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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間小雪球

「你可以滾了,不喜歡穿Bra的婊子。」

「鏡頭可以再往下一點嗎,會寂寞嗎?凸起的地方,偶吧真想...」

「裝可憐?哭什麼?誰叫你穿這麼性感,性格這麼開放?不要對誰都這麼笑,噁心!」

21世紀,是個信息時代。

意味著沒有距離,哪怕你遠在太平洋,都能隔著遙遠的距離,與你見面。

聽著很浪漫不是嗎?

尤其是曾經喜歡的,明明遙不可及的偶像,卻能透過一個小小的螢幕,一塊留言板,就能實施互動。

遙不可及,也就是成了近在眼前。

“直播”就是這個時代應運而生的產物。

貪婪的男人,嫉妒的女人,將自己以往憋在心裡的齷蹉,陰暗的想法和狠毒的言語,直接傾瀉而出,傷害著那個與社會格格不入的叛逆女人。

哪怕小小Tv的制作組,已經滿頭大汗,盡力地過濾掉那些亂七八糟的評論,卻還是有許多的漏網之魚。

那些惡評佈滿了螢幕的一角。

簡直是對肉體,精神的雙重折磨。

直到直播的最後,螢幕前的漂亮女人,都努力的面對惡評,笑對惡評,哪怕淚水滑落了,都只是悄然擦去,依舊開朗地抿起笑臉,用力揮手告別:

“康撒密噠,今天,就這樣了,親愛的你們,我們明天見。”

“安niong(晚安)。”

訊號拉斷,螢幕徹底黑了下去,可是那些惡意的評論,卻在眼前揮之不去。

眼神黯淡,笑容淺淺。

漂亮女人眼睛逐漸失去焦距,慢慢地抬起雙腳,放於座椅上,嫩白的手隨之抱緊自己膝蓋,好似突然覺得周圍冷極了。

應是早早入春的緣故吧。

她想到。

坐了好一會,直到耳邊響起公司的工作人員腳步聲,應是往自己的房間走來。

“今天的行程結束了,辛苦了。”

她深了口呼吸,先是擦去淚水,再而從電腦旁,拿起早早準備好的化妝品。

往臉頰輕拍,遮掩住了淚痕,手腕輕輕一抹,恰好是一個笑臉的弧度,遮住了傷痕。

於是化完,回頭,看著自己的經紀人偶吧,也就有了笑容。

動作熟練的讓人心疼。

“偶吧,那我回家了?”

“你...”經紀人心疼地看著笑意盈盈的大姑娘,原本想著讓她去跟隔壁的金九拉前輩聊聊,拉近下關係。

可是僅僅只是吐出一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猶豫了許久,才柔聲道:

“嗯,wuli真理辛苦了,偶吧送你回家。”

真理搖搖頭,小指轉著一圈鑰匙串,歪頭大聲嗔道:“不用了!我又不是孩子了。”

模樣說不出的俏皮可愛,讓原本擔心至極的經紀人,心裡微微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勉強,而是笑著點點頭,開著玩笑。

“內,如果wuli真理迷路了,記得打電話給警察叔叔。”

“呀!”

“哈哈,晚上了,你剛拿駕照,要記得注意安全,嗯?阿拉索?”

“內。”

離開大樓。

“提檔,好。”

“放手剎,很好。”

“踩油門,喔喔,走了,走了,大發,真好——”

自卑怯弱的人,總是在無人注意的地方,悄悄鼓勵自己。

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按照經紀人偶吧教的那樣去做,直到車開始緩緩動時,她才一邊蹦躂著,一邊一臉興奮地用手捂住嘴。

從地下室將車開出,她從被人載著回家,到自己開車回家,是一段艱難的克服過程。

其中一個難點,就是明明走過無數次的路,輪到自己駕車,就真的會忘得七零八碎。

“For a mi remember

(有那麼一瞬間,我似乎想起了這些傷痛)

I‘m still in it though I lost

(既是我已失去一切,我仍沉浸其中)

但她不在怕的,而是神情變得憂傷,輕聲哼著小曲。

“The after you

The after you”

