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寬闊的草地上, 一群“牧羊犬”正瘋了似乎的驅趕著野山羊群。
野山羊如果被逼急了也是非常兇的,它們會用角將人頂翻, 但現在給它們留了一條路, 所以它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朝著樹林裡面跑。
一群小孩子裝模做樣表現得十分兇,蜂吻見山羊沒用來頂他, 也將腦袋從草叢拔了出來, 舉著骨刀跟在後面追。
野山羊瘋狂的奔跑, 它們平時被野獸追趕都是這樣。
跑進了樹林,然後……翻車。
因為巨大的慣性,野山羊整個身體向前滾去,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而那些蛛絲上留下了斑斑血跡。
野山羊試圖爬起來,但腿上的傷讓它們根本站不起來。
一群孩子更高興了,嗷嗷直叫,媽呀,看他們逮住了好多羊。
這些野山羊也挺笨,前面的羊都摔倒了, 它們還前仆後繼的往樹林裡面跑。
等莊禹他們趕到, 只見滾了一地咩咩叫的山羊。
一群孩子高興慘了,“都是我們的獵物。”
“剛才那些人還嘲笑我們連獵物都找不到,我們將這些羊帶回去,比他們所有人的獵物都多。”
這可是上百隻野山羊,這裡離祖獸近,想要找到這麼多獵物不是那麼容易的。
小蘑菇昂首挺胸, 知道蘑菇仔的厲害了吧。
莊禹趕緊讓人將這些羊都綁起來,等它們休息一會說不定就能爬起來了,到時候就麻煩了。
綁山羊不能用蛛絲,因為蛛絲對山羊來說太鋒利,一旦掙扎,估計就是血肉模糊。
得用藤條來綁,還好這山脈縱橫的地方,不缺堅韌的藤條。
直接將藤條綁在脖子和前腿上,不能只綁脖子,不然容易掙脫。
等將所有的羊都綁上,一群小孩子累得滿頭都是汗水,但都發出哈哈大笑的聲音,高興得嘴都合不攏。
蜂吻也在綁,哆哆嗦嗦的,讓你剛才兇我,看我將你綁起來。
原本綁在樹上的蛛絲也收了起來,不能浪費。
此時,金蜈部的年輕狩獵隊,正在火急火燎的狩獵著獵物,然後帶回來,他們的目標很明確,狩獵到最多的獵物,成為金蜈部年輕一輩最厲害的狩獵隊,以後在族中,別人都會投來羨慕的目光。
而莊禹他們紮營的地方,只有一些咕咕鳥綁在樹上,看上去數量不錯 ,但一隻咕咕鳥才多重?。
現在莊禹他們是最落後的,不過別人也沒將他們當成對手,這樣才是理所當然,如果不是這次情況特殊,水澤部的禹和集體洞穴的小孩子根本出不來和他們一起狩獵。
但,當莊禹他們牽著一瘸一拐的野山羊,一路歡歌笑語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懵住了。
他們哪裡獵到的野山羊?
而且,隨著人群慢慢接近,他們發現,好多的野山羊,一人手上牽了五隻。
一群小朋友哎呀哎呀一個勁的拉著野山羊,拖都拖不動,莊禹都有些害怕這些野山羊發狂,將這些孩子給拖跑了。
還好他們綁山羊的方式比較特殊,一拉藤條,山羊會比較難受,會不自覺的跟著走,而且藤條是同時綁了脖子和腳的,它們想要跑起來,又得直接摔地上。
不過還真有山羊想要逃跑,將牽著它們的孩子拉在地上直打滾,不過它們一跑,也滾地上了。
摔地上的孩子跟沒事人一樣,還哈哈大笑,然後繼續拉著山羊走,“太不聽話了,還想跑,看吧,摔著了吧。”
一群孩子拖著五隻山羊的樣子搞笑得很,都是倒著走,腳在地上蹬,拉著藤條的身體都是斜著的,時不時因為山羊向前走,他們就倒地上去了,別說他們,連莊禹牽著五隻山羊都感覺特別的吃力,這些山羊倔起來力氣特別大,這還是它們腳受了很重的傷之後。
金蜈部的人看著拖著一大群山羊回來的莊禹他們,都愣住了,這……數量是不是有點多?
