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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燒錢是一門藝術

迷霧之中,那個巨大的陰影看不真切,可透過那油膩膩的摩擦石頭的聲音可以推測出,這東西一定長得很油,甚至有些軟。

啪的一聲,那陰影巨大的頭顱橫在了灰袍道人身前,並沒有攻擊他,而是勐的鑽入了那口罈子裡。

空氣中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那是那大家夥在進食的聲音,與之同時,一點類似“一裡哇啦”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季缺和林香織神情同時一凜,緣於這種聲音是蛆龍草的。

蛆龍草似草非草,似蟲非蟲,在遇到風的時候,就會發出這種“一裡哇啦”類似小孩吵架,卻又顯得頗為生硬的聲響。

這種聲音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那就是明明像是充滿熱情的小孩吵鬧聲,卻沒有任何情緒,顯得很生硬。

兩人仔細聽了一陣兒,確認就是蛆龍草無疑了。

只是這東西不偏不倚,偏偏在這滑膩膩的大家夥的巢穴裡,實在難搞。

只能說林香織的爹真是個變態,一棵草放在這麼變態的地方。

下一刻,季缺三人不由得把身姿壓得更低,緣於這時那大家夥已進食結束了,開始往回滑,帶出了潮溼滑膩的聲響。

在往回滑的過程中,一點點黃色的光芒在迷霧中若隱若現,彷彿一隻只眼睛。

或者說,那就是一隻只眼睛。

滑膩膩再加上一堆眼睛,僅憑想象都讓人感到有些噁心。

季缺三人大氣都沒有出一口,在蛆龍草到手前,他們還不想惹到這摸不清深淺的傢伙。

這時,那灰袍道人起身往後退去,嘴裡依舊是那種哀怨的抽泣聲響。

季缺總覺得這聲音像是在哄小孩睡覺。

當然,這小孩應該就是下面那東西了。

洞穴裡的大家夥依舊沒有安寧,洞壁上陸續傳來了滑膩膩的聲響,季缺三人為了避免暴露,開始往後退去。

他們準備等這東西睡著後再去偷草。

季缺往後退很輕鬆,直接遊就行了,沒有帶出任何聲響。

林香織也還好,雖然如今是人形,扭動著妖嬈的身姿,如貓一般輕靈退了回去。

而白露唯有匍匐後退,萬幸她的胸挺小,倒沒遇到多少阻礙。

這個時候,那灰袍道人的“哭泣”聲已消失了,四周一下子變得格外寂靜,只有洞窟外的風在嗚咽。

季缺想著反正得等,不如去另外幾間屋子搜刮一下,替林香織從她父親那裡拿點嫁妝。

結果他剛靠近那房門,那灰袍道人就衝了出來,近乎跳到了三人視線裡,饒是季缺都被嚇得差點跳起來。

因為這不僅太突然,而且對方那一隻眼的樣子也確實夠驚悚。

“早就覺得你們不對......啊!”

那灰袍道人話還沒說完,季缺就冷不丁的一記鏢指,正中對方獨眼,血水飛濺。

“眼睛!我的眼......”

那灰袍道人的慘叫聲剛一響起,就戛然而止,緣於他的嘴巴被千機劍貫了一個通透。

灰袍道人杵在那裡不動了,看起來像是死透了。

可下一刻,那不動的軀體勐的握住了劍身,往外一扯,喉頭鮮血飛濺的同時,他再次發出了可怕的慘叫聲。

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慘叫聲再次戛然而止,緣於他的腦袋被季缺“義擊”進了胸腔中。

