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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喪心病狂3

這種日子,我不知道還要過多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我也曾經想過,這種痛苦的日子還有什麼必要過下去嗎?沒有,既然如此,還不如自殺的好!

可是,當我真的把武器對準我的喉嚨的時候,我卻發現,在我腦海裡,一段久遠而塵封的記憶突然從記憶深處冒了出來:“......我們的小石頭,會像石頭一樣,永遠堅強的活下去的......我們的小石頭,會像石頭一樣,永遠堅強的活下去的......”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至今還活著,是因為那已經差不多被我遺忘了的父母,一直在支援著,支援著他們罪惡滔天的兒子,如同低賤、毫不起眼、隨處可見卻又必不可少的石頭一般,活下去!

我也曾經想過,是否對巫坦白一切,跪在他面前,祈求他的原諒。哪怕最後他不原諒我,親手殺了我也行--罪惡的我只想死在他的手裡。可是我怕,我怕他真的動手的話,罪惡的我會玷汙了他的雙手。

即是不是他親自動手,僅僅是一句話,哪怕他對我說一句“你去死吧”,我也會立刻自殺。

可是我怕,我怕看到他那失望的眼神。在無窮的折磨中,活到現在的我,現在什麼都不怕,哪怕是死,我也一點也沒有害怕過。

可是,唯獨讓我懼怕的,就是當我對巫坦白一切後,他那雙失望的眼神,以及自責的心。

每一次,當我鼓起勇氣,想要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在開口前,我的腦海裡總會不由自主的出現那副場景:我跪在巫的面前,輕聲的述說著我的罪過,巫隨著我的描述,看著我的雙眼中,滿是失望,自責。

這幅畫面徹底摧毀了我的勇氣,讓我根本不敢面對巫。

就這樣,我在每日每夜的折磨中,漸漸的變得不敢見人,變的不敢和別人說話,變的......連我自己都不想見到我自己。

漸漸的,我開始厭惡自己,感覺自己特別的......骯髒,特別的虛假,特別的虛偽。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從厭惡我自己,開始變成了厭惡整個人族,感覺他們都和我一樣,是那麼的虛假,那麼的骯髒。連帶著,就算是其他人心中十分美好、承載著所有族人心靈的宛丘,在我看來,也是那麼的骯髒。

因為它是人族創造的,人族是骯髒的,所以宛丘也是骯髒的。

為了不讓其他人看到我和他們的不同,我只能躲藏的更深,比以往更加少的去面對其他人。同時,我內心深處生起一股毀滅的慾望--這骯髒的人族和由骯髒人族所創造的更加骯髒的宛丘,一定,一定,一定不能讓它存在於這個世界,玷汙到這美麗的世界。

於是,我開始著手於巫所教導的知識,從這些知識當中,去尋找巫所佈置的宛丘的漏洞。只要找到巫所說的防護陣法的漏洞,我就可以外出,引來妖獸,徹底毀掉這裡,同時也滅絕整個人族,換世間一個乾淨!

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我是如此的天才。

根據巫所傳授的知識,僅僅幾個月的時間,我就找到了宛丘的漏洞--或許不算是漏洞,但是這卻足夠在關鍵時刻,讓我能夠領著強大的妖獸,偷偷的潛入宛丘。這,就足夠了。

為了防止巫補上那處不算漏洞的漏洞,我更加深入的研究這整個宛丘的陣法體系,破解這更多的關於這套防護陣法的漏洞。

在外人眼中,我每日呆在洞府中,從不出洞門一步,是在刻苦的學習巫所教導的知識。這也讓我不用去帶著虛假的面具,去面對那讓我厭惡的骯髒的人們,更加可以讓我安心下來,不再擔心自己醜陋的面目出現在他人面前。

很多年過去了,我正在研究,卻突然聽到別人說,巫要組建人手,去外界探查宛丘的周邊。

聽到這個訊息後,我興奮了,可以出去了,更加讓我高興的是,這次外出,是單人外出,也就是說,不再是以前那樣,五個人一組的巡邏。

想想也是,這次僅僅是外出打探情報,人多了反而不好,一個人行動起來更加方便。

藉著這個機會,我終於再一次的離開了族人們,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當中。

離開宛丘之後,我在山林中四處遊逛著。這次出來後,我就沒有打算再回去,而是準備徹底的離開宛丘,離開那把我看作自己人的人族。

相比離開我這個十惡不赦的魔頭後,人族內部會更加安穩吧!我是這麼想的。

走在山林當中,我特意避開了有可能遇到其他人的路線,獨自一人的來回遊蕩著,就好似孤魂野鬼。

我本來以為,我的餘生就會在這種四處走動當中度過,可是,令我沒想到的是,在第三天的時候,我卻遇到了一個族中的其他偵察者。

當我遇到他的時候,我渾身熱血沸騰,從心底深處湧出一股強烈到無法抵禦的衝動:上去,殺了他!