算起來,比他們獵到的獵物還多。
關鍵是他們經驗豐富都找不到這麼多的獵物,水澤部的禹是如何找到的?
難以想象,不敢置信,金蜈部的人一時間都忘記了繼續狩獵,突然之間,他們壓力倍增,而且想到要是水澤部的禹和一群集體洞穴的孩子獵到的獵物最多,他們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們這些巨獸戰士的臉往哪裡擱?
一開始,他們還嘲笑,還想看笑話,覺得這群胡鬧的孩子連吃的獵不到,得餓肚子。
少昊見莊禹他們回來,也是一臉詫異,在這個地方狩獵,最重要的其實不是戰鬥力多強,因為這裡的野獸都不會太厲害,而是憑藉老道的經驗如何找到獵物。
他都有些不敢相信,一群巨獸戰士,居然還沒有一群孩子狩獵到的獵物多。
少昊走了上去,接過莊禹手上的藤條,幫著牽羊,莊禹也跑去幫被拖地上,差點被拖跑的孩子。
將羊綁在他們營地旁邊的樹上,又是一陣折騰。
一群孩子都累趴了,直接躺在地上,肚皮朝天,“哎呀,媽呀,狩獵好累,這些羊拖著硬是不跟著走。”
“對對對,可是真的好開心,看我們獵到了好多獵物。”
少昊嘴角一抽,在他看來,這點累根本不是狩獵困難的地方所在。
莊禹他們營地旁邊,又多了一群養傷的野山羊。
一群孩子開始考慮了起來,“禹哥哥,這麼多羊,我們都吃不完,怎麼辦”
想想都好興奮,他們居然有獵物吃不完的一天。
莊禹看了看同樣綁著的一群雞,又看看傷得不輕,但不致命的羊,說道,“都帶回去,我們養起來,以後想吃了再殺。”
反正雞能自己在地上的樹葉堆裡面找蟲子吃,這麼原始的山峰,不缺蟲子,羊就更簡單了,它們吃草。
一點都不用浪費糧食喂它們。
以前部族的人為什麼不養?原因其實很簡單,一是他們習慣了狩獵,沒有養殖的意識,二就是他們平時吃都不夠,哪有還養著不吃,光看著的道理。
一群小朋友高興得臉上都是滿足的笑容,他們的獵物居然吃不完,還得養著,想想以前老是吃不飽的日子,現在簡直太幸福了。
休息了一會,莊禹檢查了一下小朋友們裝水的竹筒,水都喝得差不多了。
少昊他們肯定也是要喝水的,少昊在不遠處的一個有水源的地方,直接嚇走了水裡的水怪,讓金蜈部的人在那裡取水。
說來也是奇怪,連巨獸都不敢靠近水源,但少昊光是鼓動身體的氣血,就能像祖獸一樣嚇走水裡的水怪。
莊禹記得他第一次去河裡取水,遇到少昊的時候,少昊也是這樣嚇走水怪的,還撈了一條魚送給他。
莊禹帶著一群孩子,跟著金蜈部的人後面去將水補滿,食物可以沒有,水是一定得備足的。
金蜈部的人看著這群拿著竹筒,鼻孔朝天,邁著八字步,耀武揚威得不得了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壓力,因為他們要是獵不到更多的獵物,他們居然要輸給這群孩子了。
至於孩子們為什麼要鼻孔朝天邁著八字步走路?因為他們看小蘑菇平時得瑟的時候就是這麼走的,洋氣得很。
金蜈部年輕的狩獵隊們,更加積極的去找獵物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群小蘿蔔頭圍著莊禹盤坐在地上,以他們今天的運動量,已經到極限了,得好好休息。
落日的餘暉下,莊禹他們這裡,看上去特別的溫馨和諧。
小蘿蔔頭們喝著水,還沒從今天的興奮中緩過來,小臉都是紅紅的。
莊禹他們休息了一會兒,天色開始黑了,趁著天黑,他們又去了那個山谷抓咕咕鳥,這些白天跑掉的咕咕鳥果然又回來了。
或許是因為天黑,這些咕咕鳥視力不好,居然一動不動的讓莊禹他們抓了,原本還準備大幹一場的小蘿蔔頭們一愣一愣的。
抓了一堆雞回來,又引來不少關注的目光,金蜈部的人嘴角都抽了一下,他們哪來的本事找到獵物的?