那無頭的屍體杵在那裡,下一刻微微一個後仰,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動靜。

林香織是懂季缺的,只是稍感驚訝,而白露則張大了嘴巴,一時說不出話來。

插眼,插嘴,再把人腦袋貫入胸腔裡,季哥哥的每一招都是那麼行雲流水。

陰險致命這種事,他實在是太會了。

下一刻,季缺捂住了手掌,發現破皮了。

剛剛捅那一劍時他就感覺到了,這灰袍道人的骨頭很是堅硬。

而如今“義擊”之後,更是確定了這一點。

這遠遠不止鋼筋鐵骨,他因此遭受了沉重的反震之力,以至於出現了“破皮”這種重傷。

他知道,再面對同樣這種鋼筋鐵骨的傢伙,他的義擊在短時間內恐怕只有用三次,不然他的手就不是破皮,恐怕是會流血了。

那樣的話,傷勢就挺重了。

還好,這東西硬歸硬,腦袋被敲入胸腔之後也徹底安靜了下來。

季缺一腳把這屍體踢開,剛要伸手去拔林香織的頭髮,結果對方一跳就躲開了。

於是他只能在自己頭上摸了一下,然後忽然偷襲出手,拔下了林香織一根頭髮。

林香織不由得露出了一對可愛的小虎牙,擺出一副很兇惡的樣子。

季缺理都沒理她,只見他拿著髮絲一捅一扭,哐的一聲,第二間密室就被開啟了。

來到這房間裡,季缺的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

因為這裡也是石頭,和之前那房間不同的是,這裡不是玉石,而像是鐵礦石。

一見是鐵的,季缺本能的反應就是不值錢。

直至他發現林香織拿起了兩塊暗澹的石頭,對著他用唇語說道:“星蘊玄鐵。”

季缺二話不說,將其揣進了兜裡。

之前他製作千機劍時,知道某些材料貴得嚇人,一聽就能讓他破產的那種。

這種星蘊玄鐵就是其中一種。

其實怎麼說,季缺千機劍看起來耐磨好使,實際上他知道有缺陷。

當時因為材料的原因,他的這把劍只能算上品,而每次和敵人對決,他會變著花樣避免太多的硬碰硬,因為他知道,這上品遇到極品,比如寧紅魚的那把妖刀,如果一味的硬碰硬的話,率先毀掉的是千機劍。

而如今有了星蘊玄鐵,他回去再把千機劍升個級,千機劍不說能變成女人,至少能變得很硬,不懼和寧紅魚的妖刀拼刀。

當然,千機劍越是好使,這會更加有利於他蘊養本命物。

有了星蘊玄鐵在身,季缺心情好了不少,這林家二爺的底蘊確實不俗,這種玄鐵能有這麼大兩塊。

他自然也意識到,這房間裡的其他石頭自然也不是俗物。

可和那些玉礦石一樣,這些金屬礦石太大太重了,他只能含淚離開,準備下次再來娶。

季缺出了房門,剛要拔林香織頭髮去第三個房間,結果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返身折回。

之後,白露和林香織就看到他在那裡摸那無頭道人的屍體。

結果很顯然,季缺的“舔包”並不順利,從他起身勐踹了那屍體兩腳就可以看出。

“娘的,窮成這樣,別說寶物,一文錢都沒有。”季缺暗自鬱悶道。

就在季缺準備開第三扇門時,林香織阻止了他,指了指之前那個洞穴的位置。

季缺想了想,回覆道:“最後一間,拿完就走。”

林香織指了指他沉甸甸的“肚皮”,搖頭道:“快裝不下了。”

季缺徑直掏出了那兩塊玉石,塞進了林香織的胸口裡,說道:“你先幫我拿著。”

他其實也有些擔心,擔心這玄鐵把這玉弄碎了。

林香織低頭看向了自己溝壑裡的石頭,剛想打人,結果就發現季缺看向了白露。

確定白露胸口只是微微起伏,應該塞不下什麼後,季缺不動聲色的轉身,拔掉林香織頭髮開門。

結果這一次,門並沒有應聲而開,因為這鎖孔竟然被銅汁澆築填滿了。

季缺想著用暴力開啟,終究還是忍住了。

驚醒了那大家夥,這蛆龍草就不好偷了。

他這次來的主要目的還是拿草,幫林香織拿點嫁妝只是順帶的。

三人再次跟做賊一樣來到了那黑漆漆的洞口。

這個時候,裡面已沒什麼動靜,彷彿那大家夥已經睡著了。

可如今的問題是,他們之前聽到了蛆龍草在下面,可因為霧氣遮擋的願意,具體位置並不清楚,所以季缺只能下去找了。

林香織和白露想跟上,季缺搖了搖頭,示意道:“我跑得快,如果到時候出了問題,你們接應下我就行。”

說著,他把玄鐵拿了出來,林香織害怕他亂塞,徑直拿了過來,和白露一人一塊,放在了衣襟裡。

之後,季缺將符匣子整理了一下,又塞了很厚一疊水符和火符在懷裡。

他早已練習過,可以靠著真氣一次震出上百張符引爆。

這些符是很值錢,可是前提是在女上峰有需求。

可女上峰最近符紙消耗一般,他又存了不少,以至於他有時候看著那重重疊疊的符紙,甚至生出了它們會不會過期的錯覺。

所以如今遇到可能用得上的時候,季缺也選擇大方一下。

不用要生黴了。

之後,季缺就貼著洞壁往下滑去。

林香織和白露趴在那裡,很快就發現他消失在了迷霧中。

季缺貼著洞壁往下滑,能感覺到上面有些黏液,忍不住感到噁心。

這洞穴裡環境又暗,又有迷霧環繞,想要找到蛆龍草恐怕真不容易。

結果出乎季缺預料的是,他沒滑多久就觸底了。

這看起來深不可測的洞穴,竟比想象中要淺不少。

這無疑減少了他搜尋的難度,但同樣的,他整個人也緊張起來。

因為那大家夥可能就在下面。

他甚至能感受到微風中那股泥腥味。

季缺開始在洞窟底部尋找,而讓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在下面粗略逛了一陣兒,竟然沒有看到那龐然大物的分毫。

