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夫，我需要一個解釋。”
漁村五六七的房屋中，王懷看著面前的衛國夫，語氣十分平靜。
似乎沒能理解王懷此時的狀態，衛國夫身邊的一名侍從說道：“王大人，衛國夫為侯爵，你沒有爵位，按理說，你應該加上大人二字。”
金光閃過，慘叫聲響起，房間裡立刻瀰漫著一股焦湖的氣味。
這名侍從的胳膊被王懷的金線切下，傷口用術法灼燒，失掉的手臂在未來的兩百天會產生連續不斷的幻痛，直到那個時候他的手臂上的神通才會解除，之後被接回去。
王懷的空間神通已經被他用的爐火純青，懲戒這麼一個侍從只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衛國夫眼睛一跳，但還是沉穩的說道：“王大人，您越界了。”
另一名侍從同樣一聲慘叫，這次是左臂飛出，劇烈的痛苦讓其癱軟在地上，渾身抽搐不止。
“住手吧王大人，他們是無辜的。”
“我家段叔、李應和孫化也是無辜的！”
“大皇子被其當場斬殺，龍氣都未能護住，這種事情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任何可以辯解的理由！”
“誰知道你們新秦搞出了什麼花樣，沒準這就是你們的陰謀詭計，妄圖暗算我們大周！”
“開什麼玩笑，你們大周有暗算的必要麼！我們新秦品格高潔，跟你們這種篡位的狗崽子根本不一樣！”
“哈，被狗崽子趕到這地方的傢伙，豈不是狗崽子都不如？”
“混賬！”
對罵不過，衛國夫勃然大怒，一掌拍向王懷，所用的武功正是大秦殺拳。
身為侯爵，衛國夫也可以動用龍氣，而大秦殺拳則以龍氣作為驅動，催鼓至極致，更堪比小神通，帶著粉碎一切，吞噬一切的霸道而來。
但王懷則是一聲怒吼，隨即動用了皇極拳。
兩大殺招相交，是大秦武學和大周武學隔空的一次碰撞，彼此都因憤怒出手，誰都沒有留情。
巨響之後，兩人之間的茶几已經因為碰撞而化為齏粉，王懷的右手破開一層傷口，而衛國夫的胳膊則扭曲成麻花。
劇烈的疼痛讓衛國夫面色慘白，冷汗直流，但他還是死死的盯著王懷。
“王大人，這件事就是段叔的不對，不管你怎麼狡辯，都改變不了這一事實。”
“我要去見秦皇。”
“秦皇不會見你。”
王懷冷冷的看著衛國夫，隨後說道：“那就沒辦法了。段叔是我的家人，孫化是當今親王，李應是我的部下，谷安才更是我大周的聖人。本來還想跟你們和平共處，但看來是不行了。”
“王大人，你想幹什麼？”
“在下雖然是個小人物，不過在大周還是有幾分面子。我背後的各人更是身懷絕技，想弄死你們易如反掌。既然你們新秦不給我面子，那我也沒必要給你們面子了。”
這時，一道黑色的龍氣憑空而來，落地後就化為段長空的模樣。
段長空直接將兩人從中間分開，隨後拱手對王懷說道：“王大人，這件事中間必定有一些誤會，我先替父皇給你們陪個不是。還請王大人稍安勿躁，等我們查明真相，一定會給王大人一個交代。”
“三天，我只等三天。”
“夠了。”
抓著衛國夫，段長空立刻離開。
段長空的眼力在新秦都赫赫有名，看到段長空居然對王懷示弱，衛國夫遲疑了一下，隨後問道：“他說的，莫非是真的？”
“是真的。段叔這件事處處蹊蹺，衛國夫，你先隨我回咸豐，我們一起探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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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天空中烏雲密閉，黑色的巨龍在天空中翱翔。
沒等段長空反應過來，毀滅性的雷霆從天而降，龍氣化成的閃電將整個漁村五六七全部籠罩，盡數毀滅。
感受到背後那毀滅性的氣息，段長空開始亡命狂奔，終於脫離了背後的雷霆範疇。