一天過去了,也就是說明天要是他們不能狩獵到比莊禹他們更多的獵物,他們都無法想象回去之後,怎麼面對族人疑惑的目光。
莊禹他們回來後,就升起篝火,開始做晚飯了。
這次一次性殺了三隻野山羊烤在架子上,看得一群小蘿蔔頭嗷嗷叫,這麼多肉,他們又得吃得非常非常飽。
這三只野山羊受傷實在太重了,估計癒合不了,也不方便帶回去,所有莊禹乾脆殺了全烤了。
金蜈部的人聽到歡笑聲,時不時看過來,一是看莊禹他們旁邊那一堆的獵物,二是看莊禹古怪的烤肉方式。
莊禹做了一個架子,將肉架在上面烤,金蜈部的人力氣大,他們都不用架子,直接用手拿著樹杈放火上烤就是。
在金蜈部人眼中,莊禹還用骨刀在羊身上劃出一條條口子,然後灑上白色的沙,還將魔鬼果磨碎了,往上面塗。
金蜈部的人完全看不懂,不就是烤個肉,這些其餘的動作是在幹什麼?
不過莊禹悠閒得很,時不時翻轉著架子上的羊,烤得更加均勻,因為羊是架在架子上的,翻轉羊根本不需要什麼力氣。。
翻轉羊的事情也不用他做,一群小蘿蔔頭早爭搶著幹了起來,“禹哥哥,是不是這樣,隔一會兒,轉一下。”
莊禹一笑,還真像野炊。
沒多久,鹽將烤羊的香氣就激發了出來。
一群金蜈部的人直吞口水,奇怪了,明明都是烤肉,為什麼水澤部的禹烤的肉就這麼香,這香味,聞著好饞。
遠處,小皮帽一個勁慫恿少昊,快去出賣·色·相換一點肉。
少昊就當沒看見,按理,狩獵隊只能吃自己獵到的獵物,除非別人主動邀請,不然沒獵到獵物就只能餓著肚子看別人吃了。
對於金蜈部的人來說,這香味就是魔鬼,因為聞著吃不著。
小皮帽又拿出他掛在脖子上的貝殼舔了起來,到底會是什麼味道啊,好想嘗一口。
少昊也在想,到底會是什麼味道啊。
莊禹也不好在這麼多人面前邀請少昊,不然好不容易止住的流言蜚語又得傳起來。
少昊估計也知道這點,不然他早提著肉過去了,藉口他都想好了,他拿肉給孩子們加餐來了。
註定今晚他們只能看著。
莊禹的三隻羊烤好後,一群人就圍著架子上的羊,用骨刀一片一片的削著吃,想吃哪裡自己削哪裡。
“皮好脆,味道好棒。”
“裡面的肉更香,不信你嚐嚐。”
一群小蘿蔔頭都被莊禹養成了美食家,可憐金蜈部的人,不僅要聞著奪命的香氣,還要聽著一群小蘿蔔頭誇張陶醉的形容。
烤羊的味道的確十分不錯,獨有的羊腥味已經不重了,被辣椒的味道掩蓋住。
一群小蘿蔔頭大口大口的吃肉,滿嘴都是油。
要是能熬點湯喝就好了,莊禹心道,可惜這裡條件不允許。
小蘑菇也拿著莊禹給它削下來的最好吃的羊肉,大口大口的啃,邊吃還邊看著旁邊的小蘿蔔頭們,你們別吃那麼快,給蘑菇仔留一頭羊,蘑菇仔能吃完一整頭,個頭小心卻大得很。
飯飽之後,一群小蘿蔔頭露出鼓鼓的肚皮,仰望星空,這是他們吃飽後最喜歡幹的事情。
“好希望以後每天都這樣,和禹哥哥呆在一起,吃得飽飽的,然後看著夜空。”
莊禹也露出了笑容,小孩子的願望往往都是最真誠最淳樸的,他喜歡和這些小孩子在一起,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高高興興的生活,不用去面對世界的複雜和人心的爾虞我詐。
