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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少年,你為何而來

“他生病了!”從少年離開那會,暫時避開的尋從暗處走來,俊俏的臉上,眸光幽靜,語氣是十足的肯定,儘管他在詢問無,但是視線卻是落在少年離開的背影上。瘦弱纖細,就連說話都很費力,這樣的人不是生病了還能是怎麼樣。

“你發覺了啊。”無沒有回頭,目光望著那扇被少年關上的門,眼波褐色濃深,唇角涼薄地彎起,語調平淡如常,

“是啊,他生了一場很嚴重的病。”

“他,還會來吧!”尋走到他身旁,也沒有問他少年得的是什麼病,自然順著他的眼望向前方。

“會來的!這裡還有他必須拿走的東西。”薄唇輕啟,清淡卻透著力度,嘴角那抹笑意卻是淡淡隱去。

隔天傍晚,連雨陣陣,從昨天開始,外面的雨就沒停過,依舊是漆黑一片,好似在宣洩之前的連連晴日所帶來的熱度。

屋內安靜如常,暗黑的室內,卻不見那人那貓的一絲痕跡,似乎這屋本就沒有人存在過,只是被廢棄的房子屹立在小巷的一處。

“鈴鈴···”掛在門沿上的破舊鈴鐺傳來聲音,東鴉的門被人開啟了。雨水散散洋洋隨著門開打落進了屋內,沾溼了門口乾淨的落腳處。

“歡迎再次來到東鴉雜貨店!”無說了“再次”,說明來的人是熟悉的客人。對於東鴉來說,一個能來到店裡第一天就能拿走真正想要的人屈指可數。

“原來我又走到這裡了,本來只是想要隨便走走,卻不知不覺進了店裡,好奇怪啊,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吸引著我一定要進來!這是為什麼呢?”站在門口處的那道瘦弱的身影正是昨天來多的少年,只見他臉上大大的笑意,燦爛明亮,絲毫不見一絲困惑,那麼乾淨純真的笑著。

“因為這裡有你想要的東西,沒有拿走它,你還是會來的。”無踩著油燈灑下的光亮,走向少年,耐心友善地解釋著。

“想要的東西,很難想的到啊!也許今天我想要這個了,但是到了明天,又不想要了,那怎麼辦呢?”少年終於是露出屬於他年紀的小孩子性子,十分懊惱的說著,似乎在告訴無,想要的東西真的很多,“我想要玩具車,也想要寵物,還想要好多好多零食,還有很多很多我想要的東西。這些,都不是我真的想要的嗎?”

“由心所想,由真而要。你得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東西,是為了你,還是為了別人,又或者只是單純從未擁有過,現在想要,以後也想要!”圓鏡透著深意的光芒,眼眸深邃地看著少年。

“這就是所謂‘真正’的意味嗎?”少年反問。

“問你的心就知道了。”他走到他近處,低著頭,那雙褐色的眼瞳泛著黃藍光亮,幽幽地對映在少年的清澈眼底,迷茫地看見他用手指著自己右側胸口,那裡跳動的心一動一動,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它的跳動。

“你,到底想要什麼!是想要一個健康的身體,還是···一個活下去的理由,亦或是,死而復生!這些,只有它知道。”幽暗深沉的眸子裡波瀾不驚,無的眼中如碧潭深不可測,蒼白的食指抵著少年的心口,意有所指道。

他滿臉驚訝不已的望著他,覺得眼前的人十分不可思議,他說的這些確實都是他想要的,臉色鐵青,片刻安慰心境後,也就恢復了原來的神情,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現在他的臉色比起剛進門那會兒,更慘白了。

少年突然對眼前的男子產生了深厚的好奇感,心中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如果是面前這個人,也許就能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不管他是人是神,這家店又為何存在,他已下定決心了,如果非要是選擇,他為何不選擇眼前這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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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驚訝,能進這家店的‘人’都是命中註定,命運的指引。你們心中所想的,我都知道,真正想要的東西,我這也有。但是,必須得由你自己說出,我才會將那樣東西交給你。”聽見他心中的答案,無瞭然於心,紅唇微勾,圓鏡面上閃過精明的光線。

“老闆,你到底是誰?”少年不禁下意識問出口。

“我是無。”對於這樣的問題,無早已見怪不怪了,因為太多次,但他最後的回答也只會是這個。

無就是無啊!

