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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我心無敵

“你別管我,”醉醺醺的青年咽了口酒:“我就是個廢物,你讓我自生自滅好不好?”

“好了,別鬧了,”巨漢無奈的道:“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該走了。”

一邊說著,巨漢一邊向青年走去,也不管青年的反抗,像拎小雞一樣,直接將青年拎起來,向外邊走去。

“你放開......放開我,”青年使勁掙扎著,想要掙開那鋼鐵般的大手,同時嘴裡不停大叫著:“傻大個,你......嗝......牛奎,傻大個,你放開我。”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離開牛家村遺址的牛奎和林塵。

半個月前,牛奎把牛家村被滅之事告知林塵後,林塵就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從此一蹶不振,整日裡昏昏沉沉的,每天都在嘀咕著什麼“我是廢物”、“像我這樣的廢物,或者還有什麼意思”、“讓我死了吧”等等的話。

牛奎感覺,林塵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讓他扔下林塵就此不管吧,這種事他又做不出來。

不管怎麼說,林塵畢竟是牛家村的恩人,雖然這個恩人最終一個人也沒救下來,可是當時他也盡力了,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這點是誰也抹殺不了的。

哪怕現在林塵在時隔十年後,再次復活了,但他對牛家村的恩情,還在那裡。

不管其他人承認還是不承認,牛奎代牛家村承了林塵的這個情了。

感覺不能讓林塵再這樣沉淪下去,可是自己嘴笨,不會勸人,牛奎便決定,直接帶林塵去找牛浩然。

牛浩然是儒家弟子,又是儒家年輕一代弟子中,最為優秀的領頭人之一,相比勸人這種對牛奎來說難如登天的事,在牛浩然看來,可能就是最簡單不過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就這樣,牛奎帶著林塵,離開了他居住了十年,看守了十年,緬懷了十年的牛家村遺址,重新踏入了人族這個大漩渦中,並同時為人族帶來了一個沉湎在過去,正處於感傷中的的青年--林塵。

讓牛奎沒想到的是,在兩人來到第一個有人的小鎮的時候,牛奎去找可以代步的馬車,林塵卻一頭鑽進了酒館中,並且從此沉迷於酒中,整天嚷嚷著什麼“對酒當歌,笑看人生幾何”的醉話。

這裡還是屬於和妖族接壤的地方,屬於人族和妖族之間戰爭的前線地帶,那些怕死的和不願意為人族出力的人早就走了,留在這裡的大多數都是凡人,修者則都是為了人族,甘願赴死之人,留著馬匹什麼的,在事不可為的情況下還能逃跑。

這種情況下,讓老實人牛奎如何肯去借別人的救命工具?

最後不得已之下,只能找鎮子上一個大戶人家,“借”揍了那戶人家的多餘的馬車,這才總算能再次上路。

“借”來的馬車,總是要還的。

這不,就在兩人來到這座距離那個小鎮不遠的小城後,就被人給直接堵上了。隨後,經過一番“友好”的協商,牛奎在理虧之下,把馬車還給人家後,事件這才總算是平息下來。

牛奎把林塵扔到馬車上,並買來幾壇酒,安撫住林塵,這才再次上路。

“你別再喝了,我身上沒錢了,再喝以後你自己掏錢買酒。”趕著馬車,牛奎嘆了口氣,對著車廂中醉醺醺的林塵道。

“沒......嗝......事兒,到......到時候,我......咕嘟,哈......我賣身給酒老闆......嗝......問......問他,做......人肉......嗝......包子不......”

話還沒說完,車廂中傳來一陣酒罈掉地聲,然後便是一陣陣的呼嚕聲,很明顯,林塵喝的直接睡著了。

“......”嘆了口氣,牛奎也不去管裡邊喝的醉過去的林塵,揚起鞭子,快馬加鞭朝前趕去。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把這個酒鬼給帶到牛浩然那裡去,讓他幫忙想個辦法,開導下這醉鬼。

接下來的時間裡,基本上都是林塵在車廂裡喝酒,牛奎趕車;林塵喝醉過去,牛奎還在趕車的模式中度過。

又經過了兩個城市,林塵的酗酒程度不減反增,惹的牛奎直接不給他掏買酒錢。結果林塵還真的如同他在馬車上說的一樣,逮著人家酒樓老闆,一個勁的問“人肉飯菜做不做。”

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那老闆為了送走林塵,直接把整個酒樓的酒給搬了一半,就為了送林塵離開,以免影響他做生意。

而牛奎也總算是看出來了,現在的林塵,雖然沒有達到一心求死,可是也是處於一種不想活的心理狀態下。

這下子,牛奎再也不敢不給林塵買酒喝了。他怕林塵出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這實在是太丟人了,就好似林塵沒錢買酒喝,卻去訛詐人家給他酒喝一樣,太丟人了!

