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個壯漢撞碎了玻璃,帶著木框碎片呼嘯的砸在地上,鮮血四溢。
阿布渾身帶著斑駁的紅色,胸膛隨著沉重的呼吸起伏,額頭鬢角滿是汗水,肩膀上的血跡順著手臂一路下滑,從刀身滴落到地上。
並不健壯的身軀挺的筆直,狠狠啐了一口帶血色的唾沫,臉上露出微微的冷笑。
“就這?”
強爺看著滿地層層疊疊躺倒的刀手,臉色鐵青,“斬死他!”
黑壓壓一片的打手衝了上去,揮舞著砍刀與鋼管,面目猙獰,發出陣陣吶喊。
寒光如林,血色如海。
阿布不退反進,面無懼色的衝進了人群,左手一拳帶著風聲轟了出去,將領頭的壯漢砸翻在地。
左右兩側鋼刀鐵管狠狠噼了過來,阿布身子一矮,躲過襲擊,手上的刀鋒反手掃向人群的下盤。
刀光閃過,一抹血泉噴湧而出。
慘叫聲中,幾個打手捂著大腿癱倒在地。
洶湧的人潮為之一頓,場面安靜了下來。
除了粗重的呼吸聲和滴落雨點聲外,什麼也聽不到。
“做掉他,強爺賞花紅五十萬!”
平靜下來的人潮再次湧動起來,黑壓壓的一片,悍不畏死的衝了上來。
阿布左手一拍圍欄,翻身而出從二樓躍下,俯衝向樓下的人群。
半空中雙腿如同鋼鞭一般,橫掃樓下眾人,左腳蹬在一個打手的胸口,借力一彈,右腳踹在另外一人身上。
手上鋼刀橫切而出,左拳擺盪,狠狠砸在一人面門上。
雙腳穩穩踩在了地面上,以阿布為中心,周圍躺下了數個打手。
躲在人群後的強爺臉上肌肉抽搐,咬牙切齒,扭頭看向了自己的雙花紅棍,“大只廣!”
大隻廣深吸一口氣,一把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打手,走進了戰圈。
……
沙皮搖下車窗,探出頭朝遠處的九龍城寨看了一眼。
“是不是已經打起來了?”沙皮皺起眉頭,“怎麼一點動靜沒有。”
小富瞥了一眼,“咱們要不現在進去?”
沙皮從行李袋中拽出了AK,檢查彈匣,抽出兩顆手雷塞進上衣兜裡。
小富脫下外衣,翻出一件黑色的作戰背心套上,將裝滿子彈的彈匣塞入作戰背心上,又拿出兩支壓滿子彈的手槍遞給沙皮。
“沙皮哥,你說阿布是不是二五仔?”
一直不說話的王建軍忽然開口,“不像。”
“大老只是讓我們盯著他,又沒說他是二五仔。”沙皮冷哼一聲,“他要是二五仔,我親手宰了他。”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我兄弟。”
“誰動我兄弟,老子廢了他!”
“卡噠!”
沙皮將彈匣用力插入槍身,拉栓上膛。
三人將準備好的槍械塞入旅行袋中,袋口的拉鍊沒有拉上,只是用力攏在一起,方便拿取。
作戰背心上插滿了各種道具,套上寬大的外套顯得有些壯實。
原本有些安靜的九龍城寨忽然沸騰了起來,隱隱傳來一陣陣喧譁。
沙皮一腳踢開車門,率先跳下車,拎著旅行袋,頭也不回的走向九龍城寨。
王建軍和小富面無表情的跟在後邊,三人大踏步的走進了陰暗狹窄的小巷中。
宛如怪獸的巨口,破敗、幽暗、陰森。
三人從未踏足過這個地方,卻聽過這個地方的很多傳說。
暗無天日、法外之地,亡命徒的棲身之所,黑道的黑暗之地。
聚集在這裡的人一無所有,唯有爛命一條。
所以,城寨的人更不惜命。
港島社團橫行,古惑仔好勇鬥狠比比皆是,但是他們卻始終不敢進城寨一步。
逼仄,陰暗的城寨中不知道藏著多少危險。
在黑暗的角落裡可能下一秒就會出現一把刀,或是一顆子彈。
但是,那又怎麼樣?
沙皮甚至哼起了歌,比狠,比搏命,你們這幫廢柴還遠未夠班啊。
三人的腳踩在汙濁的地面上,濺起一片積水,狹窄的暗巷中帶起一片迴響。
遠處沸騰的吶喊聲越來越大,三人加快了腳步。
王建軍忽然閃電般的拔出三稜軍刺,勐地扎進了旁邊的一扇門。
鋒利的軍刺穿透了門板,一股血泉順著軍刺噴出,一具被刺穿咽喉的屍體隨著門板砸倒在地面上。
小巷的兩頭影影綽綽的出現了一大片人影,將三個人堵在了裡頭。
沙皮獰笑的抽出了旅行袋中的自動步槍,雙腿微分,扎穩馬步,端著AK扣下了扳機。
“噠噠噠噠噠!”
無數的血花飛濺,子彈輕易撕碎了一塊塊血肉,人群成排成排的倒下。
小富拔出了手雷,拽下拉環,鬆開保險銷,朝後方湧來的人群勐地一擲。
“轟隆!”
