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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戰前內訌

“娘地!這鬼地方是真的冷啊,撒個尿都結冰了。”

“那群建虜真的會從這個方向突圍?怕不是凍死在半道上了。”

天啟十一年三月十五日,當南面負責犁庭的明軍一味炮擊而不攻城的時候,身處北方朵兒必河南面的密林中,大明官話突然響起。

一個身著布面甲的明軍士卒一邊系腰帶,一邊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

在他走出林子的時候,當即便遭到了帶隊小旗官的笑罵:

“你小子屎尿多也就算了,屁話也多。”

“嘿嘿,我這不是害怕撈不到首級麼。”這士卒笑著翻身上馬,而他們兩人的笑罵,也大概讓四周環境敞亮了起來。

只見他們一共十二人在狹窄的獸道上站著,四周是還有著積雪的杉樹,一腳踹上樹幹,恐怕能抖落不少積雪。

道路上的積雪還有三四寸厚,而他們的馬匹都套上了外皮內絨的護腿,以防凍傷。

戰馬和人的呼吸都帶來了熱騰騰的白色霧氣,四周除了積雪的杉樹還是杉樹。

高大的杉樹讓人很容易迷失自我方位,所以即便是上直的塘騎,都不敢分開行動。

當然,他們聚成隊伍也是因為按照時間推算,黃臺吉的北狩隊伍即將與他們碰面。

正因如此,小旗官才會用笑罵來舒緩隊伍內的緊張氣氛。

只是這麼寒冷的天氣裡,笑罵也無法讓人暖和起來,因此簡短的笑罵後,一行人繼續按照原定路線開始了巡查。

在積雪的獸道上行走時,所有人都警惕的看著四周,但這樣的專心一般只能持續三個時辰,因為脫木河這塊平原只有己時到申時適合行走,再晚就容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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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騎小隊圍繞營壘三十裡巡哨,小旗官看著自己手裡的懷錶,當看著刻針和分針的方向,察覺還有兩刻鐘就要到達申時的時候,他也稍微放鬆了一些:

“今日估計建虜是無法抵達此地了。”

“估計走的不是我們這邊。”前邊野外放水的那個士卒也跟著附和。

隊伍裡,一些人聽後也紛紛放鬆,其中一人不免看向了腳下的獸道,唏噓道:

“這條獸道以前應該也是道路吧,我之前在雅克薩城的時候,聽當地的北山女真人說,正德年以前的時候,北山各部有朝廷的糧食商貿,許多道路都是當時走出來的。”

“後來走的人少了,加上老奴屠殺了不少北山女真人,這才導致道路沒人走,越來越窄。”

“有道路才好。”小旗官看了看四周:“這道路清理一下灌木,應該能有兩丈寬。”

“南邊的府道你們應該走過,若是這道路修一修,擴充一下,估計也能弄出個四丈府道。”

“這地方太冷了,殿下會在這個地方建設城鎮和府道嗎?”一些士卒好奇。

“那群北山女真人都歸順我大明,他們喜歡狩獵和原始,殿下那麼仁愛,估計不會遷移他們。”

小旗官拿起一壺酒,喝了一口,暖了暖身子。

“聽說南邊的鐵路修到朵顏縣了,不知道我們這一仗打完,它能修到哪裡,我們能不能坐上。”

“鐵路真的是一頭鐵牛在拉嗎?”

“誰知道?說不定真的有鐵做的牛。”

“坐鐵牛不會很貴吧?”

“你多殺幾個建虜韃子,不就有銀子了嗎?”

一行人有說有笑的巡哨,而小旗官也時不時的低頭看向手中的懷錶。

眼看手中的懷錶即將到時間,小旗官也收起了它,笑著轉頭:

“走,回……”

“嘶鳴!

!”

“李頭!”

小旗官剛剛回頭,一支箭失從密林之中射出,戰馬中箭,嘶鳴著倒下,連帶著把小旗官都給掀翻在地。

“警戒!”