“我們都好喜歡禹哥哥。”
“嗯嗯,以後我們也要和禹哥哥在一起,一起仰望夜空,一起看星星,一起勞動,然後吃飽飯。”
對這些小蘿蔔頭來說,幸福其實十分的簡單,但又特別的難能可貴,這樣的生活是他們以前做夢都想不到的,不僅能吃飽,還能實現一下他們小小的願望,跟著出來狩獵,像巨獸戰士一樣。
莊禹也享受著這種悠閒,不過很快,這種悠閒就被打破。
“哎呀,有蚊子咬我。”
小蘿蔔頭在身上拍得啪啪的,打死一隻只吸血的蚊子,但數量實在太多,前仆後繼,一隻接著一隻開始吸血。
這時候,莊禹他們就成了別人的食物一樣。
金蜈部的巨獸戰士早就已經習慣了,雖然也煩得不得了,但也只能忍受著。
只有莊禹和一群小孩子是第一次在野外露宿,跳起跳起打蚊子。
“哎呀,敢吸我的血,看我抽死你。”
“啪。”
“哎喲,好疼。”
這時候,金蜈部的人才感覺到,他們作為經驗豐富的狩獵隊的優越感,咬就咬唄,不痛不癢。
看著這些孩子被咬得又跳又叫,今天被一群集體洞穴的小孩子壓了一頭的委屈似乎在這時候也得以釋放。
只是,馬上他們就愣住了,因為莊禹從背篼裡面拿出帳篷搭了起來,這是他為了這次外出專門趕工做出來的,為了就是應付這個時候的問題。
帳篷一共兩個,一個特別大的,是為這些小蘿蔔頭做的,一個是他和蜂吻還有小蘑菇的。
帳篷搭建了起來,一群小蘿蔔頭就鑽了進去,還一個勁的叫囂,“你們有本事進來咬我呀。”
金蜈部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還可以這樣?
看看自己被咬得一個接一個包的手臂,再看看一副得意叫囂的小孩子,到底誰才是經驗豐富的狩獵隊。
他們雖然能吃苦忍耐,但在野外能舒服的睡上一覺,誰又能拒絕?
小皮帽看得眼睛一閃一閃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少昊也差不多,怎麼辦,他又想借宿了,但禹肯定不會答應吧,住一個獸皮窩裡面,好像太那啥了,但他們現在弄的窩,感覺好舒適的樣子,禹怎麼就懂這麼多奇奇怪怪但又特別實用的東西?
夜越來越深,隨之而來的就是寒冷。
一群小蘿蔔頭已經擠在了一起,這樣暖和,莊禹和蜂吻小蘑菇也回到了他們的帳篷。
莊禹心道,他們有帳篷遮擋霧氣都這麼冷,不知道金蜈部的人得冷成什麼樣子。
這時,金蜈部的人的確是羨慕的,他們以前怎麼就沒想到這個辦法,不僅能擋住蚊蟲,還能遮霧氣保暖。
少昊也在一個勁的想,這窩肯定暖和,他也好想一起睡。
夜深,莊禹他們睡了,金蜈部的年輕狩獵隊也睡了,只剩下少昊和一群金蜈部的成熟狩獵隊在討論。
“白瞳部的人一整天都沒有出現,他們到底去了哪裡,還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陰謀?”
