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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淚溼春衫袖

梨溶方才瞧見女子面容,黛眉微皺,杏眼蓄滿淚水,面若桃花,好一派楚楚可憐的嬌女子。

梨溶心中暗自感嘆。

而另一邊,良景卻是覺著這女子怕是沒那麼簡單。

“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方?若是不便,我可喚了阿四送你回去。”梨溶輕聲尋問,女子並無回答,只是低頭嚶嚶哭泣。

原是在那嬌內發怒的劉沁兒,這會子卻是素手掀了簾子,“姐姐這是做了甚?看是這位姑娘哭的傷心至極。”隨後便是徹底掀了那簾子,走了出來。

梨溶並未回頭,輕撫了那女子,“姑娘莫是要怕了,那惡徒自是已經走了。”在梨溶的軟言細語中,那女子終是出了聲。

“小女子喚作阿碧。”梨溶只見阿碧似是生性怯懦,眼神中盡是恐懼。

“阿碧?沒有姓氏嗎?”聞言阿碧更是淚眼悽楚,“阿碧自小便被那柺子拐了去,一家柺子轉給了另一家柺子,如今反反覆覆早已不知曉被賣了多少回。”

“喲,”聽了這阿碧的敘述,反倒是站在一旁的劉沁兒出了聲。“這阿碧姑娘可別是不乾淨了,誰可是曉得這柺子有無對你做些什麼。”

這聲音是不大不小,恰好叫那旁人都聽了去,這阿碧自是哭的愈發不可收拾。

“劉沁兒,你是莫要過分了!這阿碧姑娘於你並無恩怨,你何苦汙衊於她?”梨溶自是氣之不過,回了劉沁兒幾句。

“姐姐這話可就是錯了,妹妹可是為了你呀,這些來歷不明的人啊,指不定存了哪些個的心思呢!”劉沁兒撫著腕上玉鐲,瞧著阿碧意味深長。

“來歷不明?妹妹,你可是別忘記了自個兒的身份。”為了保全劉家聲譽,梨溶湊近劉沁兒,輕聲道,撫了撫劉沁兒的肩膀。

這一回,劉沁兒學會了隱藏自個兒的情緒,即使胸中含怒,面上亦是笑靨如花。“那這阿碧可就是姐姐的閒事了,姐姐可是自個兒去想了該是如何是好了。”說完,劉沁兒轉身,扶了扶耳鬢的朱釵,掀了轎簾,自顧自的進了轎中。

“阿碧可是還有去處?如今你不方便我便遣了這阿四送你回去。”梨溶隨即轉臉面向阿四,“阿四,是務必要將這阿碧姑娘安全送達的。”

“是,大小姐。”阿四應聲道,阿四上前欲是詢問。

卻聽到嗚咽著的阿碧細聲道,“這位小姐,阿碧本是被那柺子拿來賣的,若是回去必是回了那柺子哪兒,那裡與火坑並無區別,小姐還是大發慈悲,帶了我去罷。阿碧可願做牛做馬,為小姐洗衣做飯,只求小姐帶了我去。”說話間,梨溶回眸卻見那阿碧‘噗通’一聲跪於街地,自是有些於心不忍。

這廂的良景見著自個兒家的小姐似是欲把這阿碧帶回了府去,自是不肯的。

“小姐,你我本是求了大公子方才得以出來,若是帶了這阿碧回去,不僅你我無法交差,就連大公子那兒怕是也會被老爺給罵了,那往後可要是出門,那便是難上加難了。”

梨溶心中甚是矛盾,一面兒是那跪地哀求的阿碧,一面兒是那自個兒的哥哥和自個兒未來的自由。

頓了半柱香的梨溶終是心中一橫,“阿四,再尋一輛馬車去,將那阿碧姑娘自劉家後院的門給送進來,以後就安排到良景那兒去。”

“小姐!方才那劉沁兒說的有一句可是沒錯的,那阿碧姑娘,可確實是來歷不明,若是貿然帶回了府去,保不齊以後會有些什麼事兒,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良景瞧著那阿碧的模樣,自是心中暗自著急,公子那頭可是又要去想報了。

“良景,莫要說了,那阿碧姑娘我可是瞧著沒你們的壞心眼,就是留在府裡做個尋常丫頭也必定是不礙事的。”梨溶不容良景再多言,便上了轎。

劉家院內。

梅園書房內,

“父親,你可是找我?”劉白蘇來到劉權身旁。

劉父放下手中的茶水,難辨情緒,“今個你妹妹可是又出去廝混了?”

劉白蘇聞得此言連忙低頭認了錯,“父親,孩兒望著妹妹整日無精打采,想必自是心中不甚喜悅,便擅自做主,放了她出了劉府去,孩兒吩咐了阿四一同去了。也囑咐了溶兒莫要遠了去,自是去那街上轉悠片刻便足以。”

居於主座的劉父瞧著劉白蘇,半晌未有言語。隨後復又端起了杯盞,用杯蓋清了清茶葉,含了一口,“這溶兒頑劣的性子我也是只曉得,今日這事也就算了,這往後啊,為了溶兒的安全,你肯定是要跟了去的,溶兒這丫頭我終是不放心的。”

見劉父並未發怒,劉白蘇自是不敢多言,“孩兒知曉了,下次定是親自陪同。”

“你可是知曉,你的那位妹妹也一同出去了?”劉父驀地聲音低沉。

“那位妹妹?父親可是說的那親姨娘的女兒?前些日子許是溶兒頑劣,與她闖下不少的禍端,可是委屈了她了,瞧著卻是個好姑娘。”劉白蘇摸不透劉父的心思,只得往那好的說了。

“可是別小瞧了你的這位妹妹,虧得我劉家將來的偌大家業都要交付於你,看人的眼光可莫要短淺了。就拿那有毒的梨花糕來說,已經是十分的明顯。這沁兒莫不是簡單之輩。”

劉白蘇聽了這話更是疑惑了,“既是父親已經知曉了溶兒是被冤枉的,那為何要任由著此事發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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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父並未回答劉白蘇的問題,“這沁兒本就不該姓了這劉。”

“那父親為何?”劉白蘇更是摸不透劉父的心了。

“她本並非我的骨肉,我認了她,只是因為她的親生父親在多年之前我們一同創下這基業時,不幸去了,我本是愧對於他,自是認了她為自家女兒。卻是沒料這小小丫頭竟是如此的心機,往後若是我百年,你可是定要護著溶兒。這家業本該是有她的一半兒,只是故人已去,這是否真的是他的骨肉,我也在派人繼續詢查。你只需的記住,這家業終是不可與性命相提並論的。”劉父似是下了重大的囑託,讓劉白蘇略有不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