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二師姐不要出門，王懷衝出自己的房間，一路跑到事發地點，看到這裡已經圍滿了衙役。
幾個嘴巴上套著方巾的午作在門口嘔吐不止，酸臭味混合著血腥味，讓沒吃早飯的王懷也感覺有些不舒服。
推開旁人，王懷走到裡面，看到染滿血的房間，也面色慘白的退了下來。
太慘了。
十幾個人的零件硬是拼不出一個完整的人。
不過王懷好歹是死過幾次的人，神經已經磨練的有些粗壯，暫時還能忍住。
繞過門口的午作，王懷再次走進房間，仔細觀看周圍的情況，隨後在自己吐出來之前撤離了這裡。
回想著裡面的情況，王懷感覺也有些奇怪。
雖然發生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殺，不過房間裡的擺設基本沒有被破壞，不像是發生了搏鬥的樣子。
桌上擺放著十四副碗快，說明這裡之前這裡應該有十四個人。
火鍋裡還殘留著一些蔬菜，看起來像是吃到尾聲的時候發生的。
屋子裡還有酒味，應該是都喝了酒。
那麼問題來了，是什麼東西在不破壞擺設的情況下，將十四個人直接虐殺的呢？
段叔的武功很高，不過依照王懷對段叔的理解，對方也做不到這一點。
那麼只能是妖魔或是修行者了。
回想起二師姐的表現，王懷嘆了口氣。
應該就是二師姐了。
不過二師姐熊是熊了點，但也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啊。
這時，一名衙役來到王懷身邊，顫抖著問道：“大人，我們該怎麼辦？”
集鳳鎮的官員昨晚被一網打盡，剩下的都是小吏。
沒了主心骨的他們，現在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鎮國司的王懷身上了。
發現所有人都在注視著自己，王懷沉思了片刻，然後說道：“先封鎖這裡，不要外傳。我想想該怎麼辦。聽好了，誰都不要亂說話，有違背的，我第一個弄死他。”
用力一跺腳，王懷的腿上冒出一道金光，地面隨即被踩出一個一寸深的腳印，看的旁邊的小吏頭皮發麻。
若是這一腳跺在自己頭上……
慌忙將這個不詳的念頭甩開，衙役立刻通知同僚，執行王懷的命令去了。
王懷知道自己的威脅這不會持續太久，因此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間，對床上裹成一團的二師姐說道：“二師姐，昨晚發生了什麼，你詳細告訴我。”
“我殺了他們。”鍾月呆滯的說道。
看著丟了魂，甚至有心魔入侵跡象的鍾月，王懷一巴掌上去，直接在鍾月的臉上留下一個通紅的印記。
扯著鍾月的衣服，王懷壓低聲音說道：“二師姐，我現在在救你。你現在沒有遭受龍氣反噬，說明你殺的沒錯。不過修行者不能濫殺凡人，更何況你殺的還是官。這件事瞞不了太久，不久之後，鎮國司的另一波人就會到來，一經查實，你就是死罪。”
被打醒的鍾月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雖然平時熊了一些，不過她畢竟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扯著王懷的衣服，她哭著說道：“我聽到他們打算害你，我就忍不住了出手了。我太生氣了，我忘了他們是凡人。對不起，對不起小師妹。”
嘆了口氣，王懷將鍾月抱入懷中，拍著鍾月顫抖的肩膀說道：“別怕，師妹我在這裡呢。相信我，可以麼？有我在，他們傷不了你。”
鍾月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死死的抱著王懷哭了起來。
抱著鍾月，王懷低聲說道：“接下來，我需要你完全相信我，可以麼？”
“可以。”
在鍾月同意的瞬間，王懷已經啟動了“邀請好友”的功能，看到了鍾月模擬的內容。
“你本次隨機獲得的命格為【楚楚可憐】（藍）：看到你的人，都會覺得你是個有點可憐的孩子。”
“12歲：你殺了集鳳鎮的官員，雖然你看起來挺可憐的，不過你還是被處死。
本次模擬，你獲得了3點積分。
是否將原本的命格【暴虐】（灰）替換為【楚楚可憐】（藍）？”
看著最後的提示，王懷確認了自己之前的判斷。
每個修行者的命格都是灰色的。
這應該是奇物的影響。
揉了揉鍾月的頭髮，王懷再次問道：“真的相信我麼？”
“真的！”
伴隨著鍾月的同意，她之間的命格【暴虐】被替換為【楚楚可憐】了。
這麼一瞬間，王懷感覺懷中的鍾月居然可愛起來了。
對方本來就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不過因為平時有點太囂張，所以完全沒有看出來。
但此時的鍾月哭的滿臉淚水，我見猶憐，稚嫩的外表配合淚水的加成，竟然讓王懷想起了自己的大狗。
命格，真是恐怖如斯。
剋制住自己擼鍾月的衝動，王懷在心中問道：“可以用別人的命運模擬進行真實模擬，並且不讓對方知道麼？”
“您可以自由定製，可以不讓對方知道。”
“好，那麼進行模擬。”
眼前的現實破碎，隨後重組，等到一切恢復平靜時，王懷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一個漆黑的房間中。
房間中沒有光線，腳下也沒有實感，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似乎五感都被剝奪，只餘下最純粹的寧靜。
沒有聽覺，沒有視覺，甚至連自我的存在感都消失，這種與世界隔絕的感覺讓王懷陷入到巨大的孤寂感之中，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
可能是幾分鐘，也可能是一年，一道光終於在王懷身上亮起，讓王懷看到的周圍的情況，也看到鍾月就在自己身邊。
對方渾身上下滿是鞭痕，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此時氣若游絲，已經離死不遠了。
之後，一個冷漠的聲音響起：“王懷，你偽造性別，加入妙音門的事情我們暫且不過問。我且問你，你對鍾月的所作所為，到底知道多少？”
這個聲音不大，但彷佛在腦海深處響起，直通靈魂深處。
王懷發現自己不由自主的張開嘴：“全部。”
“哼，好一個妙音門，好一個王懷。鍾清河，這就是你的好徒弟。”
鍾清河？
那不是妙音門的掌門，自己的便宜師父麼？
她不是在閉關麼？
黑暗之中，一聲嘆息傳來，其中的落寞感讓王懷都差點為之落淚。
隨後，清幽的聲音響起：“我無話可說，任憑各位真君處置。”
真君，就是成就陰神，前往地府成功勾名的修行者。
修行，越往上走越難，成就陰神已經是修行界的佼佼者，是仙盟的真正的管理人。
黑暗中，又是一聲冷哼：“鍾月濫殺無辜，死罪。王懷包庇兇犯，廢去修為，貶為凡人。鍾清河，你對這個決議，有無異見？”
“任憑真君處置。”
巨大的痛苦席捲而來，彷佛有無數只蜈蚣爬進體內，讓王懷差點發出哀嚎聲。
強忍著體內的痛苦，王懷高聲問道：“我有一事不解，是誰出賣了我們？”
鍾清河的聲音立刻響起：“長空寺，善緣。”
“鍾清河，你閉嘴！”
“你先閉嘴！”王懷忍痛舉起一根中指，“我咒你早晚有一天被泥頭車撞死屍體狗咬骨灰拌飯排出來之後還被當做農家肥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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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真君立刻勃然大怒：“侮辱真君，死罪！”
一隻無形的巨手拍下，直接讓王懷粉身碎骨，身死道消。
回到現實的王懷悶哼一聲，劇烈的疼痛彷佛還殘留在體內，讓他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好半天，王懷才止住顫抖，吐出一口濁氣。
善緣，該給你個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