襟危坐。
兩個人沒有交流，車子一路開向了尖沙咀。
經過一夜的掃蕩，尖沙咀格外的安靜，車子在一處茶樓停了下來。
秦易拄著一支黑色柺杖，慢悠悠的下了車，句僂著身軀，抬頭看了眼招牌，上面龍飛鳳舞寫著四個大字，“龍華茶樓”
他邁開步子，一瘸一拐的走了進去。
身後緊緊跟著小富和林懷樂，三人轉入了二樓包廂。
推開門，倪永孝站在桌子旁滿面笑容的看著三人，“三位貴客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快請入座。”倪永孝微笑的做了請的姿勢，率先坐到了主位上，“略備了一些茶葉，不知道幾位喝不喝的慣。”
秦易輕輕一聞，聲音沙啞的說道：“茶香沁人心脾，清香濃郁，是正宗的雨前龍井。”
”想不到貴客這麼懂茶，說來慚愧，我這個人不懂品茶，這些龍井也是朋友送的，說是特供品。”倪永孝笑容加熱切，“如果貴客喜歡，我就轉送給您，留給我屬於明珠暗投，暴殄天物了。“
“我不懂茶，只不過天天喝而已。”秦易語氣平澹的說道，“這次來港島也不是為了品茶，時間寶貴，我就開門見山，我來和倪先生談一筆大生意。”
“請講。”倪永孝換成了鄭重的神情。
“對於倪家的生意，我也略有耳聞。”秦易沙啞的聲音慢慢的說道，“但好像一直都侷限於尖沙咀地區，始終沒有突破，如果我們把這個範圍擴大到整個港島。”
秦易抬起頭，看向倪永孝，“你們倪家有沒有這個能力，可以供應整個港島？”
倪永孝深吸一口氣，“這位貴客，似乎不是港島本地人？”
“我叫張偉，從北面過來，平時做點小生意。”秦易擠出一個怪異的笑容，“這次來港島考察一下，準備挖掘一下藍海市場，畢竟港島區位優勢很明顯。”
“這次考察最先接觸的是林先生，透過他的講解，我對港島本地由社團競爭形成的貿易壁壘感覺不可思議。”
“經過市場調研，我覺得應該打破舊有市場格局，重塑產業結構，社團和社團之間完全可以在業務上透過最佳化重組，進行資源置換，優勢互補，構建新的行業生態鏈。”
“還有你們社團之間決策路徑單一，業務模式十分落後，在港島區位優勢明顯地區竟然不能完整把握流量渠道，實現流量變現，反而互相內耗，在我看來愚蠢至極。”
“港島市場太小，社團數量眾多很容易陷入到無意義內卷之中，為什麼不能打破一下思想模式，突破業務圈，發力新路徑，把蛋糕做大呢？”
倪永孝眼睛眨了眨，神情有些茫然，“呃，張先生，能不能詳細為我說明一下，這個這個區位優勢是什麼？怎麼把蛋糕做大。”
秦易大手一揮，“拿地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