她最近,被自己公司的後輩們安利上了一個歌手。

影片裡,男孩穿著黑紅色的襯衫站在升降臺上。

輕聲唱著這首少年自創的曲兒,在燈光的照耀下,那孩子的身影,說不出詭魅而悽美。

比起粉絲們說的天使,真理倒覺得像極了地獄走來的勾魂使者。

歌聲空靈,悽美,細膩,聲音明明悲傷的要死,可看著少年靠在那名“女親”的肩上。

她,卻是由衷的覺得美好,因為無論那名少年如何悲傷,哪怕迷失了方向,好似都有’她‘在身邊給他依靠。

但是——

“這裡,對嗎?導航大人nim?”

真理小姐姐表示自己一點都不羨慕,因為自己的個子雖然不再長,但時代正在往前走。

就算迷失了方向,她也有依靠。

於是,她果斷地按開了手機導航。

尋著豔麗的霓虹燈,走上大道,又尋著淡淡的夜燈,走上小道,然後經過了漢江大橋。

走著走著,她最後發現,她自己好像被“渣男”拐偏了路。

最後,看到眼前陌生的大道,那已經堵成沙丁魚似的前方,原本強裝開朗的粉紅臉蛋,逐漸從開始的慌張,到最後的蒼白無助。

她抿抿嘴,喃喃自語道。

“阿尼,導航大人nim和經紀人偶吧教的不一樣啊,這是哪裡啊?”

她在看著前方迷茫的同時,她不知道的是…

身後,其實也有人在默默跟著,以及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男人眼神一陣閃爍不定,不斷地按動喇叭。

直到影響到前方的駕駛者,女人開始不知所措,往前開了一段時間後,又好似認不清方向,開始緩慢行駛。

他依舊緊緊跟著,喇叭不停,給人一種極大的壓力感受。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wuli真理啊。”

直到透過玻璃,看到她徹底驚慌失措,頂不住後邊的壓力,只能停車靠在大道邊“讓路”。

他才微微扯動嘴角,好似目的達成,輕聲笑道。

“直播這種方式,怎麼能告知直播地點呢。”

“就跟你在SNS上傳照片一樣,如果是原圖,比如手機開了定位功能。”

男人搖搖頭,自言自語說著話,語氣說不出的寵溺。

任何一個稍微熟悉電腦的人,只要輕輕一點右鍵,檢視一下屬性,透過那精確的經緯度,然後“叮”——GuGou一下!就能定位咯。

“看,偶吧這不就找到你了,不難的,嗤。”他的笑容逐漸變得病態。

你與我看似咫尺,其實內心的距離遠在天涯,當然,這種情況也可以反過來。

浪漫也就成了驚悚。

他看著自己好似崩潰的真理走下車,接著雙手握著護欄,身體像晾衣服那樣掛在掛護欄上,低頭面朝江面。

小事不小,哪怕只是一時間迷了路,或者別人不耐煩的按下喇叭聲。

人生就是不斷地面對一件件小事,所以讓人崩潰的通常不是什麼大事,當壓力大到一定程度,微小的不順心,難過就是那個戳破氣球的針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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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隱忍、痛楚,將從圓鼓鼓的氣球中一湧而出。

從男人的角度看去,好似哭了,那淚珠能直接掉進江裡去,好似,手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直接掉進江裡。

“啊——wuli真理,連哭,都哭得這麼好看!哦多剋?!”

他顫抖著手,從身下扯來一雙舞鞋,忍不住放在自己的心臟處,長長滴呻吟了一聲。

那是在wuli真理還是小雪球的時候,他偷偷...偷來的。

他覺得自己是個最稱職的粉絲,不打擾,只是想默默在背後支援著她。

19世紀,芭蕾舞蹈演員,其美姿曾盛極一時,讓無數的人為之著迷痴狂,他(她)們愛得卑微,簡單。

不過就是摸清地點,找好時機,於也更半時分,尋找機會,尾隨,或是翻牆,或是敲門,偷偷摸進。

然後走到臥室,一臉痴迷地看著熟睡主人的玉足,緩緩地伸出罪惡的手,細細把玩她們的——芭蕾鞋子!