少昊想了想,道,“先休息吧,白瞳部的人要是自己違背了規矩,那麼我也不會在遵守規矩不出手。”
金蜈部的人這才放心,只要有白帝少君在,白瞳部就不敢不按規矩來,那樣就是他們自己找死。
終於,整個營地都安靜了下來。
也不對,集體洞穴孩子的帳篷中,一個小身影擠了進去。
“哎呀,誰呀,踩我肚皮了。”
“誰呀,踩我弟弟了。”
此時,在山脈中,毒倉和飛沙表情十分嚴肅,“昴和瓢怎麼還沒有來,我們還不出面,金蜈部的人肯定要懷疑了。”
他們這次出來,只有兩個人,將金蜈部的狩獵隊都給引出來了,也就是說金蜈部族地空虛,他們狩獵隊的昴和瓢正好搜尋金蜈部族地。
但他們要是拖延得太久,金蜈部的人肯定會懷疑。
毒倉說道,“無論如何,明天我們都得出面,我們兩個一定得堅持到昴和瓢趕來。”
以兩人之力挑戰整個金蜈部的狩獵隊,他們還不會自信到那種程度。
……
第二天,一大早,小皮帽滿臉開心地從帳篷中鑽了出來,昨晚上睡得真好,沒有蚊蟲咬,擠一起還暖和。
少昊看著小皮帽,一臉疑惑,“你身上怎麼沒有蚊蟲咬的包?”
看看他身上全是。
小皮帽:“……”
這個靈魂拷問他怎麼回答?難道要他說,他跑去和他曾經十分看不起的集體洞穴的孩子擠著睡了。
小皮帽在改變,這種改變恐怕連他自己都還沒有發覺。
莊禹醒了,不過他是被“轟” 的一聲震天的聲音驚醒的。
嚇得趕緊跑出帳篷看發生了什麼。
一群孩子也從帳篷爬了出來。
遠處,到處都是濃煙,遠處的那座活火山爆發了。
石頭滾得到處都是,看上去十分壯觀,還好他們離得不是太近,哪怕如此,還是有些石頭蹦了過來,慶幸的是沒有傷到人,只是砸死了他們一隻雞。
莊禹還是第一次見火山爆發,那氣勢的確十分嚇人,是人力無法抵抗的。
所有人都在觀望,但其他人似乎已經習慣了,並沒有多少驚訝的表情。
這時候,織提著一隻被砸死的雞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一塊石頭,“禹哥哥,雞被砸死了一隻,是只母雞,你說抓回去生蛋的。”
莊禹:“……”
死了就死了吧,人沒受傷就好,正好做來吃掉。
但馬上,莊禹一愣,眼睛看向織手上的石頭。
織還在罵石頭,“都是這塊石頭,崩過來將我們的雞給砸死了。”
莊禹一臉驚訝地接過石頭,這是……硝石,古時候古法制冰的硝石。
莊禹激動了,知道每天被天空十個太陽蒸煮是什麼感受嗎?哪怕他專門修了一個游泳池,哪怕他們有梨樹遮蔭,還是感覺像放在鍋裡煮一樣。
但如果有硝石製冰,他們還怕炎熱嗎?
將硝石制的冰做成冰盆放在洞穴裡面,白天得多舒服,跟開了空調一樣,晚上將冰盆端出去就是。
而且,他們那顆梨樹上的梨子,要是削成塊,放在冰裡面,加點蜂蜜,絕對是解暑聖品,吃上一小碗,能涼到心窩裡面去,光是想想,都舒服得不得了。
莊禹都來不及做早飯,等火山爆發停下來,就帶著一群孩子慢慢靠近火山,一路上都在尋找硝石。
他們也不敢立馬靠近,不確定火山爆發是否已經結束。
不過等了一會,天空中灰暗的空氣都散去了,莊禹他們才敢靠近。
一地的硝石,應該是火山爆發時滾下來的。
莊禹趕緊讓孩子們撿了起來,撿了一背篼,每人獸皮裙裡面還兜了幾塊。
然後趕緊跑,莊禹還是有些害怕火山再次爆發。
金蜈部的人看得完全摸不著頭腦,原本挖野花也就罷了,就當成是小孩子心性,但現在怎麼連石頭都撿?
