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把防盜門的鑰匙，卻遠比我家的鑰匙，精緻的多。
我坐正身體，目光在鑰匙上一掃即過。
詫異的看向太監，我問：“這是什麼的鑰匙？”
太監似笑非笑，嘴角掀起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狠：“家門鑰匙。”
見他這副表情和回答的話語，我不由心中暗罵：這他嗎的說的不是廢話，老子還不知道是家門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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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種話，只能在心裡想想，嘴上要換一種說法：“誰家的？”
我不關心那是一把什麼鑰匙，我關心的是，這個家門鑰匙是誰的？
是不是古南山的。
畢竟，太監不可能弄到許老闆團伙核心成員的家門鑰匙，所以，我想大機率這把鑰匙的主人，和我猜想要辦的人，是一個。
金子軍集團的二把手，古南山。
在我追問之下，太監嘴角的弧度逐漸擴大，他一字一頓的說出了那個名字。
而這個名字的答案，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讓我又驚又慌。
“金，子，軍！”
太監一字一頓，聲音壓得極低，就連距離他這麼近的我，都聽的若隱若現。
“你要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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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到這個名字時，一向淡定沉穩的我，都不由失聲問道。
“嗯。”太監重重點頭，承認了下來。
當答案得到再一次的肯定後，我怔怔的看了太監兩秒。
隨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轉過頭拿起桌子上的煙盒，給自己點燃了一支。
我萬萬想不到，也不敢去想。
太監要辦的人是金子軍。
這不合常理呀。
他要是辦古南山我能理解，因為古南山和他不合。
而且，在金子軍集團中，古南山還壓了太監一頭，辦掉古南山，他是最獲利的一位。
但他要辦的人卻是金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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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軍現在正與許萬生，打的水深火熱。
一旦金子軍本人死了，那就相當於成全了許老闆，解決了許老闆的燃眉之急，讓許老闆可以在鄭老闆退休之前，坐穩我市大哥之位。
難不成太監是許老闆的人？
這個想法在我腦海中敷衍，目光瞥了一眼太監，很快我又打消了這個觀點。
這同樣不符合邏輯，如果太監是許老闆的人，以金子軍對太監的信任，太監會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出賣金子軍，出賣整個金氏集團，讓許老闆一家獨大。
絕對不可能輪到我來出這個頭！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琢磨，我都搞不懂太監的意圖，趁亂上位，這絕對不是好的方式。
現在的時機，也不是太監取代金子軍的最好時機。
只要金子軍一死，金氏集團的主心骨沒了，許老闆揮手間就可能將他們土崩瓦解。
一連吸掉半支煙，我都想不通其中是究竟為何。
想不通，就索性不想。
“善南哥，你這是為何呀？現在許老闆虎視眈眈，你這麼做，豈不是給他人做了嫁衣。”
既然想不明白，我就直接開口問。
“這是一次機會，市裡的事情，很多你都不瞭解的。”
太監也摸出一根煙，點燃後，淡淡的說道。
這句話是實話，我的全身心，都投入在橫河上。
對於市區，我只是大概瞭解過，知道許萬生和金子軍的勢力以及核心人員情況。
我瞭解的東西，只是表層。
而江湖，是一潭深不可測的渾水，我瞭解的，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靜靜的抽著煙，我等待太監繼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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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問，他想說的東西，他自然會說，不想說的，我也問不出來。
“呼~”
呼出一口煙後，太監將手中的菸頭斜靠在菸灰缸上，拿起筷子，又夾了一道不知名的菜，一邊咀嚼著，他一邊說：“江湖，是這個世界的縮影，時代在進步，人性卻從不曾改變。
這個世界，有強如美，中，俄，這種大國的存在，自然也就有很多依附的小國，就像古代的諸侯國一樣。
許萬生和金子軍，就是國家的王，你和我，就是諸侯。
試問，哪個有志向的諸侯，不想當王呢，如果諸侯不想稱王，豈會有春秋戰國，豈能有周王朝的覆沒？
一代又一代，一朝又一朝，朝朝代代都相同，大周的曾經，不也只是依附在商王朝下屬的一個小小部落嗎？
人性是相同的，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間，怎可鬱郁久居人下呢？
大家都在等一個機會罷了。”
太監說的很文雅，也在用客觀的角度，證實他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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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想瞭解的，不只是這些，我想知道的，是他認準的機會是什麼。
不想做將軍的兵，不是好兵。
野心是成功者的必備條件，我也有野心，我能理解太監。
可他說的機會，我卻沒看到！
“大周王朝，六七十位諸侯，春秋時期更是達到了一百多個國家，紛爭百年，最終取而代之，一統天下的，也只是秦國一家。
強於楚，趙，齊，韓，燕，魏，這幾大國也統統覆滅，改朝換代的條件是需要根基和機遇的，根基固然牢靠，但那六國哪一個不是根深蒂固了百年！
機遇也是缺一不可的條件，現在的江湖動盪，真的是時機嗎？”
我也效仿著太監，開始玩起文字遊戲，透過歷史事件，來表達自己想問的問題。
聽聞我的發言，太監哈哈一笑，白皙如女人的手，豪爽的摸了一把嘴上的油漬：“哈哈哈，風險和回報是共通的，雖然風險過大，但我覺得，現如今的時機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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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太監如此自信和決絕的狀態，我更加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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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面前的杯，抿了一口已經涼透了的茶，我疑惑的問：“善南哥，此言怎麼講？”
我依舊想不通，他自信的來源。
在我看來，風險很大，非常大。
可他的回報，到底是什麼？到底什麼樣的回報，要面臨揹負罵名，還萬劫不復的風險。
就算金子軍死了，古南山還在，勢力一分為二的他們，還有什麼資格跟許老闆作對？
“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麼，彥秋，你應該知道，許萬生背後的人，要退休了這件事吧？”
太監淡笑著反問道。
“知道。”鄭老闆退休的事情，我也是剛聽說，看來這訊息，傳播的夠迅速了。
就連許老闆的敵對勢力都清楚。
但這不稀奇，許老闆背後有人，金子軍能在市裡扎住腳，也肯定在場面上有大人物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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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來，眼下許萬生要辦金子軍的目的，並非是江湖一統，沒有了強硬的後臺，他面對的風險會很大，見好就收，全身而退，才是聰明之舉。”
太監露出一個老謀深算的表情，摸著下巴，說。
“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