然後給偷了,對,就只是偷了...而已?當然不是!

當時這些小偷,會把紅芭蕾舞蹈演員的舞鞋偷回家,然後邀請能支付高額入場費的上流人士參加聚會。

聚會的目的,除了把玩舞鞋以外,就是最後的神聖儀式——把芭蕾舞鞋給放到鐵鍋裡煮,把握火候,直到一股如同老壇酸菜的味兒煮出來後,每人分一杯湯。

嗯,是個有味道的聚會。

這些人充分發揮了有鞋同享,有湯一起喝的“紳士”精神。

那個世紀,這些變態,有人喜歡稱之為“愛美人士”,現在,我們稱之為“私生飯”。

所以說,如果你連“芭蕾鞋湯”都不敢喝一口,還敢說你愛自己的Idol?

他彷彿被自己感動了,看著她的背影,表情越發的癲狂和痴迷。

然而下一秒,表情突然猙獰可怕——因為一個男人的“插足”。

“西吧,怎麼敢,怎麼敢,放開我的真理!!”

這名他恨不得挫骨揚灰的混蛋,穿著一身搞笑的綠色馬甲,騎著閃著藍紅色的小摩的,一幅交警的打扮。

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反正身材很高大!

那個大男孩戴著安全帽,大半夜的,跟個傻子似得戴著一幅圓形墨鏡。

明明在飆速,似乎發現了不對,突然一個炫酷的漂移,一個漂亮至極的甩尾,徑直停在了wuli真理的身邊。

車都沒停穩,一邊抱住了這個梨花帶雨的大姑娘,好似不會說話一般。

「呀咩咯——」

他熟練地從褲兜裡掏出幾張空白的罰單,攤開後其中一張,給這個“想不開“的姑娘看看。

看到姑娘注意到了他的動作,穿著綠色馬甲的大男孩頓時開心的笑了。

像PPT一樣,要用接連不斷的語言藝術魅力,去打動別人,於是他趕快放出了下一幕。

「西吧,想死?敢在我管轄之內...」

額,米亞內,好像拿錯了。

這名戴著黑色圓框墨鏡的大男孩,瞪大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藏回去,連忙對這名表情怪異的大姑娘討好般的笑了笑,然後偷偷掏出另一張。

「今天的陽光很耀眼...」

額...不是這個。

「去你金大爺的!」

也不是這個!

嘴角忍不住抽搐,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下一秒大男孩咬咬牙,趕緊又拿出另一張。

「忍一時越想越氣,前一步海闊天空...」

看著大姑娘捂住嘴,又哭又笑的表情,大男孩想了想,還是拿出了開始的那一張,努力高舉著:

「呀咩咯——」

黑夜中,叫真理的姑娘下了車,蹣跚前行來到橋邊。

不知是因為迷路這件小事,還是因為整晚的壓力,而趴在橋邊,崩潰大哭,然後因為一個橫空出世,搞笑得彷彿是Gagman的男孩交警。

“吶。”她冷冷地看著陌生的他,笑容有些悽美,像是要尋找答案,“對我好點,好不好?”

不理解,不重視,不在乎,被嘲笑。

被辱罵,被欺壓。

網路暴力,冷嘲熱諷。

自己遍體鱗傷,旁觀者依舊敷衍無視。

該怎麼做?

該怎麼努力?

都得不到認可。

她看著大男孩的眼眸,美得驚心動魄,純淨至極,好似看過千百倍美麗的景色。

可她自己的眼睛,應該是無神而呆滯的,因為她見過千百倍骯髒與醜惡

真理淚眼婆娑,又笑意盈盈,歪頭看著眼前的人,不知是哭還是該笑。

茫茫人海,路過的陌生人。

她覺得,這個好像搞笑藝人的人,在自己的生命中,應該是…不該出現的人。

說是偶然,比如凌晨的隨意一點,獨獨這裡,我和你。

也許是必然。

“不要按喇叭,對我溫柔點,好不好?吶,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