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節奏不同的敲門聲顯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聯想到屋外留下的兩個不安分傢伙, 以及腦迴路異於常人且過激的宰廚, 中原中也剛醞釀好的情緒立刻煙消雲散, 臉色登時肉眼可見地黑了下去。
——這幫心懷叵測的搗亂分子,根本就不給人好好說話的機會啊!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像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想,三道連藉口都懶得好好想的聲音傳來了進來——
“小樹, 你進去好久啦,不會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吧?快開門, 我幫你打跑壞人!”
“喵喵喵, 喵喵喵喵喵——(翻譯:肚子痛, 想用衛生間~)”
“前、前輩,咳咳咳……”
如果不是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他準保要揪著他們幾個的槽點不吐不快:別說衛生間裡根本不可能有壞人,哪怕真的出現了異常狀況,怎麼還能騰出手去開門啊?而且, 壞人指的是誰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啊?!中間的貓語聽不懂, 暫時略過。最後一個發言的芥川, 就連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吧,純粹是被趕鴨子上架的嗎!
大約是對此感同身受, 能明白太宰治在說些什麼的貓大王歪過頭, 面無表情地揪出了其中的漏洞:“明明有給你準備貓砂吧,用那個不就好了嗎?”
話雖如此,他還是走過去打開門, 垂眼看向腳邊維持著乖巧坐姿的孟買貓。到底沒能狠下心抵禦毛絨絨的誘惑,他伸手將它給抱在懷中,一邊揉著軟蓬蓬的黑毛,一邊自顧自地幫它下定了結論。
“你這種厚臉皮的傢伙,一定不會在意赤.身裸.體的問題,所以在外面幫你解除異能肯定沒什麼關係吧。”
“欸?怎麼會,我也是很容易害羞的呀。”
黑色的貓崽見打擾兩人獨處的計劃成功,這會兒不由翹了翹嘴邊的細長鬍鬚,一副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的小模樣,偏偏可愛的外型令人下不去手,反而想用力的擼幾下它的頭毛,來作為“懲罰”的手段。
幾乎是下一秒,它便迎來了預想中的輕撫,纖長的五指如同一陣溫柔的春風,慢慢地拂過它的背脊,帶來極為愜意的舒適感。
不知是第多少次,同樣是貓脾氣的幹部預備役再度生出“當貓真不錯,如果一直不恢復也沒關係嘛”的想法。但考慮到種種不方便之處,他不得不打消如此偷懶的念頭,眯著眼從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細小喉音,來享受著短暫的平和間隙。
比起好面子的死對頭,他顯然是(為達目的)完全不在意臉面問題的型別,不但任由樹裡的手隨意移動,還配合的翻過身,露出脆弱的柔軟肚皮,對人展露出全然無害和信任的模樣。
雖然明知道那是最不切實際的假象,但樹裡完全無法抗拒,忍不住用指腹戳了戳溫熱的貓肚皮,結果換來“唔”地一聲猶帶笑意的輕哼,以及意味不明的喟嘆。
“你的手指,真的很舒服呢……”
“喂、你這個傢伙不要露出一臉被做了什麼的表情,看起來實在是太糟糕了啊。”不能變成貓的金髮異能體酸溜溜地瞪著孟買貓,恨不得用視線將它的身體戳出幾個窟窿來,絲毫沒察覺自己說得才是相當具有震撼性的論調。
勤勤懇懇解除異能的貓科動物聞言不禁動作一頓,頭頂兩隻軟薄的獸耳左右晃動兩下,充分表達出主人略顯不自在的心情,而後他便義正嚴辭地反駁道:“雄性無所謂啊,如果換成雌性就出了大問題,所以我會儘量控制,不禍及任何一位人類女性……”
他是標準的恐女症患者,從某種角度來看,與廣津柳浪的紳士做派倒是十分相似。考慮到解除異能需要撫摸中標者一百下的隨意動作,他當然是絕不願意如此去冒犯任何一位異性的,所以才會如此糾正好友的說法。
然而,對於懷揣著暗戳戳想法的旁聽者來說,那番話簡直能解讀出數種令人誤會(遐想)的內涵來。
總而言之——小貓/小樹/小鬼頭/前輩果然是覺得男性比女性更好啊,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不知自己造成了何種誤會的樹裡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在一片各有所思的沉默當中,將身中異能的太宰治恢復了人形。
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一向表現得厚顏無恥的傢伙中途蹭進了被單當中,所以等他變回原樣的時候,下半身倒是正好蓋得嚴嚴實實,以一副近似於美男魚的模樣歪靠在貓科動物的腿上。
“嘛,這回你應該看清楚了吧,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男性哦。”
黑髮少年緩緩撐起身,令難得沒有纏著繃帶的胸膛暴露於面前人的視線裡,同時仿若提醒般一語雙關地拉著長音道:“以後千萬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呀——”
樹裡:“……”
——這傢伙竟然還記著之前被他腦洞過女扮男裝的事情呢,小心眼。
“我真的對你忍無可忍了啊,討人厭的傢伙!”眼見死敵的戰鬥力隨著異能的解除而越發增加,愛麗絲忿忿地站起身,一時之間卻想不出該如何進行有效打擊。
畢竟,一個腦子好用、異能逆天、最重要是擁有“堅持、不要臉、堅持不要臉”三項成功必備元素的對手,任誰與之交戰,恐怕都無法輕易找到切入口。
而太宰治顯然也沒有給她再繼續跳腳的機會,乾脆手下一鬆,整個身體向著蘿莉外形的異能體歪倒過去,靠著bug級別的【人間失格】直接將她給抹消得一乾二淨。
而後,他又露出相當無害的笑容,說出了毫不真誠的藉口:“啊、不好意思,沒有坐穩呢。”
圍觀搞事者聯盟土崩瓦解的中原中也心情複雜。
——沒人看不出你是故意的吧?可好像有點爽快啊……不不不,他才不要與混蛋鯖魚站在同一個陣營裡,實在是太容易被坑了啊!
