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章我緊張
他剛才聽到了什麼，沈書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心裡一直想著那個人，連從別人的話裡都能想到簡沫。
他搖搖頭，想應該是自己聽錯了。
黃鳴說的那些離他太遙遠了，他來這裡應聘模特都還八字沒一撇呢，再說他恐怕也遇不到什麼貴人。
沈書程自嘲的笑了笑，即使Ason的意思很明顯了，可他不想只是來這坐一會就離開，他想試試。
想聽到其他評委的評判，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場豐富的經歷。
書中的知識晦澀難懂，沈書程撓撓耳朵，冥思苦想半天也不懂書上這道求導的公式是怎麼推出來的。
他從口袋裡掏出圓珠筆，認真的在那道題上畫上一個三角符號。
學習的第一步，要把書上的知識點都搞懂，不懂得題目要及時標註出來，及時詢問老師，這樣才能進步。
沈書程在心底默唸了一遍，手指微屈疊上那一頁。
黃鳴恰巧回頭，指著他的書，“哇偶，你學習好認真啊，每一頁都疊起來了。”
沈書程：…………
謝謝……
“面試開始啦，叫到你們的名字再進來面試，謝謝配合。”小助理進了辦公室又推門，探出半個身子一個個的叫人。
來面試的人大概有十個，沈書程大致掃了一眼，愈發覺得自己沒希望了。
他的容貌在這一群人的確不出眾，一身黑衣的男人從他身前經過，走路帶風，留著的黑色及肩長髮像是從漫畫裡走出來一樣，
他伸手窘迫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寸頭，來之前特地在樓下阿伯那裡剪的，不知道評委會不會喜歡。
他閉上眼，腦海裡闖入簡沫的笑意盈盈的臉，剪完頭的看鏡子的那一瞬間，其實他蹦進腦海裡的第一個想法不是評委會不會喜歡。
而是她會不會喜歡。
那些劉海蓋在自己的額前，他有時候看著也會覺得煩，覺得自己就像是不知不覺中就封閉了自己的內心的人。
叫到黃鳴了，他起身拍了拍沈書程，“兄弟，我去也。”
嬉皮笑臉的語氣卻讓沈書程所有壓抑的緊張爆發出來，它們堵在胸口，張口也不是，閉口也不是。
胸膛裡砰砰亂跳的一顆心，始終安分不下來。
身旁的幾個面試出來額模特臉色都不太好，黑沉沉的拎著包就走了，候場空間像是蒙上了一個透明的罩，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摸出手機，手速飛快的開啟簡沫的微信，噼裡啪啦發過去一段文字。
——怎麼辦，我有點緊張，那個評委。好像不是很喜歡我，我好喜歡當，好想當模特，我，我緊張，我肯定過不了了……
他兩隻手緊緊的握著手機，指尖都緊張的發顫。
清明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簡沫的頭像，是小金的圖片，他點開那張圖片，不斷的吸氣吐氣，安慰自己沒事的。
反正他也只是來看看，選不上就選不上，沒事的，別擔心。
可是泛紅的鼻尖和發熱的眼眶根本就讓他無法欺騙他自己，Ason的話不是沒給他影響，只是到現在才表露於表面。
他始終不是那種沉重，穩重，風輕雲淡的人。
嘟嘟——
手機震了兩下，沈書程立馬點開照片，看到對方的資訊。
——是在面試嗎？科學研究表明，適當的緊張能激發人的潛能，面試效果會更好哦，但是也別太緊張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等你的好消息哦，別緊張，放鬆，我和小金都會為你加油的，加油！fighting！
沈書程還是緊張，他一字一句的在舌尖念她的名字，反覆的談吐，胸膛裡似乎慢慢湧上一股溫熱的力量，充斥著他全身的肌肉。
“6號沈書程。”
黃鳴在小助理之前出來，他喪著臉看著沈書程聳了下肩膀，“太難了，你加油。”
沈書程狠狠的閉了下眼，從椅子上站起來，整理了西裝的下襬。
握著門把手的手心滿是剛才出的汗，他深深的撥出一口氣，推開門。
“各位評委老師好，我叫沈書程，年齡19，身高一八五，體重70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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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選擇這家公司。”左邊的女士翻了翻他的簡歷問。