還沒起身,那小旗官就大吼著扶正了頭盔,拔出自己腰間倒掛的騎銃,下意識朝著林子裡打去。

“砰——”

銃聲驚動了整片林子,一些冬眠的飛禽紛紛被驚嚇啼鳴,一時間四周充斥著嘰嘰喳喳的聲音,讓人汗流浹背。

“李頭!”

“放響箭!”

一人翻身下馬,扶著李小旗官站了起來,五名塘騎根據馬匹中箭的位置推斷出了襲擊人的方位,縱馬越入林中。

留下的幾人裡,兩人當即舉起手弩,朝空中射出了響箭。

“砰砰”兩聲響起,而他們後方數里外的上空也紛紛響起了響箭的聲音。

響箭聲一聲傳一聲,最終傳到了營壘裡,但遠水救不了近火,看著中箭死去的軍馬,李小旗官心痛無比。

他拔出了箭失,那厚重的箭失一看就是建虜的箭,李小旗官看著染血的箭頭,當即撇斷了箭桿:

“娘地!把那狗日的建虜給老子找出來,老子要活噼了他!”

“啪啪啪——”

他張口即罵,但同時密林之中也響起了密集的銃聲。

“三人回去報信,剩下的跟我上!”

李小旗官一邊指揮,一邊為自己的騎銃裝彈,隨後拔出了腰間的雁翎刀,帶著兩人衝入了林中。

他選擇徒步帶人前進,順著雪地裡的痕跡,小心翼翼的帶人追擊。

很快,他們就見到了先出發的那五名塘騎,但他們身邊並沒有建虜的蹤跡。

見到李小旗官趕來,領頭的老兵立馬策馬過來說道:

“是建虜的哨騎,他中了一槍後騎馬跑了,只有一個人,估計建虜本部距離我們這裡還有些距離,不然建虜的哨騎應該是三人一隊。”

哨騎分散代表探尋的地貌太廣,哨騎放的太遠,哨騎不足。

按照上面告訴李小旗官他們的情報,建虜估計有六七萬兵馬,這樣的兵馬規模,最少把哨騎放出一百裡外才會不夠形成隊伍。

“先回去!”

李小旗官聞言看了看四周,隨後決定先返回營壘。

他們在原地把戰馬屍體用積雪掩埋,隨後李小旗官和人一起並乘一馬,緊接著向後方撤去。

三十裡的路程,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長,只是四刻鐘的時間,他們就看到了朵兒必河南岸的營壘。

這座營壘建立在一個小丘之上,背後是結冰尚未融化的朵兒必河,面前是一片已經清理乾淨的空曠地帶,只有一些樹墩可以作為掩體。

這些樹墩沒辦法清理,因為冬季北山的泥土太過堅硬,清理難度太大。

同樣的,朵兒必河也因為至今未化凍,因此金軍有了直接突圍的可能。

曹文詔和曹變蛟叔侄商量過後,才讓人在朵兒必河南邊建立營壘,以此來防備金軍突圍。

不過這麼一來,就分散了明軍的兵力。

無奈的曹文詔只能調集各部除了塘騎以外的騎兵,湊足兩萬鐵騎交給曹變蛟,由他負責策應各部。

“建虜來了嗎?!”

“來了!”

當塘騎一行人撤入營壘,負責守衛此處的百戶官連忙詢問李小旗官,他也點了點頭,隨後將先前折斷的那個箭失拿了出來:

“這地界,只有建虜能用上這種鐵質的破甲箭頭。”

“好在戰馬側了側頭,不然被射中的就是我了。”

說到這裡,李小旗官心有餘季,而百戶官也拍了拍他肩膀:“好樣的,記小旗官李弼全隊一功!”