扭過頭，段長空看到了如同地獄一般的景象。
漁村五六七在雷霆的轟擊下已經徹底毀滅，大周使節的帆船勉強逃離，帶著上面的水手奔向遠方。
上千名新秦子民沒有死於天災，沒有死於外敵，反而死在自己一手催生出的龍氣手中，這讓段長空雙目帶血，放聲喊道：“父皇，您是什麼意思！”
空中的黑龍瞥了下方的段長空一眼，日月一般的眼睛滿是漠然。
隨後，他長尾一掃，直接遠去，空留下一片焦黑的土地。
慌忙飛回，衛國夫掙脫了段長空的手，發現整個漁村五六七沒有一個活口，自己的侍從也因為雷霆喪生。
在土中刨了半天，衛國夫什麼都沒能從焦黑的土壤中找到，終於剋制不住的大哭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麼啊！”
他的侍從不僅僅是侍從，其中還有幾位是他的胞弟，一起來同胞王懷段叔的事情時已經有了為國捐軀的死志，但沒想到會死在自家的龍氣裡。
站起身，他看到周圍的房屋已經被摧毀，這些天服侍自己的人們全部消失，讓他頭一次發現自己之前堅守的一切是多麼的可笑。
“為什麼啊！”
“你他喵的先從地上滾開！”
土壤開始晃動，地面隨後被掀開，萬千紅線從地面下飛出，將漁村五六七的村民，連同衛國夫的侍從一起送了出來。
操控著紅線的逍遙真君漂浮在半空中，看起來宛如神明下凡，渾身上下聖潔無比。
在她的背後，神明莊無妄盤腿靜坐，背後浮現出五層光輪。雖然光輪大部分已經破碎，但神明莊無妄看起來依舊神聖不可侵犯，讓被救下的不少人當場感化，在地上膜拜起來。
看著這一幕，段長空難以置信的問道：“這怎麼可能！你們怎麼可能從這種情況下活下來！”
“合著你很想我們去死麼？”
逍遙真君不滿的看著段長空，隨後伸手一抖，王懷被便被她從背後抖出，落向地面。
三雙手臂不約而同的伸出，剛好抱住了昏迷過去的王懷的三處。
三名師姐彼此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顧無心獲得勝利，將昏迷過去的王懷抱在懷中。
逍遙真君也感受到有些疲憊，同時也意味深長的看著王懷。
早知道琉璃光頗為神妙，沒想到居然會神妙到這個地步。
就在剛才，天雷即將落下的瞬間，王懷便動用術法·相合與逍遙真君體內的奇物融為一體，短時間內居然獲得了近乎陽神的威能。
若不是剛剛融合，兩人配合不到位，不然還真有可能給天上偷襲的秦皇一個報應。
但這一招同樣頗為消耗法力，短短的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將她的法力抽空。
疲憊的落下來，她感覺自己被人接入懷中，回頭就是丹青子有點老但也不是特別老的臉。
“丹青子……”
“逍遙真君，我會為你報仇的。”
“我還沒死，不過比起報仇，我更想你把之前的小說寫完。不多，就十二本。”
“你困了，都說胡話了。”
“你他喵的給我記住！等我睡醒了，你就給我寫完！”
說完之後，逍遙真君直接閉眼，昏睡過去。
等到王懷清醒過來時，逍遙真君還在熟睡。
真君的法力異常浩瀚，但之前的術法·相合直接耗盡了真君的法力，可見這一招的威力之大，足夠跟帝皇抗衡。
虛弱的想要爬起來，王懷感覺有人在自己身上輕輕一點，之後就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聞到熟悉的味道，王懷說道：“葉師姐啊。”
“嗯，輪到我了。”
“……是什麼意思我就不問了。”
“也不用問……我們好久沒有獨處了。”
“嗯。”
葉媛拉著王懷的頭髮，想問些問題，但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問起。
她有點想知道王懷跟鍾月到底怎麼發展的，也想知道孫露明到底在王懷心中是個什麼地位，更想知道王懷的想法。
這些年，她已經開始逐漸接觸妖皇的事務，自身潛能在不斷的被催發，但總感覺在感情方面還是個小孩子。