評委席上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沈書程看過不少雜誌，對這兩個人有點印象，而他最怕的那個Ason坐在中間，手裡夾了只筆，不感興趣的看著他的簡歷。
“因為我一開始的偶像在這裡工作，我從開始想當模特就是受他的影響，我很喜歡他的颱風還有展現出來的魅力。”沈書程緩聲說道。
這倒是真的，他一開始的偶像現在就坐在他對面，而且並不喜歡他。
所以在門外的那一段時間，沈書程被曾經的偶像那樣嫌棄，是真的有失落的。
面試女評委好奇的挑眉，“你不會要說你的偶像是Ason吧，要知道來應聘的模特裡有三分之二都是他的粉絲，這樣不足為怪，畢竟 Ason名聲在外，阻擋不了哈哈“
她有意想讓氣氛緩和一些，讓沈書程不要那麼緊張，但顯然Ason不給她面子。
Ason不屑的抬著下巴掃了一眼說話的女人，“我覺得他沒有繼續面試的必要了，從他進來餓那一刻，他走路的姿態醜到我的眼睛，“
“還有，這樣的簡歷是能拿到我面前的嗎？一張紙，什麼都沒有，還在上學，就這就敢踹著張紙來面試，膽子倒是可以。“他滿臉毫不掩飾的嫌惡捏著那張紙扔到地上，
飄飄悠悠的落在沈書程的腳底，他甚至還沒有走臺步，就被這個男人宣佈了死刑。
“先讓他走一下檯布，沒有經驗的話也不是缺點，塑造性比較強嘛，對吧，沈書程你先走一下臺步。”
右邊的中年男子對沈書程微笑，並沒有看Ason，
沉穩的聲線拉回了沈書程的窘迫，黑色成了最好的掩飾，在這一刻，他深切的懇求自己不要臉紅到臉色發紫。
胸膛的跳動漸漸放緩，他在心底念著一個人的名字，
沒事，沒事，我就試試。
加油！
我和小金都會為你加油的哦！
中年男人開啟音樂，還在往後走的沈書程卡上點抬頭，收下巴，眼神堅定的面向那個辦公桌後的牆壁，收緊手臂上的每一寸肌肉。
在走到評委面前時，音樂奇妙的順滑，他微微側著身和肩膀，停留片刻，轉身走回原位。
“啪啪啪啪“女評委率先拍掌，驚喜的看著沈書程，“你的颱風可以，我看了你的簡歷，沒有任何經驗，只靠自己的摸索能走成這個樣子很棒了。”
“你比我帶的任何模特的可塑性都要強，你的颱風很硬，尤其是轉頭抬頭的那一下，很到位，全程面部表情掌控的也很好。”
女評委往後仰和中年男子對視，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讚許。
沈書程彎腰，嘴角揚起一抹真誠的笑，“謝謝評委。”
可是還沒等他開心幾秒，那人的諷刺聲又響起了。
“呵，梅紅你帶的人都是什麼水平，和他比當然也沒多大差別。”Ason 手裡的筆轉來個圈，挑眉看著女人梅紅，“這個水平，你覺得能拿的出手？”
“每一個進來的模特你都說好，那你倒是留在自己的工作室啊，這樣的水平圈子裡一抓一大把。沈書程，我明確的告訴你，你的水平離進這家公司的門還遠著十萬八千裡。”
“你甚至連踏進公司的能力都沒有。”
“真是佩服有些人的膽子，自己在家隨便搗鼓搗鼓都敢拿出來秀，真是把我的牙笑掉了……”
“Ason，沒必要把你那樣嚴苛的標準強加在一個新人身上，你這樣說話，我認為非常不合理，且傷害一個熱愛這個行業的新人是非常不可取的。”梅紅板著臉，扔下手中的筆。
沈書程的熱愛，梅紅和黃徵都切實的感受到了，方才Ason在門外挖苦這個少年的事，他倆也略有耳聞，但少年還是進來了。
就光這種堅持，梅紅就從心底認為這個眼神清澈堅定的少年未來必成大器。
黃徵拉住梅紅的手，搖搖頭，年輕人心氣太高，得了點成就就開始翹尾巴了，別和他計較。
“叮零零～“
“睡呀，這個時間打電話，不是說了在面試，煩死了，吵什麼吵都……”Ason不耐煩的瞥了一眼手機，深情立馬就變了。
臉上的不耐煩說一瞬就轉變成諂媚，立馬就接通了電話，“邢湛先生，是，我在公司。”
“正在面試，對，對……”
梅紅和黃徵對視一眼，衝著Ason翻了個白眼，勢利眼，現在會好好說話了。
她氣不過拉開椅子，氣呼呼的坐下，極具諷刺的看著諂媚的Ason,清楚的捕捉到他看向沈書程猶豫的的目光。
？？？衝著這個少年來的？
梅紅懷疑的側過身，話筒的聲音不小，邢湛的聲音清晰——給他安排個簡單的工作，不是模特，先讓他多學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