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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絕不犧牲任何人的幸福

華飛把朱若音安排在後院一處較偏僻的角落。朱若音似乎真的看破什麼,即使她被強行請到華飛的宅院,她依然不脫素衣,整日在屋內靜坐,並且只吃素齋,燃燈供佛。

期間,華飛也曾去勸過幾次,並且找來他認為可以勸到朱若音的人,但是連華飛也勸說不了,誰又有這個能力呢?沒有辦法之下,華飛只好暫時就這樣處理。只要朱若音願意留在這裡,她的父母也可以常常來看她。華飛也不禁止她的出入,不過會有專人陪同。希望時間會讓這個孩子明白醒悟,這個世界上,還有和愛情一樣沉重的感情存在,不是說你想拋棄,就可以拋棄的。

華飛同時又給在美國的哈曼發去電報,請她在合適的時候回國,看看以哈曼的身份,能不能勸到朱若音。在組建完畢統一鐵路公司,各條鐵路線都步入正規的軌道。並開始逐步盈利後,哈曼應黃炎之求助,親自去美國協助黃炎在美國的投資計劃。

自從國內逐漸步入良性軌道,政府財政收入也在逐年增長,各種債券也在按期償還著。雖然統一後,中央政府必須面臨治理地域擴大後,有限的資金建設投入問題,但與此同時,稅收等財政收入也相應地提高。

隨著一切都在正規的制度下執行,華飛積攢的大量私人資金即使極力在國內投資辦廠,那還要考慮需要以及產能問題,乃至是否會產生壟斷現象,對初生的民族資本造成衝擊!所以除了少部分門檻較高的行業和軍工業外,其他領域的國內投資,華飛一般用二大投資公司和銀行介入推動國內的發展。

但是這些年來,隨著各項業務的蓬勃發展,尤其是當年的軍火貿易還有1918年大流感的事件,別看華飛博得了救世主的名聲,但這真金白銀也沒少賺啊。如今他的具體總資產還沒有一個完整準確的統計,但是華飛卻知道他的所有可以呼叫的現金總額為一百億新幣,約合五十億美元啊。

這是個什麼概念?在當初1918年的時候,華飛曾對自己的資產進行過統計,那時候得出的資料是總資產價值約合二百億新幣,注意,是總資產規模。而現在,華飛可以動用的現金流就達一百億新幣,再對那些固定資產和部分股權進行核算的話。華飛實在不敢想象,他如今的資產規模有多少錢了。

當然,走到今天的這個地步,華飛對於擁有多少錢已經麻木了,甚至對於當初估算資產總值的興趣也欠乏了。畢竟身為一國之總統,華飛的生活不能太奢侈,其實在以前,華飛也一直不講究這些,對於國家政務軍務之外的事情,他還真的沒有精力顧及。就連家庭,就連已經五六歲的女兒,華飛一年也見不上幾面。

擁有這麼多的現金,如果不使用,那隨著通貨膨脹的發展,這些錢將會逐漸縮水。所以從去年開始,華飛給美國的黃炎和在各國的投資商團逐年增加資金,尤其是美國,單單年這一年,華飛就給黃炎二億美元的投資額度。

二億美元是個什麼概念?如今美國一個國家的國民生產總值也才七百多億美元,而到199年大蕭條之前最輝煌的時期,國民生產總值才達到一千多億美元。相對於國民生產總值數額。二億或許不算什麼。但是若是以資產個體在美國進行投資,加上之前在美國的投資資本,這樣的資金規模,絕對算得上是非常有影響力的大財團了。

華飛雖然在美國投資甚深,不僅投資重工業,輕工業,服務業全部不放棄。更是有一票在美國股市摸爬滾打的精英,縱橫在美國的股市,收割著一個又一個隱性財富。大部分華飛在美國的資產都是以投資公司,與美國人合資,或者參與進美國各大集團公司。絕不控股,絕不佔據大股東地位,絕不高調,隱蔽分散,絕不引人注目。

此外,華飛的資產還控制了幾家報紙和一些廣播電臺,對於輿論有了初步的引導,對於影響美國的對華政策,有著不可小覷的影響。這些舉措讓華飛的資本雖然大規模進軍美國,但是美國國家政府和民間卻似乎知之不多,反而是部分新興的中國資本家去美國經商設廠,引起美國人的一陣驚呼。

強大的經貿聯絡不僅加深了與各國的關係,也讓各國的利益更加緊密地聯合起來。這也是為什麼當初華飛的南京中央與葡萄牙鬧僵後,各國大多數保持沉默。而即使是反應最激烈的英法,最後還是不了了之。無他,利益爾,金錢故。

夏日,氣溫非常之高,全國各地紛紛出現大旱。糧食出現絕收,有些地方飲用水都出現問題,更是出現了死人的報道。謠言也開始紛起,紛紛說中央軍在南方殺了多少人,新的中央不得天助,這是上天對南京中央的警告和對中國的懲罰。

