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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仇恨的種子

眾大祭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因為當初提議藉助卡俄卡斯大祭司藏在聖棺中的秘密擊敗李俞的人正是裡維斯大祭司。

而且裡維斯大祭司還堅稱此舉可以收服人心,進一步堅定眾信眾們對女神的信仰。

結果被李俞當場揭穿,還扣下了聖棺跟假馬丁,導致教會之後不得不與阿黛爾祭司進行切割,並且在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束手束腳,也沒法展開對雙休教的進一步打擊。

從事發後一直到現在沒人見裡維斯大祭司進行過任何懺悔過,或者主動站出來承擔過責任,而他早不反省晚不反省,偏偏在這種時候哭的這麼肝腸寸斷,而且一口一個我們。

七位大祭司裡沒人是傻子,當然明白他突然鬧騰起來是為了什麼了。

但是其餘六人心裡不舒服歸不舒服,卻依舊不得不站出來對裡維斯大祭司表示支援,因為在眼下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們必須保持團結,集中力量先應付來自外部的威脅。

因此瑪蒂娜大祭司隨後開口道,“唉,事已至此,還請裡維斯大祭司您節哀,保重身體,當時的決議是大家夥一起做出來的,咱們的出發點的確也是好的,相信以卡俄卡斯大祭司,還有女神的仁慈,一定會原諒我們的。”

“對啊,裡維斯大祭司您別再哭了,要是被信徒聽到可就不好了。”赫西俄德大祭司也勸到。

但裡維斯大祭司依舊慟哭不止,直到剩下的四位大祭司也都相繼表態,他才逐漸止住了哭聲。

在眾人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的向後殿走去。

年紀最輕的希羅多德是裡維斯大祭司的弟子,他這會兒走在人群的最後面,望著老師的背影,目光中閃過一絲鄙夷之色。

和殿內其他暮氣沉沉的同僚不同,他才剛剛一百歲出頭,對於半獸人來說,正是身強體健、精力旺盛的時候。

而身為大祭司他又無法像普通人一樣酗酒打架,去找女人發洩。

因此希羅多德就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事業上來。

他大概是所有大祭司中最早注意到李俞和雙休教的人,早在李俞在阿里亞斯家族的選舉大會上露面的時候,他就已經留意到了這個黑服異邦人。

希羅多德當時還堅定的認為李俞記錄聲音的手段應該只是某種不為人知的戲法,但是隨著雙休教的飛速崛起,還有後面發生的一連串事情,希羅多德對於李俞的重視程度也在不斷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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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所展現出的很多匪夷所思的能力,顯然已經脫離了戲法的範疇。

這是一位真正擁有神力的神使!

普通人可能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但是對於希羅多德這種高階神職者,太清楚這其中的不凡了。

銀月女神琵西雅已經很多年沒有再降臨神蹟到人間了,而作為銀月教會的大祭司,希羅多德自認虔誠無比,也比絕大多數人都更接近女神,然而即便是他,也沒有覺醒過任何超凡能力。

希羅多德早早的就意識到了李俞可能會給銀月教會帶來的破壞與威脅,除此之外,他對於李俞如何與他背後那個名為星期六的異邦神明聯絡溝通也很感興趣。

如果能搞清楚這背後的秘密,他說不定也能更進一步,同琵西雅建立特有的聯絡,甚至借用琵西雅的一部分神力。

那他也將超越身邊這些貪婪愚蠢的糟老頭子,徹底掌控銀月教會,成為銀月女神在人間的使者。

從今往後他的每一句話都將等同於神明的言旨,世人也皆會將他視若神明。

一想到這裡就讓希羅多德怦然心動,然而表面上他依舊不動聲色。

在七位大祭司中希羅多德的年紀最小,資歷也最輕,屬於後輩,因此以往七人商議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大都是面帶微笑,多聽少說。

這一次也不例外,另外六人都討論了一遍了,也沒找出什麼太好的辦法來阻止尹蕾亞加入雙休教,於是終於有人將目光投向一旁一直保持安靜的希羅多德。

戈奈亞大祭司道,“希羅多德大祭司,你不說點什麼嗎?”

“我沒有諸位那樣的智慧,不過是些愚者之見,不說也罷。”希羅多德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

然而就見裡維斯大祭司擺手道,“好啦好啦,大家誰不知道希羅多德大祭司你在教會裡最是謙遜無爭,然而現在教會遇到了麻煩,不好好解決的話,想遏制雙休教的發展勢頭就更困難了。

“未來西境也不知道會是誰當家做主,所以你有什麼主意就快說吧。”

他這番話說的有些直白,讓不少大祭司都皺起眉頭。

而希羅多德又謙虛了幾次,這才開口道,“我覺得發動信徒這一決策是沒什麼問題的,畢竟我們現在的優勢就在於信徒的人數。”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上一次咱們把人聚起來結果卻便宜了梅林還有他的雙休教。”

提起這茬不少人的臉頰還在隱隱作痛。

沒辦法,被打臉打的太狠了,正常人都會有點心裡陰影。

希羅多德也點頭,“那個叫梅林的異邦人很厲害,一般手段對他是沒什麼作用,所以這一次咱們要吸取教訓,不要再跟他講道理了。”

“不講道理?”

“對,直接扇動綠野上我們的信徒,與梅林的信徒對立,正好他身邊那些蜥蜴人本來就和當地的民眾有仇,告訴他們,女神要他們為死去的親人朋友復仇,讓那些異教徒用他們的鮮血償還他們和他們的祖輩所犯下的罪孽。”

“你這是在開啟和雙休教之間的戰爭!”瑪蒂娜大祭司當即反對道,“而且我們的人或許在人數上佔據優勢,但是大都以平民為主。

“阿里亞斯家族的那些戰士們在和梅林並肩作戰,一起屠戮了那頭黑龍後,大都跟著尹蕾亞一起倒向了雙休教。”

“不要緊,”希羅多德道,“我本來也沒指望那些傢伙能贏。反正死的都是阿里亞斯家族的領民,削弱的也是阿里亞斯家族的實力。

“最重要的是只要他們和我們的人發生了衝突,那麼仇恨的種子也就被種下了,今後我們也有了理由號召其他地方的信徒一起討伐雙休教,只要再多發生幾次衝突,累積幾筆血債,形成彼此仇恨的氛圍,梅林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很難從我們這邊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