他前一句話是對李弼說的,後面的話則是對軍中的軍功官說的。

軍功官聞言,當即拿出文冊,用硃筆給李弼他們全隊記了一功。

緊接著,百戶官把訊息傳向了後方,一個曾經北山女真留下的城池,哈喇山城。

塘騎以八百裡加急的速度,趁著天還沒黑,將情報傳給了後方八十裡的哈喇山城,而坐鎮此處的便是曹變蛟。

訊息送達哈喇山城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

曹變蛟隨軍攜帶的溫度計讓身處此處的人知道了北山的殘酷。

即便已經是三月十五日,但白茫茫的北山夜晚,依舊達到了零下七八度。

這比起十幾天前自然溫暖了不少,但對於常年生活在北直隸的上直來說,這氣候還是過於折磨人了。

哈喇山城的規模並不大,它是北山女真索倫部曾經留下的一座石堡,周長不過一裡,只能容納上千人。

它修建於一座海拔落差百來米的山頂,城牆不過一丈高,八尺寬,十分狹窄。

由於無法容納大軍和軍馬,因此,曹變蛟早早帶人在在山下修建了外圍的營壘。

輜重營的工兵還用力掘出了一條火道,把帳篷都搭在火道上,然後蓋上木板,鋪上凍土,便能讓每個帳篷都稍微暖和那麼三四度。

三四度看似不多,但對於軍中的士卒和馬匹來說,卻是十分關鍵的。

漆黑的夜裡,剛剛吃完晚飯的曹變蛟就得知了朵兒必河南部發現建虜的訊息,並不是第一次帶兵的他聞言,當即對身邊的幕僚吩咐道:

“天亮之後,把訊息送往沿河各營壘,然後把訊息送往北邊給叔父和郭桑岱!”

“是!”

幕僚連忙應下,而曹變蛟卻不打算出兵。

他這個山城很關鍵,不能輕易行動,而且他們目前無法確定黃臺吉的本部人馬在哪。

從前方的塘騎探報來看,黃臺吉的哨騎放得很遠。

就眼下來看,最少需要一兩天,他們才可能會抵達朵兒必河南岸,和明軍沿途營壘接觸。

他們不確定黃臺吉會走北邊的土魯亭山山道,還是走朵兒必河、兀的河流域的平原。

不過,不管他們走哪條路線,明軍都做足了準備。

想到這裡,曹變蛟整個人也緊張了不少。

他雖然不是第一次作戰,但卻是第一次指揮大規模的騎兵作戰。

此前他不過是在朱由檢手下,指揮驍騎衛的衛指揮使罷了,眼下指揮的人數翻了四倍,即便是他,也不免對自己的能力有些懷疑。

也在他擔憂的同時,建虜的哨騎也發現了一具躺在雪地裡的屍體。

屍體已經凍僵,懷裡的傷口已經結冰,而他用自己的血在一塊樹皮上寫下了情報。

不出意外,這具屍體就是被李弼等人拔槍擊中的那個金軍哨騎。

只可惜北山太過寒冷,他撐不到折回本部,就死在了路途中。

他的戰馬已經消失,估計找地方避寒去了。

帶著他所寫的樹皮,其餘金軍哨騎迅速將訊息帶回了金軍本部的營壘,而此刻的他們已經抵達了土魯亭山南麓。

黃臺吉拿到這張樹皮的時候,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路。

一條,從朵兒必河衝過去。

一條,走土魯亭山南麓,穿過北山,抵達東西伯利亞。

兩個選擇,黃臺吉想都沒想就下令走朵兒必河,因為他不清楚北山以北的地方,有沒有北山女真的山城石堡。

萬一有的話,那麼明軍騎兵還是可以追上他們。

況且,土魯亭山的山道太過狹隘,他們這三十幾萬人如果走這條道路,那恐怕要把隊伍拉長到六七十裡。

到時候萬一隊伍被襲,那就是全軍覆沒的局面了。

走朵兒必河,雖說平原要和明軍交手,並且前方的明軍有可能佈置了石堡來阻礙他們,但他們只需要埋頭突圍,哪怕死傷過半,能突圍成功也是值得的。

擺在他面前的這兩條路都不好走,但他只能從不好走的兩條路裡,選出一條稍微好走的。

他不相信明軍在得知自己北狩後,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建立諸多石堡。

他也不相信,就憑這些石堡就能擋住他麾下的六七萬大軍。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趁著朵兒必河解凍前,率領大軍渡過朵兒必河,不然朵兒必河一旦解凍,那他們這三十幾萬人都要死在朵兒必河以南。