隨著各地的情報陸續傳來,華飛當即清醒地認識到,這場災害有多麼的嚴重。幾乎是當晚,華飛就丟下手頭的所有事務,立即乘飛機趕往旱災最嚴重的災區親自指導抗震救災。歷史上,這年波及十多個省的旱災,讓數十萬的民眾死亡。這裡面有天災的因素,當然**更是難辭其咎。由於華飛非常重視水利的修建,特別是當初的自治區範圍內,水利設施明顯好於其他地區,所以災情要顯得輕許多。

但是對於其他省份,尤其是北方缺水的省份,災情就非常嚴重了。旱災導致糧食嚴重歉收,乃至絕收,這讓許多農戶立即就面對飢餓的危險。吃樹皮,挖草根,餓死人的報道頻頻出現在報紙上。畢竟這些地區新近統一到中央不久,各方面條件都很難迅速改善。家中的確沒有多少餘糧。

在去一處災情非常嚴重的地區,當看見那些孩子們鼓鼓的肚子,瘦瘦的肢體,華飛就如看見當年非洲饑荒的難民。那純真,不懂世情的眼神。在那般飢餓的情況,華飛拿出隨身攜帶的乾糧遞過去時,那些孩子竟然告訴華飛說,“媽媽說了,大家都餓著肚子,不能吃別人的食物。”

“你們不餓嗎?快吃吧,不吃的話。會餓死的!”一名隨行的政府公員閃動著眼珠,聲音有些蒼啞道。

“不會餓死的,爺爺說了,大總統是好人。當年地震,大總統親自來我們這裡,救出了大家的命。現在我們遭災了,大總統不會不管我們的!爺爺說,我們再忍忍,不要去麻煩政府,麻煩大總統!”

一瞬間,華飛就似被什麼東西刺痛一般,眼中的熱淚再也忍不住,趕緊昂起頭,使勁地看著碧藍沒有一片雲彩的天空。如果不這樣,他真的忍不住,眼眶中凝聚的淚水,真的忍不住會滾落下來。

“王蒙!”

“在!”跟在華飛身後的警衛軍軍長王蒙站出來,用出他所有的力氣吼道。飢餓,這對王蒙來說是多麼深刻的記憶啊。而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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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授權你呼叫國防軍一切運輸工具,必須在一天內給我運來足夠這個縣所有百姓一天的糧食!”華飛咬著牙,雖然他非常明白,如今在北方地區,糧食是個無比緊缺的物資。

王蒙毫不猶豫地道,“是,如果完不成任務,請司令槍斃我!”

完成完不成任務,那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對此刻的王蒙來說,他開始挑起一個重大的責任,拖延一天,可能就有許多人就此餓死,那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都是我們可愛的同胞。

“把我的一號飛機也開回去,最快速度改裝成運輸機,投入運輸臨時的隊伍!”

王蒙稍一猶豫,立正敬禮,領命而去。

隨後華飛當場宣佈一條條命令。命令南京迅速組建抗旱總指揮部,全面統籌全國的抗旱工作,所需資金,中央財政特別財政支出如果不夠使用,可以電報華飛解決。此外,立即全國調運糧食,動用一切運輸渠道,把糧食在最短的時間內運往災區,解決災區的燃眉之急,並授權動用國家儲備糧食。

做完這些還不夠,回到縣城的華飛使用無線電波,向全國人民廣播,就此旱災事件,中央政府的反應遲鈍和疏忽大意,表示道歉。向那些因為旱災飢餓而死亡的災民靈魂和活著的親人,請罪寬恕。同時華飛號召全國人民行動起來,賣出家中的糧食給康民糧行,並宣佈使用慈善基金的資金,收購康民糧行的糧食,用於抗震救災。

華飛在無線電波中嚴肅地道,我們不能戰勝上天,我們無法與天地對抗,但是我們可以戰勝自己。只要我們團結起來,萬眾一心,積聚所有人的力量和愛心,一定可以度過這個艱難的時刻。沒有糧食,我們就讓飛機拋下,沒有水,我們就向大地渴求。我們一定會勝利,戰勝災難,因為我們有個統一的國家,因為,我們有著一群可愛的人民!

這個講話透過電波傳到國內各個收音站和一些家庭的收音機裡,無數的人放下手頭的工作,靜靜的聆聽。總統又在災區,這毫不意外。如果此刻總統還在府邸,恐怕不少人就要懷疑了。但是華飛一開始的話,那個道歉和向死者請罪的話,還是震撼了許多人。堂堂一國之總統,在許多百姓的眼中,那和皇帝幾乎就沒啥區別。再說了,再次旱災持續時間長,實乃天災,政府一直都在努力著,並非毫無作為。華飛一身國家大事,其實他即使不道歉,也沒有人會認真地斥責,或者說罷免他。但是他不但道歉了,還向死者的靈魂和親人請罪。這對許多人心理上的衝擊,絲毫不亞於一次海原大地震啊。