不過,別人狩獵的獵物比他們都多,他們又怎麼有資格說什麼?還是想辦法多獵一些獵物吧,不然回到族地,輸給一群集體洞穴的孩子,他們估計都不好意思出門。
少昊也有些驚訝,還專門跑過來問了莊禹一聲。
莊禹樂呵得不得了,笑得跟小奶狗一樣,“這可是好東西,就算這些羊帶不回去,也得將這些石頭帶回去。”
少昊:“……”
實在不知道這些不能吃又沒啥用的石頭有啥好的。
倒是一群小孩子,反正莊禹說是好東西,他們就覺得是好東西。
莊禹對這次外出簡直滿意極了,現在他們有了一群雞,一群羊,一些野花,還有不少的硝石。
光是這些他們就得十分費力才能弄回去,所以也不在繼續到處跑去狩獵,帶著一群小孩子瀟瀟灑灑的遊玩了起來,天高地闊,山脈蔥綠,用另外一種心情來看這個世界,絕對是從來沒有過的美麗風景。
一群小朋友也學著莊禹的樣子,“啊,山真漂亮。”
“啊,天真藍。”
乖萌乖萌的,也不知道他們每天都面對這些,有什麼好感嘆的。
看得一群金蜈部的人懵逼得很,狩獵還可以這樣的?關鍵是人家的確已經盆滿缽滿。
金蜈部的人也沒空管莊禹他們了,因為一大早,白瞳部的人終於出現了,整個營地都變得緊張了起來。
少昊走了出來,“開始吧,今天還得趕回去,該解決的早點解決也好。”
毒倉和飛沙對視一眼,昴和瓢還沒有到,但他們也知道不能再不露面了,只有在戰鬥中拖延時間,等他們狩獵隊的人趕到,這樣他們才有必勝的把握。
毒倉和飛沙點點頭,“好。”
少昊說道,“就以這片山脈為戰場,既然你們是挑戰方,按照規矩,金蜈部可以不斷的派出狩獵隊進行車輪戰,直到你們擊敗所有的狩獵隊。”
雖然同時上場的只會是一對一的狩獵隊,但金蜈部卻可以陸陸續續地不斷地派人。
要想獲得無上的榮耀,就必須面對挑戰。
毒倉和飛沙點點頭,然後驅使著巨獸隱入了山脈之中,金蜈部的第一個狩獵隊也進入了山脈之中。
面對曾經的白瞳戰族,金蜈部的人表情嚴肅,他們也沒用想過能一次拿下對方,“儘量消耗對方的體力,給我們後面的狩獵隊製造機會。”
這種挑戰就和金蜈部年輕的巨獸戰士們沒什麼關係,他們成了觀眾。
現在他們也沒有心情去狩獵了,找了一處高地開始觀戰。
莊禹他們也一樣,帶著一群孩子找了一個不錯的地方,觀看了起來。
只是山脈的樹木實在太高聳,哪怕他們的位置十分不錯,也無法盡收眼底,比如現在,白瞳部的人就不知道隱藏在山脈哪裡了,金蜈部的人正在搜尋。
“白瞳部的人不是非常厲害嗎?一來我們金蜈部就毫無顧忌的出手,得意得不得了,現在怎麼躲起來了?”
莊禹一愣,“或許他們想節省體力,用更簡單的方式獲取勝利吧。”
今天白瞳部的人的確有些不一樣,居然沒有正面迎敵,和開始的時候毫無顧忌,一副無法無天如同示威一樣的樣子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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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昊也有些皺眉,但沒人規定別人就必須正面迎敵,藉助地勢也是狩獵隊必修的一課。
整個山脈似乎都安靜了,只有金蜈部的人在焦急的搜尋著,他們想要消耗對方的體力,但也得先要找到對方。
正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山脈中發生了變化。
整個山脈開始冒起了黑煙,黑煙是慢慢冒起來的,莊禹他們這種旁觀者看得十分清楚,但身處山脈中的人就未必了。
金蜈部的人滿臉焦急,因為他們的狩獵隊居然沒有發現這種變化,他們又不能出言提醒。
莊禹也看見了,在一個隱蔽的地方,毒倉腳下的那只巨大的癩□□,正在一呼一吸的向外面吐著黑色濃煙,不急不慢,慢慢的讓整個山脈都籠罩在了濃煙之中。
等山脈中金蜈部的狩獵隊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腦子和行動都變得遲鈍了。
“霧氣有毒。”
“是白瞳部那只巨獸呼吸出來的毒氣。”
只可惜,天空中飛沙的身影出現,提著石槍,一槍一個,像炮彈一樣將他們掃出了山脈。
飛沙的聲音響起,“下一隊。”
金蜈部的臉色都黑了,他們第一個狩獵隊,居然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輸了,別說消耗對方的體力,根本連干擾都沒有做到。
少昊也皺了一下眉,白瞳部作為曾經的戰族,利用環境戰鬥的能力比金蜈部強多了。
但他作為白帝少君,雖然掛著金蜈部少族長的名頭,但畢竟不是金蜈部的人,在這種神聖古老的規則面前,他也不好出手。
金蜈部第二組狩獵隊已經進山,他們用水打溼了獸皮,捂住口鼻,這樣不會被山中的毒氣影響。
在金蜈部看來,這些白瞳部的人太狡猾了,居然將整座山脈變成了毒山,變成了他們的主場。
“他們誰會贏啊?”