想到這裡,黃臺吉抬頭,與帳內消瘦了許多的金軍將領對視:

“我決意從朵兒必河突圍!”

“我反對!”

黃臺吉的話剛說完,就有人站出來唱了反調,而這個人則是一直心存不滿的莽古爾泰。

他一站出來,兩藍旗的固山額真和甲喇額真紛紛表示反對。

“現在我們不應該走朵兒必河,也不能走土魯亭山。”

莽古爾泰掃視著帳內的諸將,隨後大聲道:

“明軍既然在北山之地也有兵,上京之地也有兵,那就說明泰寧府的兵馬已經被調離差不多了。”

“現在我們不應該北上,也不應該向西北進發,而是應該渡過黑水河,朝著西邊突圍!”

“沒錯!”

“是這樣的!”

“北上和西北都是錯誤的路線!”

“我們支援莽古爾泰貝勒!”

“走西邊突圍!”

臨到突圍的關鍵時刻,莽古爾泰的執意向西突圍,讓所有人都不免有些心動。

哪怕是黃臺吉,實際上此刻也十分心動,但前提是泰寧府真的沒有兵馬。

想到這裡,他看向了漢人將領之中的范文程,而范文程見狀,當即起身說道:

“想向西突圍,那就得翻越哈剌溫山脈,但哈剌溫山脈只有一條路可以供我們這麼多人走,就是當初朱由檢清理出來的哈剌溫山道。”

“那裡的地形,大汗您應該見過,只需要在山口佈置一個石堡,便可以做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即便我軍有兵馬六七萬,短時間卻也拿不下那裡。”

“先不提泰寧府有沒有兵馬,即便沒有,但上京和阿喇山的明軍騎兵,都將會奔襲對我軍完成包抄。”

“這些天,我們行軍的速度頂多只有七十裡,而明軍的行軍速度,尤其是騎兵奔襲的速度,以當初朱由檢奔襲河套和科爾沁來看,一日最少能奔襲一百五十裡。”

“也就是說,我們十天的路程,他們只需要五天不到就能走完。”

“上直的騎兵總數,奴才雖然沒有具體的情報,但大致不會低於三萬騎兵。”

“如果我們被三萬騎兵纏住了,那麼哈剌溫山西面的開平府兵馬就能及時增援哈剌溫山道。”

“沒有寒冬,沒有掩體,在春暖花開的科爾沁草原上,我們能和明軍僵持多久?”

范文程的一句句話,實際上都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帶著老弱婦孺的金軍是走不快的。

他在給人挖坑,而這個人也很快跳了進去。

“既然這樣,那就拋棄老弱婦孺,大軍輕裝奇襲,只要男丁在,大金就在!”

果然,頭腦簡單的莽古爾泰順著范文程的話,說出了黃臺吉最想聽到的話。

黃臺吉一直想要拋棄老弱婦孺,但他不確定他幹出這種事情後,貴族們願不願意接受。

如果不願意,大軍很有可能在和明軍交手前就崩潰。

如果他們願意,那事情就好辦許多了。

不過,黃臺吉不可能說出這種話,因為他是大汗,而范文程等人說出這種話又分量不夠。

這種時候,大金眼下的三號人物莽古爾泰說出了黃臺吉最想聽到的話,而黃臺吉也藉此觀察起了帳內的貴族表情。

只是很可惜的場景出現了,幾乎所有貴族的臉色此刻都不太好看,顯然他們十分反感莽古爾泰所說的拋棄婦孺行為。

當然,他們自然不會捨不得老弱婦孺,可問題是他們下面的人捨不得。

拋棄了老弱婦孺,那還有多少人願意和他們突圍?