回憶起自己之前的種種慘狀,他猛地伸出手,如同抓住一塊不可回收的垃圾似的,將試圖賴在樹裡床上不肯動彈的死對頭給扯了下去,更想開啟窗戶果斷扔向外面。
但對方完全不辜負他給起的外號,正似一條滑不溜手的鯖魚,不知怎麼一扭,整個人就脫離了他的掌控,還順手帶下被單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僅僅對外露出一張欠揍的俊美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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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看臉的話,太宰治絕對屬於高水準的憂鬱美少年型別,無奈說出的話卻大大拉低了氣質的分值,朝著作死的詭異領域狂奔而去——
“明明你自己之前陪著小貓睡過大半個月,結果輪到別人就擺出一副討債的嘴臉嗎,未免太雙標了啊,短腿蛞蝓!”
“……那是為了照顧他,跟你的出發點完全不一樣吧?!”
由於他話中的要素過多,橘發少年簡直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回懟好,便只能揪住自己最關注的事情辯駁著。
誰知,黑髮少年立馬眯起眼,唇邊勾起似笑非笑的玩味笑容,仗著死對頭臉皮薄的弱點,竟主動詢問道:“哦?你倒是來說說我的想法呀,到底與你的有什麼不同?如果說服度足夠,我完全不介意聽從你的安排呢。”
“……誰、誰管你是怎麼想的啊!總之,快點從小鬼頭的房間裡滾出去,不然老子真的要動手打到你骨折了啊!”
“又——是——想靠著暴力來解決問題嗎,不愧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中也呢~”
“喂、你這傢伙……!”
眼見兩位日常掰頭的幹部預備役已經淪為小學生吵架的級別,睏倦的貓大王闔了闔眼睛,像是想不明白他們怎麼還會有如此多的精力一樣,懶洋洋地使喚著一旁默不作聲許久的小弟。
“芥川,你去幫忙拉一下架吧,反正中也前輩是不會打你的……”
說著說著,他忽然想起來在寵物店裡,不省心的後輩曾經為了救下自己的老師(偶像),選擇將可憐無辜的曼基康推出去做絕育,內心又忍不住為此動搖了一瞬。
——雖然中也前輩是個講道理的人,不會隨便遷怒無辜,但是事關男性尊嚴,應該也沒那麼好說話了吧……
為了緩解尷尬,他又改口吩咐道:“算了,還是把太宰治拖走更靠譜一點。依你現在的體術,對付他應該綽綽有餘……別猶豫,你總不想看見他被中也前輩給打殘吧?”
芥川慣常寡淡無波的面孔中閃過一絲掙扎。誰也無法窺得他鋼筋鐵軌一般的腦迴路究竟如何運作,只知大約十秒鐘過後,思考所得的結論便從欠缺血色的薄唇中逸出,“可在下理應尊重太宰先生的選擇……”
(很好,意思就是不會去幫忙了。)
默默給愛咬文嚼字的傢伙做了個大白話的總結,樹裡已經無力到不想再說話的程度,正想拼著僅剩的精神去阻攔戰爭升級,可沒等站起身,就倏爾聽見身側人用極淡的語氣繼續道:“並且,為了向太宰先生看齊,得到最終的認可,在下該做的……或許是公平的進行搶奪?”
很難得地,似乎連他都對自己的奇妙言論感到了些許遲疑,順便極力忽略“可以幫著太宰先生達成心願”的這一選項——因為出於犬科類護食(?)的本性,他是絕不願將盯緊的目標拱手讓人的,哪怕另一方是自己向來敬重的老師也不可以。
貓科動物永遠無法參透他的腦迴路,聞言,不禁甩起尾巴,啪啪啪地抽打著他的小腿,有些絕望地制止道:“這種事情就不用向他學習了吧?!更何況,我的地盤根本睡不下兩個人!這是單人床!”
“前輩,明明能夠睡下四個人。”
黑衣少年雙手插兜,格外淡然地提起曾經出現過的黑歷史,給自家前輩的心頭再次來上重重的一擊,“上一次,太宰先生、中也先生、你和我,雖然有點擠,但的確沒什麼問題。所以兩個人睡,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不遠處,被提及姓名的兩人同時沉默片刻,默契地扭頭看著瘋狂在自己底線上起舞蹦迪的芥川龍之介。如果不是他們實在是不願再合作,這會兒恐怕會聯起手來,先打爆某個狗脾氣的腦袋,然後再說其它的事情。
——啊啊啊、不要提,光是想想曾經鬧出那種烏龍,就感覺渾身寒毛直立啊!
縱使是經常受到戳炸點攻擊的樹裡,此時也被自家後輩氣得頭腦發昏,所以在聽見房門開啟的聲音,餘光裡瞟見熟悉萬分的衣襬時,立馬(喵地一聲)跑過去,將腦袋扎進男人的懷裡尋求幫助。
“廣津先生,救命啊——!”
正牌鏟屎官微微一愣,隨即以目光掃過屋內狀似乖巧的黑衣少年,以及分別卷著浴巾和被單的兩位幹部預備役,眼神陡然犀利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這幫瘋狂給自己加戲的男人實在太可怕了_(:3∠)_
接下來終於能搞事情了,有個期待已久的play…畫面終於要出現啦(瘋狂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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