照理說,那樣巨大的東西,他再怎麼也該看到一部分了。

可是沒有。

更加怪異的感覺在季缺心頭生成,他一時竟不知道該悲還是該喜。

之後,他忍不住心頭一驚。

緣於在這洞底的迷霧中,他看到了一口鼎。

一口長滿了“皺紋”的鼎。

這樣一口鼎,一下子把季缺拉回了和長虛觀有關的記憶中。

他沒有料到,這裡也有一口太歲鼎,鼎上的紋理彷彿是死掉的老人臉上的皺紋,帶著強烈不詳的味道。

季缺忍不住離它遠了一點。

而就在後退的過程中,一陣風吹來,他就聽見了那“一裡哇啦”的聲響。

他趕緊往那個方向靠去,然後在迷霧中見到了那株草。

它長在洞壁的縫隙裡,只看第一眼,季缺就徹底明白它為什麼教蛆龍草了。

這草個頭不小,少說也有兩尺長,整個身軀呈褐色,挺在那裡,有些肥碩,宛若一條大蛆。

可它的頂端偏偏有五官,長嘴長鬚,竟真的有幾分龍的風采,彷彿有人刻意凋刻成那樣的一樣。

在風中,它那身軀搖擺著,發出了“一裡哇啦”的聲音。

季缺二話不說走上前去,一把將其拔了出來,與之同時,蛆龍草發出了“哇!”的一聲叫,彷彿小孩兒哭嚎的聲音。

緊接著,那種滑膩膩的聲音迅速蔓延了過來。

率先湧入季缺眼中的,是一束如巨蟒般的長髮。

是的,那彷彿是溼漉漉的髮絲黏在一起,髮絲的縫隙裡,轉瞬就露出了昏黃的光線。

那是一顆顆佈滿了坑洞的眼睛。

這髮絲一下子發現了季缺的所在,唰唰的卷了過來。

季缺手一甩,背後的千機劍轉瞬變成了一把大剪刀!

卡察一聲,襲來的頭髮被剪斷,飛濺出了黃褐色的粘稠血跡。

那頭髮扭曲著退了回去,緊接著,狂風呼嘯,吹開了迷霧,一個起碼有五丈高的巨大身影出現在了季缺視線中。

那個形狀,彷彿是一個只剩下了下半截的人體從斷口處冒出了無數條如巨蟒般的頭髮。

那些頭髮的縫隙裡,陸續露出了一顆顆黃褐色的眼珠。

它們在滑膩膩的髮絲間湧動著,看了過來,季缺頓時有一種發高燒般的不適感。

那些“巨蟒”盤桓在那裡,近乎把洞口佔據了大半。

下一刻,滑膩膩的聲音勐然響起,無數“巨蟒”落下,向手拿蛆龍草的季缺卷來。

季缺沒有任何猶豫,周身氣勁一轉,數百張符紙頓時飛灑而出。

“急急如律令!”

“敕啦!”

季缺心念一動,念力瞬間將符紙引爆,他則扭頭撲倒閉上眼睛往前遊。

幾乎同一時間,亮如白晝,不,比白晝更刺眼的光芒勐的亮起,一道又是一道。

本來在上方緊張觀察著局勢的林香織轉瞬撲倒在地,慘叫道:“眼睛,我的眼睛!”

白露雖然沒有林香織這麼敏感,可也感覺雙眼刺痛,捂住眼睛的瞬間,宛若有無數根針在眼睛上扎一般。

那些湧下來的頭髮面對這來回閃了好幾下的炙熱亮光,定格在了那裡。

它的面前,除開爆裂出的炙熱白光外,則是一大堆細小的火苗在吐著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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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畫面像是成百個熊孩子在那裡吐舌頭挑釁一般,看得人頭疼。

下一刻,那些“巨蟒”就在空中亂轉起來,帶起了呼嘯的勁風,而髮絲上的那些黃褐色眼睛,則流下了猩紅的血水。

季缺一邊趁亂往上快速遊去,一邊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感嘆道:“看來眼睛多了也不是一件多美的事。”

沒有任何猶豫,他又掏出了一疊符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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