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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入夢

等瀧月走後,鵐不知是不是因為琴音消除了之前煩心的思路,有或者是太累,真的進入睡夢中,沉睡其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窮奇靜靜地守在一邊,轉眼起身進了裡屋從其中床榻上拿來一床被毯,從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剎,鵐右側衣袖中泛起璀璨的光芒,那道光芒異常耀眼,粉色透白,既是被黑色的衣袍覆蓋了也掩不住它的光耀。

它一閃一閃光亮著,待一陣腳步聲從遠至近穩穩傳來,它幽幽暗了下去,只一會兒功夫似沒有發生任何事件那般,安靜地迴歸原來的平靜。

沒有人發現,這道詭異的光亮,羽鑰還是依舊保持藏在衣袖的姿勢,這一切只不過是一眼的錯覺。

窮奇小心翼翼地將毯子蓋於君少身上,輕緩的動作也沒惹起他敏感的反應,似乎真的是累了,往常總是淺眠的君少此時臉色鬆緩了許多,冷冽的眉羽也隨之散開,不過也是二十左右的年齡,面上已是肅冷冰寒,宛如寒玉玄冰,這樣的君少從小就揹負了許多苦難,從魔後去世那時,他便已然變成了一個無血無淚的男子。

窮奇不禁有些感慨,君少如今追求自由,到頭來還是不盡人意的,身處這樣的身份,註定只能是孤獨的,他人無情,他便只能更無情。這樣的面具,也只有在沉睡中卸下,這般痛苦不知何時才會結束,也許直到永遠都不會。

他搖著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深邃的眼眸帶著痛意看了他一眼,回到一旁安靜地守候在一邊。

然而,在他不知覺的情況下,沉睡中的鵐陷入了一個夢境中。

鵐隻身遊走在一片大霧中,朦朧的霧氣掩住了那雙黑漆的眼眸,他臨危不亂,靜如一棵堅松傲視凌然地環顧著四周,黑袍加身透著濃濃的寒氣。

濃霧繚繞,他行步了許久,恍惚間在不遠處他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影子,高大威武,他下意識地眯起眼緊緊盯看著,腳步依舊沒有停下,直奔那道黑影而去。

奶白色的濃霧終究還是慢慢地退散而去,在他湊近那黑影不遠處之後,入眼便是一片清明,四周似乎只有黑影周圍沒有霧氣環繞,清晰地景緻落入他的黑眸中,他心中有一下的遲疑。

那道霧中的影子露出了她的真面目,一棵高落旋繞筆直站立在清明處中央的櫻花樹,底下是明媚芳菲的綠野小道,只不過綠色的草叢上此時鋪滿了一層粉色的海洋,櫻花盛開,片片落英墜落,恍如鋪上了另一層霧氣,那是一棵歷數有上前年的櫻花樹,樹幹粗壯,是他在六界中從未見到過的。

他蹙著俊眉,有些戒備地緩步停在那,不輕易地走上前去接觸,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中。

這裡似乎沒有風,但櫻樹上的花瓣竟飄落地盤旋其中,粉紅落絮翻飛,菸絲搖曳,就好像這樹成精般時不時抖動身子。

正待他要抬腳走近樹下時,寂靜的空氣中傳了一道婉轉悠揚的嗓音,恰似鳶啼聲,空谷靈動,柔中帶著一絲疑惑,

“你是誰?”

鵐在四周張望了許久,未見到聲音傳來的人影,黑幽的眸子劃過一絲疑惑,隨後他將視線看向了眼前的這棵櫻花樹,難道是這棵樹發出的聲音,他心下猜想,也沒有回答那聲音的問題。

少女的聲音再次傳來,再一聽,那聲音又如淙淙流水,風拂楊柳般低迴輕柔而又妖媚活潑,語中帶著一絲笑意,“你看不到我。”

少女似乎知道他在找自己,也聽到了他心中所想的,不免有些好笑,雖說千年櫻樹是可以成精,但是如果已幻化成精又為何以原形表露,大可以以真面目示人,只不過這個櫻樹僅僅是幻境而已,並非真實,夢境中的東西都是做夢之人所幻想出來的。

“你又是誰?”鵐聽出了少女的笑意,眉頭鎖得更緊了,但是雙眸卻依舊緊緊盯著眼前的樹不放。

“我···”少女的聲音再次從樹的方向傳來,這回她有些迷茫,似乎連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停住了一會,幽幽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誰。”

這回,鵐算是聽清楚聲音發處的方向,正是從樹上傳來的,少女似乎藏身於樹上,濃密的枝葉以及繁盛的花瓣掩去了她的身影,同時蓋住了她自身的存在,他感覺不到任何靈氣,突然回神,話題一轉,想要從她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心中似乎能夠想象的到少女落寞的表情那般,不經意間開口問著,“這裡是夢境。”

“是的。”少女也轉而平靜地回道,似乎看出了他的有意,這種感覺是她從未有過的,似乎心口處有些暖意,她下意識地按住心口,接下來卻是忽而一笑,似乎在笑自己明明知道這裡是夢境,一切都是不真實的,卻還是給忘記了。

“為什麼我會出現在你的夢境中。”他繼續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樹下,抬頭往上看去,果然從這裡也看不到樹上的情況,大片的櫻花遮住了樹枝,他的眼簾中映入一大波的粉色落英,少女很謹慎,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來。

少女自然知道他的靠近,在樹上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中,紅唇輕而一勾,劃出一抹淡淡的弧度,晶瑩的雙眸細細打量著樹下的男子,黑袍一身的他第一眼就讓人有些難以靠近,但是又很奇怪的是又有一種很想要靠近他的衝動感,大片的粉色與黑色產生了明顯的對比,這樣冷漠的他站在暖軟的粉海竟有一種和諧感。

只不過,櫻花有意地將他的容貌掩住了,就算是作為夢主的她也看不清他清晰的臉龐。

她眼中帶著調皮的笑意,心中泛著濃濃的興趣,當她眼睛觸到他藏於衣袖中的羽鑰時,嘴角一僵,那抹笑容帶著一絲複雜,心中突生的雀躍也隨之淡去,還以為這麼多年,他會是第一個無意闖入夢境的人,卻不想也是因為它而進入自己的夢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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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去笑容,平靜地說著,“我想應該是你手上的那把鑰匙將你帶進我的夢中的吧。”

少女的話讓他回過神,從衣袖中拿出羽鑰,卻在他拿出攤著手向她示意時,羽鑰上的光芒聚生,粉色光亮與身旁的櫻粉落英竟一樣美豔。

“這麼說,這個是你的?”他有些驚訝地望著手上的東西,不知怎麼這會這東西居然亮了起來,看來它與樹上的這個少女有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