扯著王懷的頭髮，她滿肚子火氣想要發洩，但又怕扯痛王懷，最後只能轉而拔起了旁邊的草。
感受到葉媛的怨念，王懷也想說什麼，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邁出那一步之後，王懷終於發現曾經的自己有點渣，但他又跟葉媛的關係有點複雜。
彼此定過婚約，之後又取消，玩過尾巴，也被圈養過。
錯綜複雜的關係讓王懷一個頭兩個大，好不容易理清情緒，正準備開口，他就聽到葉媛說道：“師弟。”
“嗯。”
“我……算了。”
葉媛嘆息一聲，忽然低下頭，吻在王懷的嘴角。
那是一個意味深長的吻，帶著青草的氣息，夏天的蟬鳴，秋季的果實，以及冬季的陽光。
雖然很淺，但王懷感覺像是在品嚐烈酒一般，從中感受到一股綿延了數年的神情。
隨後，葉媛抬起頭，狐狸的耳朵已經豎起，耳朵也帶上了誘人的紅色。
捂著嘴巴，她低聲說道：“那個，我……”
“不用多說了，再來一次。”
不遠處，顧無心看著二人，身上的黑氣慢慢散開，但又被一旁的嶽靈幫忙斬去。
指著二人，顧無心問道：“咱們之前說的內容包括這個麼？”
“算是附加的吧。”
“我也要。”
“大師姐，不是我說你，可你在這一方面真的很遜誒。給你十個膽你都不敢啦！”
“回去你就準備被吊起來打吧！”
等到葉媛和王懷纏綿晚，葉媛已經是霞飛雙頰，眼睛裡也帶上了一層朦朧的霧水。
按住王懷，她小聲說道：“太刺激了，剩下的再過一年再說吧。”
“嗯，也好。”
王懷也長出了一口氣，感覺這種事對一個剛剛醒過來的人來說確實刺激了一點。
站起身，他看到漁村五六七的居民已經重新聚集起來，並在衛國夫的安排下重建家園。
自己的船隊已經返航，大量物資從中運出，協助居民們幹活。
面對這些物資，衛國夫並沒有扯出秦律反駁，只是點頭接受了這群人的好意，默默的讓其他人幹活。
看到王懷醒了，他立刻走過來，半跪在王懷面前，拱手說道：“多謝王大人了。”
“切~你還敢說你們沒有算計我們？”
“抱歉……”
“你還敢說中間沒有陰謀？”
“對不起……”
“你還敢跟我犟嘴……”
“我現在就以死謝罪。”
“乖……等等，這個就不必了！”
慌忙讓人將衛國夫手中的武器搶下來，王懷看到段長空向著自己走來。
這位女皇子面色複雜的看著自己，最後也是拱手說道：“王大人，我先為父皇的事情道歉。”
王懷也不再調侃，嚴肅的問道：“秦皇這是怎麼回事，總感覺其中很有問題。”
“我也這麼認為，父皇最近是有一些昏聵，但也不至於無腦到這種程度。貿然襲擊你們，甚至是這種大範圍的襲擊不可能不留活口，擺明了是要讓大周知道這件事的節奏。”
“……秦皇最近身邊是不是多了什麼人？”
“是。一直有一個叫徐福的人，說是具有不死藥。也是他將不死藥獻給我的父皇的。”
“徐福啊……”
秦皇……徐福……
這兩個名字似乎總是在冥冥中有不可思議的緣分，甚至到了這裡也還是會碰到一起。
正當王懷思考對方想幹什麼時，他感覺地面震動了一下。
不僅僅是他，己方的人都感覺地面產生了一次輕微的顫抖。
頭頂的月亮開始緩慢的消失，天空陷入到千分之一剎那的黑暗之中，隨後才再次恢復正常。
但所有人都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不對了。
夜空中浮現出一些黑色的影子，碩大的眼睛在天空中張開，冷冰冰的觀察著這個世界。
紅色的苔蘚開始蔓延，周圍的海水變成了通紅的血色，並帶來了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隨後，慘叫聲響起，附近的一座漁村中徒然冒出大量蝙蝠，躲閃不及的村民被鬣狗大小的蝙蝠在空中撕碎，慘死在蝙蝠的利爪中。
看著周圍的異變，王懷勐的有了一個猜測。
是道標。
有人發動了道標，並將他們引入到另一個不知名的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