如果沒有人願意和他們突圍,那他們突圍之後能去幹嘛?

沒有工匠、沒有足夠的兵馬,即便突圍成功,也會被草原上的豺狼給分食。

“我們不能拋棄婦孺。”

看著貴族們的表情,黃臺吉心裡十分無奈,可他為了安撫人心,卻只能硬著頭皮反駁了莽古爾泰的提議。

他這話一說出來,眾多貴族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而莽古爾泰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為黃臺吉充當了一個背鍋的角色,臉色十分不好看。

只是眼下,不管他說什麼,都挽回不了自己剛才的那句話了。

尤其是他身後兩藍旗將領的默不作聲,更是充分表達了他們對自己的不滿。

莽古爾泰能想到的事情,努爾哈赤和黃臺吉、代善他們三個人都能想到。

奈何女真人不是蒙古人,而蒙古人也幹不出拋棄家人的舉動,不然當年他們也就不會在捕魚兒海被藍玉一舉團滅了。

“明日,向北進軍吧。”

黃臺吉最終還是沒能選擇那條自己最想走的路,這也是上位者的無奈。

此刻,他只希望明軍的營壘不多,兵馬不多。

不然,他們想要突圍的想法將徹底破碎,金國的歷史將截止在天啟十一年的三月……

“退下吧。”

黃臺吉下了逐客令,帳內的金國貴族和將領紛紛離去,而他們也沒有人商量著脫離大部隊。

誰都能看出來,明軍這次的合圍堪稱銅牆鐵壁,就連北山這種鳥不拉屎的苦寒之地都被佈置了兵馬。

大軍突圍,屆時如果事不可為,他們還能帶領親衛甩開大部隊,趁著兩方亂戰突圍。

如果是小股兵馬突圍,恐怕連科爾沁草原都沒看到,就要被明軍的鐵騎追殺致死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低落。

他們被朱由檢立為了必殺的名單中,除了突圍,沒有任何一個能夠存活的機會和可能。

在他們這群人中,最為恐懼的,實際上便是范文程、範文寀、李永芳這群漢人將領。

他們深知賣主求榮,賣國求榮的下場是什麼,因此在帳內的時候,他們的臉色就十分難看。

頂著那難看的臉色,他們紛紛返回了自己軍營的營壘。

與他們一同返回漢四營營壘的,還有同樣“臉色難看”的劉愛塔。

他的臉色蒼白,似乎受了傷,流血過多一樣。

然而當他走進自己的營帳,見到了坐在營帳內,身著漢四營甲胃的兩名副將時,他便不緊不慢的搓了搓自己的臉,在恢復血色後,警惕的聽了聽帳外的聲音。

在確定沒有人之後,他才用筆蘸水在桌上寫下一行字。

【我會想辦法帶兵成為後軍】

一行字寫出,那兩名副將紛紛點了點頭。

後軍代表什麼不用多說,如果金軍真的與明軍合戰,那麼關鍵時刻的後軍動亂,將徹底擊垮一支軍隊。

當年唐朝安西都護府的高仙芝遠征石國,與阿拉伯帝國在怛羅斯交戰時,便是因為後軍的葛邏祿人在關鍵時刻反水,從後軍襲擊唐軍中軍軍陣,才導致了唐軍戰敗。

兩萬名唐軍,在正面戰場沒戰死多少人,反而在中軍動搖陣腳後,全軍陣腳自亂,在撤退時被砍殺、俘虜數千人,為天寶年間安西都護府第一慘敗。

天寶十鎮裡最為精銳的安西軍都承受不了後軍臨陣反水的結果,更何況眼下如喪家之犬的金軍?

想到這裡,三人臉上分別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