屋內剎那間,一陣沉默無語,只能聽到屋外雨落地的擊打聲。

“啊,明明你已經介紹過自己了,我居然還問這麼白痴的問題。”

無笑而不語,靜靜地看著他,左手拿著那盞油燈,一點一點油正在耗滅,隨之,屋裡的照明也變得越來越昏暗,油盡燈枯嗎?

少年同樣看到了這畫面,看著泛著微微光的油燈,思緒萬千,沉浸在回憶中不可自拔。

“喵——”貓叫聲突兀的響起,打破了此時的沉靜,少年也被喚回神志,雙眸懵愣地看著突然出現在兩人視線的尋。

泛粉的唇角掛上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緩緩蹲下身,向無腳邊的尋伸出修長的手,與無一樣,少年的手蒼白骨質分明,纖瘦。

很顯然他在向尋示好,他微微曲了曲手掌,示意尋向前來。但是傲嬌慣了尋,自然是不會給他好臉色,只是慵懶地瞥了一眼對方,打了一個圈之後,伏在無的腳邊小憩起來,就再也沒有睜開眼來。

儘管尋的故意不搭理,少年還是沒有一絲懊惱跟氣憤,反而露出開懷不已的笑容,他的笑容點燃了整張臉,明媚的向正日的陽光,正巧給了這陰沉的雨天添上了一點暖意。

隨後,他緩緩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襬,撣去摺痕之後,細眉微抬,目光直直地對著無,笑著說道,

“老闆,給我一把傘吧!”純真的笑容感染了整個房間,說話間,纖細濃密的眼睫毛輕輕顫動,這是他真心說出的回答。

無眼眸深了幾許,這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但是卻也是他此時此刻想要的。

“說起來,還真的不好意思,昨天你給我的那把傘,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不知道怎麼就消失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小腦袋低下頭,深深地做了一個鞠躬。

“它應該是去了一個屬於它的地方,你不需要道歉。它會找到想要它的主人。”少年不知道的是,那把傘在他來之前已經安靜地回到了它原來的位置,那個書架一側的架子上,此時就安穩的躺在那。

“真的嗎?”少年眼中帶著希冀,看到眼前男子傳來肯定的目光。

“當然。”無微笑著。

他開心地“嗯”了一聲,嘴角上的弧度好似得到了一些安慰,都不知道他找不到那把傘的時候真是急壞了,聽到他這麼說,心裡那塊不安的石頭也落下了。就像他說的,自己失去的東西能夠給他人帶來方便也不是一件壞事。

“今天,你還是要一把傘嗎?”

“是啊,外面下雨了。”他望著窗外那漆黑的雨境,進門前他雙手未帶任何東西,這一次也不例外,依舊是昨天那件白色長擺短袖,身上沒有一點雨水,淋溼的痕跡都沒有。

讓人覺得奇怪的是,他為什麼離開想要一把傘,他明明就淋不到雨。然而,對於東鴉來說,能進店裡的客人都不是平凡的人。

無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轉身走到身後書架前,從同一個地方拿出了一把傘,只不過不是同一把。

提著快要燒盡的油燈,他伸出右手,遞給他一把橙色的傘,平淡的臉上帶著柔光,圓鏡下的眼眸深幽褐暗。

“老闆,你們還真的有好多傘啊!”少年驚訝地接過那把橙色的傘,跟昨天那把款式一樣,換了一種顏色罷了。

“因為是你想要的,我這都有。”他說了一句奇怪又很合理的話,讓少年哭笑不得。

“原來是這樣啊。既然我拿到我想要的了,那我就先告辭了,外面的雨還不知道會下到什麼時候呢!”少年回以一個單純的笑容,準備動身離開。

“再見”

“嗯,再見!”少年開門之際,禮貌地說了一聲,隨後就撐著橙色的傘進入雨幕中,離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