很快,華飛在鄉下遇到的那些小孩與華飛對話的錄音,被廣播電臺當成新聞特寫重度宣傳。那童真的聲音,那堅定的信任,那句再忍忍,不要去麻煩大總統,震撼著每個人的心靈和善良。有人站在廣播下,聽著聽著就哭出聲來。在這個飽經苦難的土地上,多少人切身地明白飢餓的滋味。如今國家新建,在飢餓面前,這些孩子們是幸福的,因為,他們還有個指望,你們還有大總統可以信任。

在報紙,廣播,街頭宣傳等等鋪天蓋地的行動下,救災全面展開,其動用的社會力量,甚至超過之前的海原大地震,也是再一次考驗著南京政府面對危機的處理和手段。因為這一次受災範圍之廣,災民之普遍,需要動用的物資之巨大,實在是罕見的數量。華飛親令動用戰略儲備糧,也就意味著剛剛建立不久的戰略儲備糧食,恐怕就要所剩無幾了。對於國家安全來說,實在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在動用大量的資源和力量投入救災後,華飛並沒有就此滿足。剛剛招募,完成新兵訓練不久的五個軍新兵被全部投入抗旱救災,另外還動用了空軍幾乎五分之四的運輸力量,民航的客機也不落下,甚至連空軍一號也臨時客串起救援任務。

而在南京的第一內閣辦公室也迅速宣佈一條震動新聞界和民間的總統令,根據大總統授權,第一內閣辦公室與總理府共同宣佈,免除所有受災地區人均土地不足三畝的家庭五年的土地租稅。

也就是說,只要是人均耕地不足三畝的家庭,在今後的五年中,土地上的一切賦稅都不需繳納。也就是說,不論你的土地是私人所有還是暫時從國家租種的,都無需繳納任何賦稅了。而如果你的土地是從當地地主手中租種的,也無需繳納任何租子了。田主的租子則由國家的專項資金補助,因為地主擁有的田地普遍較多,所以他們的租稅並未免去,所以通常都可以抵扣,國家倒也無需拿出巨量的補助資金。

這條法令的細節非常完善,甚至連欺詐收租的細節都考慮到了,讓人實在無法相信,這是在短短幾天內製作出來的。而由於大部分地主並未受到太大的損失,只是沒有享受到普通民眾的優惠,所以即使有點怨言,但倒沒有人去與都餓死人的農夫家去計較。畢竟對於絕大多數地主家庭來說,他們不僅需要僱農為他們勞作,也不會在此時刻,選擇與政府對著來。

民間的普遍震撼倒不是免除租稅,而是五年的年數。照理說免除了今年的租子,不可能明年還是大旱吧。好吧,即使你考慮到明年依然有旱的可能,即使你考慮到百姓們的生活艱難,免除二年好了。但是中央政府卻一下子免除了五年的租稅。

民間的報紙,輿論,民情普遍是持讚頌之聲,認為這是千百年來,第一個真正為百姓考慮的政府,也是第一個如此把普通民眾的生死掛在心上的政府。這樣的政府不獲得百姓的支援,還有什麼樣的政府,有這樣的資格?唯有時事評論報上,有一些擔心的聲音。這些聲音不是反對免除租稅,而是擔心政府一下子免去這些租稅,國家的財政收入必會減少,影響國家的建設和發展。

其實關於免除田稅的想法在華飛的心中已然已久,更是他當初進行田地改革的一系列計劃的一個步驟。只是田地改革由於各種原因暫時擱淺,但是這個免除田稅的計劃,卻一直在醞釀。

由於田稅一直是北洋政府時期的主要收入之一,甚至也是當初自治區政府的重要財政收入,所以這個計劃才一直沒有實行。但是隨著國家工商業的全面發展,工商稅,海關稅,礦產資源稅,公有資產投資所得,個人所得稅等等一系列稅源比例的增加,如今田稅在國家財政中的比例逐漸降低。如今有了這個旱災的契機,華飛決定適機逐步推出。

有關民生的重要領域無關乎衣食住行,教育,醫療等等,而一切的根本,還是糧食。民以食為天,沒有吃的,甚至餓死人,其他所有的建設和改革,都是狗屁!所以糧食問題,也是華飛極其南京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

有人反對取消田稅,指出這些稅用來發展國家經濟,可以全面加速國家的建設。我們用一代乃至二代人的犧牲,換取國家全面的崛起,讓子孫後代,在一個強盛的國度,幸福的生活!

華飛當時就罵這簡直就是狗屁,子孫自有子孫福,華飛的任務就是,絕不犧牲任何人,絕不放棄任何人,他要做到,讓當代人,就有當代人的幸福。這是他華飛,也是當前政府的責任。父母都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國度,他們的子女,難道就要經受災難和痛苦嗎?如果真的這樣,那就是這些兔崽子們,太無能!

免除災區的五年田稅,只是華飛走出的全面建設強大幸福國度的第一步。在以前,華飛認為,一個強大的國家,必須有著強大的軍力和強盛的經濟,乃至強硬的外交。但是後來華飛的觀點改變了,尤其是在災區看見的那名孩子後,華飛把一個國家強大的要點元素加入一個關鍵詞,那就是幸福。這個國度的每位公民,都幸福地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並為他們的國家驕傲,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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