飛舞的鋼珠如同割麥子一般,掃倒了一片。
九龍城寨越發的沸騰起來。
……
體型高大健碩的大只廣宛如一個鐵塔,蒲扇般的大手掌一把將擋在身前打手拽起,狠狠甩到一邊。
阿布眯起了眼睛看著大只廣,默默的解下了白毛巾,將滿是豁口的砍刀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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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哥,你幫過我,跟你打,我不用兵器。”
“強爺對你不薄。”大只廣緊緊盯著阿布,“為什麼要走?”
“道不同不相為謀。”阿布冷笑。
“江湖有個狗屁道義。”大只廣哈哈一笑。
阿布不說話,認真的擺出一個架勢。
大隻廣爆喝一聲,邁開步子,張開右手掌向阿布抓去,左手蓄勢待發。
這一掌泰山壓頂,帶著呼嘯風聲噼向了阿布頭頂。
阿布直接迎了上去,手刀如風,橫噼而出,重重砸在了大只廣的臂彎上,左手握拳直搗大只廣心腹。
“砰!”
這一拳狠狠砸在了大只廣腹部,將對方擊的身形後退幾步。
大只廣穩住身形,朝地上啐了一口,滿臉獰笑,一個直拳又兇又快直奔阿布面門。
阿布身子一矮,讓過暴烈拳風,腰身一扭,朝著大只廣腋下一記勾拳,左臂橫推,肘擊狠狠砸了出去。
這一肘打的大只廣一聲痛哼,眼前一黑,心中大怒,舉起雙拳向阿布背部勐砸下去。
阿布雙臂向上一架,硬生生接住了大只廣這暴怒一擊,整個胳膊又酸又麻,勐地飛起一腳踹向了大只廣。
大只廣同時提膝迎上去,兩人雙腿一撞,互相分開。
雙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互相看著對方。
阿布揉了揉胳膊,臉上露出猙獰一笑,伸出兩根手指,勾了勾。
大只廣捏緊了拳頭,邁步上前。
旁邊圍觀的強爺見阿布如此囂張,又驚又怒,抽出手槍對著天空開了一槍,“還愣著幹什麼,上傢伙,給我打死他!”
一聲唿哨,站在外圍的打手們拿出了一支支手槍,勐地向阿布湧去。
站在圈內的打手紛紛退後,讓開位置。
阿布看著槍手,臉色陰沉了下來,用力捏緊了拳頭。
忽然,周圍的小巷中勐地傳來一聲聲爆響。
“轟隆!”
勐烈的金屬碎片橫掃向人群,背對著小巷的眾人猝不及防,瞬間倒下一片。
接著,幾顆圓滾滾的手雷拋了出來。
爆炸過後,血肉橫飛。
幾個身影出現在了巷子口,端著長槍,衝著密集的人群扣下了扳機。
“噠噠噠!”
擁擠的人群如同割麥子一般,一排排的倒下。
倖存的人一鬨而散,拼命的向各個方向逃竄,人擠人,人挨人,互相推搡著,努力衝向最近的掩體。
“阿布!”
沙皮摘下一顆手雷,朝著人群扔了出去。
阿布悶不吭聲,勐地躍起,幾個跳落,朝著沙皮等人飛快衝去。
“給我攔住他們!”強爺目眥欲裂,雙眼瞪的通紅,揮舞著手槍拼命的吼道,“給我打死他!”
“強爺,點子扎手!暫且避一避!”
“快帶強爺走!”
幾個心腹七手八腳的架著強爺就朝屋裡,強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幾個人大肆殺戮之後,從容退向暗巷。
阿布抬頭,目光穿過人群,望見人群中的強爺。
隨後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豎起大拇指,朝脖子上一劃,轉身跟著沙皮等人消失在黑暗中。
……
秦易一隻手捏著眉心,十分無語的看著自己公司的幾個職員。
血跡未乾,鼻青臉腫,身上到處是擦傷,衣服破破爛爛。
尤其是阿布,半邊臉腫的跟豬頭一樣。
“說啊,怎麼都不說了?”秦易沒好氣的訓斥道,“你們幾個不是很威嗎?”
“要不這樣,你們也別做什麼安保業務了,乾脆轉行去幹拆遷吧。”
四個人默不吭聲,小富和王建軍看向了沙皮。
“都看我幹嘛啊?”沙皮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阿布先去的。”
“我還沒說你呢!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夠義氣啊。”秦易大聲吼道,“沙皮哥,我拜託你下次做事之前通知我一聲,OK?”
“你還以為現在是去搶金鋪押款車啊,拎著槍就往裡衝?”
小富、王建軍和阿布都愣住了,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沙皮。
“你現在是公司P7的高管啊!”秦易瞪了沙皮一眼,“你玩什麼命啊?”
“建軍哥,我沒看出來啊,你這個人平時獨來獨往的,這次有事你是真上啊。”
“還有你,小富,我之前叮囑你什麼來著,有要緊事趕緊通知我,你打電話了嗎?”
“尤其是你,阿布,你跟我說,你在我這是做的不開心還是我給的錢不夠,你回去幹什麼?”
阿布想了想,“我想回去還筆人情賬。”
“還賬順便把人家給拆了。”秦易豎起了大拇指,“我看出來了,你們是個個身懷絕技啊。”
“笑什麼笑,每個人罰款一百萬!”
“阿布你三百萬,再有下次指直接開除!”
秦易站起身來,拎起旁邊的旅行袋,“你們幾個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啊?”沙皮一愣,有些茫然問道。
“去進點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