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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貓大王.20

樹裡愣了一瞬,彷彿是被木棍當頭敲下,語氣發懵地回應著:“什麼女裝……等等,我肯定是需要男裝啊!拜託,請一定要給我男裝!”

因為太過震驚,他甚至用上了非常正式的說法,頭頂的貓耳跟著炸開毛,像是兩捧毛茸茸的黑色蒲絨花,讓人非常想伸手揉一揉。

橘發少年不是性格惡劣的人,但這會兒看著面前人急急忙忙強調著的樣子,竟奇妙地體會到一點逗貓的樂趣,正好將心底猜測失誤之後的愧疚情緒壓了下去。

他站直身體,儘量拿出靠譜前輩的狀態,微微瞥開視線道:“明天開始訓練你的體術之前,我會找專門負責量體定製的人過來,幫你搞定衣服的問題。總之,你想要什麼樣的款式都可以。”

“那就麻煩前輩了。”

被嚇出一身冷汗的貓科動物終於放下心來,乖乖地道了謝。

由於時間已經不早,中原中也跟他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之後,便告別離去,留下他跟著自己的新室友進了房間,四下打量起不知要住多久的新環境。

大約是居住者相當有生活情調的緣故,屋內的裝修雖然風格簡約,傢俱和擺設也採用乾淨的素色,但處處透露著低調優雅,彰顯出不凡的品味,與廣津柳浪自身所擁有的氣質極為相符。

若樹裡的見識再多一些,就應該能看得出,身旁的男人無論從品味到待人接物的習慣,都是不折不扣的紳士風。

而一位正統的紳士,必須守禮、沉穩、體貼,與他人交流時,除非對方主動告知或者倒苦水,自己才可以用傾聽者的身份參與一二,剩下的時間裡,都要保持著最為適度的交往距離,盡量避免探聽他人的隱私。

這就是為什麼,當面對身著洋裙卻性別成謎的小室友時,廣津柳浪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彷彿根本沒有好奇心一樣。

在簡單的交換過彼此的姓名後,他偏過頭,望著洗漱區的方向,示意道:“裡面有基本的生活用品,包括毛巾和浴巾,都是全新的,你可以放心使用。”

“好、好的,非常感謝。”

貓科動物侷促地抖了抖耳朵,因為一直生活得太過隨意,遇見如此性格的同居人,難免有些拘謹,就趕忙一溜煙小跑進了衛生間“避難”。

不知是習慣於早睡,還是體諒著新成員初來乍到的不安,室內的光很快地暗了下去,唯獨留下一盞小檯燈,以溫柔的光照亮了分給他的床鋪位置。

男人躺在了自己的單人床上,特意背過身,為缺乏安全感的貓科類提供了更多的隱蔽性。

隔了五分鐘,衛生間的門內探出了兩隻獸耳,如同蒐集訊號的雷達一般,左右探聽著四周的響動。

似乎是確定了廣津柳浪已經睡下,樹裡提著裙襬,躡手躡腳地爬上了床鋪,終於有機會展開手裡皺皺巴巴的小紙條,閱讀著上面的內容。

因為這東西實在被他攥了太久,上面的字跡略顯模糊,本就不太好辨認,再加上他的文化水平著實不高,左看右看,也只能勉強認出是一連串的交友號碼。

像怕他不知道自己是誰,紙條的落款處栩栩如生的畫著一朵玫瑰,花萼下方還拴著一顆漂亮的金色鈴鐺。

——啊、原來是那個亂說話的臭小子。

他瞭然的點點頭,考慮到觀察期過去就可以出門,等有機會正好去教育一下對方,便沒有把聯繫方式扔掉,而是壓在了枕頭下方,然後順手關閉屋內僅剩的光源。

一瞬間,黑暗席捲過他周身的每一寸,仿若猛然上漲的潮水,洶湧的吞噬著他的全部感官。

那感覺就像將整個人扔進深海,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施加壓力,讓他沉入至最深處,充分感受著窒息與胸腔撕裂般的痛楚。

夜間的室內變成了最可怕的囚牢。

哪怕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逃出了曾經的地獄,再不會被關進營養罐中,承受著痛不欲生的改造折磨,強迫自己一遍遍去數儀器上閃爍的燈光來分散注意力。