自從來到宛丘之後,我已經很久沒有殺人了,這個時候從心底深處湧出的這種衝動的感覺,讓我迷醉,又有點小惶恐。不過,我並沒有拒絕這種迷醉的感覺,而是順著它,聽從它。

於是,我悄悄的走向前,從他手中確認了其他的人的地點和方位,以及聯絡方式,在他不注意的時候,我掐斷了他的喉嚨!

為了避免其他人發現,我找了一個妖獸族群,將他的屍體拋了過去。在山林當中,還有什麼是比被妖獸吞吃入腹更完美的毀屍滅跡的方式呢?沒有!我為我的所作所為而沾沾自喜。

等到我冷靜下來後,發現,這次的殺人,並沒有如同以往一樣,讓我有任何的不好的感覺,反而有一種......如同憋尿時間長久的人,突然洪水爆發後的暢快感。

這種感覺讓我深深迷醉,以至於我沉醉其中。

為了不讓這種感覺消失,接下來的幾天中,我都在山林當中,以狩獵者的身份,去獵殺那些和我同族的族人--在我內心深處,根本沒有把他們當做族人過,他們充其量也就是我手中的獵物,和那到處可見的兔子以及雜草沒有任何的區別,唯一的不同點是,他們會說話,僅此而已。

我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因此,每次我都是殺一些,留下更多的。如此,我就不會因為族人的害怕,不敢當偵察者而失去獵物。

這種事情我做了很久,當然,為了避免族人們的懷疑,我也會隔一段時間,換一些其他的族中任務。同時為了預防沒有我在,卻沒死人的情況發生,在我和族人們說我要休息的時候,我會偷偷的出現在外界,繼續我的獵殺之旅!

這種獵殺一直持續了很多年,直到某一天,巫讓宛丘消失,族長宣佈人族以部落的形式,在這片大地上四處開枝散葉,我決定獨自一人當族長為止,我的獵殺從此不再進行。

並不是我不再進行獵殺了,而是我擁有了更大的目標,雖然他十分強大,在人族當中,聲望更是無人能及。可是,我就是看不慣他,更加想要殺掉他。如果殺掉他後,能夠取代他的位置,更是讓我對這個想法欲罷不能。

有了這個想法後,我就開始了有計劃的行動。對待部落中的族人無微不至的關照,對待那些肯跟著我的強者們方方面面的照顧,在部落中,表現出對族長瘋狂的崇拜和敬仰,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被我做到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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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百年的經營,部落中的族人們幾乎對我是毫不懷疑。但,讓我不爽的是,在部落中,我是巫,族長另有其人,這讓我無法徹底控制這個我一手建立出來的部落。

為了徹底掌握住部落,在一次部落中族長外出的時候,我偷襲殺了他,連帶著他所帶著的部落中的幾個強者,全部都被我殺了!

當我再次回到部落,經過一番謀劃,我正式成為了部落中的族長,同時身兼著巫的職位--這一次,我徹底的,完全的掌控了整個部落。

我很高興,卻又很難過。因為我掌控了部落的事,那個人卻因消耗過度,而和宛丘一起消失在族人們的面前。我知道,我的生命是為他而生的,我不能過沒有他的生活!他,可是在我失去父母後,在我心中,我新的父親,同時是我活著的精神支柱!

為了找到他,我又一次的投入了鑽研他所留下的知識海洋當中,並透過我在宛丘當中,所留下的漏洞為座標,經過一番波折,終於找到了消失在世人面前的宛丘!

再次看到巫的時候,他那蒼老的樣子,昏迷不醒的躺在冰冷的巨石上,孤零零的呆在山洞中。

看著這一切的一切,我心中更加堅定了要殺掉那個人的心。

我走上前,近距離的看著蒼老的巫。真的很像,和我記憶中,我父親的樣子幾乎是一模一樣。我伸出手,想要摸一下他那蒼老的面容,這也是我這麼多年來,唯一的一次,近距離的看到他的樣子,雖然是老的無法看出年輕時候什麼樣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