兩個月後,兩人來到一座叫做“古韻城”的城市。

這裡已經是處於人族現在所在疆域的中心區域了,從這裡開始,已經有傳送陣可以直接抵達下一個城市了,也不需要再用馬車這種速度慢的交通工具了。

牛奎把林塵放在一家酒樓中,獨自一個人去處理馬車。

林塵一個人迷迷糊糊的爬上酒桌,醉醺醺的喊道:“小......小二,酒......上酒,上......嗝......上好酒......”

“好咧,這位爺,好酒一罈!”小二勤快的抱著一罈酒,放在林塵面前:“這位爺,您看,您還需要點兒什麼?”

“酒......我的酒......嗝......呢?”林塵伸出手,四處亂抓著。

“這兒呢,爺,您的酒在這兒呢!”小二直接拔掉酒塞,遞到林塵手中,這才往後退了一小步,悄聲嘀咕道:“酒鬼......”

林塵抱起酒罈,往嘴裡灌了一大口,絲毫不在意小二的話。

就這樣,林塵在酒樓中也不知喝了多久,每次酒罈中一沒酒,林塵就大喊著讓小二送酒來,現在身旁已經擺了十多個酒壇子了。

現在,在林塵四周,圍著十來個彪形大漢,全部都是練家子,一個個都是煉氣期修者,就好似保護林塵一般,站在林塵四周。

這是酒樓的老闆看林塵喝了太多酒,沒錢付賬,生怕林塵賴賬不還,而派來的酒樓的打手。

“小......小二,酒......上酒......”喝完了一罈後,林塵再次大叫起來。

“老闆,怎麼辦?”小二來到老闆身旁,低聲問道。

“給他,只要他跑不了,要多少酒,都給他!”老闆看了一眼林塵,直接說道:“只要最後他同伴來付錢,就行了。”

小二照辦,再次給林塵上了一罈好酒。

不知道何時,酒樓中來了一個瘸腿老人,拿著一把三弦琴,一步一步慢慢的步入了酒樓中。

老闆抬頭看了來人一眼,什麼也沒說,直接讓小二給老人搬了把椅子,引領老人坐下。同時送上一些簡單的吃食,和一些喝的,讓老人飲用。

“謝謝,謝謝掌櫃的,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啊!”老人一連聲的衝著掌櫃的道謝。

老人知道,他能進來這裡,全是因為掌櫃的心善,是一個絕對的好人。要知道,這類開酒樓的,最不喜歡的就是他這種穿著邋遢,身上很久沒洗,味道很重的人,這會影響其他客人的食慾的。

可是老闆卻不在乎,一直以來,多虧了老闆,他才能有一口飽飯吃。

老闆擺了擺手,什麼也沒說。對於他來說,幫助這個落魄的老人,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他開的酒樓,飯菜好,酒從來不兌水,可以說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本著童叟無欺的原則來開店,也因此培養了很多客戶。

如若這些客戶僅僅因為有這個老人在,而離開的話,他也不會在乎。這種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客人,他這裡還真就伺候不了。

老人很快吃完了桌子上的東西,這不是老闆給的少,而是經過這麼多年,老闆和酒樓的小二已經知道,老人的食量有多大,給的東西都是剛剛好夠老人吃飽的。

擦了擦嘴,老人抱著三弦琴,便唱了起來:我不知道,我還剩下什麼,我不知道,我還擁有什麼,我不知道,我還能失去什麼......不為死者累,不為生者醉,拔劍笑傲人世間,我心已無敵......

林塵原本醉醺醺的,根本沒有聽清老人在唱什麼。在老人唱到最後的時候,猛然間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使勁搖了搖頭,驅趕走大腦中最後一點醉意,雙眼清明的林塵,讓人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剛才還喝的爛醉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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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過頭,看著正要跨步離開酒樓的老人,林塵連忙大喊道:“老人家,請留步!”

顧不得為何身邊會出現這麼多人圍著自己,林塵分開人群,快步來到那老人身旁,彎腰行了個禮:“老人家,請留步,不知可否給小生再聽一次老人家的歌曲?”

那些圍著林塵的打手在林塵跑向老人時,準備動手,不過被老闆給攔了下來,林塵這才得以跑到老人身旁。

察覺到身後動靜的林塵,回過頭來,衝著老闆抱拳施了一禮,這才轉過頭,滿眼期待的看著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