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少瓊的臉色彷彿一下子變成了殭屍一般，整個人的面部表情消失了，只剩下一張臉在那裡，看似很平靜，和麵無表情時的樣子差不多，可是夏易的目力十分敏銳，他察覺到馮少瓊的面部肌肉似乎變得僵硬，一整張臉的肌肉變得僵硬起來，怪不得看起來隱隱有殭屍的感覺。
這個秦九腳是想要幹什麼？
夏易有些看不太明白，他扭頭看看旁邊那些稱呼秦九腳為“頭兒”的守衛們，發現他們也是一副茫然的樣子，嘚，問他們也是白問。這很明顯是秦九腳壓箱底的功夫，輕易不使用，起碼不常在人前使用。
秦九腳扎完兩根針，馮少瓊臉上的肌肉要比之前舒緩了一些，那些許的不自然和僵硬減弱了許多，只是殘留的部分仍然逃不出夏易的凝神觀察。
這一步做完，站在凳子上的秦九腳忽然身子好像挺直了一些，他站在凳子上，彷彿是在進行儀式似的說了幾句話，似乎是在對在場的所有人說，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正式開始了！”
秦九腳一聲結束，他隔著馮少瓊的肩膀，對對面的夏易說道：“這位大人，您請。”
夏易明白，這是秦九腳讓他審問呢。
夏易也不客氣，當即問了起“天人丹”的案子。
“你知道越王府拐來的那些孩子和女子都送到哪兒去了嗎？！”夏易想要找到王室的另一個據點，這裡的孩子和女子被轉移走了，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轉移了據點，這個“燈下黑”的秘密據點畢竟還是存在著一定的風險。
馮少瓊的嘴巴緊緊地閉著，不為所動。
夏易也不理會馮少瓊，而是看向了秦九腳，讓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秦九腳恭敬地示意夏易稍等片刻，他微微地轉動右手邊的長針，只見馮少瓊肉眼可見的表情中流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
嗯？這是怎麼回事？
不光是夏易，此時就連其他幾個守衛也都變得十分好奇，不知道秦九腳這一手是想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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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腳鬆開捻動長針的右手，在馮少瓊的右耳邊柔和地問道：“你還不
打算說嗎？”
馮少瓊又使勁地抿了抿嘴，便是對秦九腳地回應。
秦九腳無奈地搖頭，抬頭去找馮少瓊的右手臂，雙手摸索到馮少瓊右臂的手肘處，他右手耍花槍一般地變幻了手勢，眾人沒注意間，他的手指又多出了兩根針。
這一次的針不是在薄如蟬翼的長針，而是短粗的針，上面不知道塗抹了什麼東西，一點點金屬光澤都看不到。
秦九腳廢話很少，摸出短針後，他二話不說，立即朝著馮少瓊的手肘關節處狠狠地扎了進去。
“啊——”
非常突兀地，馮少瓊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把在場的人全都嚇了一跳，包括夏易也不例外。
這一聲實在太突然了，喊得也太悽慘了，就好像要把自己的魂兒都給震出去似的。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很不好看，因為馮少瓊的叫聲實在太慘了。
而秦九腳則是表情淡定地站在凳子上，他距離馮少瓊最近，可是聽著馮少瓊那麼淒厲的慘叫聲，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也是個狠人！’夏易對秦九腳的印象更加深刻了。
秦九腳一動不動地站在凳子上，那佝僂的身形，卻穩得像個雕塑一樣，硬是等到馮少瓊淒厲的叫喊聲漸漸變弱，他才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秦九腳佝僂的身子往前探過去，從夏易的角度來看，就好像馮少瓊的肩膀頭上又長出了一個腦袋來。
“馮少瓊，大人問你的話，你想好怎麼回答了嗎？”秦九腳淡淡的語氣說著很隨意的話，就好像手頭的這些手段都是很普通的活兒。
就連夏易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地頭皮發麻，有種驚悚的感覺從後背衝了出來。
“呵……呵……”馮少瓊大口地喘著粗氣，只是剛喘了沒幾口，他臉上豆粒大的汗珠撲嗒撲嗒地往下掉，看起來這似乎比剛才的秦九腳扎針的動作還要痛苦。
夏易奇怪地打量著馮少瓊的周身，目光很快就落在了馮少瓊腦袋兩側的那兩根長針上。
夏易認真地回想著那兩處地方扎著針，是有什麼說法。
秦九腳下巴輕輕地墊在馮少瓊的肩膀上，笑呵呵地為夏易解釋道：“大人，這兩處穴位，是武者身上最重要的感知周圍的穴位，只要長針扎入，以靈力灌注，使得這兩處的穴位短暫時間內開著，人身上的感官感知會增強數倍至數十倍，也就是說，平日裡我們隨手的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動作，對他們都會造成極大地困擾，就好比馮少瓊大口地喘著氣，撕扯了面部的肌肉，馮少瓊這個時候的感知能力被擴大的數十倍，他立即會覺得面部肌肉扯動帶來了疼痛感。只不過這種疼痛感對馮少瓊來說還能忍得住，所以他在勉強容忍這些痛苦時，能堅持著不發出聲音來，可是他的身體卻會誠實地反應出此時他的身體狀況。”
夏易沒有想到，秦九腳還會這種看起來比較溫和的手段，他還以為秦九腳只會上刀子、動刑等等慘無人道的刑罰呢。
“擴大感知力和感應力，確實會對人類武者產生極大地影響，越是敏銳，平時受到的騷擾也會增加許多倍，遠比一般人要難受地多。”夏易明白這個道理。
“確實如此。”秦九腳聽到夏易的話變得有些高興，認為夏易是有一些共同話題的，他贊同地點頭說道：“確實如此，而我在的腦袋上扎針，不僅僅是為了把他的感應力調整到最大，同時也是防止他收斂起這些感應力，讓自己恢復到平時的水平。”
“看似沒有上刑，可實際上這種折磨一點兒也不比肉體上的折磨要少。肉體毀滅看似很恐怖，許多人看到甚至會被嚇的暈倒。而精神上的折磨想要徹底恢復，卻是難得很。”
夏易和秦九腳竟然當著其他人的面前聊起來了，這讓眾人、特別是馮少瓊感到非常地煎熬。
對方聊得越開心，他這心裡就變得越煎熬，一想到後面還要承受許多次這種程度地折磨，他的心裡就在不停地滴血。
這一次只是勉強挺住了，可是下一次呢？聽著秦九腳的意思，後面似乎還有更多“很精彩”的節目，如果都是這種精神加肉體上的折磨，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地住，還能堅持多久。
這要熬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