可殘留於精神世界的創傷,卻無論如何都不肯癒合。

他的指尖不自覺地痙攣起來,彷彿要推開近在咫尺的窗戶,直接一躍而下,去尋找本該屬於他的自由。

但是——

他用另一只手握住試圖犯錯的右手,死死地將它壓在檯燈的開關上,“啪嗒”一聲重新點亮光源。

——他首先得活下去,才能擁有更多的選擇權。

碧綠的貓瞳裡倒映著光,彷彿靜靜燃燒著兩團火焰。

……

當晚,廣津柳浪睡得極不踏實,不知為何,竟夢見自己被一隻紅著眼睛的小貓盯了整夜。

雖然沒什麼可怕的,但委實太過詭異,讓他始終覺得背脊冷颼颼的冒著風。

次日清醒的時候,他仍覺得有些頭痛,便一邊按壓著額角,一邊撐起身子,同時忍不住向另一側望去。結果,正好撞進一雙無精打采的貓瞳裡。

對方的眼神十分渙散,明顯是發呆了許久,對外界的感知力度無限下降,幾乎趨近於零。所以,與他視線相交的片刻裡,完全沒有作出任何反應,彷彿一個做工精美的玩偶,漂亮卻了無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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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一提,憑藉他敏銳的觀察力,可以看得出對面的床鋪並沒有睡過的痕跡,被子也是原封不動的形狀,而樹裡身上的淺藍色洋裙沒有脫下,依舊保持著來時的模樣。

——……總感覺,昨晚可能不是夢。

“嗡嗡嗡——”

手機的震動聲打斷了男人的種種猜測。

他快速翻開手機蓋,查閱著剛剛收到的郵件,眉眼間斂著的一點倦色立刻褪去,變為一貫的幹練模樣。

“樹裡,首領要見你。”

廣津柳浪邊說邊站起身,拿起擺放於桌面的單片鏡,熟練的佩戴好,然後作風老派的拿起懷錶看了一眼時間,繼續告知道:“——你有十五分鍾的準備時間,還算充足,千萬不要遲到。”

“哦、好……”

徹夜未眠的貓科動物渾渾噩噩地應著,夢遊似的抬起腳,準備離開房間。

可還沒等走出兩步,他的領子就被人輕輕的捏住,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了男人略顯無奈的聲音。

“起碼,要好好整理一下儀表再出發吧?介意我幫你擦臉和梳理頭髮嗎?”

“唔、好啊……”

樹裡迷迷糊糊地一歪頭,頭頂的兩隻貓耳也跟著向右側傾斜,令他整個人都散發著棉花糖一樣的綿軟氣息,彷彿輕輕一戳,便要露出內裡的可愛糖心。

大約沒誰能對這樣一個孩子下重手,況且,廣津柳浪比大部分的糙漢子們更懂得分寸,哪怕沒有為別人做過類似的事情,也能用恰到好處的力道打理著手中的小糰子。

這一刻,他的心境前所未有的放鬆,擼貓擼得無比快樂。

似乎是眨眼之間,貓科動物就一改頹態,重新變得皮順毛亮,簡直是煥然一新的發著光。

他被擦臉之後清醒了不少,雖然不想繼續穿著丟人的女裝,但也沒有其它的選擇,便趕忙向同居人道了謝,趁著走廊還沒幾個黑西裝經過,小跑著趕往森鷗外的辦公室。

通往最頂層的路擁有層層的守備力量,沒有首領允許的情況下,擅闖者會直接迎來變身馬蜂窩的悲慘命運,連具全屍都無法留下。

而樹裡坐著電梯到了最頂層,猛地見著一群拿槍的黑西裝守衛,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忽然發現自己沒什麼能證明是森鷗外特意傳喚自己過來的證據。

——畢竟,他沒有任何通訊工具,還是從室友的嘴裡聽到命令的呢。

彷彿對他的困境有所感應似的,首領室的大門被人從裡側拉開。隨後,某個熟悉的影子便踱步而出,對他揚起一個近似愉快的微笑。

“呀,你來得真慢啊,都沒什麼時間聊天了呢。”

“你怎麼也在……”

黑髮男孩警覺地豎起耳朵,本能地用視線掃描著拉滿仇恨值的傢伙,卻發現對方的頰邊貼了一塊新的醫用膠布,手臂也骨折一樣吊於頸下,完全是一副悽慘的重傷患者模樣。

他沒忍住好奇心,改口問道:“你怎麼傷成這樣?難道晚上又去出任務了嗎?”

“你明明知道原因的嘛,難道是故意戳我的痛處?”太宰治語氣哀怨,慢悠悠地與他側身而過,還不忘留一句混淆視聽的臺詞。

“為了請你吃飯,我可是付出了好大的代價呢……真是只沒良心的小貓呀。”

“喂、你叫誰小——!”

“別耽誤太久,首領可是沒什麼耐性的哦。”

漸行漸遠地黑髮少年舉起沒受傷的左手,輕巧的擺了兩下,再一次將對方的怒火摁回肚中,完成了每日逗貓的成就。

——啊、接下來可還有更大的“驚喜”在等著呢,千萬要忍住脾氣呀,滿身刺的小貓。

不知道自己即將迎接什麼悽慘的現狀,貓科動物悻悻地敲響了面前的大門,得到一聲“請進”後,立馬推門走了進去,與不遠處的森鷗外打了個照面。

“哎呀,這可真是——”

港口黑手黨現任首領略顯苦惱的蹙起眉,扭頭望向一旁吃著甜食的金髮幼女,用打著商量的口吻道:“吶、愛麗絲,我的精神可以先出軌五分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