莊禹也不知道,他也是看個熱鬧而已。
白瞳部的人的戰鬥意識的確特別的強,戰場既然限定在這個山脈中,那麼那只巨大的□□開始猛的吐起了毒霧。
整座山脈都被黑霧籠罩在其中。
莊禹他們在外面看得清楚無比,整個山脈變得陰森森的,神秘無比。
巨獸戰士藉助巨獸的能力戰鬥,還真是神奇無比,莊禹看得心曠神怡,又看了一眼小蘑菇,小蘑菇其實也挺神奇的,但擅長的應該不是戰鬥吧。
這一次金蜈部的人和白瞳部的毒倉和飛沙正面交手了。
獸吼震動山嶽,巨獸的咆哮,讓大地看上去野蠻無比。
但最終還是以金蜈部的失敗告終,不過拼著受傷,金蜈部這次將白瞳部的毒倉和飛沙弄得也有些狼狽。
金蜈部第二個狩獵隊敗退。
“他們用毒霧封山,我們一進去就縮手縮腳,根本放不開和他們打。”
“這樣下去不行,得想辦法驅散他們的毒霧。”
毒倉那只瘌□□,曾經生活在窮山惡水黑水毒瘴之中,的確十分的厲害。
這時,金蜈部的第三只狩獵隊進去了。
一進去,整個山脈的樹林都開始颳起了旋風。
那是一隻黑色的烏鴉,烏鴉在山脈中快速移動,金蜈部的一個大叔正站在烏鴉背上,烏鴉移動之間,帶起了旋風,旋風捲起了濃煙。
然後,就看到烏鴉後面跟著旋轉的黑色濃煙,那濃煙跟著巨大的烏鴉跑,跟一架奇怪的噴氣式飛機而已。
莊禹看得嘖嘖稱奇,好奇特的驅散毒霧的方式,但十分有用,周圍的黑色濃煙都被巨型烏鴉飛行時帶起的旋風卷了起來,就像龍捲風一眼,特別的顯眼。
“是我們金蜈部的鴉。”
一看這方法湊效,金蜈部觀戰的人都歡呼了起來。
整個山脈再次變得清晰。
但什麼情況?
白瞳部的人居然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鴉驅散毒氣?
在金蜈部眼中,白瞳部的人的確古怪得很,居然沒有任何阻止的動作。
那只巨大的烏鴉已經帶著一尾巴的濃煙捲上了天空。
但突然,烏鴉飛上天空的時候,毫無徵兆的,從巨大烏鴉的腳部,一柄石槍·刺向了烏鴉背上大漢,是白瞳部的飛沙。
所有人心都提了起來,這個飛沙什麼時候依靠捲起的黑色濃煙為遮擋,偷偷爬上了鴉的巨獸的腳上。
剛才黑煙滾滾,根本沒人注意到。
山脈上空,巨獸橫飛,巨獸背上兩人打得難捨難分。
古老,又如同神話中的戰鬥場面。
山脈中,有人喊道,“鴉,快讓你的巨獸著地,我們一起對付他。”
別看這個飛沙年紀輕輕,但他是一槍洞·穿了狩的人。
聲音才出,巨獸背上就傳來飛沙的聲音,“晚了,比槍術,還沒有人能比得過我白瞳戰族。”
他們白瞳戰族,曾經被稱為擁有最完美槍術的戰族,因為他們的眼睛,能捕捉到別人無法捕捉的最完美的軌跡。
“轟。”
一個身影直接從巨獸背上跌落,是金蜈部那個大漢。
這麼高的距離,是個人都得摔死,還好,一隻巨大的猴子飛快的從隱藏的地方竄出,爪子伸出,抓住掉下來的大漢。
只是,一聲巨吼傳來,“小心。”
什麼?
