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當哈哈一笑,隨後說道:“旅帥美人有約,韓當就不耽誤旅帥了,我去非公子那裡討幾杯酒喝!”
方才鉅子韓平跟公子安低聲私語時,夏凌霄等人也都看到了韓非在一樓的角落裡跟一個人同飲。
夏凌霄說道:“韓侯,天色尚早,凌霄也陪你去喝幾杯如何?這酒喝得剛剛有點興致!”
“非公子博學多才,凌霄正要結識,還望韓侯給引介一下!”
韓當以為夏凌霄這是要攀龍附會,當即哈哈一笑,“這個簡單,隨我來!”
韓當揮退了幾名美姬,率先離席,夏凌霄師兄弟跟在他的身後,從樓梯一側走下。
韓當直接奔著韓非一席走去,沒到近前,便說道:“非公子,難得有此雅興來到了麗園,韓當可否討杯酒喝?”
韓非平淡的說道:“韓侯隨意,韓非可沒有好酒相待!”
韓當哈哈一笑,“酒無好壞,盡興就好,非公子,我給您介紹一下,這兩位是來自趙國的夏遠志夏帥和夏凌霄夏旅帥,都是趙國有名的劍手,身兼御前侍衛!”
韓非的表情依舊平淡,只是微微拱手說道:“久仰!二位請坐!”隨後便無言語。
三個人落座,韓當反客為主,殷切的給幾個人添酒,而後又喊來容娘,添置了幾個熱菜。
“昨日公子在大殿的一番高論韓當欽佩萬分,只是非公子何苦如此呢?這番話您私下裡說給大王聽效果要好得多。”
“如今大王震怒,百官心懷怨恨,公子的治國良策恐難實施啊!”韓當惋惜的說道。
韓非聽得韓當的話,神色稍有緩和,“韓侯,革新就要大刀闊斧,如此遮遮掩掩何時才能實施,新政要實行,就得觸動一些人的利益,想要每個人都滿意,那根本就不可能!”
“傷筋動骨總比將來亡國要好!”韓非狠狠的喝了一杯下去,酒喝得急了些,劇烈的咳了幾下。
一旁的那個人輕輕的給韓非拍打了幾下後背。
“非公子,慢些喝,這事情急不來,等大王氣消了,你再慢慢跟大王商量,總會有辦法的!”跟韓非年歲相仿的人說道。
“李斯,你不必勸我,父王他根本就聽不下去韓非的話,早在長平之戰時,我就勸過父王,意見也沒得到採納,唉!從那時起,我的心就淡了很多,不然我也不會山高水遠的跑去稷下求學!”韓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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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在楚國,師尊被春申君封為蘭陵令,韓非聽得秦軍攻打韓國,這才返回韓國,本以為自己的一番話可以打動父王,只是沒想到事與願違啊!”
“罷了,過得幾日韓非便返回楚國,繼續跟隨師尊做學問,眼不見為淨!李斯,你隨我一同回楚嗎?”兩個人沒有理會夏凌霄等人,自顧的說著話。
李斯想了想後,沒有說話。
夏凌霄在一旁瞪著眼睛,激動的看著李斯,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這可是未來大秦帝國的千古一相,傳國玉璽的撰寫者,秦始皇一生言聽計從之人。
李斯三十許人,眉眼細長,長相斯文清秀,書生之氣十足。
還沒等李斯說話,韓當卻說了一句:“非公子,失陪一下,張相國來了!”韓當離席而去,門外進來一人,正是相國張平。
兩個人在一起輕聲嘀咕了幾句後,一起緩步登樓,想來是去了安公子那裡。
韓非表情略顯苦澀,隨手又給自己添了一杯酒。
李斯這才說道:“楚國,我就不回去了,李斯這幾年也去了不少國家,下一步,我想去秦國碰碰運氣!”
韓非有些詫異,隨後笑了笑說道:“去吧。別像我一般守著這毫無希望的國家!”言罷又獨自喝了一杯。
夏凌霄覺得好笑,這對將來的死對頭,如今卻是一對同病相憐的難兄難弟。
“李先生一身所學,恐怕只有秦國才是先生唯一能夠實現抱負的地方,先生眼光獨到!凌霄敬先生一杯!”夏凌霄在一旁忍不住說道。
李斯端起酒杯,跟夏凌霄一飲而盡。
“夏旅帥武藝高強,在楚國春申君府上大顯神威,李斯有幸隨同師尊參加春申君黃歇的宴席,這才見識了夏旅帥的風采,李斯見過旅帥!”李斯做事要比韓非圓滑很多,熱情的給夏遠志和夏凌霄添滿了酒水。
隨後李斯又問道:“李斯愚鈍,不知方才旅帥所說是為何故?”
夏凌霄哈哈一笑,說道:“其實不必凌霄多言,各國的形勢李先生早已瞭然於心,所以說李先生去秦國是必然的結果。”
李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手掌不斷摩挲著酒杯,猶如自言自語般說道:“李斯本是一個小吏,只因不甘心平凡,這才到了齊國稷下,拜了師尊荀卿為師,後來辭別師尊四處遊歷!最後才得出結論,生出去秦國的念頭!”
“旅帥為何如此看好秦國?”李斯問道。
夏凌霄隨口說道:“凌霄不是看好秦國,只是看不好其他幾個國家而已,凌霄只是一個武夫,都有此感覺,李先生學識淵博,自當比我看得更通透一些!”
“來,今日有幸結識先生,我們痛飲幾杯,非公子,別悶悶不樂,今朝有酒今朝醉!”夏凌霄端著酒杯說道。
夏凌霄的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博得了韓非和李斯兩個落魄不得志之人的共鳴,三個人連喝三杯,大呼痛快。
夏遠志獨自慢飲,好奇的看著夏凌霄,為何會對一個寂寂無名的李斯和一個落魄失勢的公子韓非如此上心。
幾個人因為立場不同,都很默契的避免討論國事,一些趣事傳說,加上風花雪月,氣氛倒也十分融洽。
夏凌霄記起一事,開口問道:“非公子,凌霄欲尋得一件趁手的兵器,不知應該去哪裡?”
韓非笑著說道:“旅帥武功蓋世,我猜旅帥也會有此一問,我韓國兵器弩箭天下聞名,只因有一位鑄劍大師,杜三!”
“真名誰也不知,只因他有一個習慣,就是每年只鍛鑄三柄寶劍,時間久了,就被人稱作杜三!”
“現在韓國軍隊所使用的兵器均是出自他那些徒弟之手,只是不知道旅帥有沒有這個機緣了?”
夏凌霄問明了杜三的住址,暗暗記在心裡。
“哎呦,我說旅帥,您怎麼還在喝酒啊,美人楚姬可是等得不耐煩了,旅帥可是真沉得住氣!”容娘浪聲浪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