猴子身上的人一愣,旁邊一柄石槍就朝他刺了過來,是毒倉,“靈猴類的巨獸,你不停下來,還真抓不住你。”
猴子身上的人眼睛都縮了起來,所以將鴉從巨獸上擊落而不是直接擊敗,就是為了讓他停下來救援,對方好躲在一旁偷襲。
想明白,但一切都晚了。
那無懈可擊的一槍,直接對準了他的喉嚨,“離開或者死。”
對方沒有開玩笑,他一旦猶豫,石槍就會刺穿他的喉嚨。
嘴角苦笑,抱著昏迷過去的鴉走出山脈。
沒想到白瞳部僅僅兩個人,居然將他們打成了這樣。
金蜈部的人,臉上都是凝重的表情。
但馬上又是眼睛一亮,因為一個金蜈部的人突然從毒倉身後出現,從後面一把抱住毒倉,然後張嘴咬在了毒倉的脖子上,可以看出這人的牙齒有兩顆十分的鋒利,就像是虎牙。
牙齒咬進皮膚之後,那人臉上的金色條紋居然蠕動了起來,直接透過牙齒鑽進了毒倉的身體。
“真以為你們白瞳部的眼睛就天下無敵了,也嘗試一下我們金蜈部的金紋是什麼滋味。”
在毒倉的脖子上,居然出現了金蜈部獨有的金紋。
金紋開始灼·燒,毒倉眼睛都縮了起來,那是如同烈焰一樣焚燒的痛苦,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哪怕是毒倉現在也只想抱著脖子在地上打滾,那是痛入靈魂的痛苦。
毒倉開始劇烈的掙扎,但身後咬住他脖子的人死死的抱住怎麼也不鬆手。
外面,金蜈部的人激動了起來,“千萬不要鬆口,他承受不住我們金蜈部金紋的痛苦,馬上就會痛暈過去。”
金蜈部的金紋的確比不上白瞳部的眼睛,無論從實用程度還是使用方式上來說,金蜈部想要將金紋度到別人身上,就得咬住不鬆口,一旦鬆口,金紋就得消失。
毒倉脖子上的金紋如同能發光一樣,毒倉的眼睛恐怖的瞪著,滿是血絲,可見有多麼的痛苦,“小小的一個金蜈部,居然也有這等能力。”
大地上之上,部族無數,誰也說不清這些部族的血脈裡,流傳著怎樣的奇怪能力,比如這個金蜈部,看似無用的能力,但真被咬上,簡直生不如死。
莊禹都震驚了,無論是白瞳部的眼睛還是金蜈部的金紋,這個世界充滿的神秘每每都讓他驚訝無比。
他本來還奇怪,怎麼有一個部族天生沒有瞳孔,一個部族臉上天生就長有金色的條紋,這些條紋居然能透過撕咬移動,這些條紋,金蜈部的人毫無感覺,到一旦移動到別人身上,居然會讓人生不如死。
戰鬥似乎發生了逆轉,最高興的莫過於金蜈部的人,對他們來說,消耗掉一個人是一個。
正高興激動著,但突然,所有的表情都凝固在臉上。
只見毒倉反手提著他的石槍,一槍洞·穿了他自己的身體,連帶著也洞·穿了他背後死死咬住他抱住他不放的人。
背上金蜈部的人滿臉不敢置信,看著刺穿胸口的石槍,這人好狠,嘴不自然的鬆開了。
毒倉將石槍從胸口拔出,鮮血染紅了身上的獸皮,臉上露出悲慘的笑容,“我白瞳部不可能輸。”
是啊,哪怕是死他們也不能輸,要是輸了,他們白瞳族就不復存在了。
他們哪裡想和別人拼命,他們只是想好好的活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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